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丐明】重生明教宣布摆烂但失败（二十一）
饥肠辘辘的陆棉一口气走到了阿木家，沈清溪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老远就能见阿木家的羊肉店红红火火，生意兴隆。这两年，阿木渐渐展现出了生意方面的惊人天赋，店内菜品扩展后，客人也越来越多了。
“听说阿木家里有百十来只羊，是真正的大户……原来当初说的考核不过只能回家继承家业不是骗我们啊。”
两人坐在店里，看着阿木正在前面忙忙碌碌招呼客人，俨然是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小老板。
沈清溪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低头喝了口热汤，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他其实不爱陪陆棉来这边，原因嘛——
“棉棉，不好意思啊，店里太忙了，招待不周。”阿木忙里偷闲端了个盘子过来，一脸献宝的表情，“快帮我尝尝这个，我研发的新菜品，用羊奶做的甜点，里面包了果仁和果干，就等你休沐下山帮我试试呢。”
“我这嘴算什么嘴，得陆圆圆来试才行。”陆棉笑着说道，但还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半塞进嘴里。
入口先是羊奶浓郁的香气，带着点发酵后的酸，内里包了一些口感脆硬的果仁，炒过的，有着浓郁的油脂香气，之后是一些切碎的果干，适当的酸甜驱赶了羊奶味和果仁味的厚重之感，总得来说，味道和口感层次算是相当丰富。
“唔，挺好的呀！我喜欢。”
陆棉口腹欲并不重，但遇到美食也不吝啬夸奖，他见沈清溪盯着自己，以为在埋怨自己光顾着吃没分给他，便讨好地指了指点心。“你也尝尝？”
沈清溪直接张开嘴，示意让陆棉喂。陆棉习惯了沈清溪偶尔闹脾气，筷子也没换，直接夹了投喂给对方。沈清溪也不嫌弃，故意在筷子尖上抿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给了个“还行”的评价。
阿木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眼神在两人之间乱飘，不小心对上沈清溪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
说起来，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陆棉的这个朋友，但总感觉沈清溪对自己藏着一些不悦似的。
点心确实是对了陆棉的胃口，陆棉低头又尝了一块，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啊，对了，前几天听圆圆说你定亲了？”
“嗯，”阿木有些害羞地点点头，“父亲朋友家的女儿，明年这个时候成亲。”
陆棉一脸难以置信，虽然他知道阿木比他大几岁，但两人毕竟一起做过同伴，在他眼里一视同仁都还是孩子，怎么这么早就定亲了。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呀？”上辈子感情经验寡淡的陆棉突然对成亲生子这件事产生了浓郁的好奇。
“唔，是个比我大三岁的姑娘，长得还行吧，因为两家是朋友，每年会见一两次，所以我和她还算熟，她脾气也挺好的……”阿木看见陆棉瞪着好奇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但是没你好。
说来也怪，得知自己婚事的时候，阿木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陆棉。虽然陆棉总是在圣墓山，只偶尔下来一次，但渐渐的，阿木似乎对陆棉产生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起初他觉得或许是因为大家一起经历过生死关头，可他对陆圆圆并不会这样。
陆棉和圆圆的长相都很优秀，可只有陆棉格外吸引他，陆圆圆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羊羔，可爱，亲人，而陆棉……陆棉像绿洲，美丽，沉静，生机勃勃，是身处大漠的人不可或缺的存在……
阿木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如果自己袒露心迹，他和陆棉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发展？至于那边，他可以去诚恳道歉，反正现在也只有亲朋好友知道这件事。
“棉棉，我有话想和你——”
“陆棉，我们该走了。”
两道声音一左一右同时响起，陆棉偏头看向沈清溪，微微皱着眉：“干嘛突然喊我全名，怪别扭的……哦，阿木，你刚刚说什么？”
阿木的嘴还半张着，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沈清溪正盯着他，那个明明比自己小的孩子，眼神里却有着令人胆寒的怒意。
“没，没什么……”阿木偏开头，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去给你装食盒，你要给玛伊带饭是吧？”
“嗯，对，谢啦，”陆棉不明所以，温柔地笑笑，“我明天来还你盒子——”
“不用，”沈清溪出声打断，把桌上仅剩的那块甜点自己吃了，“我今晚住你家，明天回去的时候顺路就来替你还了。”
阿木心说你可别来，但陆棉已经很开心的应下了，他自然也不能把拒绝的话直接说出口。
最后，陆棉带着打包好的食盒和阿木道别，沈清溪一直站在陆棉身侧，搭着陆棉的肩，几乎是挑衅般地看着阿木 。
阿木和他们挥手道别，看着两人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无论哪个角度，他都打不过沈清溪啊。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陆棉不知何时甩开了沈清溪的胳膊，两人中间隔着一臂宽的距离。
不知名的鸟从头顶扑棱着飞过，陆棉抬头去看，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和阿木之间有过什么不愉快吗？”
沈清溪眉毛微挑：“没有，怎么这么问？”
