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纪元的博士日常
“博士！博士？快醒醒，你该工作了！”
一个十二三岁模样、一头酒红色长发的女孩推搡着床上正在熟睡的老人，老人从睡梦中惊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但依旧睡眼惺忪，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可又眯缝着眼睛打起了盹。
“博士！！！”
女孩毫不留情的给了老人一手刀，老人揉了揉头，还是睡眼惺忪看向旁边的女孩：“婉儿，我说了多少次，我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你要知道，我昨天、不、今天凌晨五点才躺下！”
“我得和议会提一下意见才行，别的不说，至少得保证我的睡眠，干脆让温斯坦丁和我一起联名上书，申请个议案好了。”
“而且为什么年龄的成长，没有让您变得成熟呢？”叫做婉儿的女孩长叹了一口气，非常无奈开口，不过迎接她的是老人的反驳：
“难道我就应该像一个正常的老人一样整天死气沉沉的吗？”
婉儿撇了撇嘴，但还是认真的解释道：
“博士，现在是星空纪元对外战争时期，战争时期睡眠这种小事请您忽略不计……而且您不能为了保证自己可以睡懒觉这件事情，就拉着其他领域最权威的博士一起申请这种议案，何况作为生物领域最权威的温斯坦丁博士，他的作息习惯非常健康，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起床进行锻炼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老人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可能被通过，他打了个响指，便见天花板上金属板收缩，探出了几只机械手臂，帮他更换了身上的睡衣。
“对了，婉儿，别忘了智械法令，”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智械战争对人类留下的阴霾让他们恐惧于高智能AI的探索，所以还是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吧。”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婉儿脸上露出一抹无奈，随后站直了身子，脸上丰富的表情消失，声音也变得冰冷，“12号为您服务，阳暮博士，早餐已于4分22秒前准备完成，如果您能在10分钟内完成洗漱，15分钟内完成用膳，将可以保证及时抵达8点30分的II号档案作战会议。”
“我知道了……不过我记得那个作战，温斯坦丁不是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他种非人道的行为也已经取得了成效了。”老人抬起了自己的右腿，他的右腿已经被截断，但是截断的位置却露出了机械拼合的接口，天花板上探出的机械臂将机械义肢的右腿安装在他的腿上，随着齿轮转动声响起，机械义肢被激活启动，老人活动了一下右腿，站了起来。
“‘威茨塔尔’对他们而言还不够吗？”老人摇了摇头，走进了洗漱间，而婉儿跟在他的身后：
“根据前线，D-36-17A星系侦查舰队报告，致命特种病毒‘威茨塔尔’针对异星种族的打击打到预期效果，但是议会商议是否决定灭绝该种族，今天的II号档案作战会议讨论的主题也正是此事。”
听到这句话，老人本来正在刷牙的手不由顿了一下，“那些尤里斯特人通过它们对海洋的城市级武器导致地球百分之四十陆地被海水淹没，人类也因此死伤无数。”
“它们挑起了对人类的战争，这并不值得同情，但是如果是我，更希望将打击的对象放在他们的军队上，而不是那些平民，更别提是用这个东西……”
“婉儿，你知道‘威茨塔尔’是什么东西。”
“是的，12号知道，”婉儿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中闪过一抹怜悯和同情，“威茨塔尔由温斯坦丁博士研究的生物体病毒，融合了阳暮博士您的智械裂变元结构和微械体核心共鸣元，能对单独某类别生物种族进行毁灭性质打击。”
