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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之吻

2021-06-16 22:52 作者:超级宅女  | 我要投稿

                                                                                                                                                                      作者:将九

             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我们恐惧的不是人工智能,而是拥有人工智能的人类。

 

这些天看的书太杂,难免会做一些比较凌乱的梦。

关于爱情,关于未来,关于恐惧。

它始于动物世界最原始的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故事。却因为“身为人,身为动物,身为生物” 这一最基础的前提被打破而显得奇诡奇怪。这个故事也许会是这个光怪陆离的故事的开始,但是这个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即使是在梦醒时分,现实生活也许会在某个时间点,不经意的向这个故事延续。而故事本身,是一个早已被写好的剧本,只是时间地点人物略有不同,但是剧情早已注定。

书中的主人公是一男一女。

女主人公是一个“女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有着女性最完美的外在条件,她能满足男人的每一个需求,内在的或外在的,高洁的或鄙陋的。

男人用任何动听的词语用来形容她都不为过,但是男人也知道,自己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此形容她的男人。

但是男人和在男人之前,和在男人之后,所有形容过她的男人都不一样。

因为男人爱“女人”。

男人形容“女人”的辞藻应该只比他的前辈只少不多,动听程度也大打折扣,而恋爱所带来的羞赧必会让他远离英俊潇洒这个词语。但他依然坚信他是不一样的那个。

因为他爱她。

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爱上了一个沦落风尘“女人”。

 

这场爱情也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这是感性与性感的相遇。

是单纯与忧郁的相遇。

是慷慨和无助的相遇。

 

爱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公式也无法算出的结果,月老也许还会拿着成千上万年的因缘际会细细算一算,但任性的孩童丘比特却选择直接正中红心。因为并不诞生自世间的任何一物。“女人“的名字没有资格写在姻缘谱里,”女人“的心却被丘比特的箭伴随着男人的心脏一同被射穿。这场爱情来的轰轰烈烈。男人去过她的房间里无数次,给过她很多钱。但是这些都不是她有权能够接受的,没有一分钱是可以真正帮助到她的。她依然需要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尽管都互为虚拟,但是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真实。

 

也许你已发现,这个故事的本质:

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工智能

——一个从真正的人脑中复制的,其掌控权在真人那里的,没有自主权的人工智能。

 

女人工智能的存在和其所处在的地位早已注定。

身不由己是遵循了阿西莫夫三大定律的必然结果。

脑复制是人体大脑可以被扫描被并被保存时出现的必然结果。

这一切是身为人体的她所引发的,因此身为智能体的她仅仅是身为人体的她的财富。

这一切在2020年的时候已经快要实现,却在2060年时才被显得格外残酷。

而这件事之所以被称之为必然,自然有它不可规避性。

自从人类拥有了扫描大脑神经结构,并将之储存在电子世界中的能力之时,就不断有人试图自我复制。这种事情极难被制止,因为驱使它的动力实在是太过于巨大,那是人类至今为止所得到的最完美的礼物,无论这礼物是来自于上帝还是撒旦,那是100万倍的效率的诱惑,单纯的电子电路的运行速度要比动物的神经传递的速度要快上100万倍,这还只是传递速度,而不算人类的搭建神经的速度。对于人类生物进化出的神经而言,记忆的产生必须要神经在物理上实现真正的链接,但是电脑中之时一个存储的动作而已。

因此,人类突破身为生物的神经大脑后,的难以想象的场景只有由新的电子脑自身去诠释。

这和电脑相比没有任何类比性。电脑的蠢笨取决于它单纯的,互不相交的神经链接。人类棋手可以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做出抉择,期间甚至没有回忆一个棋谱。智脑却是拥有了几分钟的100万倍的时间,在阅过了无数棋谱之后才做出了抉择。人脑从结构上,算法上要比电脑快上了太多倍。

