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音,海之恋 I ——你和我相似》第五章 开启的门 第三节 星空的轮舞曲
(三)星空的轮舞曲
苏武视角: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满了我小小的卧室:难得的一次自然醒呢。
“文理~你今天怎么没叫我啊,我还要去和缪斯的大家集训呢!”
我扯着脖子呼喊着他,不久便从楼下传来他微弱的答复:“我看你昨天睡得太晚了就没有叫你,我已经联系了齐老了,他一会儿单独过来接你。”
我可靠的齐治,竟然还来单独接我,真是让我倍感安心。
文理今天做的早点和往日不太一样,他不知道从哪里变来了一碗“锅巴菜”(天津特色小吃,一般做早餐用),甚至还煮了茶叶蛋。
“哇塞!你这是从哪里弄的?”我坐在餐桌前,眼睛盯着这碗锅巴菜,我已经一个月没感受家乡的味道了,不等文理回答就动了筷子。
“这是齐治昨天带来的,本来他想直接给我们的,结果出了叉子害得他绕了一大圈。酱料和绿豆皮儿都有很多,以后就可以吃了。那个茶叶蛋不是用你的茶叶煮的,你的茶叶味道太浓,我买了花茶煮的,很清香的!”
这一顿家乡的早餐吃的我很满足,瞌睡虫也成功被击退。一直都很会把握时间的齐治没过多久就按响了门铃,我赶忙抓起昨天晚上粗略整理的背包,和齐治一起踏上行程。齐治是带着司机来的,我们两个坐在后排,车子很快开上了大马路。
“苏校,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齐治带着坏笑,这是明知故问。
“真不巧,糟糕极了。”我也坏笑着,用反语回敬他。
“苏校,咱们两个就没必要这样了吧!”齐治受不了这样的交谈,连忙摆手致意。
“啊哈哈哈!你看你这个样儿……对了,她们这次把地点选在哪里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呢!”
“这次的事情很唐突,就选了近郊山区的一个度假区,真姬在那里有乡间别墅。缪斯的诸位早上6点就出发了,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嚯!她真的是在哪里都有别墅啊,有钱人真是令人眼红。”
“没那么夸张啦!还有这次我来接你不是干别的,就是为了交流昨天晚上的事。”
“说的对,你昨天晚上把海未送回去,还顺利吧?”
“不,不顺利。她路上很抗拒,我都不敢靠近她,稍微近一点她就变得有些狂躁,临到她家她还强行把我轰走了,用的是特别严肃的话,吓得我赶快跑了。”
“也难怪,这战斗力真不是盖的。文理已经听过昨天的录音了,你现在赶快听一下。”我把手机拿出来,放出了这段录音。
录音长达一个多小时,这可真是路途上解除烦闷的好方法。
“呼……他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了。”齐治听完这一段录音,揉揉太阳穴,连续听一个多小时录音确实是很累的。
“是的,文理也这么觉得。他好像对缪斯有点兴趣。”
“她长得像唐婉儿……这话有点吓人……”齐治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望向了窗外。
我们已经来到了郊外,公路旁有水田和森林。初入十月,家乡的树叶大概已经黄了,而这里的山坡上还是一片葱郁,宛如大地上镶嵌了一颗巨大的祖母绿宝石:这大概是因为岛国气候的海洋性比较强吧。
“这不是最要命的,我在想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来找我。”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触及了他的利益。”
“可为什么是我?我又触及了他哪里的利益了呢?”
“不知道啊,我觉得是缪斯吧。”
“缪斯?怎么可能呢,这可都是与世无争的少女啊,怎么会妨碍到他呢?再加上了,我又怎么牵扯进来了呢?”
“他嘴里蹦出来“英玲奈”这个名字,而这个人是校园偶像组合“A-RISE”的成员。他又说他投资了偶像行业,我猜就是投资的她们吧,A-RISE可是时下最红的校园偶像,第一届LoveLive大会的冠军呢。”
“可这又如何?还是一个问题都没办法解释啊!”