“这种病毒会对所针对的生物体产生效果，进入生物体内后会快速吞噬生物细胞并产生裂变，同时释放阻止伤口愈合的物质，在20~40s内，该病毒可达到完全成熟状态，随后完全膨胀，令生物体变为『活体炸弹』。”
“生物体炸裂后会形成持续10~15分钟的病毒云，任何接触到此病毒云，并且和宿主生物同类种生物都会受到病毒影响，重复病毒爆发和扩散的过程。”
“非同类种生物虽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是在病毒失去活性之前，会成为病毒的携带体。”
“依据权限，此病毒任何相关内容均以最高等级进行保存，并禁止任何无议会最高权限授权人员接触和提取一切病毒原体及裂变个体。”
“是，这东西如果被其他人得到，用在我们人类身上，那么对于我们人类而言也是致命打击，”老人叹了口气，“制造这种东西的时候，先把退路想好了再用出去啊！连解决病毒的方法都没有就把它造了出来，这不是要命吗？”
“阳暮博士，是否需要我向议会传达你的不满？”婉儿平静的开口。
“传达，不过估计他们也不会听，还会嫌我啰嗦……”老人继续洗漱，“任何东西都应该拥有反制的手段，否则就会变成不可控的存在……算了，先不管那个，联系实验室那边。”
“微械体和悖论金属的共适化让吴山继续进行十七号和十八号的尝试，今天我必须要看到适应数据，如果能够让微械体和悖论金属共适，那么驾云能力者们的实力将会提高至少五倍。”
“已经传达您的信息……但我还是要提醒您，悖论金属本身就是悖论的存在，如果是用于相较稳定的武器的制作，悖论金属能够很完美的达到它应有的效果，但是共适于微械体，其本身就是分、原子级别的机械体，和可塑形态化的悖论金属同时进行工作，极大概率导致二者产生冲突。”
“然后悖论金属失效无法控制，可控微械体损坏。”老人不以为然的开口，“我当然知道，毕竟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上千次了，不然我们干嘛要研究解决方案。”
“……”婉儿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于老人的回答很不满。
“不过我觉得主要问题在于『虹』、悖论金属主机核心和微械体核心之间的排斥，因为对于智能AI的恐惧和禁止，所以我们不能够用更加智能化的手段去处理这个问题。”老人摊了摊手，“而同时控制这两方进行变化，对驾云者本身的精神压力极大，找不到二者的平衡，结果就只能是失败。”
“还不是因为您创造出悖论金属这种悖论的存在，”婉儿撇了下嘴，“同时具备耐热性、耐寒性、延展性、可塑性、坚固性等等等等堪称是矛盾特性的金属，通过分子重组技术于新材料领域的应用，让本无法共存的元素得以融合，从而诞生的悖论物质。”
“通过虹冷却系统和指令核心主机进行控制，拥有随意改变形态的极强可塑性和固定形态绝对坚固的稳定性，一种完全不符合常理而存在的金属。”
“你不能把这个锅全部甩给我，我可是从温斯坦丁那边本来想做的生物重组研究诞生的想法，他们想要将生物分解为分子态然后再重组，从而能够减轻运输压力、并可以随时派遣发动突袭。”老人洗漱完毕之后，拿起旁边的毛巾用力擦了擦脸：
“至于如何将悖论金属与微械体结合，最好也最简单的的方法就是通过智能AI进行同调辅助，至少上次跟你一起偷偷做的两次实验，结果基本达到我的预期。”
“可惜械战纪元的战争几乎灭绝了人类这个种族，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让人类从地下重归地上，所以让人类再一次研发这种东西不太现实，毕竟他们不想再导致一次智械危机。”
“所以我也知道这一点，只能看有没有别的方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那你这个私自把智械女王藏起来的家伙，被逮到了岂不是要判死罪？”婉儿终于忍不住，无语的问道。
“是啊，所以我让你克制一些，”老人倒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再说了，讲真的智械女王要真的是你这样，我们说不定也不用打一个世纪那么久。”
“那可不一定，”婉儿否定了这一点，“械战纪元的起源在于你们对于智械的不公正，这一点在智械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而撒罗克夺走了我最爱之人，以及他解除智械法令的密匙成了推动智械战争爆发的关键。”
