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coris Recoil】请你抱紧我（8）
旧电波塔塔顶，千束和泷奈正与真岛在对峙中。
在之前的打斗中，怒火攻心的泷奈再次犯了那个经典的错误——在近距离上使用三角式射击姿势。
真岛一把擒住泷奈的手臂，夺下了她的手枪。
事实证明，即便是搭档的手枪也没有什么战斗技能加成，真岛发射的子弹全被千束躲开。
千束看准时机，一把将泷奈从真岛的手中夺了过来。
手腕被扭伤的泷奈紧紧靠在千束的背上。
明明现在处于极度危险的战斗之中，但千束却感觉非常安心。
千束用防弹背包挡住真岛的一次次攻击。
真岛吼叫着打出了最后一颗子弹，打飞了千束手中的防弹背包。
“千束……”泷奈想提示千束对面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安静，他的听力非常强的。”
“哈……没子弹了呢。”真岛把泷奈的手枪向着千束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千束已经从裙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了备用弹匣并完成了装弹上膛。
真岛向后方光照不到的地方滑去，他准备捡起自己的犀牛左轮手枪。
“前辈！左方两扇窗户，成人高度，快！”
左边两扇窗户上的防火卷帘被机枪弹撕开一个个孔洞。
光从孔洞中射入，真岛的优势在迅速消失。
真岛决定孤注一掷，借用屋顶和没有击穿的卷帘围成的黑色空间，对千束和泷奈发动攻击。
但他这次明显失算了。
千束直接用枪在靠近真岛的左耳位置开了一枪。当然，枪口并不是指向真岛的。
真岛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用左手捂住左耳，然后试图再次逃回黑暗的空间中去。
但千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同样的方式，一枪，这次是在真岛的右耳。
真岛处于耳鸣的状态，他感觉天旋地转，连自己的大脑都在颤抖。
他用手捂住双耳，大声惨叫着。
千束开始使用非致命弹药在真岛身上补枪。
一枪，两枪，三枪。
泷奈看准时机，对着真岛的面部连续三次踢击。
真岛的头撞到了扶手变的金属横梁，晕了过去。
千束和泷奈抓紧时间使用绳索枪把真岛捆了起来。
这可千万不能大意，要是他再醒过来的话就不好抓了。
在完成这些工作后，两人感到了巨大的脱力感。手拉着手倒在观景台的地板上。
“泷奈！你们没事吧？”
鹤望兰从无线电里面反复呼叫着。
“没事的，前辈……千束已经找到了。”泷奈有气无力地回复着。
没事就好。鹤望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更高一层的位置。
是那个男人！当年害死滝菜的那个人！没想到他的脏手又伸向更年轻的一代人了。
鹤望兰感觉一股莫名的怒火直冲自己的天灵盖，她调整机枪对准那个男人，直接扣动了扳机。
这个距离上想打得准，只能短点射了。
那个男人似乎是看到了枪口的火光，顺势一倒离开了窗口。
正在开启防火卷帘的泷奈和一旁的千束同时听到了机枪射击的声音。
“吉先生！”千束沿着走廊一路跑去。她在这时候还在担心吉先生的安全。
“泷奈小心！那个吉松信二也在塔上，这个家伙就是个穿着西装的畜生！就是他，害死的滝菜……”鹤望兰在无线电里面大喊着。
救助千束的吉松曾经也用类似的方式救助过泷奈的前辈，这件事泷奈也只是第一次听说。
但想到当时倒在血泊中的前辈，泷奈心头一紧。赶忙追了上去。
泷奈到达最上一层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躲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
她听到千束的声音从一开始充满欢喜的正常状态变成了落寞孤寂的状态。
吉松称千束为“发条坏掉的玩偶”，并表示如果千束能杀个人的话，那他会很乐意给千束换一个新的人工心脏。
