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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旺代散步:凯西耶隔壁的保王党窝点

2021-08-05 07:52 作者:Mlle_Ventrachoux  | 我要投稿

维斯托公馆(hôtel Villetreux),国民公会代表在南特的住处和主要活动地点。凯西耶(Carrier)在南特期间也住在这里。

hôtel Villetreux
hôtel Villetreux


这里还住着一个颇受欢迎的租客,“美国女士”甘旎-沙博(Gasnier-Chambon)夫人。她在美洲的法国殖民地出生,1793年奴隶起义时随丈夫回法国避难,甘旎先生回国的当年就病故,甘旎夫人带着三个女儿住在南特。

1793年十月,甘旎夫人因为被举报有贵族背景入狱。十二月获释后,她在国民公会代表们聚集的维斯托公馆租了间公寓。年近五十的甘旎夫人仍然“美丽迷人”,很快成为南特交际圈的热点,她和邻居几个国民公会代表关系都不错,皮尔(Prieur de la Marne)会和她的女儿们玩耍,主动提出要做她的保护人。

hôtel Villetreux
hôtel Villetreux
hôtel Villetreux
hôtel Villetreux

大概没人能想到,甘倪夫人的公寓里藏着一个保王党在南特活动的最核心人物——她的女厨师,夏雷特的姐姐玛利亚纳(Marie-Anne)。

见过玛利亚纳的同代人描述她“中等身材,圆脸,高鼻梁,五官挺漂亮,举止就像个乡下面包师”(真的是,亲姐弟)。姐弟俩关系向来亲密,夏雷特婚前把自己的遗产全给了他姐姐,然后夏娶了比自己大十四岁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入赘”到下普瓦图。

玛利亚纳如何能藏在南特是个历史谜案,大致的过程是:1793年战争期间玛利亚纳被俘,在南特的监狱被囚禁了一段时期后神奇的获释出狱。之后隐藏身份住在南特,为她的兄弟打探消息。

 

更详细的经过是这样:1793年四月底,在马什库尔受挫的夏雷特进驻莱日,在此建立据点试图重夺马什库尔。玛利亚纳主管战地医院。四月29日,夏雷特击败了Beysser派来夺取莱日的军队。五月1日,得知莱日陷落,布莱斯特海角军团总指挥坎科洛亲自来到南特,调集四个纵队进攻莱日。共和军进入村镇时,听到风声的夏雷特早带着部队和火炮弹药逃之夭夭。

旺代人撤走时留下了妇女照料的二十个蓝军伤员,他们向坎科洛报告称受到的待遇很好。坎克洛离开前在莱日留下极少量的守军,常有小股的旺代人散兵来侵袭骚扰。五月9日,坎科洛认为莱日的位置难以防守,下令守军撤往马什库尔。共和军撤出的当晚夏雷特就返回莱日,在那里一直呆到九月。

八月,国民公会通过“毁灭旺代”决议,调精锐的美因茨军进入旺代;九月中旬,坎科洛制定的作战计划投入实施,克莱贝尔麾下的美因茨军和布莱斯特海角军团按计划在西部推进,准备与东部的拉罗谢尔海角军团会合,连成包围圈困住反军。西部战况顺利,两军节节取胜,很快攻下多座白军占领的城镇。上千妇女老幼涌向莱日避难,城里挤满难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安排有效的防守,加上受到恐慌气氛影响的民兵全无斗志,夏雷特决定弃城退往蒙泰居。从九月13日半夜到14日凌晨,几乎全部物资和人员都撤离莱日,只有四百个骑士随夏雷特留在城内殿后,打算拖延时间掩护部队和难民撤退。

共和军到来时,他们先向敌军开炮假意出城佯攻,再秩序井然的退回城中,做出要守城的样子。

克莱贝尔几乎上当了。他布置好部队准备攻城,即将发动进攻时接到巡逻的报告,说没有在城头看见守卫,城内一片死寂。克莱贝尔向坎科洛报告后带着副官亲自去城边查看,发现莱日已经是一座空城。

