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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翻译)荣耀

2022-08-10 22:52 作者:机兵苍熊式  | 我要投稿


对于一位像他这样的战士,人们总是会有问题。

对于曾经的他而言,这是责任的一部分。老兵,连长,甚至是不朽之人,不过他们几乎从未他面前提及过最后那个称呼。他不喜欢那个称谓,那东西就像是一个挂在他脖子上的恶兆。那个称呼带着股胆敢挑战命运的意味,而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问题来了。

大多数时候,提问者都是新近被提拔为战斗修士的年轻人,不过偶尔也会是久经沙场的军士和来自其他连队的桂冠健儿,甚至其他战团的访客。他每次都会耐心地聆听。对于他这样地位崇高的人而言,这是职责的一部分。毕竟每位指挥官都是一名教导者。就和原体圣吉列斯一样,他也是通过以身作则来引领众人。

那些大胆的人抬起头,看到了他所属的伟大连队的旗帜,他们或许也会渴求他的荣誉。这些人会问:

您是怎么失去那只眼睛的,连长?

哦,是那道旧伤疤啊。是谁取走了这只眼睛来着?“是我动的手,”他会如是说,“就像是我拔出自己的战斗刀,亲自把它挖出来一样。”

他失去这只眼睛是因为傲慢。这件事发生在了Perpetua世界的海岸边,彼时,他的小队遇到了某个率领着一群杂合体战争犬兵的异端巫师。那时他还年轻,刚脱下侦察兵的甲胄,黑色甲壳也才被植入身体中不久。是的,他曾经太过年轻且鲁莽。他轻率地相信那个用指尖甩出闪电的小个子男人不可能与一位圣血天使相匹敌——后者是一位帝皇的死亡天使。

当进攻的时机出现时,他击散了敌军部队,独自面对着巫师。即便是在数个世纪后的当下,当他回想起那个灵能者用精神力量构成了一只幽灵般的拳头,将自己击倒在碧蓝色的沙滩上时,心中还是有些许难过。他被钉在了那里,像一具被曝晒的尸体那样直挺挺地站着,引力构成的利爪固定住了他。灵能者逼近过来,他漂浮在空中。伴随着从空中传来的恐怖咯咯笑声,巫师的一根手指上闪烁出了灵能闪电,他缓慢且刻意地烧穿了圣血天使的左眼球

但圣血天使最终杀掉了巫师。当那只生物享受着圣血天使的痛苦时,它的注意力转移开了,这时间正好足够圣血天使用战斗刀刺穿它的内脏。当巫师死掉后,圣血天使将其尸体丢入浅海中,并找到药剂师为自己痛苦的伤口止血。

伤疤和义眼随着他一起经过了这些年的全部岁月,他以此来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傲慢会致死;谦虚能保命。


“这把剑呢,先生。人们围绕它所说的内容是真的吗?”

“真的吗?”这把剑杀死过一名恶魔领主,它极其锋利,以至于从那可憎恶物身上切下了一层诅咒,令其变得无力?“是…但也不是。”

这把剑曾属于一位勇士,卡德乌斯阁下在其作为战团长的最后时刻将之赠予了他。他满怀自豪地携带着这件武器,并让使用这件武器成为一种荣耀——只有在需求最为急迫之时,他才会令这柄被卡德乌斯命名为“挑战者”的利剑出鞘。这柄剑成为了某种护身符。

他的战士们对其开过某种残酷的玩笑。当战事激烈,鲜血和火焰如雨点般落在他们周围时,战士们会看向他并说到。“这场战斗也没那么残酷,敌人也没那么可怕。看见没?连长都不认为现在的状况适合让他拔剑!”

但在战列母舰“唤血者”号上,当那只名为瑟斯塞拉梅斯的野兽从亚空间的斜角处现身,向他们发起攻击时,他们没有开出这种黑色幽默的玩笑。那名奸奇亲王用巧妙的手段诅咒了这艘船,利用某个被腐化的仆役船员在船体中藏入了一件不洁圣物。是飞船的舰长发现了这个令瑟斯塞拉梅斯潜入到战舰中的诡计。他与恶魔亲王在高处的引擎室核心舱进行了剑斗对决,这次决斗之后被绘成了纪念壁画,覆盖了引擎室的天花板。这件艺术品至今仍留在那里,激励着那些在亚空间引擎下方工作着的人们的精神。


某些战斗修士会研究他手中的爆弹枪,这把伟大武器的枪身上装饰着羽翼和圣吉列斯的半身纹章,但枪身则涂着白沙的浅黄色,而非如同他麾下战士们手中的爆弹枪那样涂着血红色或令人想起死亡的黑色。星际战士们会看着这把武器并问到:

为何您的副武器上带有其他战团的颜色?