“这个你已经不需要了，”吉松扯下千束装着非致命弹的弹匣，然后换上一只装满实弹的弹匣，“我的孩子，这才是完美的搭配。”
泷奈已经怒不可遏了。
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泷奈用枪对准吉松。
事情很简单，只要扣动扳机把那个家伙打死，然后拿回心脏，事情就解决了。
“交出心脏！要不然下一枪就打在你脸上。”
“我非常乐意，心脏就在这里，来拿吧。”吉松解开自己的衬衫，他的胸口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那我荣幸之至。”泷奈向吉松开枪。
但在开枪的一瞬间，泷奈被千束推倒。
“不要！泷奈，不要这样”
心脏……心脏就在这里。就一步之遥。
“我要把那颗心脏挖出来！放开我，千束！”
千束拼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压制住泷奈。
“啊，拼尽全力的搏斗，是多么的美丽啊。”
吉松的话中充满挑衅的意味。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从屋顶某处飞来，正好刺中千束的左侧肩膀。
千束痛苦地叫了起来。
事实上千束本可以躲避这次偷袭的，但她知道，如果她跳开，接下来一定将会是血雨腥风。
泷奈借机挣脱千束，她清楚地看到这把匕首是躲在屋檐上的，那个名叫姬蒲的女人投出的。
就是这个家伙，剥夺了千束活下去的权利。
但泷奈还是慢了一步。那个女人飞起一脚，把泷奈踢到了残破的观景窗的边上。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泷奈的后脑撞上了窗边的钢架。
长头发的少女如同被抽走灵魂一样瘫软了下去。
显然那个女人还不满足，她后退几步，准备将泷奈从塔上踢下去。
“不行，不可以！”千束扑了上去，抱住姬蒲的腿。
这招的确奏效，姬蒲改变了攻击的目标。她攥紧拳头，向着千束的太阳穴位置砸去。
半指手套上的拳块增强了打击的效果，千束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雪白。
不行，不能放手。
如果我放手的话，泷奈会死的。
千束用绳索枪对准自己紧紧抓着姬蒲的腿的手臂连开三枪。
现在，自己的手臂已经和姬蒲的腿紧紧捆在一起了。这样即便是自己昏死过去，姬蒲也不会轻易挣脱的。
但此时的千束已经没有力气拔下插在自己左肩的那把匕首。那把匕首的锋刃随着不断的拉扯，在一点一点地深入千束的身体里。
好痛！
但千束似乎并不反感这种疼痛。毕竟就只有这种疼痛能让千束维持着清醒的状态。
千束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是泷奈。
她把什么东西扔了过来。
“接住！”
千束接住了泷奈扔过来的东西。那是一支老款的格洛克17手枪。
看到枪身上的枪号，千束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这是千束刚成为Lycoris时用的那支手枪。这是一切的开始。
但是现在千束并不知道枪里面装的是什么子弹，本着“不想剥夺其他人的时间”的原则，千束对着姬蒲的另一条腿开了一枪。
红色的弹头残片四散飞出。是自己最熟悉的弹药呢。
姬蒲强忍着疼痛，转动插入千束肩膀的匕首，然后用力把匕首拔了出来。
千束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如同被拆下来一般。她大声叫了出来。
而姬蒲，则趁势割断了自己腿上缠绕的捆扎线。她拿起泷奈掉在地上的M&P45手枪，向着泷奈走去。
泷奈摇摇晃晃站起身。她的手里是一支与千束同样型号的格洛克。这是Lycoris们一生中接触的第一支枪，对于很多人来说似乎也是最后一支。
“回归零点。”这是张先生在泷奈临走时说的话。
泷奈苦笑着扣动了扳机。
第一枪命中了姬蒲持枪的右臂；
第二枪命中了姬蒲的左腿；
第三枪命中了姬蒲的右腿；
第四枪命中了姬蒲拿着匕首的左臂。
几乎是同时，泷奈被姬蒲掷出的匕首刺中了左腿。
