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57）
——各取所需得到了珍贵的东西——
哀叫声中，身形小巧的乐市丸被熊形的荒魂正面撞中，翻着跟头飞出。清香惨叫一声，身上的写遽然破裂。她先跪后站，刚从扑倒在地的荒魂身下拔出辉广，就被九郎平从背后压倒。荒魂首领左手的巨爪从黑色大犬的背上方堪堪掠过，另一只前爪上的爪子却又凶狠地向伏在地面的纽芬兰犬刺下。智惠张口欲呼喊，突然发现情况有异：大型荒魂举高的胳膊猝然发抖，失去力道从半空颓然放下，整个身躯因失衡而歪斜。它想用另一条手臂支撑自己复起，没料到第二根前肢也剧烈打抖弯曲，迫使已经昂起的头又砸在地上，狂乱地左右磨蹭。九郎平趁机叼着清香的后领爬起来跑开，乐市丸冲到它尾后掩护。佐和乃费力地踢开穿在刀上的荒魂，抬头惊讶地说：“它突然虚弱了！里面一定发生了转折！”
几十粒汗珠从里香的额头滚到脖颈，她那被剧痛扭曲的脸突然绽出单纯的笑容：“不对……顺序搞错了，应该先扎腿，结果现在手上没劲了……好在减弱了这家伙的攻击能力，外面伙伴们的压力会减轻吧？”美炎双膝跪地抓住里香的肩，泪水模糊了视线和嗓音：“可以了，你做的够多了！我来不是为了眼看着你伤害自己的！”
“我答应你，腿就不管了……可是还有最后一下。”里香努力睁大双眼，坚强地笑着说：“他们以为我们只是不懂事的小孩，我得证明他们错了！”她又一次推开好朋友，顺手拿过第三根长针，转过双腿并将身体前伸。“下次再聚聚吧，我、你和双叶，还有舞衣和可奈美——”话未说完，里香便全力卧倒，瞬间将斜支在地上的针挤进自己的肚子。她脸色登时煞白，一口气憋在嘴里，没来得及化为喊叫冲口而出。
比她的呜咽和挣扎更响亮的是美炎悲愤的嘶吼。少女刀使胡乱挥着御刀，不知向何处发泄这股悲伤的怒气。她又跳又叫地回过身，愣住一秒，随即脸色一黑径直冲向那石质神龛。“全都是……你这破烂害了里香！”美炎破口大骂，高擎加州清光对着刻成方形的石头全力劈下。刀声铮然中，灰白的石块瞬间裂开，四散滚到地上。一件缠裹着注连绳的东西弹跳着落到美炎脚边，从上面发出的诡异薄光丝毫不减。
来不及细看，美炎就如梦初醒直奔石厅的出口，葱千代跃过她的肩扑向还在灵活走位的荒魂。“你可算来了！她没事吧？”借助葱千代的猛撞和美炎的抽冷一刀，呼吹也追上荒魂砍刺了各一下，站定后随口询问。见美炎满眼仇恨而不发一言，呼吹撇撇嘴：“问早了？也罢，先把活干完吧！”两人便施展身法，配合无间地攻向开始踉跄的荒魂——
米璐亚踩着腾空而起的Mielikki的脊背跃升到更高，居高临下举刀斩向后腿乱蹬的大型荒魂。光忠从后腰切入，刀口和刚才骤然出现在荒魂背部的圆孔连成一体，喷出更多熔渣。得手的银发刀使高声催促：“手头有空的人和犬都来攻击它！不管哪一下成为最后一击，余下的个体都不再是严重威胁！”人立的九郎平像一头真正的熊那样压住怪物的体侧，智惠则围着自己的隐犬连刺了十几刀，直到手腕酸痛。桃住咬紧荒魂腰际的皮毛向后猛拽，将米璐亚造成的创口继续扩大，而佐和乃则向伤口的前侧发动密集攻击。胜负已分——这是恢复了写的清香杀向荒魂头领时心头闪过的词，但感觉并不轻松愉快。
“你小子完了！”呼吹发狠将双刀同时刺进荒魂的左右耳，八幡力将刀身推进到只剩刀柄。葱千代从荒魂胯下扯下一大块外皮，带出一股肠子般的橙色流体。勇吉咬啮着荒魂的一条后腿，配合主人的进攻将之嚼断。美炎则释放腰力挥臂横斩，将荒魂的躯体从中段撕开。跳梁许久的蕨手荒魂泄光了生命气息，残肢断臂摊开一地。
垂死的巨怪最后一次挣扎着抬高身体，被御刀豁得更大的嘴歪着裂开，放出拖长的凄厉嚎叫。叫声开始的一段还挺接近人声，过后则是不类野兽的狞猛噪音。它的头又一次前伸垂下，下巴犁开泥土和青草，清香则不带感情地从侧面冲来，将刀尖推进它最后一个未受攻击的眼窝。两条伤痕累累的后腿在劈砍或撕扯的不同攻击下完全断裂，最具威胁的前爪也被切断或剔除，智惠与佐和乃正交替挥砍荒魂粗长的脖子。最后一只普通级荒魂倒在光忠刃下后，米璐亚终于稍显轻松地抬起头，跟Mielikki一起望向鸟居的彼方。