他乐于讲述这个故事,那是他在Mathus空间站上赢来的谢礼。那时,某个名为“残破天空之犬”的异端教派突袭了来自某个兄弟战团的一群战士们,后者对此等残暴疯狂的攻击并未做好准备。在亚空间病态能量的驱动下,一千艘信徒船减速冲向那座深空平台,用舰首撞入空间站壳体。在(之后)长达两百年的围攻战中,被困在Mathus空间站核心甲板层中的阿斯塔特战士们抵抗着邪教徒的进攻,双方陷入了僵局。教徒们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来用于消灭星际战士们。邪教徒们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型文明,一切都是围绕进攻敌人而设计的。他们繁殖了数代人,用于向敌人开展攻势。每杀死一名星际战士对他们而言都是最高级别的胜利,哪怕要花费数十年时间。当圣血天使们回应了受困者的求救,前来救援这些多恩之子时,最初的三十二名帝国之拳中仅有四人还活着。他们共同焚尽了邪教徒们,将之全部诛杀。帝国之拳将那把枪送给他以表示感激之情,枪中射出的每一发爆矢弹都是在向那些牺牲在Mathus空间站中的战士们致敬。他自豪地带上了这件武器。


但那颗泪滴才是他们真正想要谈论的。那颗“天青之泪”是湛蓝色的,一如巴尔曾经完美的天空——那是焚灭之战熏烤为炭黑色之前的景色。那种颜色不存在于任何圣血天使的记忆中。

“您是如何得到此等圣物的?”

他并未要求过这份荣誉,也从未寻求过。这并非战团和圣血天使们的处世之道。那颗由巴卫二上最罕见的碧蓝色翡翠雕琢而成的泪滴被镶嵌在了他胸甲上金色羽翼浮雕上。当他成为第一连长时,这件圣物成为了他的指挥官纹章。他受宠若惊,但也坚信自己当之无愧。这件圣物伴随他经历了一百场战役,对抗着兽人、艾尔达人、变种人和异端。这位连长身上也满覆着剿灭叛变族亲们的荣誉,他焚毁了午夜领主战舰“黯淡之阳”号,诛灭了袭扰Perseus Null地区长达六百年之久的那群黑甲凶犯。他佩戴着这件圣物处决了犯有延误巨罪的Sable世界总督时,而在卡里西斯星区,这颗泪滴也让他避过了某个Zode机械巨人的致命一击,救了他一命。

他是如何做到配得上这件圣物和这份荣誉的?者其中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是通过履行自己发誓完成的责任来赢得天青之泪的,就像所有真正的圣血天使们为自己的战团和胞亲兄弟们所做的那样。


但最后那些问题是他永远也不能作答的,从很多方面来说,这都是悲剧性的,因为能是提问者们最想解决的难题。

“在那个时间和那个地点,您是如何战死的?终结您生命的是哪只绿皮?”

在巢都世界Levion Gamma的平原上,第一连队于五座高塔的阴影中发起了冲锋,对抗那个庞大且空前的兽人氏族联盟。绿皮如潮水般席卷了这颗行星,撕碎了挡在其面前的一切,直到完成了对于银色堡垒和帝国防御部队们的合围。人们说,爆发在那一天火焰风暴极为剧烈,电浆武器、爆弹枪和激光枪的尖叫声令天空饱受折磨,以至于Levion Gamma永远都未能从圣血天使们带到此地的战斗中恢复过来。

但那位连长并未能活着看到那些日子,这或许是因为他挑战命运的次数过多了。他奋战到底,最终赴死,一如自己曾经活过那样,血脉令他满怀勇气,胞亲们对他满怀敬意。他站在异形尸骸堆起的山丘上,迎来了自己的终局;那把被赠予的爆弹枪不断开火,直到枪管变得红炽,名为挑战者的神圣利刃也最终出鞘,他热切的眼神中毫无迟疑。

还有那颗泪滴;泪滴一直闪耀,成为他麾下战士们的灯塔。

这些事物中的每一样被单独拿出来都只是一件工具或装备;一件物品可以被灌输意义,但倘若没有一具灵魂来为其证明的话,物品本身便毫无意义。正是将所有这些物件整理并聚集到了一位战士的身侧,才令其具备了价值。

它们便是以此种方式成为了荣耀;而且它们也仍旧被保存传递,因为兵戈无止息,职责亦未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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