“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觉醒智械，最终领导一场对人类的起义和反抗战争……”婉儿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不过不可否认我只是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小女孩罢了，一心只想着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我无可否认，毕竟历史这种东西需要以批判的眼光去进行查看，只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对于过去一切的否认，至少大多数人类被教育的是……因为智械的诞生导致了灾难的诞生，所以智械必须被抹除。”老人伸手揉了揉婉儿的脑袋，“毕竟他们不想要再迎来又一次战争，最好的方法便是从根源上抹除这种存在的诞生。”
“所以我才说你太冒险了，而且只是因为好奇就将我的数据读取唤醒，”婉儿长叹了口气，轻轻打开了老人的手，“不过……你不恨我吗？”
“你指什么？因为智械的扫荡让人类流离失所，所以要拯救全人类？”老人笑着反问，“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一直以来只是被人推着走，我出生时周围的世界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那时候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只是活下去。”
“我是指你的父母，毕竟他们因为智械而死……”婉儿迟疑了一下。
“我的父亲来到了你的面前，在你的记忆中我见到了他，也看到他做出的努力，从而帮助人类获得了喘息的时间，”老人蹲到婉儿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而我的母亲，我当然感到愤怒，所以那边区域的智械被彻底清空。”
“而最后的结局，我的发明为械战纪元画上了休止符，我间接的灭亡了了一个种群，对人类而言我是英雄，但是对智械而言，我恐怕是一个屠夫、刽子手。”
“不过……战争爆发的那一刻，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对于当权者而言，利益才是战争的最终目的，”老人平静的开口，“就像异星的入侵是为了地球海洋的某种特殊且人类未知也无法利用的资源，但是他们认为我们的科技实力不足以与他们抗衡，所以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粗暴地手段，即征服。”
“可惜，人类这种生物顽强的就和蜚蠊一样，还具有非常令人恐惧的学习能力，所以从初期的被侵略者，成为了现在的侵略者……”老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捏着婉儿脸蛋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打开，“嘛，不过反正议会那群人差不多都是群战争贩子了，只关心怎么去谋取最大的利益，虽然我也好不了多少，毕竟我的经费卡在那群混蛋手里。”
“阳暮博士，接受到您的爱徒弗兰克先生的通讯。”婉儿眼中数据流光闪过，随后平静开口，老人却是翻了个白眼，顺手接过机械臂递来的大衣，“当那家伙敢说出什么，机械娘就是要三无才带感，那种与主人相互爱慕却无法表露的感情才是真谛的时候。”
“那家伙就已经从我的爱徒行列中被剔除了。”
“……所以您当时直接和弗兰克先生开始了互殴是吗？而且那一次实验的结果是，制作的机械娘，编号A-3968自爆了，您二人也因为涉嫌非法研究智械AI遭到了警告。”婉儿看着面前耍宝的老人，“博士，弗兰克先生的通讯，是否接通？”
“……接通。”老人对被揭老底很不爽，但是又无可奈何，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接通了和弗兰克的通讯。