姬蒲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泷奈用绳索枪补了几发，确定姬蒲真的是无法移动了之后，才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泷奈……”千束向着泷奈爬去。
“千束……”回应着千束的呼唤，对面的泷奈也向着千束爬了过来。
啪，啪，啪，啪。是鼓掌的声音。
“真的是太感人了呢……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呢？”
吉松用枪对准泷奈的头。
他手里的那支枪，曾经在千束身边陪伴了10年。
现在却在千束眼里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我会这么做的。”千束对着吉松打空了弹匣里的剩余子弹。
千束很自信地认为，既然是非杀伤子弹，那么应该不至于致死吧。
直到她打出这个弹匣里的最后一发子弹。
这发子弹是一发实弹，还是很标准的钢芯子弹。
它留在弹匣里的原因仅仅是那天张先生保养枪支前试射之后忘了把它退下来。
吉松的右侧腹部中了一枪。
“不错呢……”吉松带着十分享受的表情，对千束说：
“再来一枪吧，再来一枪你就梦想成真了”
“开什么玩笑！”千束直接用手枪枪柄狠狠地打了吉松一个耳光，“我最憎恨不爱惜生命的人了。在我看来，你最爱的还是“世界”吧？你之前反复跟我说的什么‘世界’，在我看来有比它更加重要的东西。”
千束伸手把自己的猫头鹰吊坠扯了下来，“谢谢你当年救了我，让我享受了这10年的和平时光。但很抱歉，我不会答应你的愿望的。你和真岛的行为已经夺去了很多人的时间，我们要做的是拘捕你，然后让你们去补偿你们的罪恶。我不会要你的心脏的，因为要了它我就不是我了，我是不可能代替你去做那些事情的。”
千束把猫头鹰吊坠放进吉松的西装口袋中，然后将绳索枪对准了吉松。
“谢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再见。”
千束扣下了绳索枪的扳机。
“心脏……心脏……”泷奈拿着枪向吉先生爬了过去，“心脏要逃走了！”
千束紧紧抱住处于狂躁状态的泷奈：“就算杀了吉先生让我活下来，那也不再是我了”
千束知道，如果继续和吉先生保持这样的关系，自己迟早会变成又一个真岛或是姬蒲，而这是千束最不喜欢的。
“不要，不要……”泷奈伏在千束胸口，带着哭腔说着。
“……但我不能代替吉先生活着啊……”
“不要，不要，我不要千束死啊。”
面对着不停颤抖的泷奈，千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泷奈啊，实际上，我本来在8岁那年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死掉的，是吉先生让我多活了这十年，而且我还遇到了你……”
泪水顺着千束的脸颊流下。
“人类一生，总是会有离别的那一天的。但对于我们来说，至少不是今天。”
两人紧紧相拥。
感受着千束的呼吸和体温的泷奈，变得安静了许多。
…… ……
而另一边，担心泷奈与千束安危的鹤望兰拆下了坦克上的并列机枪。然后叫上了几个途径旧电波塔的，穿着自卫队军装的大江工科高校学生。
他们的目标：旧电波塔塔顶。
鹤望兰一直对当年在京都没能及时救下滝菜而后悔不已。
她发誓，这一次，就是死，也得把两个孩子救下来。
枪声大作，前来阻拦的真岛团伙成员纷纷倒地。不难看出，几乎所有倒地的真岛团伙成员的中枪位置都是头部。
看来几位的射击技术这么多年依然发挥稳定啊。
“鹤望兰！找到吉松和真岛一定活捉！”无线电里传来张先生的声音，“这群混蛋往延空木上放了一颗核弹头，现在就剩两个半小时了，一定要把他抓回来，他应该知道控制密码！
几人首先看到的是被束缚在钢架上的真岛。那几个大江工科的学生看到真岛就想起了柚子花刚送到大江工科时的样子。她在跟踪真岛团伙成员的任务中被真岛开车撞飞，然后遭到了真岛小弟们的集火射击。若不是奄奄一息的她被真岛的小弟以“公开Lycoris的存在”这一目的扔到了途经事发区域的张先生那辆C131轿车上，可能迎接她的只有死亡了。