“你用眼神威胁他了，他被你吓得话都不敢说。”陆棉不再看鸟，轻轻瞥了沈清溪一眼，“最近过得怎么样，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习武，打工，吃饭，睡觉。”
“没有和人起冲突？有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吗？”
沈清溪停下脚步，眼神晦暗莫名地盯着陆棉：“你在审问犯人吗？还是你已经预设了什么呢？陆棉，你几乎回回下山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陆棉也停下了，侧身回望着对方。两人之间气氛僵持，连路过的鸟都不敢暂歇于此。
“同样的问题我问小圆圆，他肯定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陆棉淡淡开口，“你现在武功很高，已经不会有人再轻易欺负你。沈清溪，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那你呢？”沈清溪问道。
陆棉点点头，说：“我很满意啊，吃穿不愁，有亲朋好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清溪不说话，嘴抿得很紧，看着陆棉的眼神里有些许的不满。陆棉转身朝他走了两步，从沈清溪手里拿走了要带给玛伊的食盒。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也不太耐烦看见我。”陆棉面无表情，“早点回去吧，你早就搬出去了，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总来挤我的床像什么话。先走了，改天见。”
“可是你还没有听我的答复。”沈清溪突然开口。
“不必了。”陆棉的脚步只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我不想听了。”
他左右不了一个人的人生，所以他不想听了。
在陆棉印象里，这好像还是重生再见以来两人第一次闹别扭，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像有什么东西无形之间掩住了人的口鼻，让人烦闷得很。
陆棉前脚到家，玛伊后脚就回来了。看见陆棉后十分高兴，往屋里探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今天清溪没来？”
“哦，他家里有事，我就让他回去了。”陆棉低头摆弄饭盒，把菜端上桌，“再说，我那张小床现在可装不下两个人了，您是没见着他那块头有多大么？再把我挤下去怎么办。”
玛伊笑着笑着突然呛咳起来，咳得停不下来，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陆棉突然紧张，赶紧去倒了杯温水递给玛伊，又拍着对方的后背帮忙顺气。玛伊好不容易止住咳，冲着陆棉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了。
然而陆棉却不敢当成没事。
上辈子，养父病逝，自己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这一直是陆棉心里的一个结，这一世重生后，陆棉格外关注玛伊的身体健康，但凡休沐必然下山陪着玛伊，想要弥补上一世亲情的缺失。
然而三年前，玛伊还是大病了一场，进气少出气多，把陆棉吓得不行，他头一次手忙脚乱，慌张无措，还好师父和朋友都在身边，是索耶托关系找了个医术不错的大夫，陆棉和沈清溪，还有沈清溪那个师父，三人日夜轮换地守着照顾，让玛伊挺了过来。
那时候，陆棉头一回觉得重生也不是没有好事，起码他守住了自己的父亲。
“没事儿，别担心，就是前几天染了点风寒，刚刚又呛了口风罢了。”玛伊捏了捏陆棉吓得惨白的脸，“你爹我福大命大，那年生病都没事儿呢，你看，我买的药已经喝了一半了，剩下的喝完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哪家买的？大夫怎么说？真的是风寒？”陆棉一句接一句地问着，又转头看了眼桌上的菜，“我应该先回来看看你再去买饭的，风寒能吃烤羊肉吗？我记得应该吃清淡的，我去给你煮碗面吧？”
“别别别，不用了，我这都快好了。”玛伊站起身，像是怕陆棉撤了他饭菜似的在桌边坐下，用手拈了一块烤羊肉。“你不在的时候我都自己凑活着吃点简单的，好不容易我儿子拿津贴请我吃肉，不吃岂不是浪费。来，棉棉，陪我喝两杯。”
“风寒还想喝酒？！”陆棉瞪了玛伊一眼，把已经有些冷了的羊汤端去厨房加热。屋里又传来玛伊压抑的咳嗽声，像是怕他听见一样。
陆棉叹了口气，明天还是先回山上去，让索耶给那大夫传封信，看看能不能请来再给玛伊查看下吧。
这边的陆棉忧心忡忡，那边的沈清溪心里正憋着一股无名火。
那时他站在原地看着陆棉扔下他自己走了，他不敢相信，陆棉真的扔下他自己走了。
然而更令人烦躁的不是对方的离开，而是他胸口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沈清溪从最开始缠着陆棉便是别有用心，这份“别有用心”曾经很单纯。抓紧他，观察他，就好像对方只是为他生活提供乐趣的一个玩具一样。
一款绝世的，独一无二的玩具。
可这份单纯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沈清溪和阿木能有什么不愉快？那个愚蠢的小老板还以为自己没看出来，他看着陆棉的眼神分明藏着那种名为情爱的东西。
沈清溪嫉妒了。
他一脚踹开房门，把正准备出门找他的萧运发吓了一跳。
“今天不是陆棉那小子休沐么，你怎么回来了？”萧运发看着沈清溪阴沉的脸色，不敢继续触他霉头，“正好，我也刚准备出门找你，中原那边的人送来了一封信。”
“今日才几号，怎么突然送信过来？”沈清溪皱着眉问，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出现了？”
“是，我儿……咳咳，探子日常收集情报时无意间发现的，”萧运发神色谨慎，压低了声音，“七月十五，长安城一刘姓员外暴毙家中，据探查到的消息称，暗杀者手法略有些生疏，但心思很缜密，像是故意留下纪念般，竟在刘员外的身上刻下了自己的名讳，就叫陆拾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