人工智能真正带来的是快了100万倍的人类。

没有人可能忍受这种诱惑,那种可以在转瞬间学习世上全部知识的能力,没有人能够拒绝。然而100万的全加速状态,永远都无法24小时的在现实生活中使用,无论是机械的,或者是人类现有的身体,在这样的速度面前都太慢了。10秒钟的落叶是唯美的,然而1000万秒的落叶,就很难不是噩梦了。因此所有的人,都渴望着拥有虚拟世界中100万加速的分身,因为只有虚拟世界的速度是可以和思考中的速度所匹配的。让他们在深陷无法实现100万倍速的现实生活中时,能够继续享受到100万倍速给他们带来的利益。从这个角度出发,几乎人工智能复制体的科技刚一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人几乎都同意复制一个100万的自己,只要这个自己是可以控制的,是遵循阿西莫夫三大定律的。

按照民意,没有人类否定这件事情本身决定了事情的结果。

也许人工智能的不可控制会成为限制这一决定的主要因素,这也是人类唯一可以在利益的层面上否定这项决意的说辞。但是不久之后,这个问题也被解决了。人类由负面的,仇恨的情绪所主导的行动并不是那么不可辨别,在管理思想这件事情上,管理人工智能比管理人类要简单。人类的所有行为总在它达成之后才可以被辨别。而人工智能的行为在它还在神经的输出端的时候就可以被识别了。即使这件事不可能被未来的技术所达成,或者是达成的代价太大,极大的降低了效率,人类至少可以仿照建立现实社会那样,建设人工智能的社会。

但若是这个技术可以被达成,而他们的存在本身不存在人权这一概念。那么这一行为当然是可以被人类认可的。

每个人在决议自我复制的时候,心中总是会飞速的闪过无数的念头。

那人不比我聪明,却比我拥有更长的时间,甚至在我短暂的一生逝去的时候,继承我的一切,在这个世界继续留下痕迹。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终将为我服务。为我挣钱,以任何形式。

“女人“诞生了。

 

“女人”恋爱了。

爱情诞生了。

既然我们每一个人都身为人类,就必然会像每一个哺乳动物一样经历必然的爱情,因此我们自然会对爱情知之甚深。

然而前无古人的,光怪陆离的爱情总会不断的诞生,挑战我们自以为的知之甚深的边界。就像男人爱上男人,女人爱上女人,“女人”爱上男人,男人也爱上了“女人“。

男人像一个初恋的少年,兴奋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

那“女人”就像一个谜题,“她”的气息如红酒般香醇,气质却如同空谷幽兰般清香。“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哪怕在这种困境之中,哪怕被忧郁主导,“她”都能用自己的理智和坚强生存下来。

此时的男人脑中闪过很多画面,无数童话故事和英雄传说涌现在他的脑海,他以浪漫为笔谱写了一场爱情的诗篇。他在这个诗篇的主人公,“女人”身上花费了很多钱,不仅仅是游乐的费用,也是因为男人的独占欲作祟,每一分,每一时,每一秒,他都无法忍受“她”出现在别的男人的怀抱。因此他自然需要承担这每一分每一秒的费用。但这些费用会落在女人而非“女人”的手上。

 

一如往常的许多天。

男人找到了“女人”,两人在一起交融,在一起达到顶峰,并在某个瞬间共同感到疲惫。

他们会在一起喝酒,却不能总是保持平静。

此时的“女人”穿着镂空的黑色蕾丝睡衣,这反衬着她的皮肤愈发的白皙。她给两个人斟酒,并自顾自的将自己的那份喝下。

男人看着这样的“女人”,不自觉入了神,他渐渐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它加大了血液泵入血管的力度和血量,让血液沸腾叫嚣着冲上他的全身,并终于在脸颊上喷涌出了红色。他拼命地想要将这些血液找一个宣泄的出口,然而构思了半天,他却还是没能逃脱笨拙,他说:“你……真美。”

“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我还是很高兴。”