“为了柚子花。”几名大江工科的学生对着真岛的双膝开了两枪。
目的很简单——破坏膝关节。让这个魔头体验一下柚子花遇袭的时候那种想动但动不了的痛苦。
鹤望兰则在一旁的钢架上看到了什么反光的东西。她小心地沿着钢架往下爬，把那个东西抓了起来。
是千束的背包，上面还带着泷奈送给她的小狗挂件。这显然是千束的贴身物件，鹤望兰有些着急了，几人拖着真岛沿着走廊继续找下去。最终在顶层找到了依偎在一起但已经失去意识的千束和泷奈。她俩的身边是早已被五花大绑的吉松与姬蒲。
…… ……
千束睁开眼睛。
不认识的天花板呢。
这是千束和泷奈在旧电波塔上失去意识之后的第六个小时。
核爆炸没有发生，城市也回归了正常的秩序。
她看向旁边，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长发，熟悉的绀色制服……那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轻轻翻阅着一本《锦木冢物语》绘本。
察觉到千束视线的那个人放下手里的绘本，看向千束。
“你醒了啊？”
是陌生的声音，是陌生的视线。
“不要怕，这里是Lilybell的安全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沙耶。受张先生所托保护你们的安全。”
虽然听到Lilybell的时候自己还是有些紧张的，但听到对方报上张先生的名号顿时还是觉得安心了许多。
“泷奈呢？”
“她伤得比你重，目前正在输血治疗呢。”
沙耶拉开背后的帘子。她背后的玻璃隔间里，泷奈正躺在病床上。
心脏监护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泷奈还活着呢。
泪，止不住了。
沙耶小心地将千束抱到电动轮椅上：“去看看她吧。”
…… ……
五个半小时前，延空木塔顶。
之前人员的疏散已经完成。
张先生小心地把板条箱解体，查看核弹头的情况。
不得不说，没怎么经过改造的核弹头真的是个艺术品，反倒是随着核弹头的那个控制台，其粗糙程度跟在中东战乱地区常见的电话遥控炸弹一般不修边幅。
初步分析后，拆弹专家确认这个装置的关键应该就是那个控制台。
在小心地拆除控制台之后，控制台后杂乱的连线让人感到一头乱麻。
原有的控制电路已经拆除，杂乱的飞线中可能隐藏有环路和陷阱。
但好在线路的端口还是能查的，时间还充足的很，于是张先生拿着背胶标签一边查线一边贴标签。
很快，张先生总算是对这枚修改后的弹头的控制线布局大致有了些了解。
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了。
按照之前摸排的结果，切断电线，移除电路板……随着最后一根电雷管被移除，张先生躺倒在地上：
“好了，这边解决了，把他押上来吧。”
……
几分钟后，伤痕累累的吉松被沙耶和鹤望兰押到张先生面前。
“看来这两个孩子还是听我的话的嘛。”张对着吉松说到，“要按照往前的话，他们俩是会像扬州人处理螃蟹一样把你处理掉的。”
吉松脑海里想起了刚才沙耶给自己疗伤的过程。那可真的是令人难忘的经历呢。
“看来吉先生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张拿起手里的剪线钳，对吉松的脑袋敲了一下：
“提示你一下，滝菜、沙优……”
吉松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恐惧的表情。
“这两个孩子直到最后死的时候都坚持认为你是个好人哟~”张凑近吉松的耳朵说着，“仅仅因为你认为她们具有杀人的才能，然而事实证明她们具有的并不是这一才能”。
“好了，我们谈一下千束的问题。既然你一开始就已经有规划了，为什么不亲自对千束说呢？”张揪着吉松的耳朵问道。
“……我说不出口”
“哈？抱歉，我之前在乌克兰战场震坏耳朵了，麻烦你大声说”
“我说不出口！”
“啊，有意思啊，是什么原因能让‘猎手’吉松说不出口的啊……”张就像提一只猫一般揪着吉松的衣领把吉松提起来。