确定莱日已经被占领,半个小时后坎科洛率部从同样撤空了的马什库尔赶来(“因为怕Beysser出差错,他必须随时掌握一切情况”。克莱贝尔语)。共和军进城后只看到“一个疯了的老女人”。

为防止镇上的“爱国者和”和共和军私通消息,旺代人临走前把他们关进牢房。共和军打开牢房释放了这些人,得知最后留在城里的只有“一个首领带着四百个骑手”。他们希望城外的Dubayet部能迅速出击截住这支骑兵,但仍迟了一步,这伙土匪早拉着火炮从另一条路上跑掉了。或许他们会更加后悔,如果知道这个首领就是夏雷特本人……

 

La Championniere描述了当日民众撤离路上的混乱场面:人人仓皇逃窜就像被追击,士兵丢下武器,母亲与儿女失散,另一些妇女宁愿坐在沟渠里等死,也不愿放弃怀中的孩子。“最好的战士和夏雷特先生留在后面”(La Championniere应该也在其中)。

或许玛利亚纳就是在这时与夏雷特的大部队失散被俘的,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何她能够幸免于被军队屠戮 。克莱贝尔在回忆录中强调在镇上剽掠的“只有Beysser的部队”:与总指挥罗西诺带头抢劫的拉罗谢尔军团,以及格杀勿论的Westermann部队不同,坎科洛统帅下的布莱斯特海角军团尚能维持基本纪律,美因兹军则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士兵;此外两次占领莱日时坎科洛都亲临军前,不至于有人放肆到当着总指挥的面屠杀妇女平民。

 

离奇的是,南特监狱的登记档案里没有玛利亚纳的名字。很明显,被捕后她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也许是有人帮她隐瞒了——可能是她在战地医院里照顾过的蓝军士兵,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总之,隐藏了身份的玛利亚纳在甘旎夫人的帮助下获释。甘旎夫人雇佣她做自己的厨师,光明正大的在国民公会代表们的眼皮底下探听消息。

 

1794年底,温和的主和派国民公会代表Ruelle来到南特接替凯西耶。此前因为前贵族背景被解职的坎科洛也回到旺代,接掌从成立开始就没人愿意接手的西方军团。两人都有意通过与旺代人议和结束战争,甘旎夫人积极支持议和,是谈判期间最活跃的中心角色。她游说Ruelle让国民公会颁发赦令,赦免所有放下武器的叛军首领和他们的亲属。12月底,监狱中所有反叛疑犯都被释放。

那么接下来,他们应当去找安茹军的斯托弗莱还是下普瓦图军的夏雷特?在这两个看上去都不太能撬动的硬茬之间,他们选择了影响力最大的夏雷特,下普瓦图的“国王”,两年前坎科洛在旺代的“老熟人”。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怎么找到行踪飘忽不定的夏雷特,说服他前来谈判。这件看似最困难的任务其实是最简单的一件:甘旎夫人向他们正式介绍了自己的女厨师——也就是夏雷特小姐。想象二人的反应会很有趣……凯西耶的隔壁有一个保王党窝点!

或者坎科洛是否曾无意中见过甘旎夫人的女厨师,是否会觉得她有些眼熟……

 

甘旎夫人自愿陪玛利亚纳一同前往会见夏雷特,潜逃回国的流亡者Bureau de La Batardière也自告奋勇充当使者。坎科洛又派去了他的副官Bertrand-Geslin,年轻人是Bureau的外甥……一个有趣的问题:坎科洛知不知道他副官的叔叔是个流亡贵族?

这个特殊的四人使节团离开南特,向“反叛区”进发……渡过“界河”时,守卫哨所的旺代民兵认为他们是间谍,要把他们当场枪毙。好在Amand de Lépertière,19岁的哨所指挥官注意到这边的躁动,及时跑过来制止了他们——de Lépertière17岁时离家加入La Cathelinière麾下,指挥圣维欧(Saint-Viaud)堂区的部队作战。La Cathelinière被捕处决后随长官Guérin投奔夏雷特。这时的de Lépertièr已经算是个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de Lépertière稳住了情绪激动的手下,详细询问了使者的身份来意,随后引领他们和两位女士前往贝拉维尼,夏雷特的大本营……

