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向】即便重来一次，我也必须这样（战损/肺）
前情提要：言季和顾临池，是黑道帮会核心人物，以好兄弟的身份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直到那个晚上，黑暗再也掩藏不住正义和邪恶，刀光、枪声，身为卧底的言季与顾临池枪口相对，外面已经全部被特警队包围。
顾临池（枪口对着言季）【悲愤】：言季，十年，我们一起刀尖舔血，踩着多少人的骨头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现在你他妈却告诉，你是警察？哈哈哈。
言季（枪口对着言季）【冷漠的同时微微颤抖】：顾临池，十年前我就是个警察，我们注定，不能走同一条路。
顾临池【愤怒，渐渐张狂】：你看看，看看在你周围的这些尸体，他们跟你一起喝酒、一起飙车、一起抢盘口。他们至死都敬你是大哥！你看，小五，小五的左腿，是替你被打断的，阿侃，阿侃为了给你挡枪，伤了颈椎再也抬不起头来！现在，你说你是正义，他们就一个一个死在你的枪口之下！你说黑道是舔着别人的血过日子，可你的正义，就没有他们的血光吗？
言季【冰冷肃穆】：顾临池，放下枪，跟我走，也许我还能保住你一条命，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顾临池【疯狂】：来呀！开枪！对着这里，对着替你挨了三颗子弹的胸膛，开枪！
言季【决绝中一丝隐痛】：顾临池，你已经没有路了，你没得选了，自首吧。
顾临池【冷笑、决绝】那你开枪吧，看看我顾临池是不是死在他最好的兄弟手里。
【突然一声枪响】
言季：呃……【倒下去】
【周围猛烈射击声】
顾临池（伴随笑声）【吐血】【跪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看着言季，扯出一个凄惶的笑容，停止呼吸】
正文：
五年后，香港新界西贡区公墓。
言季穿了一身警服，拎了两瓶酒，缓缓走到一块墓碑前，慢慢坐下来。【一阵咳嗽】
墓碑上刻着“顾临池”，还有一张褪了色的照片，上面的人很清秀，笑容爽朗。
言季：阿池，对不起，这五年我都没有来看你。是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模样来见你，或者，是我觉得你根本不想见我。
【他点了三支烟，插在墓碑前，自己也点燃一支抽了起来】【一阵咳嗽声】
言季：阿池，我还是穿了这身衣服来看你。咱们在一起拼杀滚打了十年，我他妈连你身上几颗痣都知道，可你都没看到过我真实的样子。今天，给你补上。
【拧开酒瓶，往地上撒了一些，然后对口倒进嘴里】
阿池你先别骂我，今天，我把肩章卸了【声音微微颤抖】来，一起喝一顿，喝完，给你时间骂我。
【抚摸墓碑】
哟，你小子还那么年轻啊。记得我刚认识你不久，就觉得你眉清目秀像个大姑娘似的，干什么都温温柔柔的，可怎么混啊。那时候我还偷偷想过，要不要换个人搭伙。
可我没想到，你骨子里是真狠。
那年在尖沙咀，我们被堵在一家店里，二十几口子围着咱们俩，你硬是拖住他们，让我先从天台跑。等我找了人回来的时候，你后背被砍了七刀，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下地。可你不吃亏啊，你自己硬是放倒了他们五个人，让他们后半生再没爬起来。
你这股劲，都知道顾临池是个不要命的，谁不怕三分啊。
【喝酒，咳嗽】
可我知道，阿池，你比他们看到的，更有人味。
那年在旺角，抢肥仔浜的盘口，上百个人几十只枪围着个仓库，哥们汗都湿了衣服领子，你居然还抄小路，把个哆嗦成一团的女拣货员给送了出去。
那他妈是什么时候啊，是彰显你光辉伟大的时候吗？稍微一偏头，你就变筛子了！可你还是救了她。
那时候我就觉得啊，阿池，你跟他们不一样。
【叹气，叹气，酒倒在地上的声音】
你走那天，我回到警队之后，提职、授奖。更重要的是，一整个帮派连根拔起，旺角总算能安稳一段时间了。
你说我是踩着兄弟们的血走上去的。呵……【自嘲地笑】有时候我也能闻到肩章上有血腥味。
可是阿池，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一样的！