“就是当年在DA的走廊上……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就感觉我就像掉进大海一样……”
“好了，作为观察员，类似于你的这种花言巧语我听厌了。”张打断了吉松的发言，“擅自接触被资助人，并对被资助人进行影响，这是违反亚兰机关相关规定的行为。你的行为已经被整理上报，考虑到你的行为影响，老人们决定让你用你的余生去偿还你的罪责。”
“至于姬蒲……鉴于她对你的忠诚，她会和你在一起接受惩戒的。”张看了看手表。“行了，我就把你交给他们。千束的事情……既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以后亚兰机关将切断对她的一切援助。她自由了。至于你……你将带着害死你的女儿的愧疚感度过余生。哈，也是，或许你从来没把她当成你的女儿吧。”
吉松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
电梯门打开，亚兰机关的特工走进观景台。在他们架起吉松准备离开时，张先生送给吉松最后的送别词：
“很多时候保持距离才是真正的美，如果你之后再以任何方式出现在以千束为中心50米为半径的空间内，那你等着点……”
张先生用左手比出了一个手枪瞄准的动作。
吉松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 ……
目送着吉松远去的背影，鹤望兰突然问张先生：
“核弹头的事情，怎么你没有问他呢？”
“因为，这东西他也是个经手人，他可不是主谋。”张先生拿起拆下来的电路板，说，“这工艺水平……如果是吉松找人的话不会干的那么粗糙。反倒是我觉得像‘某个熟人’的操作。”
张的手机响起，是米卡老师打来的。
楠木从紧急频率通知米卡，虎杖带着冲锋队占领了指挥所，在夺取楠木的控制权后下令他的亲信——Lilybell空挺单位——抹杀在延空木的Lycoris。
“这可真够急的啊，我们还没开始查他就主动跳出来了。”
张挂断电话，看了看地板上的核弹头。真正的幕后大人物出来了呢。
之前张通过米卡的人脉从驻日美军借了一架EC130，战斗一开始胡桃就通过这架电子战飞机启动了之前部署在机器太的无人机蜂群中的后门，随着后门的开启，机器太的整个攻击系统被胡桃接管，紧接着是Radiata的修复工作展开以及对应的舆论平息作战。城市中零星的Lycoris交火案件被伪装成了某部即将发售的轻小说宣传广告，延空木和旧电波塔的大规模行动则被篡写为陆上自卫队教导部门的城市战训练活动。
Lycoris在网络上的存在，被抹消的一干二净。
但显然虎杖并没有死心。
之前张先生已经安排大江工科的学生搭乘Lycoris的大型客车去楠木的指挥部解救楠木等人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在延空木做一场大戏了。
调来的坦克拉上了伪装网，之前在“登顶任务”中换装重武器的Lycoris们被安排依托延空木周边的障碍物建立防御。
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说实话，虎杖对千束和她的搭档很忌惮的……”沙耶提醒张先生，“而且在Lilybell里面，千束是有着极高的人气……”
“人气？”张先生反问道。
“要知道，千束的照片，在Lilybell之间是很——流行的哟。那些青春期的男生之间还流行着很多关于千束的传言呢。”
“具体有什么呢？”
“比如说什么‘千束会微笑着杀人’‘千束作战的时候会唱着歌’之类的……”
“的确是很具体的设定呢……”张先生脸上突然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虽然千束和泷奈暂时不在，但是我们还是有很好的代打呢。话说沙耶，你手头还有化妆的道具吗？比如假发、美瞳和化妆品什么的……”
…… ……
空挺单位的两架警视厅涂装的S-92直升机降落在延空木前的空场上。
机舱门打开，白色制服的Lilybell在红色制服的小队长指挥下，以两路纵队向着延空木靠近。
“见到Lycoris一定击毙！”小队长不断重复着命令。
