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餐桌上版满了琳琅满目的家常菜,虽没有如同星级酒店那般华丽到多余的装盘,但那逸散在空气中的气味,已经彻底勾起了白沃心底那抹属于家的记忆。
母亲的笑容在灯光和夕阳的双重照射下显得温柔而又灿烂,人类的容颜比起兽人要更加容易老去,但不知为何,母亲的这张脸永远停留在了白沃心底最为美好的状态。
但这画面越是美好,那股心底突兀的违和感便越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将白沃那原本平静下来的内心彻底搅成一滩浑水。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内心呐喊。
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人越是失去什么,就越是渴望得到什么。
白沃不愿意相信,即便这是属于所有生物的劣根性。
即便这一切都是假的话,他也真的好想,就这么沦陷在这温情的泥潭之中,再不见那真实而又蔚蓝的天空。
但···
还缺少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是即便眼前如此温馨美好的东西,也无法令白沃动容的,在这看似的完美之中,有那么一抹瑕疵的存在。
家人的陪伴固然重要,但白沃那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他的怀抱坚韧而又炽热,他的眼神专注却也深情,只是这回忆中的身影,此刻并不在他的身边。
他似乎遗忘掉了某些同样珍贵的东西,身边空空荡荡,伸出手去却只是抓住一抹空气的怅然若失是在不那么好受。
“它”同样能够给予他家人一般的温暖,有着父亲一般宽阔的背脊和母亲一般温暖的胸膛,却又与他们有着很大的不同。
然而所有的违和感却又在思考到这一层面后便戛然而止,好似从未出现过,像一根埋在皮肤之下短小而又顽强的尖刺,总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扎你一下,提醒你它的存在。
白沃捏着拳头坐下,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晚餐时间,原本可口的饭菜也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半夜--
当一切安静下来,疲惫感和焦虑都在同一时刻被放大时,才是白沃最为难熬的时候。
他的床很软,但躺平开来,总会有一只手耷拉在床沿的外侧,不知道是他又长大了一些,还是某些其他的缘由,他房间里的这张床对他来说有些小了。
枕头和抱毯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好似一根根纤纤玉指挑逗着白沃的鼻尖,诱哄着他缓缓入睡。
白沃就在这恍惚之间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很显而易见的睡得并不安稳。
梦魇悄然爬了上来,夜深十分,白沃在床上翻来覆去,眉头皱起,却怎样也无法醒来,在梦中,他被一只全身漆黑,遍布触手的怪物追逐着,那怪物深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白沃只得不停的奔跑,冷汗很快打湿了半张床单。
时至三伏,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确实有些过高了,可那空调却也是处于运转之中,并无任何故障。
直到这时,白沃的床底传来了响动。
在那一片漆黑的床底,无数根漆黑的触须从床底伸出,沿着墙角和床腿,慢慢攀上了被褥,钻进白沃裸露在外的袖口与裤管。
冰凉的触感令白沃的身体不由的微微一颤,却又贪恋于那舒适的冰凉,那些触须紧贴着毛发之下温热的皮肤,缓缓蔓延着,试图将他的身体全数包裹住。
而像是带有某种目的性似的,触须开始靠近一些不可描述的位置,睡梦中的白沃不禁红了脸颊,身体因为某些生理上的快感而微微颤抖着,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梦里的怪物变了样,梦境也覆盖上了一层桃色的滤镜。
在即将触碰到天堂的恍然间,白沃睁开了眼睛,在昏暗到唯独窗外的月亮是唯一光源的房间之中,他在漆黑的天花板上,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与他对视着。
和白天在浴室中看见的如出一辙。
羞耻感在半梦半醒之间悄然攀上了白沃的心头,但很快的,他就在此被那桃色的梦魇拉入了深水之中,与之纠结,缠绕,最后沉沦,释放,如同一道绚丽的烟火,在梦中悄然绽放。
只是事后,那若有若无的燥热依旧挥之不去,在那被汗水打湿的床单之上,经过空调制冷后的风一吹,第二天,白沃意料之中的发烧了。
他再次睁开眼睛,窗外刺眼的阳光晃得他天灵盖突突得疼,白母坐在他的床边,焦急地拿着一只温度计,放在光照之下小心翼翼的查看着。
“三十八度四,小沃···妈妈带你去医院挂号吧。”
喉咙好似被火烧过一般干涩肿痛,即便外头的阳光并不那么明亮,白沃还是很难睁开眼睛,整个房间都在他的眼前旋转,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靠着自己的力量从床上坐了起来。
滚烫的脸颊在白色毛发的覆盖之下依旧呈现出红色,他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的···妈妈···我在家躺一会就好了。”
“而且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不用担心会耽误什么事的。”
白沃从小就很懂事,母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即便如此,她可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一个人抵抗病魔的侵袭,小时候的白沃发过一次烧,也是说过类似的话,让自己的父母不要担心。
当时的白母就那么一次听信了自己儿子的话,白沃就差点一觉不醒,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才好全。
即便现在的小白狼已经成年,母亲也已经由于从前的经历,任何的大病小灾都不敢掉以轻心。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白母的手摸了摸自家小狼滚烫的脸颊,心疼的说道。
“在妈妈面前还逞强什么?听妈妈的话,赶紧穿好衣服,妈妈去拿包,等会儿咱们打车去医院,啊。”
母亲的话带着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白沃还想自己争取一些,刚把身子从被汗水打湿的床单上挪了挪,忽的感受到了贴身衣裤里有一种莫名的黏腻感。
紧贴着自己内里的裤头,在那不可描述的位置挥之不去。