“我想,应该要把这件事和前些天缪斯的诸多变故联系起来看……”
齐治话没说完,车子就开进了一个小院子里,很快就有一座二层的别墅出现在树林中。
“环境真好!”我不禁感叹。
“找时间我们再谈吧,在她们面前,这些事可一句都不能提。”齐治又叮嘱了一句。
“是,这是一定的。”我点点头,打开了车门,在齐治的引领下,走进了这宽大的别墅。
“真姬?真姬!”齐治呼唤着真姬。宽敞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好奇那九个人都跑到哪儿去了。
“看来是去外面玩了,那我们先去客房吧。”
和上一次集训一样,一楼的几间客房里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标志物划分了势力范围:这个三角龙玩偶应该是穗乃果的;这个抱枕是小鸟的;额……这个背包这么大,会是谁的呢?
一楼的客房已经被瓜分完毕,甚至没给齐治留下一间房。
“我瞬间理解了一战前德意志第二帝国外交部长皮洛夫的那句话。”齐治无奈的叉起了腰,简直跟真姬一模一样。
“怎么办?“世界”已经被瓜分完毕了!”我打趣地给齐治接上了这句话。
“我们满足于蓝色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
在我们完美的配合之下,皮洛夫的豪言似乎真的要成真了。
但是,所谓“阳光下的地盘”,不过是地下一层的一间客房。这间客房没有窗户,只能用灯照明,而且比地上的客房要冷,因此有厚厚的棉被。
“凑合了罢,我们毕竟是陪衬。”刚刚还情绪高涨的齐治此时也是无奈地把背包随手扔在地上,又叉起了腰。
“真是寒碜,凭什么伊东政繁可以睡在楼上!应该把他也拉下来,这里有四张床呢!”
“苏校,省省吧,他没抱着小鸟睡已经不错了。”
“他要是真敢这样,缪斯的其他人还不炸了?”
真是生气,我不仅要睡寒冷的地下室,还要“吃狗粮”!
“走吧走吧!看看她们都去哪了。”
我们从地下室爬上来,就看见凛和妮可披着毛巾坐在沙发上,头发互相缠绕在一起,看起来刚刚遇到水了,但是衣服则是干干净净,看起来是刚换的。
齐治双手扬起,面向绘里:“呀呵?这是怎么了?”
绘里站在一旁,叹气了一口:“嗨……她们两个刚刚掉到河里了,为了捡一个护腕。”
希端坐在沙发上:“索性没有受伤,不然要耽误练习了呢!”
穗乃果则是跪在暖炉前:“齐!君!你来看!这是真的暖炉哦,暖炉哦!”
我则是赶紧提醒了一句:“咳……这个话题跑偏有点严重。”
说话间,一旁的房门已经被推开,花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各位!茶泡好了哦!”她随即走到妮可身边,俯下身:“妮可酱~来喝吧!”她起身之后,才发现我们两个:“苏君!齐君!你们终于来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泡茶,我现在就去!”说完,花阳就带上门走了。
“那么,我就把剩下的茶给海未她们送上去吧!”穗乃果端着托盘上楼了,里面只有两杯茶。
“除了海未还有谁?”我多嘴,便问了一句。
“还有小鸟,在设计服装呢。”绘里很自豪地说。
“那真姬呢?钢琴在这里,人呢?”齐治连着也问了。
“这……不知道呢……”绘里捋了捋自己金黄色的头发,叉起了腰。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叉腰啊……
“哇!大事不好啦!海未……小鸟!哇!”