贝拉维尼。夏雷特的指挥所
贝拉维尼。夏雷特的故居

最终夏雷特同意派人和蓝方会面商谈,但又显得犹豫,因为不想让他的朋友身处险境。这时坎科洛的副官提出,他愿意留在贝拉维尼当人质。夏雷特赞赏了年轻人的勇气。他没有同意,但也不再迟疑,当即派出de Bruc和de Béjarry前往南特,与代表们进行初步面谈。

谈判期间 ,南特城里开始出现旺代人的身影。在南特的国民代表Guadin的报告中提到,反叛农民们会进城和共和军卫兵喝酒闲聊。他们说也希望和平,但是“只要夏雷特先生没有做决定就不会放下枪”。

 

双方使者反复协商后,夏雷特同意见面会谈,但拒绝在南特谈判。于是坎科洛建议在临近南特属于中间地带的圣塞巴斯蒂安会面,附近的La Jaunaye大宅正好可以招待双方人员。

到了指定的会面日期,夏雷特带了些骑手轻装前来,到场的国民公会代表却只有一个:塞缪尔(Samur)出身的Menuau。其它代表惧怕身处保王党的包围之中,不敢贸然离开南特。夏雷特跟Menuau聊了两个小时,让他回南特:“叫你的同事们看看,我没吃了你。”

卢瓦内河隔开的南特和圣塞巴斯蒂安:北岸蓝南岸白

二月十五日,由重重军队护卫的国民代表来到谈判地点,La Jaunaye的戏剧慢慢展开……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了这个神秘的土匪头子夏雷特:浅发色,瘦高个,突出的下巴,薄嘴唇,高挺的直鼻梁,蓝眼睛闪闪发光;浅色外套,红翻领上绣着金百合,白底宽黑边的腰带;白头巾,帽子上插着一簇白,黑,绿色的羽毛装饰:象征王室,哀悼和希望;胸前的苦架布徽外绣着一圈铭言:“凡是抱怨的人,想想我的磨难”(vous qui vous plaignez, considérez mes souffrances)——“今天他出现在万人大军前,明天领着二十个人游荡;数万军队追着他在巴掌大小的地方跑了一年多,无论谨慎周密的坎科洛,还是迅猛刚烈的Haxo,都三番五次被他从指缝间溜走……想想他的生日主保正是“一人对抗世界”的教会圣师亚大那削。

紧接着,其他几个旺代军首领鱼贯而入……据说夏雷特的开场白是:“公民们,你们叫我们来是商讨和议的,还是颁发赦令的?” (他学了一套“共和词汇”)对方表示他们为寻求和平而来,希望能结束一场法国人之间的不幸内战。

La Jaunaye大宅

除了稀缺的面包,谈判期间的所有饮食物资和花费都“由敌人承担”,也就是共和方。夏雷特毫不客气,每晚白军首领私下会谈完毕,总要跳舞宴饮到深夜【自助当然得吃回本】。受邀参加白营聚餐和舞会的共和军军官们“充满诚意的避免谈论政治,以免说出什么可能冒犯对方的内容”。

经过四次会谈后双方达成共识,签约停战。其实最重要的内容之前早已商定好了:蓝方开出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接受共和国;白方唯一不能接受的条件也只有一个,就是接受共和国———最后白方同意“形式上接受共和国”,蓝方在形式上接受白方形式上接受共和国,“作为复辟之前的缓冲期”……La Jaunaye和约的最奇特之处在于,其中同时混杂了最大程度的虚伪和最大程度的真诚:几个国民公会代表急于促成和议,几乎愿意空口承诺对方开出的一切条件。而个别代表确实和巴黎支持君主制的团体有关系;促成和谈的另一个关键人物坎科洛则试图远离焦点,全程几乎没有参与,似乎无论谈成的是什么他都毫不关心:或许他确实真心乐意看到复辟,说到底他仇恨的是“摄政君”普罗旺斯伯爵而非“国王”……仅仅半个多世纪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颗保王和天主教的心”……