确认没有新的敌情，美炎立马冲进石室抱起里香，眼神中再无恨意。里香小嘴微张而不说话，只是既轻又慢地频频点头。呼吹随意地看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信步踱入里神社，直到停在被打碎的神龛前。她注意到地上那件古怪的物品，思考片刻后俯身欲拾。
一道暗影毫无征兆地从勇吉有所警戒的另一侧迅移进石厅，呼吹还没意识到危险就吃到一记结实的胃部重击，眼冒金星前翻一周摔了个屁股蹲。她睁开痛到眯起的眼睛，发现面前一个穿着连帽衫的高个子已经将草绳缠裹的物件捏在手里。看不清脸的持刀人很快地说了句话，声音的女性特征较为明显：“这不是你应该碰的东西，不过谢谢你们的奋战。再会！”那人迅速转身，像球星一样晃过刚起身还没站稳的美炎，直冲石厅门外。
愣了半秒，美炎还是快步奔向坐起来的呼吹，和勇吉几乎同时抵达。呼吹咳嗽两声，扶着勇吉的头站起来，对美炎说：“我没事，照顾好你朋友吧！刚才那东西恐怕才是这次任务的真正要害所在，可那不是我的目的，也不是你的，你说呢？”美炎感激地垂下头：“谢谢你帮我救人！大概是紧张过度了，我现在精神有些不好……”她想走回里香身边，却扶着石床缓缓跪下，捂住额头。葱千代摇着尾巴走近，将吻端贴上主人的侧腹。
外面的战斗彻底结束后，第一个赶往里神社的是清香的组合。她丝毫没注意到一度笼罩森林一部分的异常光现象，此时她眼前的景象跟整座山上其他部分并无不同。跑在稍前的乐市丸骤然停住，清香也跟着刹车，发现它不是因为捕捉到敌意才停下，而是由于新生的怀疑。她抬眼望去，原来是一个人影驻足于一块巨石旁边，距离已经拉开了一些。那人穿着跟上次所见的神无意成员风格相似的外套，但没有拉起兜帽。林中的清风拂过，将那个人脑后长长的马尾辫轻轻扬起。
清香在熟悉感作用下几乎冲口而出一个名字，却见那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而蓦然回眸。清香无法看清她是不是真的笑了一下，便任由她在视野中迅速消失。少女愣住几秒，方才加快脚步跑到大岩石另一侧，在看到那几个熟悉身影的同时，听见一声放浪不羁的招呼：“你还知道来啊？不过我们还行吧，清香！”
回到出发的山脚下，佐和乃郑重地手持电话说：“是的，校长。对我校学生的人身威胁已被排除，但一件本应由美浓关保管的物品遗失了。他校对该物品的迫切追寻也是其重要性的佐证之一……”她结束通话便沉默不语，视线越过STT的安全拦阻线，落在步步驶近的熔渣回收班特种车辆上。稍后她将返回战斗现场，配合并监视他们的工作。
智惠凝视着美炎香甜的睡颜，美好的疼惜不断涌出心底。她枕着智惠饱满的大腿，除了凌乱受损的制服，没有什么能说明少女刚刚打赢生死攸关的战斗。紧靠在一起的两人被硕大黑犬伸开躯体包围起来，智惠一手抚摸美炎，另一只手陷入黑色的长矛间，感受着它不同于寻常生物的脉动。如此纯粹的安心感恍惚间带她回到了那一天的长船校园，众目睽睽下她作为高龄挑战者的定仪一次成功，依偎着初次来临现实的隐犬几乎当场睡着。那个群鸦环绕的巨柱不再令她困扰，还成为九郎平名字的来源。智惠闭上眼，叹息着默默自问：这样的平和与静谧还会持续多久呢，在与美炎再次分别之前？
听完清香全盘托出的报告，米璐亚对自己沉静的反应感到一丝震惊。她再一次于触手可及的距离让如来景光的一部分逃走，却没有之前的失败那样气血上涌。当下的这种心情跟是否事前知晓目标物的存在关系不大，也不在于有没有亲眼看见那个顺手牵羊的怪客。但是从此刻起，米璐亚的决心终于找到了足以下锚的强固底部。“加东椋子……既然和那把刀搅在一起，你也是我的目标了！”她信心十足地对看不见的对手发出无声的宣告。
下期预告：抵抗者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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