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88）

——找到命中注定的对决——

       因为实行宵禁，美浓关校园附近的地带死气沉沉。但此时连夜巡的荒魂也看不见踪迹，诡异的宁静持续到成群结队的荒魂急匆匆闯过街头。怪物的行列中，一个暂为人身的生物急切地发号施令：“敌人开始入侵了！不能让她们再闯到真神御前，就在结界附近击溃刺客！”它们大张旗鼓地冲进边境的森林，很快打出一派破片和针刺横飞的景象。空荡荡的街道上，忽然有几条人影高速掠过，向控制区中心冲去……

       枞夫盯着一张展开的方形图，严肃地皱起眉。图上的每个光点代表本方的一个战斗员，合在一起就是显示战况的御魂图卷。他骤然起身，对身旁行礼道：“不出所料，这也是决战性质的攻击。在下这就去启动近卫队迎击程序，请真神做好决断，争取利用这个机会将管理局彻底打垮！”隐没在黑暗中的田心姬微微点头，严正地说：“汝且去办吧。吾也要去会会新的敌人，不能光让下属肝脑涂地！”男人一愣，应承的话中带有疑意：“一定要正面对抗的话，还请保重神体无恙，您是我等寄托一切希望所在！”

       “跑来跑去的烦死了！再多些人手就能把她们包抄堵住了！”引领荒魂的人形使者不忿地怒喝，命令各种异形散开追捕那群鬼灵精怪的刀使。迎击部队接敌后很快发现，渗透进入结界的少女们并不冒险深入，而是挑逗地徘徊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荒魂一接近就四散奔逃。但这绝非无胆的溃败，反而充满有序的计划性——她们并未仰仗手中御刀，全程只让陪在身边的隐犬射来各色光弹，给荒魂造成不大不小的损伤。只有追得太远的个体才被刀使猝然的反冲锋撞上，但后者砍中一刀就倏然远去，骚扰意味大于实际伤害。当各路小队的头领察觉异样开始收拢队形，刀使们便跑回到不远不近的距离，追射一轮光弹。

       在此种刻薄的战术打击下，前出分队总指挥的女性面容已被恼火扭曲，正想召唤内圈的兵力增援，措辞急切的传音却先一步响起：“这里是内环驻地，巫女正在攻击我部！不管你们解决外面了没有，赶紧回来支援！”她登时愣住，咬牙切齿地望着一道光束从夜的边缘射来，划过她面目可憎的部下们。“该死，这到底打的什么鬼！”荒魂附体者低头怒喝，双眼中燃起的橙色光焰迅速升高，人的身躯迅速膨大成一头更高大的怪物。

       离美浓关的后围墙一街之隔，一只半人半虫的荒魂高高举起同身体不成比例的大螯，狠命砸向地面。但在撞击的尘烟腾起之前，暂时站在那里的刀使们已经灵巧地散开。荒魂从浅坑里拔出螯肢，当成推土铲向少女们，没跑出几步就浑身僵硬地停住。一束极细的红色光波射进它的正脸，头两侧的眼柄在瞬时的能量冲击下慌乱地指向上空。迅移经过完成蓄力射的葵一，寿寿花迅速起跳暂留优美的身姿，又以精准的决绝斩下荒魂已被炸空的头颅。她只瞥了眼轰然倒地的甲壳怪物，就扭过头谨慎地说：“第二组快去引导附近平民避难，第一组跟我还能争取5分钟！”相应人员立即奔向周围大气不敢出的民居。

       身为一线指挥官，寿寿花对自己的任务了然于胸：将她的剑术要诀扩大到1-2支小队，用持续的进攻试探敌方的虚实，从暴露出的破绽扩大战果。深入中心地带后，她已经带头消灭了两小群荒魂，都是中等以上的体型，一路上击杀的零星小个体比这还多。真正的挑战是在交战间隙引导和掩护区内的居民避难，寿寿花也不认为这种程度就是田心姬的全部实力。好在可靠的同伴即使不在身边也能注入充分的力量，隐犬的特殊视觉告诉寿寿花，亲卫队的3员同僚正以各自安排好的方式行动在不远处。“只要我在这里努力，外圈接应的孩子们也能轻松不少，其实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少女暗中鼓励自己。