楼上突然传来穗乃果的咆哮,还有地崩山摧般的踏步,我甚至好像看见头顶的吊灯轻轻地摇晃。
“穗乃果!出什么事了?”绘里连忙跑上楼去,希也跟上去了。
凛和妮可还不时打着寒战,我和齐治就走到窗边向外看,但是什么都没看见。直到穗乃果她们又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我们才跟着她们往室外跑。转到后院以后,眼前的景象颇令人惊讶:真姬、海未、小鸟三个人围坐成三角状,别墅的外沿垂落着打起结的窗帘,直通二楼。真是没想到她们会用这样独特的方式“逃离”这里。
但是在我眼中,这三个人虽然都抱着腿坐在草坪上,但是明显有区别。三个人中,只有海未一个人穿的严严实实,与小鸟的白色半长裙和真姬的红色连衣短裙相比,海未的衣着更像是来登山的而不是来集训的;小鸟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无助,真姬的吊梢眼也罕见地“垂”了下去,海未只是闭着眼睛,把头埋在膝盖上。
穗乃果、绘里和希赶快上前把这三位请到屋里,碰巧花阳的茶也泡好了,幸亏这次她泡的很多,不然又要麻烦她了。
“陷入低潮了吗!”缪斯的众人面对这三位“绝对主力”,也是不免发出惊讶的声音。词、曲、服装这样的设计,由这些年轻的少女们单独完成,我觉得压力太大了吧。
齐治拿起真姬的乐谱,一向发挥稳定的真姬,这一次曲谱上甚至连一个音符都没画上,足以看出这次她们面临的压力了。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我对此还不知情,便开口问了。
绘里两手一拍:“嗨呀!忘记告诉苏君了,真是抱歉,我们这次集训,就是为下周的地区预选赛准备的。”
“就是因为这样,想着如果没有做好导致预赛失利就……”小鸟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不说下去了。
“这可不行,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人单独完成是很不利的。”我直言不讳,跟绘里说了说我的想法。
希很快把话接了过来:“嗯,的确,好不容易九个人在一起,应该一起考虑。”
绘里却有些担心:“但是如果九个人一起讨论的话反而会没有结果把……哦!对了!”
绘里突然一拍脑门,往客房走去。
绚濑绘里会长不愧是学生会的会长,她这一次打算运用小组分工来解决这一问题。算上我们三个男生,一共12人,小鸟、海未、真姬各先执粉色、蓝色、黄色记号的木签,其他九人同时抽签,这样一来每组四人,分别进行服装设计、作词、作曲的工作。
然而抽签一直不是我的强项,我这个“非洲人”自从一年前代表班级打辩论赛第一轮就抽到了上一届的亚军队以后,我就再也没抽过签了。
这个刚刚不知道去了哪儿的伊东政繁抽签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并且试图和我抢签,本来抽签的形式就令我不爽,现在又有人来往我枪口上撞:
“政繁!你现在抽签长本事了,刚刚小鸟一个人作词的时候你去哪了?你还是不是……”
我还没“喷”完他,他就趁我不备先抽了一签:粉色!
政繁在我面前晃动着木签,脸上写着“嘚瑟”两个字,身体扭动着,和小鸟站到了一起,小鸟也只是象征性地对我笑了笑,随后抬头看着政繁。
我突然非常嫉妒,但只是嫉妒罢了,我还有一位非洲酋长级的兄弟,他就是齐治,他去年辩论赛第一轮抽到了冠军队。我不信他能抽到黄色……
我们两个人同时执签,但是我的眼睛并没看着我的签。把签从绘里手中抽出的瞬间,我看见了齐治签上另一端的颜色:黄色!