我承认，装在我心里的那个阿池，够义气、够朋友、够胆识。可这样一个阿池，为什么要陷入那种境况。
【喝酒，剧烈咳嗽】
阿池，我欠你命，不止一条。
那年老板让我去码头接货，你明知道那是冰毒，你竟然把我灌醉替我去了。那帮混蛋让你先试，为了这批货，你竟然真的吸了进去。咱们窝在尖沙咀的破房子里戒毒的时候，你都团成一个球了，一口一口地吐血，还他妈笑着说，幸亏不是我。
【咳嗽，缓一阵，继续咳嗽】
阿池【叹气，抹一把脸】，你还记得你替我受罚吗？那时候咱们两个在帮会刚刚站稳脚跟，让咱们两个去收黑钱。我他妈还守着那些狗屁原则……最后，是你跪在帮会的关二爷前替我受刑的，那么粗的藤条抽在你背上，一连打断了两根，你那个后背直接成了一团烂肉，趴着睡了快俩月。
阿池，你躺在这里，有没有数过，我到底欠你多少条命。
【叹气，喝酒，咳嗽】
所以，阿池，这五年，我不敢来看你。你把命都给了我，我他妈却不敢让你看一眼我真正的样子。【喘息，咳嗽】
【哽咽】你连最后一枪都算准了没有射向我心脏。你不想死在我手里，也不想我死在你手里，所以你只是打穿了我左侧的肺，然后让周围一堆特警向你开枪……
【停顿】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今天这一切都是拿兄弟命换来的。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正义就是正义，好人坏人，从来都有着明确的分界。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当我坠入地狱的时候，正是我眼中那黑色的坏人，拉了我一次又一次。
阿池，我想过，我们一起走，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分什么黑白谈什么正邪，只有我们之间的生死与共是真的。
但是，我不能。【剧烈咳嗽】
【叹息，喝酒】
我五年没来看你，是心中有愧，但没有悔。
阿池，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条路的。
我是个警察啊，我可以脏，但这份职业不可以。
那天，我没有别的选择，即便是再重来一次，我也必须这样。
也许，这个世界在黑白之外，还会有第三种颜色，情义与忠义之间，也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起经历过生死，未必能兄弟同心。
【长久沉默，咳嗽】
阿池，这山上的风景不错。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放一后备箱酒，一起开车到大东山顶喝酒唱歌的日子。
那时候真痛快啊，喝多了就抱着一棵树跳舞，或者坐在盘山路上扯着嗓子唱歌。
那次还有一个看星星的小女孩，非说你长得好看，要你等她长大了娶她。你他妈还真给她套了个易拉环，说是戒指。
那时候，你的眼神多温柔啊，温柔得让我都忘了，我是警察，你不是。
【深呼吸，气声，剧烈咳嗽】
你总说我是你最好的兄弟，总是在我醉得一塌糊涂后收拾残局。那时候，我喝多了，总是抱着你说你是我媳妇，我要是哪天收摊了就要找你这么个媳妇。
你知道吗，我只有喝醉了才敢这么说，因为清醒的时候，我一直都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空白】
阿池，一个人在这里，你孤单吗？
明天，我又要出任务了，这一次，我大概没那么好命再遇上这样一个阿池。
阿池，不要骂我，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总要有人去捋清楚黑白正邪。
如果，如果我……我跟他们说了，把我也埋在这里。到时候，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们两个，就关上门细数数这些年，不也挺好的，是不是？
阿池，如果有下辈子，做一个好人，做你心底里装着的那样的好人。让我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酒倒在地上，喝酒怼光，咳嗽】
阿池，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