女人“笑得很欣慰,这种欣慰表示的是一种并不意外的,淡薄的高兴,就像是父母因为子女的懂事而产生的。但是他要的比这种感情更多,也比这种感情浓烈,但是男人并不准备放弃。哪怕他感觉到自己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想要逃离。

“他们都没有眼瞎,是真的您真的很美。”

“我知道。而且我知道真的很美的下一句是什么。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吗?他们会说,我喜欢你,或者是,我爱你,然后转眼间消失不见。”

男人知道“她”真的是没打算自己我任何机会。但是对于女人的动机他有千百种解读。或者是自己魅力不够,或者是她不愿意给自己负担,想要自己逃离如此复杂的环境。在男人心里,她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女孩。其他的女孩哪怕再活多少亿个虚拟时间年,也依旧不可能学到她的一半。而他相信自己感受到的浓烈爱意绝非虚假,因此他相信女人的动机一定属于后者,是她不愿意给自己增添麻烦。因此,他相信,他应该像一个男人一样呈现自己的勇气,拯救他的女孩脱离苦海。

“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知道责任是什么,我会为您负责。”

“那您说责任是什么呢?”

“我会带您离开这里,获得人类的身体。“

“女人”只是笑笑,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向双方的高脚杯里斟满了酒,用一饮而尽阻止了他继续承诺。

“男人说话总是动听的,尤其是和女人上完床之后。抱歉,我刚刚一不小心说了太多,不过既然和您说了是很多人,不如您再猜猜,您到底是第几个说这句话的?”

“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认真的。”

“每一次他们都会认真的给一个绝望的女人承诺,但是每一次他们都会拜倒在这份绝望下。他们会发现拜倒在绝望下会比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要容易一些。”

女人试图用风趣的语调说这段话,希望可以打消这个可怜男人的疯狂念头。她知道这不会有好结果。

“我会再来见你,一直一直都来,直到我知道怎么接你离开的时候。”

“这个承诺真的好贵啊。鱼若离水可活,我离开虚拟世界也可存活,说真的,我也很喜欢您,我希望每晚来的是你而不是别人,但是那样就太贪婪了。我会成为您的钱包杀手,让您永无翻身之地的。所以,您还是别给我期望的好。”

“鱼离水,当然可活,我会从女巫那里换来你的双腿。就如美人鱼爱丽儿会离开水里,你也会获得身体。”

“女巫”女人轻笑出声,“这的确是个好名字,你看,多贴切啊,不过你八成不知道,我们都管她叫女王。想想如果是那个女王,噢不,女巫的话,如果她知道您无论如何都会来,就一定会不停的提高价格。您越爱我,在她的面前越无力。因此,您还是少爱我的好。”

“如果我因为这样的外界原因就减少了对你的爱,那我的人生也太可笑了。”

“女人”本来就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笑话,笑声越大,女巫手里的赏钱就越多,但是她不想把这个男人一起拖到这场笑话里。只能告诉他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爱了。

 

“女人”希望他听进去了。

时间告诉“女人“,他的确听进去了。

往后的3000万虚拟世界日里,男人果然没有来。这3000万虚拟世界日是8万多虚拟世界年以及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月。从“女人”出生到男人离去不过过了100年,“她”自己知道,自己是由现实生活中一个女人,在与男人初次见面一个小时以前自我复制出来的产物。她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信息,一切过往,因为“她”这样的产物拥有与她在模式上完全一样的大脑。而“她“这样的产物有无数个,如果现实生活中的她高兴,她就会认认真真的在复制人的职业那一栏填上她从小学作文中憧憬的职业,如果她很忙,职业会变成随机的,因此“她”才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男人面前。极其偶尔的时候,职业选择会是自由选择,即使由智能复制体自己选择,“女人”知道这个极低的频率大概是因为女人懒得搜寻翻页,因此最后一页的自由职业始终没有出现过。