现在我已经不止是嫉妒了,甚至有点想打人,我双手捂上我的眼睛,可是抬手的瞬间,我的眼前晃过一抹清凉而熟悉的颜色:蓝色。
我保持这个奇怪的姿势至少三秒,直到齐治踩上了我的脚,并且向我使眼色。我看向一边的海未,她没什么大反应,但是眼神里看得出有“满意”的神情,但是深沉的她把这情感藏的太深——但又不深:都在那熟悉的棕瞳里。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那个相似的人……但只是闪了一下。
海未身旁已经站了希,她比海未看起来要高兴一些,她说自己从来没尝试过作词,更没和男生合作过作词。
我们小队的最后一位队员是活泼的凛,她虽然表现出和花阳分开的不舍,但是仍然元气十足,虽然她也从来没尝试过作词。
我虽然是个实力强劲的文科生,但是J语作词我也是外行。我们的小队除了海未,都没试过作词。然而我们有一个独特的特点:一年级星空凛15岁,二年级园田海未16岁,我和东条希17岁,那么悲观的讲,我和希已经与凛有了代沟,这件事在平时应该无碍,但是如果拿出来作词,那么我们几个人必然产生较大的分歧,何况我是个外来人,对于J国的词曲文化不甚了解,如果我处理不好我的言行,海未这个小组长可就累了。
但是令我意外的是,这次海未没有直奔主题进行作词,而是提议去山上转一转。
她果然是来登山的吧……
我们几个在海未的要求下,纷纷回房间里拿上了很多物品。看这个意思她们打算晚上在外露营,而我这个男同志在这里很不方便。
“没事,就当你是我们的守夜人了。”希笑着说。
好像置身市场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她们,而我做一个守夜人也是很恰当的,毕竟我帮不上什么忙。
海未的登山计划和我想象的有些出入,她首先选定了一个开阔的高地搭建起帐篷,并储存了两天的粮食,而我们只随身携带中午的食物,开始向山顶进发。
“我们天黑之前能回来吗?天黑下来就不好走山路了哦~”我提醒了海未。
“没关系,这座山不是很高!”
看着她兴致勃勃且充满自信的样子,我也就不再问了。
然而事与愿违,凛和希并不能跟得上“专业的登山者”园田海未的节奏,原本的登山计划变得困难重重。凛的身形瘦小,难以支撑长时间的运动,希则是因为自己“傲人”的身材带来的不便而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我则是勉强帮着海未拉扯着凛和希,带着绝望的两个人勉强地登上了半山腰:此时已经是黄昏了。
凛跪在地面上喘着粗气,海未则是踌躇满志地看着山顶。
“云层开始厚起来了,今天恐怕难以登顶了。”希看着山顶喃喃道。
海未则是义正言辞:“咳……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身后的凛终于“爆炸”了:“我可一点都不想来这里啊!”
海未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右手撑着自己的登山手杖:“你以为我们是来这里干什么的?我们一定要攻上山顶……”
凛直接打断了海未:“我们不是来作词的吗喵!!!”
“诶???!!!”海未突然间颤抖了一下。
“难道你忘了吗喵?”
“怎……怎么可能!我们要征服这座山,那种胜利感可以让我们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好了好了,小海,今天就到这里吧~”希温柔地把话插了进来。
“希?”
“你知道的吧,海未,登山的真谛,不在于挑战的勇气,而是放弃的勇气,你明白的吧。”
“可是……”
我的脑袋里很快反应出一句中国的俗语: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明显希的这种说法更能说服海未,也更加高端,不得不说J国的学生对于这些与哲学相关的问题看法还是很深刻的……至少要比我“文明”一些。
“凛酱,准备下山,晚上就吃拉面吧,帐篷里有哦~”