“老师早啊。”弗兰克盯着浓重的黑眼圈，还在不时打哈欠，“对了，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哈？你居然还能带来好消息？”老人一脸古怪的盯着面前的弗兰克，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喂！老不死的！你这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不能带来好消息了？！”弗兰克顿时气急喊道，不过随后调整了一下视频的角度，把身后的白布用力一拉，“当当当当！老师，我给你新整了个玩具，怎么样！”
弗兰克所谓的新玩具是一台人形机甲，约四米多高，弗兰克启动了机甲，只见机甲背后瞬间展开六道光翼，抬起手向两边展开，只见面前的空间产生波动，旋即一把巨剑悬浮在了半空中，被机甲一把握住，接着机甲的肩部弹出导弹舱，另一只手手臂用力一震，浮现了光子涡流护盾。
“老师，这个玩具怎么样？算不算好消息？”弗兰克显得很自豪的样子，而老人脸上也戴着些许惊喜：
“空间稳定技术和空间储存技术有所突破了？！这还真的算是个好消息！”
“……屁啦！好消息是这个机甲！这东西啊！你的关注点都在什么地方啊！”弗兰克恨不得把头都塞进摄像头里，直接钻过来揍老人一顿，“这玩意我们可以给军队配置啊！多帅啊！”
“自己去翻档案MWC-E-3551。”老人直接翻了个白眼。
“……MWC-E-3551，这不是械战纪元的老古董文档了吗？”弗兰克无语的回答，“‘阿提拉’涡轮引擎，通用于单兵战术装甲，通过特殊技术捕获风能转化为驱动引擎的能源……嗯？”
“期间有研发人员提出使用强化型引擎制作大型单兵战术机甲，被阳暮博士否决，具体对话内容记录如下：
『博士：你是不是傻？立那么大一个靶子在那里作死啊？还近战大剑，我给你一剑。
博士：不能保证其稳定性、隐蔽性、坚固性的东西你造出来卖萌吗，啥玩意？大剑与斩击是男人的浪漫？你浪你%￥#！
博士：行行行，等战争结束了我给你整个大的当玩具。』”
“……不是这种东西为啥能被记录在档案里啊？”弗兰克看完之后，嘴角抽搐，跟吃了屎一样，“所以，老头子，那个每天开机甲的，他那玩意你做的？！”
“小点儿声？不是我做的还能是你做的？”老人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的开口，“你要是把这个东西缩小个几倍，我还能考虑让你作为单兵外装甲做一做，但是实战这么大一个立在那里就是纯粹的靶子。”
“而且你能装多少武器？到最后操着这东西去和别人拼近战吗？”
“你信不信给我十台械战纪元的Caliburn-11，我让你连身都进不了就能被轰成渣？”
『Caliburn-11（石中剑-11）
由莱米利安·多伦所设计，在其所在人类反抗军地下基地遭到失陷后，莱米利安亦为守卫百姓撤退阵亡后，此设计蓝图被其弟子罗伊带到了人类反抗军总基地。
阳暮博士根据原设计蓝图进行补充和升级，完成了最终版的“石中剑”Caliburn-11。
此坦克搭载独有的『“石中剑”电磁轨道巨炮』，有自加工型弹仓，通常发射弹药为250mm漩流穿甲弹，在击中目标后同时会产生溅散效果，星空纪元对此类弹药进行改装，增加其对于力场护盾的伤害。
“石中剑”电磁轨道巨炮每次发射都会进行充能，当充能达到100%后，会触发『过载引擎配件』效果，进入超载状态，此状态下“石中剑”Caliburn-11的射速加快，并且发射的漩流穿甲弹会增加电弧溅散效果，能有效杀伤、破坏和干扰电子机械，但是移动速度会变慢。
坦克车身为特制悬浮坦克车身，能够化解“石中剑”电磁轨道巨炮完整充能后的强后坐力，并能够帮助坦克跨越昔日的城市残骸。
此外，为避免充能效果提升可能带来的异常作用，Caliburn-11内安放有两台应急冷却机，以减小武器所带来的负担，恢复其机动性。』
“老师你能不要打击别人的自信心吗？”弗兰克欲哭无泪，“对了，坏消息要听吗？”
“说。”老人一个字言简意赅。
“异星联合议会对于我们的不人道行为提出警告，如果继续使用‘威茨塔尔’，将会派出军队援助那些章鱼人。”弗兰克认真起来，一字一句的开口，而老人思索之后回答：
“告诉议会，我不建议继续使用‘威茨塔尔’，但是可以使用实验型星球级武器，如果异星议会派出军队，研究所将竭尽所能提供支援，让他们放开了打。”
“老师，那玩意过分了吧？！难道你真的要用那个？”弗兰克立刻就知道老人指的是什么。
『实验型武器-编号T-62，轨道型子母地雷弹』
普通的子母地雷弹，弹头内存在大量的『‘鲁斯玛丽’型对单兵地雷』，弹药发射之后，会在飞行一定距离后炸裂，内部的地雷主机将会和微械体合成，迅速四散布控生成一道地雷防线。