       跟随疾驰的欢助，真希沿着另一条死寂的街逼近美浓关校区，身后是队列松散但守望相助的数人。“这里太安静了，跟周围的轰天灭地很不一样，是荒魂的主力确实都被吸引过去了吗？”她在疾行中毫不停止对战术环境的思索，带着谨慎的考量突然刹住脚步，向后举拳示意队员们停止前进。越过欢助警惕耸起的耳尖，真希发现一溜人影无声无息地从房屋后滑出，散开拦在全队前方。虽然她们身穿的动力装甲和头戴的护目镜遮住了校服和面孔的大部分，真希还是从身材和持刀的姿势认出其中一人是不久前失踪的平城学妹。

       把可奈美关于受操控刀使的描述迅速在脑海里过完一遍，她不动声色地开步抬臂，眼神因义愤而逐渐凝重。“狮童队长，后方出现多个荒魂！”听到队伍的副手小声报告，真希继续正视前方，沉着地布置道：“你们全部去对付后面的敌人，尽可能快地收拾掉，不惊动其他区域，必要时我的隐犬会去支援。至于前面的，全都交给我！”刀使们迅速领命而去，真希遥望着看不见眼神的近卫队诸人，痛心地低声说：“对不起，是我们的无力导致你们失去自由。荒魂强加于你们身上的扭曲，就由这柄薄绿来斩断！”

       再次翩然飘进小学的校园，田心姬身边已经没有随扈，全都被她指派到外围的前线。用藏在黑色骨板后面的双眼扫视空旷的操场一番后，荒魂首领波澜不惊地发声：“外人的一切干扰现已除去，汝可以现身了！再次向吾发起挑战，汝有所成长的除了胆量还有何物？”从教学楼投下的阴影中徐徐步出的，正是可奈美和十兵卫，纠纠之气远胜于上次对决前夕。她稳稳站住，尊重而不卑下地回答：“我这次没有带来更多的东西，只是减少了一样感情——顾虑。我并未因此减少对同伴的关心，只是今日我选择完全信赖他们，于是能够拿出全副的英勇来面对你，田心姬大人！”神姬的表情凛然而不倨傲，言语中分明有些赞赏：“如此则甚好，多言无益，汝还是用刀尖来证明这份无畏的信赖吧！”刀犬使的前额微微下斜，随后一个箭步冲向浮于地面的对手，手中刀化为银光又迅即消失——

       舞衣木然地望向窗外，那里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新生荒魂拖出的尾迹。警报响起以后，她极不情愿地用如来景光赋予了一批能量，得到强化的几个荒魂无不从小型变成中大型的怪物。这些暴躁的幼子对“养母”看也不看一眼，按照冥冥中来自上位存在的指示，摇晃着身躯冲出校门。田心姬显然有自己的考虑，才没有强行让她去前线参战，但肯定不是出于减少舞衣的心灵创伤这样温柔的理由。也许代行者是一张关键的底牌，只能在决胜或必败的时刻打出。舞衣压根不怀疑管理局的集中力，只要决心一下，消灭自治区只是时间问题。但在战斗的最后，田心姬会怎么使用她？不论是不可违逆地举刀相抗友人，还是在大局落定后面对大家的视线，少女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按照地下囚犯的暗示，舞衣也尝试过反抗谜之御刀的束缚，但最多只取得一点松动的迹象。阻止她深入集中的不是肉体的疼痛或恐怖的幻觉，更像一种心灵的虚空，要将一切积极的情感吸食殆尽。至少到外面已经热火朝天的现在，舞衣还处在随时会被田心姬一个念头呼来招去的状态，想阻止更多更强的荒魂从刀光下诞生也有心无力。荒魂姬的命令此刻直接关系她的命运，就在度分如年的等待中，舞衣忽然听到了极细微的声响。被强化的灵视似乎也不能补正这声息蕴含的内容，但她兀自感到，它正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舞衣不再迟疑，纵身跃出窗口，由虹彩的光团包裹着轻轻触地。她马上又惊又喜地喊道：“是你吗，可奈美？你又为我赶回来了么？”

       随着近乎纯白的人影走出楼旁的黑暗，舞衣先是任瞳孔在惊异中张大，随后羞愧难当地抬手捂住脸颊：“为什么？！……请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沙耶香！”立姿端正的白发少女望着畏首畏尾的舞衣，脸上一点也看不到激烈的情绪。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和而坚定地说：“跟我一起出去吧，舞衣，大家都在等你！”

下期预告：白热化的战斗与情感

往期回顾：第二次美浓关收复战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