“真的吗?”凛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芒,连忙跟着希下山了。
她们在决定下山的过程中,我一句话都没讲,结果就是不甘心的海未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当然,我还在她身旁。
我走到下山的路前,微微地抬起右手,向她伸去……
海未竟然“哼~”了一声,脸上微微一红,把头转到一边,乖乖地走上了下山的路:从我身前走过去了。
今天的海未有一点小倔强呢~
晚饭过后,夜幕降临。她们三个聚集在一起讨论起歌词,而我则是倚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细数点点繁星。
我爱月夜,但我更爱星天。家乡七八月的夜晚,八岁的我也能在庭院的树下纳凉,那时我最爱看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看着J国的星天,我仿佛又回到了家乡的庭院里似的。
但我记得我十三岁左右,也就是大概三年前,家乡的庭院里再也看不见星星了,连那照耀了我十几年的北极星也泯灭在灰蒙蒙的夜空中。我是很讨厌这样的夜空的。
如今在J国,我又和繁星相对,我些许还能认得出我熟悉的星。深蓝色的夜空中悬挂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比我家乡的还要多。在星的怀抱下,我的眼睛也渐渐模糊起来,点点繁星们也像萤火虫一般在我周围飞舞。我虽然躺在异国的土地上,但繁星向我敞开了怀抱……母亲般的怀抱……
我有感而发,连忙爬起来,到帐篷里拿出我那“少女”的杂记本,写下了一段文字……
我在帐篷里的动静惊动了海未她们,海未从外面探进头来,看我在干什么。
“又是这个小本子……很可爱呢!”海未指着我手上的笔记本说道。
“诶?你见过这个本子吗?为什么说“又”?”我明知故问,我知道她翻阅过这个本子,还翻到了“3月19日”那一页。
“啊……是吗……你这个本子有点像女生的……我可能是记乱了吧。”说完她就急忙地退出帐篷去了。
她没有承认呢。
我继续把我的这一段文字写完,刚准备收回到背包里,转念一想,又心生一个小“邪念”。我没有把这个杂记本收回去,而是把它放在一旁,一个很容易拿到的地方。直接讲了吧,就是特意试探海未对这本上的“另一个自己”到底有没有兴趣的。
一切设计好之后,我也离开了帐篷,回到那块岩石下,扑入繁星的怀抱之中。
她们没有商讨到太晚,大概九点半左右,她们就纷纷钻回到帐篷里,我听到了动静,也回到帐篷边。
“你们打算睡了吗?”我站在帐篷外,问帐篷里的那三个人。她们并不是全都蜷缩在帐篷里,而是把头露在外面。
希扭头看着我:“是啊,苏君今晚怎么睡啊?”
“我?我的衣服足够厚了,把棉垫子拿出来,我就躺在外面了。”
她们三人又都仰头望着星空,引得我也又看向它。和我刚刚看到的星空又不一样了,现在是我头顶上正是壮丽秀美的银河。我从来没看到过银河,这样的景观和庭院里的大相径庭,星河的伟大不同于繁星的怀抱,今天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包容”二字。
希看着这星河,有感而发:“星星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己,既然叫星空凛,就应该喜欢星星才对。”说罢便看向凛。
“嗯!”凛欢快地答道。
“看来你也很了解星座呢。”海未也把头扭到一边,看着希。
凛看向希:“你有最喜欢的星座吗?”
“我想想……印象最深的,应当是南十字星罢。”
“南十字星?”海未重复地念出这个名词,好像并没有听说过。
“我是跟企鹅一起看的哦~”希微笑着说,语气里有一些小骄傲。
“南极???”海未和凛都被震惊了。我就这样静静听着,但也是不太相信。
突然,希惊叹起来:“看!流星!”
“啊?在哪里?”凛和海未都把目光移回银河上,我也不禁又抬头,寻找那流星。
但是,我什么都没看见,海未和凛看见了吗?还是我们都没看见呢?