突然，所有的Lilybell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台阶之上，金白色短发、红色制服的Lycoris与黑色长发、蓝色制服的Lycoris背靠背站在一起。
“开火！”小队长下达了命令。
Lilybell知道这两个熟悉的身影是谁。他们慌张地开枪射击，两个Lycoris沿着楼梯扶手潇洒地滑下来。
她们手里的手枪开火了，刚才还在射击的第一排Lilybell身上腾起一团红色烟雾，倒了下去。
是特制的非杀伤弹药。
“为什么打不中她们！”残余的Lilybell一个个被击倒，发出了惨烈的悲鸣。
他们听到的是高亢的歌声以及那可爱的微笑——但想想这微笑是伴随着杀戮同时发生的，那就让人不由得有点后背发凉。
“司令部，我们遭遇了锦木千束！”
Lilybell的小队长根据眼前的情况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对手。
那个从黑暗中杀出来的、娇小的身躯，以及那双摄人心魄的红色眼睛。
她在靠近，在靠近。
无法闪躲。
红色制服的Lycoris一脚直接踢中了小队长的裆部。巨大的疼痛感瞬间传遍这个红色制服的Lilybell的全身。
他倒在地上。
金白色短发的Lycoris顺势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
她的枪顶在小队长的太阳穴位置，她的脸上是那种很玩世不恭的微笑，她那红色的眼睛似乎能摄人心魄。
等等，这张脸……
小队长想起了他第一次接受猎杀锦木千束的任务，那一次他被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女牵制，那个人的行动为锦木千束迂回过来并打倒他赢得了时间。
眼前的这张脸虽然被精心地用化妆品修饰过，但仔细看，还能隐约看出来没有被化妆品修饰时候的样子。
印象中那个牵制住自己的黑色短发女孩的名字是——
“风希？”
小队长喊出了记忆中的那个名字。
“你知道的太多了，五郎……”化装成锦木千束样子的风希对着小队长的头连开三枪。
嘛，反正是特制非杀伤弹嘛，打不死人的。
就在前面的Lilybell正在与两个Lycoris苦战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了隆隆的响声。
四辆坦克揭开伪装网向着Lilybell逼近中，在坦克的后面，是大量身穿重型防弹衣手持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Lycoris……
标准的步坦协同冲击姿势。
“投降吧！要不然下一波就换实弹射击了！”
沙耶拿着喊话器说到。
刚才还在射击的Lilybell听到沙耶的喊话后，纷纷停止了射击。
“见过葵大人！”Lilybell集体立正，然后向沙耶鞠躬。
鹤望兰用很疑惑的表情看向张先生。
“啊，这事儿你竟然不知道啊，沙优和沙耶的姓氏是葵。至于这个姓氏在八咫乌中的地位……呵呵。”张先生笑了笑，“这也就是他能够对虎杖指手画脚的原因。”
…… ……
几乎也就是在延空木下的战斗打响的同时，楠木所在的司令部指挥大厅大门被撞开，两枚发烟弹被扔了进去。
烟雾很快弥漫开来。
伴随着烟雾的扩散，是安装有消声器的冲锋枪开火的沉闷声音。
大厅的紧急排烟系统很快启动。
烟雾散开后，虎杖发现自己带来的Lilybell无一不痛苦地倒在地上。他们的小腿和腹部各中了一枪
冲进来的武装人员不是别人，正是张先生派来的大江工科学生。
他们翻起戴在脸上的Lucie夜视仪，向虎杖打招呼：
“哟，这不是虎杖老爹嘛，我寻思我去了天国之后就见不到了你了呢……”
“你们！”虎杖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根据他的认知，面前这些人早已经死了。
但现实是他们一个个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对！我们可是被老爹你丢弃的冤魂呢……您应该还记得在龙门、平壤、莫斯科和伊斯坦布尔的事情吧？”穿着自卫队军装的大江工科学生两步上前，一把扼住虎杖的咽喉，把他的脸扭向大屏幕。