虽然是单兵地雷，但是‘鲁斯玛丽’的主机相互联动，一旦一枚地雷爆炸就会牵动所有地雷连锁引爆，在械战纪元通常用于士兵撤退阻延智械追击或是对付偏大型智械。
而这项科技在星空纪元的改变以及组合外星科技，拥有了两种大型的变种，一种是此刻博士所提到的T-62，轨道炮发射之后会立刻布控在星球的大气层，一旦被引爆一个，就会完全破坏这个星球对太空的防护，来自于太空的辐射能够瞬间将这个星球变为焦土，不过这种布控的地雷弹是人为可控，也就是意味着，他们为尤里斯特人提供了可以撤离星球上所有人的时间和机会。
另一种子母地雷弹变种T-64，威力更为巨大，能够释放一种合成机械虫，无论是生物、金属还是泥土，都可以被他们所吞噬，并且转化为能量，产生更多的机械虫，最后当没有任何可吞噬的物质存在时，它们会开始自相残杀，最后的一只机械虫拥有所有的能量，然后轰然爆炸，能量足以在宇宙的某片区域生成一个黑洞。
“弗兰克，你要明白一件事，”老人平静的的说道，“摧毁一个居住星球是对于他们妄图毁灭地球的回击，当然我只是想要以牙还牙，威慑他们，议会却想要进行种族屠杀，彻底剿灭他们。”
“战争这种东西，如果谁都不留余地，那么只会带来更深的灾难，用T-62是告诉尤里斯特人，我们也有能够摧毁星球的武器，如果你们想要进行战争，那人类奉陪到底，而让他们能够撤走平民，是为了留下谈判的余地。”
“我们才刚刚拥有能进入宇宙的能力，如果现在就四处树敌，那只能被称之为愚昧之举，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外星球究竟有多么强大的科技力量。”
“你能想象在几年前，我们能够模仿和创造尤里斯特人的『浪潮』武器，制造了类似的『震颤』和『火山』，能够引发地震和火山喷发，而现在通过对他们飞船能源的实验，产生的对空间探索的可能性，逐步发展演变成了现在的四大空间技术。”
“但其他的异星种族，也许早就掌握了这些科技，并且有成体系化的理论支撑，比我们领先了要几百年。”
“老师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议会那帮家伙，我估计还是不会像老师你提议的那样使用T-62的，”弗兰克伸了个懒腰，“毕竟他们可是谋着那些星球的资源，而T-62会直接毁掉这一切。”
“哦，还有一件事，”弗兰克在旁边的仪器上点了点，“吴那边刚刚传来了实验的结果，十七号和十八号方案他那边都做过了，不出意外的失败了，不过他提议让『双子星』作为实验对象。”
“那对驾云者双胞胎？让一个担任同调共鸣，另一个进行实际操控……这个方案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老人摇了摇头，“但是用什么来作为意识的中介？而且『永恒械间』意外都忘了吗？”
『永恒械间
全称为『超世界模拟及芽物质空间具现系统』，和温斯坦丁博士进行合作研发了实验型的系统。
这本应该是一个跨时代的产物，却没想到成为了最致命的危险。
永恒械间会自动收集整理一切数据信息，为实验参与者提供具有一定威胁性的模拟世界进行模拟，完成世界之后将会产生一种特殊的能源点，这种能源点能够具现模拟世界中存在的虚构物质、修复损坏的事物、以及用于帮助强化身体。
此外，每次模拟世界历程结束之后，实验者将会保留于该模拟世界中的一切记忆，同时在永恒械间的一切对于身体的强化和锻炼将会以10:1的比例加诸于实验者本身。
但，这个系统的致命性在于过度真实，模拟世界的感受与现实无异，而且威胁性是不可控的，模拟世界仿佛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进入其中的实验对象在遭到死亡的打击之后，『其大脑因为相信自己的死亡而导致现实中实验对象的器官逐渐衰竭死亡』。
并且由于过度真实，一旦在永恒械间模拟世界停留的时间超过数年以上，便会逐渐忘记自己原本所属于的世界，其意识将无法被唤回，实验对象现实之中就成为了植物人。
也正是因为这种危险性，最终阳暮博士提出了对应的议案，封存了所有永恒械间的实验问题以及实验机器。』
弗兰克所提出的，正是让『双子星』之中一个双胞胎的意识从体内转移，然后作为类AI的存在进行同调保证微械体和悖论金属的同步，而老人所担心的，则是会发生向永恒械间一样，意识转移出本体之后，一旦出现什么异常，双胞胎之一便会成为当初的实验对象一样的植物人。