希缓缓起身:“向南飞去的流星代表着事业会顺利向前……”
海未也跟着起身:“希……”
“最重要的,是人的本心哦~”
希的这一番话,令我颇为感慨。“本心”一词本语出《孟子》,今天希用这个词来提点海未,真的是恰到好处。感觉我们几个人中,希是懂得最多的那个大姐姐,比我懂得的还多。
凛显然还听不太懂,但是她也坐起来:“好可惜没看到流星……”
“不,根本就没有流星。”海未道出了真相,这证明希的意思,她完全领会了。
气氛突然一下子尴尬起来,感觉凛很失望,而海未则是很“得道”的样子。
“我看到流星了……”我仰着头,注视这星河。
“苏君?”海未很不解。凛则是根本不相信了。
我的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流星在你的心里。”
我缓缓念出这几个字,我不敢看海未,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耍这种“小聪明”到底合不合适。
凛依旧困惑不解,直接躺了下去;希则是爽朗地笑了出来,也躺下了;海未沉默了好一会儿,竟然站了起来。
我不禁看向她,她好像有些害羞,微微抿起她的嘴,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惊喜与意外。
这个“小聪明”耍的还不错~
寂静的夜晚里,从远处的别墅传来清脆的钢琴声。海未不禁被这琴声吸引,向别墅走去。我担心她夜晚走山路不安全,便从背包里拿出一盏古色古香的C国风格的手提灯。这是齐治收藏的小工艺品,我忘记了他是怎么送给我的了。虽然是电灯,但是油纸让灯光呈现出温馨的黄色,映出灯罩上古朴的C国图案。
“愿这神州的星灯照亮你的道路。”我把这盏灯递到海未手上。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声说了“谢谢”。我目送她,看着灯光逐渐消失在树林之中。
我来到帐篷前查看,希和凛都进入了梦乡。我刚打算拿出我的被褥,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颈部。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用C文轻声说道:
“表演差不多该结束了。”
这个在深夜找上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同学杨钦。我双手自觉地举过头顶,缓缓地转过身。这个身高只有1米55的小个子手持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右手抬高近20度才能勉强指到我的头。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当我转过来之后,他就缓缓放下了枪。
“别紧张,我只是来找你聊聊。”他拍了拍我的胳膊,把枪别到腰间。
他拉着我往山坡上走,我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心里盘算着他打算找我聊点啥。
杨钦先开口了:“刚刚发生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小伙子在音乃木阪混的不错啊~”
“哦……其实也没啥。”
“你应该知道是他让我来的罢?”
“我知道是他,但是我更关心你是怎么进来的。”
“嘁~荒山野岭之间的度假村总是有机可乘的。”
“你鬼鬼祟祟地来这里是想干嘛?而且还带着枪!”
“别紧张,兄弟,如果我的枪今天真的是用来杀人的,我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杀了?还有这些女孩,她们遇见你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喔~你的胆子真的是变得很大了啊!”
我们聊着聊着,走上了刚刚和海未她们走过的登山小径。
“这条路上是有监控的,你最好别拉着我走这条路。”
“哦?那太好了,找的就是这条路!”
“你今天不会是来搞事情的吧?”
“我也是奉命行事,但是我比较仁慈,不想直接对这些女孩儿下手。”
“不是,我就纳了闷了,她们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们了?为什么他姓刘的非要找这种麻烦?”
“你跟我装傻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我清楚个屁啊!我清楚她们是无!辜!的!”
杨钦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了:“无辜?对!她们很无辜,但是正如我说的,她们和你绑在一起了,她们就不无辜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清楚吗?那姓刘的一家子都快被你老爹逼死了!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还要拉上我们这些垫背的,要是真按他的来,我刚刚早就毙了你了!”
我看杨钦突然猴急起来,心里感觉这个事情有些复杂,万一说错了什么,恐怕有些难以控制。
“哦……这……好吧……”我叹了口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们继续向前走,看见了路边伫立着一个高高的监控摄像头,上面还有点点红光。
杨钦果断地拔出手枪,瞄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摄像头被击碎了。枪声确实很微弱,我估计十几米以外就难以听见了。
“敲山震虎,点到为止即可。”杨钦把枪收了起来,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今晚也是拜杨钦所赐,我们看见了不少好东西。比如悬崖上的高坂穗乃果,看她躺在悬崖上真是吓人,我们两个人没有一敢上去拉一把,只能等她自己醒了。
我注意到杨钦没有打碎路上全部的摄像头,而是只打碎了那一个,仿佛故意暴露自己一般。本来我心里对这事是打鼓的,摄像头里已经出现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杨钦又只打碎了一个摄像头,这要我怎么解释呢?
然而他手里有枪啊,我还是不敢问。
我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别墅附近,抬手看看我的手表,已经接近12点了。
“小祖宗,你放了我吧,我很困了。”
杨钦似乎不是很满意,靠到别墅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看来她们已经歇了。”
“怎么,你还想打她们的主意?”