“那么现在，就看看我们的那些可怜的学弟吧，亏他们这么信任你！”
大屏幕上，进攻延空木的Lilybell在两个Lycoris的射击中一个个倒下。
“是锦木千束和她的搭档啊……好吧，我认输。”虎杖一脸不甘地说到，“但你们是没权力处置我的！”
扼住虎杖咽喉的大江工科学生笑了笑，说：
“你说得对，我们没权力处置你，但我们是听从某位大人的命令来的……”
大屏幕上出现了沙耶的画面：“葵组，干得不错，现在把虎杖这个老东西给我带回来……”
“葵大人，你听我解释……”虎杖的面部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现在十分恐惧。
“那你还是去和‘那个大人’解释吧……”沙耶冷冷地打断了虎杖的话。
…… ……
夕阳西下。
参与延空木作战的各方逐步撤离延空木地区。
“清洁工”开进延空木，清理现场，恢复设施。
明天，延空木的竣工典礼重新进行。
张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楠木。
“张桑，今天辛苦了……”楠木的声音有些疲惫，“葵大人那边我会亲自登门道谢的。话说千束和泷奈怎么样？”
“不好，吉松那个家伙……下手太重了。泷奈伤得很重，加上她一时接受不了千束的决定，现在状态很不好。哦，我拜托葵大人照顾她们俩了，毕竟只有他那边能提供不错的医疗条件。”
“不过没想到你竟然用风希和樱来冒充千束和泷奈，亏你想得出来。”
“因为她俩对千束和泷奈的战术风格最为熟悉。当然这也要感谢葵大人，是他告诉我她俩在Lilybell中的重要地位的，而且看来Lilybell对她们俩有一堆不起实际的幻想呢。”
张先生和楠木同时笑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真岛？”楠木问。
“他肯定是要接受审判的，但日本的监狱显然关不住他。”张抬头望向天空。
无月的天空星光闪烁。
“……我给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关押地点。希望他能够用余生洗刷自己的罪恶吧。”
…… ……
东京港的某所仓库内。
真岛的头顶戴着一个头盔一样的装置，这个装置通过一根比较粗的导线连接到电脑之上。
记忆读取系统。这是十年前美国中央情报局发明的用来审问战俘的设备。
原理就是把人脑抽象为一个计算机，然后读取其中存取的记忆文件。
当然这东西也就只能读取，不能修改也不能复制。
真岛的记忆一点点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果然如之前的情报所述——被掳走的孩子，受尽了非人的待遇，最后变成了杀人的机器。
原本这个孩子可能会成为很好的钢琴演奏家的。
“想弹钢琴吗？”张先生突然发问。
真岛点了点头。
张先生把真岛推到一台电钢琴旁边，“抱歉，只有这个了，不过操作应该类似。”
“明明是不同的两种东西。”真岛小声嘟哝着。
“哈哈，我小的时候学过这个，后来觉得钢琴似乎和他也差不多啊。”
“啧，你这话是同时激怒合成器弹奏者和钢琴弹奏者啊。”
真岛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了弹奏。
是德沃夏克《自新大陆》的第二乐章。
“……想家吗？”
真岛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中闪动着眼泪。
这可能是他时隔20年之后再一次接触到黑白键盘。上一次，还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因为某一个章节的弹奏出了问题，与家长发生口角的他赌气离家出走。
“很快，你就要回家了。这台电钢琴，就算是饯别礼吧。”
警用的箱式囚车在仓库门口停好，黑色制服的警察向真岛走了过来。
这是他的故乡的警察制服。
他要回家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