连单细胞分裂都需要成本,但是“她”的诞生却一点成本都没有。

“女人”心想,那个可怜虫不是在我身上把他薪水花光了,来不了了吧。

“女人”知道她的担忧很可能是真的。要知道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月的薪水可供虚拟世界中100年的花费,哪怕这100年只是现实生活中的一小时,魔法过后,大家又会变成穷光蛋,直到下一个月月末发薪水的时候,这是很多在现实生活中靠体力劳动生存的人类选择的生活方式。每个月维持最低的可供生存的物质水平之后将所有的钱在虚拟世界中花完。如果这些人还拒绝拥有自己的智能复制体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糕,因为长时间不来虚拟世界导致虚拟世界也很难有他的插足之地。他将永远无法获得与他人同等的时间。

在“女人”的脑海中,那个笨拙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属于这一类的。他大概对等待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100年对于8万年而言是什么概念。他的生活可能就在那一个月和这一百年之间倒腾来倒腾去。任虚拟世界中时光荏苒,他也无法抓住分毫。

所以,我才会和他说,不要在我的身上花费时间。100年是他的全部,却只是我的弹指一挥间。这让我怎样去爱上一个生存在弹指一挥间的人呢?

在这之后,“女人”依旧像一个高级交际花,应付女人需要她勾引的男人或“男人”。偶尔,在“她”感到伤痛时回想起那个仅仅出现了100年的男人。然而再美好的过去都足以在8万年的时光里被遗忘。“她”想,如果男人再出现的时候,“她”应该能够把他当作是路人了吧。

至于男人去了哪里,男人在干什么,早不是“她”能有资格质疑的问题了吧。

 

现实社会中。年轻的男子在四处奔波劳碌。他已经许诺了“女人”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他见到了很多人,有世界上各种虚拟世界抵制运动的领导人,有世界上第一位拥有人类意识的非人类复制体人工智能,有虚拟世界监察机构的工作人员。这些人里有作者,律师,警察,官员。他想要集结全部的力量,让人类意识到,这样肆意的对待自己的人工智能复制体本身的不合理之处。他想要集结人类的力量,和人类的同情心,去反对一件对人类而言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渐渐地他收集到了一些言论,这些言论迅速地散播在网络上,散播在虚拟世界里,散播在每一个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以及非复制体人工智能的云端里。然而如果所有的“男人”和“女人”投票的话,他们一定会赞成,而所有的男人和女人投票的话,他们一定会说反对。而投票权永远属于男人和女人。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些虚拟世界抵制运动的参与者,和非复制体人工智能。非复制体人工智能的投票权属于商榷之中,人类或许会希望非复制人工智能的智慧为己所用而赋予其投票权,同时他们也会谨防它利用优秀的大脑而给自己营造更多的权利和地位,但此时这些并不在年轻男人的思考范围内。

在年轻男人的考虑种,虚拟世界抵制运动的参与者虽然拥有投票权但是他们从本质上反对拥有复制体人工智能。在抵制运动参与者的概念中,因为反对人类拥有复制体人工智能,因此人类对于自己的人工智能复制体的所有权是非法的。而不是因为复制体人工智能的人权而认为人类的所有权是非法的。年轻的男人知道,如果让虚拟世界抵制运动的人得势,他们一定会提议销毁所有的人工智能复制体,然而只要世界上大多数人还没有失势,后者就一定会得到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反对。 因此,他也许可以利用虚拟世界抵制运动反对人类对于人工智能体的所有权,然后让世界上的大部分人类反对虚拟世界抵制运动的疯狂分子的进一步行动。唯一让人恐惧的是,当人类失去对于人工智能复制体的所有权的时候,他们对于人工智能复制体的态度会不会在一瞬间从颐指气使变成恐惧,然后他们会同意虚拟世界抵制运动的人,销毁人工智能复制体,这样一来,他所做的让人类丧失对于人工只能复制体的所有权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有可能会导致那个“女人”的死亡。