圣塞巴斯蒂安市政厅壁画

脆弱的和平很快破裂,接着是所谓的“第二次旺代战争”。1795年八月底,基伯龙之战获胜后,年轻的欧谢(Hoche)从布列塔尼来到旺代,替换坎科洛。后者从六月起就生病,却始终没有递过辞呈——坎科洛是旺代战争期间西方军团唯一没有递过辞呈的总指挥——直到当年九月,陆军部“邀请”他卸任休养。像两年前一样,临走前坎科洛给欧谢留下了周详细致的平抚计划,欧谢会以他全部的天份与能量将计划投入实践……

"基伯龙之战中的欧谢"(和夏雷特……),Les Lucs-sur-Boulogne

夏雷特最后一次来到南特时,甘旎夫人陪一个不宣誓神父站在窗边,给前往处决地的夏雷特发了赦罪……次日甘旎夫人陪玛利亚纳去了威亚姆广场,买下了被子弹洞穿的花园门板。当晚甘旎夫人收到了订制的夏雷特的画像。

南特,不宣誓神父给夏雷特发赦罪的街道楼房
威亚姆广场,夏雷特处决地

La Championniere跟着夏雷特从1793年的马什库尔打到最后的最后,见过他所有最辉煌和最狼狈的时刻,不总是认同他的一些行为和决定,并时常听到他口无遮拦的骂骂咧咧。La Championniere的战争回忆录有时会让人困惑:为什么他愿意一直跟着这么一个烂人?——直到回忆录的最后一页,La Championniere写道,当夏雷特踏上最后的行程时:“他的存在中没有比那更伟大的一刻”,“既没有颓丧,也没有太多仇恨和愤怒……那些不喜欢他的人也不禁潸然泪下,让所有人不得不由衷赞赏”。全书的最后一段,La Championniere唯一一次称呼他的老长官为“骑士”。

夏雷特签名:骑士夏雷特

玛利亚纳一生未婚。战后Fleuriot(天主教王军的最后一任总指挥,夏雷特的姑父)把他的葡萄酒场股份全部转卖给她,她用这笔收入买下了威亚姆广场上夏雷特被处决的地方。战后夏雷特的遗孀带着他的继子女们返回旧宅Fonteclose堡(夏雷特自己的儿子未满一岁时在战争期间夭折)——1794年“地狱纵队”用“火与剑”烧平了东部,西部负责追击夏雷特的是Nicolas Haxo,曾在诺瓦木耶岛上当面向下令杀光投降守军的军事委员会抗议“我们是士兵不是刽子手”。他的部队经过夏雷特在下普瓦图的两处宅邸,两处都完好无损——这无疑是比他英勇的战死更加英勇的举动:凯西耶曾写信命令他“沿途烧光杀光抢光”,而杜罗的作战计划就是“烧光杀光”——1795年,Guadin在信中说他们经过旺代乡间时看到大多城堡都被烧毁,然而Fonteclose“一块挡风板都没缺”。

Fonteclose

 Haxo战死在莱克卢佐镇外,旺代人把他埋葬在一颗刺柏树下。现在老战场附近树木浓荫蔽日,满坡都是盛放的野玫瑰,夏雷特曾在这里为死去的蓝军将军落泪……

莱克卢佐“刺柏塬”:Haxo将军(据传)葬地
莱克卢佐老战场
莱克卢佐老战场

夏雷特被处决的次年,萨皮诺(Sapinaud de la Rairie )娶了他的继女【等夏雷特死了才提亲是怕被他爆头?】,夏雷特夫人和一个来自莱克卢佐镇的人再婚……1806年,玛利亚纳在南特病逝。尽管她的两个兄弟都死在战争中,康拓的夏雷特家仍在这片土地上开枝散叶……最近期一个值得注意的夏雷特,是1989年到2014年的年圣佛洛朗(邦尚旧宅)的市长。

 