白沃愣住了,而后脸颊更是变得犹如熟透的苹果一样鲜红欲滴。
他···他···他怎么会···
昨晚···
还好此刻的白母已经回过身去收拾东西,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儿子窘迫的境遇,趁着母亲离开的间隙,白沃撑着高烧的身子,用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重新换上了一套内衣裤。
看着自己留下的“污秽”,白沃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将“犯罪证据”丢进洗衣机后,白沃戴上了口罩,大夏天却也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出了门。
现在是早上十点左右,父亲白戾和哥哥白岚都早早地上班去了,估计是忙着处理之前提到过的那起珠宝行的抢劫案,起得甚至比之前还要早了半个钟头,天都没有亮,父子二人就早早出门了,估摸着现在早就在警署忙得不可开交了。
白沃的脑袋昏昏胀胀的,迷迷糊糊地跟在母亲的身后就来到了这个对他来说熟悉无比的J市人民医院,除了家和学校,这里估计就是他这辈子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了,挂号的护士和大夫都和他们家成了老熟人。
母亲待业轻车熟路,拿着挂号单就牵着这家小狼崽的尾巴坐在大厅里排队,眼睛仔细的扫视着大厅柱子上的显示屏,等待着白沃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消毒水的气味开始缓缓渗透到了口罩的后面,白沃抬起略微沉重的头,耸了耸鼻尖,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这种他从小闻到大的气味此刻他却十分的排斥。
他耷拉着脑袋,口罩里面的空气闷闷热热的,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属实不好受,但没有办法,为了不将自己正在遭受的不幸传染给别人,这是目前最为有效的办法了。
现在的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消毒水的味道经过加热变得更加难以接受,脑袋仿佛有千斤重,此刻的白沃无比希望找一个能够透气的地方。
恰巧这时正好轮到了白沃,白母连忙站起了身,拿着挂号单踩着高跟鞋,还不忘汇通叮嘱白沃一句。
“在这里等一会儿儿子,妈妈马上回来。”
听在白沃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一堆意义不明的嘟囔声。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却不知道为什么,白沃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隐隐的作痛,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却总是感觉有无数利刃在他的身上划过,鲜血顺着他的皮毛缓缓滴落,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却又沉重无比。
好在这疼痛也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沃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迈开步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此刻的他十分需要新鲜的空气。
而白母,仅仅是离开了两分钟的功夫,自家那么大个的狼崽子就从座位上消失了。
“诶?小沃?”
可怜白母愣愣的提着自己的小包包在大厅中愣神,这边,白沃踏着阶梯来到了J是人民医院中层的露台上。
有植物的地方气味也不会难闻到哪里去,周围没有人在,白沃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有些贪婪的深吸了一口露台上新鲜的空气,这里地势较高,有风吹过白沃微微滚烫的脸颊,使得他的眼中清明了不少。
他一抬头,便能够看见不远处闹市区那栋正在新建的办公楼,楼层建了一半,塔吊和防护网都未撤下,这样的景象再次触动到了白沃心底的那是违和感。
他很难受,没有缘由的难受。
像是泉眼上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水流流通不畅,逐渐干涸,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将这块石头挪动分毫。
他瘫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全身的力气都卸了下来,似乎风大一些都能将他吹跑了。
周围安安静静的,唯独能够听见楼下绿化带中偶尔传来一声鸟鸣,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不安在这样的环境里最终宣泄了出来,也只是化作了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掉在大理石砖的地板上,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他躺在长椅上,像个婴儿般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异色瞳中泪花闪烁,白沃用袖口擦了擦,任由自己把沉重的脑袋搁在冰凉的椅面上,缓缓睡去。
在他睡着后没多久,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身旁大树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皮鞋踏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西装革履的高大身段所投射下来的阴影,能够将整只小白狼都遮挡在其中。
那双红色的眸中酝酿着极为浓厚的占有欲,直指眼前的狼兽一人。
他的利爪似乎是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但没过多久,就又放松的耷拉在了身体两侧。
他脱下了自己的西装,盖在了眼前狼兽的身上,俯下身来,拭去了对方眼角流下的泪痕,而后,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极为深情的一吻。
在那一刻,他红眸中压抑着的情感达到了顶峰,几乎就要挣脱身体的束缚,将眼前之人完全占有。
他努力将自己低沉的嗓音从喉咙中挤出,郑重到好似什么珍贵的承诺一般。
【再等一等,阿沃···】
【我只是想让我们的相遇,变得美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