“今天就算了吧。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今天就先走了。”
杨钦身手矫健,三两下就窜进了树林里,一个不留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长吁一口气,心里想着:今晚可真是太危险了,还好他比刘祯要温和一些。
我赶快回到了我们的帐篷那边,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梦乡。
第三人称视角:
这一天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涌动。
维克多·列维洛先生,以无比强大的热情获得了控制室和监控室的操纵权。早上6:30,他早早地来到了别墅山后的控制中心,合上了电闸。这个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来的度假村运转了起来,准备迎接它今天的主人。
仔细检查电路与监控,无一问题。和列维洛计划的,准确的说是“约定”的一样,这个地方真的是办大事的好地方。一切正常,从自己硬着头皮做事以来,还从未如此顺利过。
他默默地拉下总闸之下的一个分闸,别墅东南方向一片山区里的安保系统电源就被切断了。
一切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在这里,悄咪咪地躲上那么一天。尽管孤独是那么令人绝望,然而为了绘里,他放弃了自己享受这美好一天的权利。
晚上,列维洛不得不熬着夜,他呆滞地盯着监控屏幕,等待着那个约定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他来了,只是,怎么还有一个人?
列维洛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几乎把脸贴上了屏幕:
“苏……苏武!?”
还没等列维洛回过神来,杨钦拔枪,击碎了摄像头。列维洛的眼前仿佛突然降下一场“鹅毛大雪”,他被吓坏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和说好的不一样!
“搞什么啊!”
列维洛绝望地在空荡的监控室里嚎叫着,但是终究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呼喊,星空也任凭他的声音消散殆尽了。
列维洛彻夜未眠,他在等待着明天初升的太阳。
这片星空下有太多不眠的人,海未、小鸟、真姬仍然在别墅里为这一场预赛奋战着。
园田海未视角:
我提着这盏小灯,穿行在树林中。在别墅门前,我看见了小鸟。
“来了,小鸟?”我们二人刚刚对视,就都会心地笑了。
“嗯,无需多言,不约而同~”小鸟娇嫩的声音很快就被星空吞噬,真是害怕她晚上着了凉。
当我们和真姬在钢琴前碰面,真姬的视线停留在我手中提着的小灯上。
“这盏灯真的好美丽啊,真是别样的古朴,可惜我这次作出的曲子欢快了些,不然看到这盏灯,又要有感而发了。”
小鸟则是接过这盏灯,指着上面的图案:“这种图案我见过哦~是C国的龙和凤凰,这是苏君的东西吧?”
“嗯,是他刚刚给我的,他给它赋予了一个神奇的名字,叫“神州的星灯”,我看这是他自己编的吧。”
“喔,这个名字真的是很典雅呢,真是可惜这次的风格不是和它很合拍,不然得感谢苏君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素材呢!”真姬接过这盏灯,把她放在了钢琴上。
提到苏君,我就又想起刚刚苏君手上的那个本,他会写些什么呢?
我曾在那个本上看到过苏君写的小诗,既有J文,也有C文,当然了,还有那一幅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画。
苏君会不会作词呢,如果他也能来帮忙的话,岂不是很好?
我突然间动了去找苏君借那个本的想法,但是今天已经太晚了,还是明天吧,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呢!
星空下的大地,蕴含着太多的秘密。熟睡在悬崖上的高坂穗乃果,还不知道自己在小鸟的画里已经穿上的美丽的新装;浪漫多梦的齐治,还没听到真姬指尖已经弹出了梦中的旋律;怕黑的绘里沉醉于星空下甜美的梦境,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正孤独而绝望着,准备孤注一掷;还被杨钦拉扯着,穿行在山林里的苏武,还没意识到那盏来自神州的星灯,渐渐照亮了海未心中那尚未有人探寻过的神秘境地。
星空的轮舞曲,自有它的节奏:有些人指挥着乐团,奏出华美的乐章;有些人则被它支配着,在空洞的舞台上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