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

  这场告白，说给全世界听。

  出乎意料的，立风和卷没有像之前那样火药气味浓重，反而还很和谐。

  “立风，你在乎飒飒吗？”

  立风看了他一眼。

  “废话。”

  卷没计较他的恶劣态度，神情似在回顾以前的时光，呓语似的开口：“他也很在乎你呀。”

  “你这个名字——立风。他特意为你留的名字。”

  此时此刻，立风终于想起这个名字自己是为什么而取的了。

  但是自己在沉睡中，迷迷糊糊的听到外界的动响。

  有两个小孩在说话。

  立风听见其中一个小孩的声音：“飒，立和风组成的，我可以叫立风吗？”

 另一个 小孩脆生生的说：“阿卷，你叫卷哦，是我的亲人。立风是我的哥哥哦。”

  “对，我忘记了，卷，卷是我的名字。”继而小孩的声音又有些迷茫，“可是，飒飒没有哥哥呀。”

  “有哦。”立风听见小孩充满笑意的声音。

  原来啊，他早就感到我的存在了。

  立风摩擦着手指，缓缓开口：“他很疼吧。他那样疼还接纳我，保护我。”

  “他没说过疼。”

  “嗯……他很温柔。”

  立风声音慢慢低下去：“我没想过独占他，他应该自由，应该幸福。”

  “对不起，拖累你这么久。”

  “我爱你……”立风的声音消散在风中，这场告白，说给全世界听。

  飒飒眼前模糊，脸颊上有温热划过。

  “再见了……”

  卷沉默的看着他，小心地揽住飒飒的肩膀，轻轻的拍他的背：“还能回去吗……”

  像询问又似悲叹。

  “阿卷，流逝了就是流逝了。”飒摇摇头，轻轻推开卷：“走吧，重要的事还没做完。”

  

  沿着走廊走，栏杆外的土壤都被飒和卷滴上了试剂，很快，西兰和十的身影浮现。

  这时，基地开始摇晃，随之而来的，是大片大片疯长的植物，它们跨过时空，去往过去，刺破卑劣，肮脏聚集之地。

  基地在瓦解——坚固的墙壁被刺破，土地在崩裂，一切都分崩离析。

  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从内而外的刺破腐朽。

  西兰站在蓝天下：“他走了吗？”

  飒摇头，用很温柔的目光看着西兰：“不，他是风，无处不在。”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华飒，西兰医生，很高兴认识你。”

  “飒，幸会。”

 

  一年后，爱尔兰。

  这里风很大，裂谷上的草地发出“飒飒”的响声，青黄相接的草左右摇摆。

  卷躺在草地上，身穿格子呢大衣，头发短了一点点。手中拿着采音设备，神色惬意。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黑色身影上，目光温柔。

  飒朝他招招手，喊到：“阿卷——快来——”

  说罢也不等卷朝他走去，自己便小跑过来，向他展示手中的机票：“该回去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变化的东西很多，不变的东西也很多。

  西兰成了正儿八经的医生，每天忙的要死。十子承父业当了总裁。壳炸到过得比他们惬意的多。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新世界已经到来。

  十公司年底晚会现场。

  西兰举着一杯香槟朝飒致意：“过得怎么样？”

  “跟着风，到处走走。”

  “和卷一起？”

  “嗯。”

  壳推开人群，埋怨道：“十爷这家伙怎么回事，大张旗鼓的把我们喊过来，自己又不见人影。”

  炸捏捏他的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坐着，别嚷嚷了。”

  壳了无生气：“哦——”

  飒放下酒杯，朝西兰说：“我们走了。”

  “不见十了吗？”

  “屏幕上天天见得到。”

  “保重。”

  飒点点头，与卷一起走了。

  “阿卷，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好。”

  衣角翻飞，风轻轻托住他们的身体。

  跟着风，就会有勇气。

  就会有勇气触碰光。

  哪怕四周空荡荡，无所依靠。 一切都像幻影，都像水中月。

  但就是能坚持。

  为了你，我也会有走向光明的热切，世界不会于我太寂寞。

  “一个人有两个我，

  一个在黑暗中醒着，

  一个在光明中睡着。”

  亲爱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