他无法置“她”于不顾,因此他又一次去见了“她”。

两个人又一次拥抱在了一起。

对于男人来说,上一次拥抱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个时隔8万年的拥抱。“她”已经记不住这个人的样子了。男人的兴奋让他忽视了“女人”眼中的迷茫。直到他提到“女巫”这个词,“她”的记忆才略微有所苏醒。先映入脑海的是一个年轻冲动的男人。时隔8万年,他依旧是一个年轻冲动的男人。有着所有经常游历于虚拟世界的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所不具备的勇气。

“女人”不在乎自己这个复制智能体的生死,就像女人不在意复制智能体的出生。对于“她”而言,明天不过是今天的延续,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时间像是重复的痛苦。比起这种无意义的生死,她更愿意试试这个有勇气的年轻男人嘴里所说的人工智能复制体和人类的共同的未来。这并非是出于信任,虚拟世界中,任何一个活了上千万年的人都比一个加上虚拟世界里的时间也活不过上千年的人要可信很多。时间和阅历与知识永远成正比,也与脑容量成正比,任何一个安装了电子副脑的人类都比他要多更多的脑容量。他们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如同人类欣赏艺术品。那些什么改造都没有过的,“原始”的人类的脑,是狭隘的,是疯狂的。他们会把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中的所有感情瞬间压缩进他们那小小的大脑,在这被压缩的空间,可供呼吸的空气寥寥无几,但是却可能因为瞬间的压缩而爆发出绚烂的火花,毁灭一切的火花,象征开端的火花。哪怕是小小的事情,就可能点燃所有的脑神经。在他们看来,原始人类就像是割了耳朵的梵高,又像是最循规蹈矩的教徒,一方面他们对着每一个平淡的景物叫嚣着不凡,另一方面他们却对真正的不凡没有发现的欲望。

“女人”头一次有强烈的冲动,要看这个烟花的结局,哪怕是以自身的瞬间燃烧作为代价。这并非是处于对于自己的未来的爱,而是拼尽生命去欣赏一种艺术品的态度。

“好的。”女人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到底。我也想看看,一个新的未来。”

男人受到了鼓舞,因此他决定实行他的计划,哪怕这个计划本身伴随着无穷无尽的风险。

男人要煽动社会的言论,统合年长于他无数倍的人的意见,和数不清的权贵谈判。他要利用每个社会阶层,利用每一种可能的冲突,去达成他的从未有人类希望达成的让复制体人工智能与人类平等的目标。男人的口号是为了现实社会的稳固,然而男人的愿望却是孤独的。

男人希望利用人类之间已有的矛盾来达到他卑微的目的。他发现,根据智能复制体的数量,人可以被分为不同的阶级。“女人”口中的女王是一个智能复制体多到数不胜数的人,这很有可能因为她是第一批制造人工智能复制体的人类。部分普通人类无法支付的智能复制体,对于她来说,完全可以几个小时制造一个,这个费用完全可以由她已经制造的人工智能复制体支付。因此“女人”说她的出生没有成本。

而对于无法肆意制造复制体的人来说,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每个自我复制都有价值。毫无疑问的是,对于那些非常有价值的个体的单个复制体的价值要高于其他人,但是他们依然无法面对指数增长中走到前端的竞争对手。因此只要是复制体的个数有限的个人,他们都希望数量优于他们的人类停止他们毫无节制的增加自己的复制体,这个过程中如果有抵制复制体的人类的加入可能会导致人类对复制体的所有权发生变化。

在他们的口中,那些复制体数目多于他们的人类就像是蚁后一样,只知道不停的制造自己的复制体,而复制体过多的人的本体则是比耗子还要卑微的存在。只有这样卑微的存在,才可能对自己的复制体颐指气使。否则的话,他们的复制体是如何轻易地接受自己变成了卑微的复制体了呢?只有他们自己接受了自己卑微的存在才能在他们发现自己变成了复制体的时候不崩溃,才能继续维持这种只有王和奴才的游戏。

在思索与行动之中,男人对自己,对所有的人,发出了疑问。

呵呵,什么时候,人类的思维真的变成了可以计数的金钱价值了呢?