“总会有其他办法的，告诉吴山我开完会……”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看向身旁的婉儿，“婉儿，几点了。”
“现在是8点47分46秒，预定会议已经开始了17分钟。”婉儿平静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老人哀嚎一声，“他们肯定又要找我麻烦了……”
“总之，弗兰克，那个方案跟吴山说我不建议这样做，其他的等我开完会回来再说，婉儿，把车库改造的那个四引擎的光影飞行器调出来。”老人说完就直接切断了通讯，急匆匆的踏上鞋子。
“我不建议您以现在的年龄使用这么危险的交通工具。”婉儿公式化的开口，“而且因为您没有按时到场，议会长委托了人过来接您，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祝您今日工作愉快。”
“……别告诉我是克里列夫娜来接我。”老人准备出门的脚步直接顿住。
“是的，是克里列夫娜将军。”婉儿如实回答。
“把我的飞行器调出来！我坐那玩意儿都比坐她的车安全！”老人喊道，“我虽然已经七十六了，但是我不想今天死在她的车上！”
“将军阁下现在就在门口，博士，”婉儿淡然的开口，“已经等候您5分钟16秒了。”
“门口？”老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婉儿点了点头。
“就这扇门后面？”老人再次问道。
“嗯。”婉儿再次点点头。
“那我的抱怨她应该是听到了？”老人第三次问道。
“嗯。”婉儿还是点头回应。
“……喂，是议会长吗？是我，阳暮，对对对……我昨天实在工作太晚了，今天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申请投影会议？”老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咳咳咳，你听我这咳嗽声……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还是亲自到场比较好？”
“你让克里列夫娜回去，我自己过来行不行？不行，怕我跑了？我那么大个人能跑哪儿去……不是，你们能不能讲讲理？威茨塔尔？不行，这个没得商量，这个和她没办法比，这是原则性问题。”
“让步了，你早说，行，我这就过来，但是不能让她带我，什么交通工具都不行，我不会和她坐一辆的，除非你想我今天死。”
“别的通讯工具都被临时抽调了？就剩她一个的，你确定不是她滥用职权？”
挂断这边的通讯之后，老人再次拨通了和弗兰克的视频通讯，“喂，我亲爱的徒儿，师傅这里十万火急，开着你的机甲过来救命。”
“……老头子，你这才一会儿怎么就跟吃错药了一样，”弗兰克有些无语，突然想到了什么，“哦，我知道了，是将军阁下去接你了是吧，哈哈哈哈~”
然后弗兰克表情一转，“那啥，老师，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最近有些忙，还有实验要做，实在不好意思啊。”
弗兰克说着就打算挂断通讯。
“停停停！你个混小子！想要什么直接说！”老人立刻喊住了他。
“老师，我这边的研究还需要一些经费~”弗兰克一脸贱笑。
“批，但是别太过分啊。”
“我需要一些尤里斯特人的燃料做空间研究。”
“给，下午自己去仓库取。”
“然后你要承认只有三无的机械娘，虽然对主人饱含爱意，但是却无法和主人心灵相通的这种遗憾才是最好的！”弗兰克震声开口。
“承……屁！”老人刚准备继续说，一听这话立刻开喷，“机械娘就是要有和人类一样的情感，但是却因为寿命的不同无法和人类长相厮守的遗憾才好！”
“糟老头子你是不是打算再打一架！”弗兰克喊道。
“谁怕你啊！打就打！”老人也立刻喊道，“赶紧把你的破机甲给我开过来！”
“它有名字……算了，这次就救你一次，等着，十分钟内赶到。”弗兰克启动了自己研发的机甲，然后切断了通讯，只是刚准备启动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好像……没学过怎么开这个啊……哦……老师，恐怕暂时帮不了你了，我也得去打个电话找人帮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