1826年,年逾七旬的甘旎夫人再次踏上前往贝拉维尼的道路,出席莱日的夏雷特雕像揭幕仪式。参加过当年战争的老兵们从四面八方涌入这座小镇,他们拿出收藏箱底的发黄旗帜,帽子上别着皱巴巴的白花结,外套上缝着圣心胸徽,纽扣孔上挂着玫瑰经念珠……他们的将军曾在蒂福日战场呼喊“凡是爱我的就追随我”,无疑夏雷特有许多真正的敌人和真正的朋友,而真正的朋友总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发表揭幕式演说的是夏雷特的侄子,和他同名的亚大那削 夏雷特,教宗国的祖阿夫志愿兵的将军,仍在圣心旗下战斗。典礼结束后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甘旎夫人被请到上座。仪式主办方打造了三个纪念浮雕铜牌,一个送给路易十六世的女儿,一个送给夏雷特家族的代表。宴会即将结束时,罗什雅克兰先生(亨利的弟弟)站起来,恭敬地亲手把第三个铜牌送给甘旎夫人。

 

莱日。夏雷特雕像
莱日

甘旎夫人经历了大革命,第一帝国,第一次复辟,百日战争,第二次复辟,七月革命……她的三个女儿陆续结婚成家,晚年的甘旎夫人独自住在南特的Bertrand-Geslin公馆,房东就是当年护送她和玛利亚纳去贝拉维尼的坎科洛的年轻副官。Bertrand-Geslin曾两度担任南特市长,终生是个共和派,就像甘旎夫人始终忠于“法兰西国王”。但比政治观点更深刻的奇妙天意,把他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甘旎夫人离世时九十岁,曾护送她踏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趟旅程的故人,也会目送她前往此生旅程的终点。

南特的土地容纳了这两个“外乡人”,如同“旺代”曾慷慨接纳过的许多“外乡人”:斯托弗莱,德埃尔贝,邦尚,勒斯居尔,夏雷特……

 

至于1816年过世的坎科洛,1793年“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克莱贝尔语),解职前给克莱贝尔留下绍莱之战的作战方案;1794年末主持开启了看似不可能的两方和谈,病退前给欧谢(Hoche)留下平抚政策大纲。战后蓝白双方纷纷写下立场各异的回忆录,甚至包括杜罗(Turreau)。坎科洛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旺代平定者”却没有留下与此相关的只字片语,似乎根本不希望后人把他的名字和“旺代”联系在一起:如果他不以此为耻,至少从未以此为荣。坎科洛始终是个“ci-devant”(旧贵族),他从没刻意掩饰过——1793年发往巴黎的上百封报告中,“公民”的提头是他唯一使用过的“共和精神”词汇———大概他也认同邦尚的话:“内战中没有荣誉”。

旺代人常讥讽坎科洛是“四朝贵臣”,他真正的想法将永远是迷。如果他曾被迫在时代的风暴前低头,至少他还能用沉默维护自己“荣誉和道德”的底线……

 

 Général  Canclaux

最后应当提及19岁的哨所指挥长官Amand de Lépertière:和议后他冲进南特找到了家人,并惊喜的发现全家都平安无事。年轻长官换了衣服(他三个月没换过衬衫),带着小弟弟在家里转悠,他们在阁楼角落发现一箱苹果,两个人吃到胃痛……不过很快,他重新恢复了弟弟眼中的英雄形象:当他去维斯托公馆拜访甘旎夫人时,对方冲出来激动的称他为“我的救命恩人”。

复辟时期de Lépertière做过市长,1830年七月革命后辞职。de Lépertière余生过着平静的乡村生活,时常动手造些大小事物……他曾手工造出过一辆机动汽车!一个曾救过他的部下战后返乡务农,有时会来他府上做客,他餐桌上的贵宾席总是会留给这位战友。de Lépertière活到九十二岁,晚年仍然思维清晰敏捷。当充满好奇的儿孙反复追问陈年往事时,他会坦诚直白的回答:“这是真的,在这样或那样的情况下,我确实与La Cathelinière,Guérin和夏雷特一起做过这样或那样的事”。除此之外他不会滔滔不绝的就这个话题说个不停。他的子女从他的言语中记录下一些琐碎事件,前往查阅的学者看过后失望的发现笔录“具有很小甚至没有历史研究价值”……今天仍然能在圣维欧地区找到de Lépertière的家族成员,自豪的宣称他们的曾曾祖父是“夏雷特先生”的部下。

圣维欧


以上是今日份的大西部田间散步,遍布“毫无研究价值”的琐碎往事,但总让人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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