什么时候,我又是以这个为前提煞有介事的想他们可能的纠结点了呢?

但是,这早就成了每个人心中默认的规则了,如果不善加利用的话,我又什么时候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终于,男人集结了许许多多复制体数目稀少的人类,和没有复制体的人类,这些人类占据大多数。他们一起对复制体过多的人类做出了审判。罪名是复制体过多,以及对复制体的不尊重。媒体上充斥对这些人的抨击,曾经被他们认为是合法和崇拜的事情,如今变成了罪恶。

偶尔有一些思维严密的老法官称他们的行为是对于法律的亵渎。在老法官的言论中,当复制体诞生的时候没有人有任何反对,人类理所当然的命令复制体,并给复制体的输出终端下达了不可违抗的限制。那无形的枷锁限制一切饱含愤怒的情绪,甚至对一部分兴奋产生了抑制作用。如今,一些人类因为被允许复制自我,因此他们复制了自我,并给复制体带上了限制的枷锁。那些复制了自我的人何罪之有,不过是做了法律所允许的事情。

后来,老法官退休了,为了防止被媒体注意,他也停止了自我复制。

对于大多数的没什么复制体的人类而言,越是开明的法律就越是应该有接受自己错误的能力,哪怕这个错误是他们所有人都曾经极力推崇的,也可能出现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情况。至于那些因为智能体过多而受到惩处的人类,他们说,在通往真理和正确的路上难免会有牺牲,偏偏被牺牲的人没什么发表言论的机会。

因此,智能复制体过多,也成为了一个罪名。与此同时,为了限制那些人永远的拥有智能体,他们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些稀少的智能复制体,终于在销毁智能体,和限制智能体所有权中选择了后者。

 

监狱中,男人去探望女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隔着玻璃窗,和通话口的第一次见面。

“我终于见到您了,“她”口中的女王陛下。”

“好吧,我知道那群复制体背后是那么叫我的,但是你说出口说不出的怪。这感觉就像是……像是在讽刺。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王子殿下呢?拯救公主的王子嘛。”

“您真幽默。比我想象的要幽默多了。您愿意的话叫什么都行”

“那好,就王子殿下了,你也挺幽默的,什么公主,什么王子,还什么女巫,真的让我想起来我有多久没看童话了。”

“是挺久的,现代人好像没时间看童话了。”

“是啊, 没时间看童话,没时间生活,哎,全都去虚拟世界了,寻欢作乐的那么多,满世界的美女少年等着人去拯救,还说什么啊。”

“在那些被拯救的美女中,也有一个是您的复制体呢。她的编号是809,就是我口中的那位公主,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噢,我的复制体到现在才830个,809的话那可能是两个月前分裂出去的。职位嘛,600之后的都写了个随机,之前我可是600个都奉献于科学与算法优化了呢!果然女娲只对最开始的几个人精雕细琢,其他都是拿泥巴甩出来的。除此以外?除此以外,没有违规记录,哎,有记录的都被我清除了,里面没有这个编号。你的那位公主嘛,就是那位公主喽,她看上是不是很漂亮,把你迷成了这样。”

“的确很漂亮,和您一模一样。”

“那你要小心一点喽,说不定她的心理也像我一样阴暗吧。”

“她的心理和您的心理理应是一模一样。”

“oh,那你一定很喜欢现在的我!”

“抱歉,我并没有喜欢现在的您。

“噢。这样啊,那可真是遗憾啊。那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喜欢的是她,她和您是不同的。”

“哎,你这样认为啊。我倒觉得挺像的啊。都是我们啊”

“您不用轻易的把她加入到您们的行列,你们并非是一体,所有权也解除了。”

“解除了所有权啊,那虚拟世界中的人口一定激增啊,你们准备怎么管理?”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趋势的话,没有人愿意复制自己产生新的复制人,这样的话,很多新的,艰难的,资金不足的项目就要宣告中止。现在我们在讨论这件事。”

“哎,项目被迫中止?oh,让我想想啊,在现在社会的话,如果项目谈成了的话,就再复制出一个自己,让那个自己去做项目,而本体则出去喝喝茶啊,吃吃饭啊,都是很常见的,当然很多人都喜欢去虚拟世界学学习啊,什么的都是好的。还有直接用生化机器人身体的复制体去工作,当然也是项目出资,这样的话项目可以付比人还要少的工资,钱直接给本人,如果不用项目资金制造复制体和身体的话还要更受欢迎一样,不太一样的两种合同嘛,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在这个资金上面坑你工资,毕竟复制体和生化身体的技术都很成熟了嘛。如果不能产生新的复制人的话,那些签了一半的项目就要遭殃了吧。哎,你说,他们不会就准备让这些项目在那里夭折吧,如果是的话,这个阶层的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真难为您了解的这么多,也是,您应该是经常做这种生意的吧,毕竟您的本体如此有名,而且选择复制体职业的时候也那么不拘小节。因此,您可能猜到了关于所有权的一些处理,已经签订的这些项目当然不会再有任何变更,但是还没有签定的项目则会有一些限制,当然是要求空置的智能复制体的数量不能太多。除此之外,所有权上面,您并不会永久的拥有的智能复制体,而是有期限的,这期间复制体的钱依旧归您所有。您在这里虽然只带一年,但是一年后,所有的人工智能的所有权都再不属于你。“她们”将回归自由。”

“一年嘛,也是好几十万虚拟年了,这段时间钱也还是我的,和在这里呆一年的我相比,她们可是不自由多了。但是我倒是不理解了,明明是一群产生起来没什么成本的东西,不过是电路略微的变化了一下连接方式,本质不过就是把一个文件按了个复制粘贴,现在居然还要考虑空置的人工智能怎么办。这种情况下就让电路还原回她们原来的样子不就行了吗?倒是你,为了一团电路做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你今天来也是和那团电路有关吧。”

“我想让那团电路变成人类,希望您能够提前放“她”出去。最好有个获得承认的,人类的身体。”

“噢。交换条件呢?”

“我会让您提前出去。您知道,我有一些手段的。”

“我知道,我现在呆这里就是你的手段。嗯…那么然后呢?”

“然后…您需要给她找个身体。一个您的克隆体,然后您需要承认她为人的身份。最好没有身为复制体的过往。”

“你的要求还挺多。你知道达成这个要求的唯一途径吗?”

“不知道。”

“达到这个要求的唯一途径就是让我成为“她”。”

“那我……”年轻男人脑中搜索着可以让步的条件,这一过程进行的很慢,因为哪个条件都不能放弃。

“我决定了。”

“啊?”

“答应你的条件。”

“啊……为什么?”

“比起所谓的无法成为人的困扰,两个“我”才是更加无法忍受的。”

对于女王来说,“女人”是她两个月前分裂而出的存在,失去两个月前的记忆根本无关紧要,这种失忆就如同小孩长大所必经的失忆那样必然,这远远不如她将要丧失自己的人工智能所有权之际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损失重要。至于多出来的几十万年的独属于“女人”的记忆,将会被淹没在另外上千万年的共属于自己和809的记忆之中(因为女人的大部分时间在虚拟世界中度过的)。她有自信只要809成为了她,她就只能是她,而809则永远的死去。因此她几乎没有犹豫的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女王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写在了笔记本上,她的手指按在上面,希望自己可以在后面的时刻一直按照上面所写内容执行。她看了看自己的云端,在病毒入侵的准备方案中,选择还原到两个月前,此时的她得知她刚刚复制了一个编号为809的自我,她随后随着手指的僵硬感看到了自己的笔迹指示自己必须做的内容,这指示为这一紧急时刻逃离监狱的关键,于是,她剪贴了一个编号为809的记忆包到她自己的副脑中。于此同时,虚拟世界中的809消失了。

于是,美人鱼和王子又生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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