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珊王朝(第二期)
阿瓦雷尔战役
(一)5世纪的萨珊波斯帝国在各方面都距离自身立国时的理想是越来越远,虽然屡屡从东罗马人身上敲诈得手,却始终无法复兴波斯帝国的昔日辉煌。伊嗣俟二世在西部与东部的边境上来回奔走,却无法获得想要的收获。唯有在亚美尼亚地区中他的胜利博得不少贵族的好感,于是亚美尼亚王国的大部分地方被划入波斯帝国的势力范围。作用一个以拜火教立国的政权,萨珊波斯在很大程度上都有政教合一的特点。到了伊嗣俟二世时代他自己就是疯狂的拜火教传播者,但在他非常脆弱的帝国边区还有不少基督教徒、佛教徒和犹太人存在,所以他一直推动着信仰改宗活动,并将目标也对准亚美尼亚山区。为了让亚美尼亚人摆脱基督教和西方传来的希腊语影响,伊嗣俟二世公开要求亚美尼亚的贵族们放弃原有信仰,同时派出一支由拜火教传教士组成的队伍开赴当地进行神庙建设。这种做法在实际上更像是一种政治忠诚度的筛选,却在深深触怒大部分亚美尼亚人的神经,尤其当进入当地的波斯士兵开始尝试拆毁教堂后不满情绪直接被激化成武装暴动。亚美尼亚人选举出贵族瓦尔丹·马米可尼亚领导他们,并开始为抵抗波斯人的军事行动而开展努力。他们首先向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二世求援,但后者除了给予马米可尼以将军封号外并没有任何实际行动。接着亚美尼亚的使者又在周围的邻国遭遇困难,无论是倾向倾向于基督教和罗马的沿海国家拉奇卡,还是内陆山区的伊比利亚和阿尔巴尼亚都不准备伸出援手,后两者则因为信仰和习惯上更接近波斯而在之后立刻加入萨珊国王的征讨大军。
(二)451年伊嗣俟二世的帝国军队开始朝着亚美尼亚地区挺进,为了在更多地方推广自己的拜火教独尊政策,萨珊君主需要以泰山压顶之势来一举荡平亚美尼亚。为此他不仅拿出自己的精锐近卫军部队,还抽调地方上的重要贵族武装,并从各边区也招募当地军事菁英参战。在主力军队进入亚美尼亚边境前一小支波斯军队先沿着东部边界深入,他们成功的将亚美尼亚东部和北部的伊比利亚王国与阿尔巴尼亚王国也拉入联合阵线并开始封锁边境,当地的部分军事菁英则带着自己的武器和扈从南下与波斯大军汇合。亚美尼亚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信仰和基本安全而不得不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总动员,各地区或山头的大小家族都派出自己的扈从或属民参战,这让马米可尼亚很快就集中到号称多达6.6万人的部队。然而这个数据显然是有水分的,而且由于波斯人的分化瓦解手段和亚美尼亚本身就一直存在的地方山头主义,一些亲波斯的贵族还是选择观望,这就让抵抗军的兵力比集中到的人数更少。尽管如此但亚美尼亚人对于自己战斗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军事强国,但山地边区环境还是让他们不缺乏武力文化基础。而且作为罗马与波斯势力所长期争夺的对象,大量的亚美尼亚人曾经为其中的一方作战。他们的步兵与同时代的东罗马军队几乎如出一辙,骑兵也是结合罗马-波斯风格的精锐,唯一的问题是这样级别的部队数量有限。总动员而来的志愿者中就包括不少装备很差的轻装部队,其中除了弓箭手比较有战斗力外其他人的实力不宜高估。
(三)相比之下波斯人则动员号称10万人的大军,其中大部分居然还是支持他们的亚美尼亚附庸,这无疑是因为亚美尼亚地区崎岖偏远、军队集结成本太高所致,而这群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当然不宜高估。除此之外大部分参战的波斯人都是骑兵,既有国王本人直属的不死军,也有重要贵族纳尔斯的私家武装,甚至还有来自帕提亚和北方地区的大贵族伊萨德支持。他不仅为帝国提供各类精锐骑兵,也有部分异常善战的北伊朗德拉米重步兵。此外还有不少来自高加索山区的阿尔巴尼亚与伊比利亚骑兵、来自呼罗珊的伊朗-萨卡骑兵、来自河中的白匈奴骑兵和巴克特里亚的红匈奴-贵霜骑兵,当然也包括波斯人喜闻乐见的印度战象。这群人来自萨珊波斯各地,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大都是精锐。451年5月26日的早上亚美尼亚军队在战前进行圣餐礼,随后开始与波斯军队进行隔河对峙。他们将步兵按照罗马式战术布置成前后两线,并在后方布置总预备队。数量有限的骑兵则被部署在两翼。同时根据传统习惯,右翼部队和预备队一样是比较有经验的老兵。由穆什坎将军率领的波斯军队则将精锐部署在左翼,进行针锋相对的部署,其中包括帕提亚地区的各类骑兵和德拉米步兵。大量亲波斯的亚美尼亚部队被安排在第一线的中心位置上,他们身后还有不少波斯本族部队。数目不详的战象被他们平均部署在这些步兵队伍的间隙,那些来自高加索和帝国东部的附庸骑兵则依次被布置在全军的右翼。
(四)开战后双方的右翼都首先开始发起猛攻,经验丰富的亚美尼亚右翼在同帕提亚省骑兵和德拉米重步兵的交锋中占据小小的优势,双方的骑兵在装备、战术和文化上基本雷同,打得难分高下。但罗马化的亚美尼亚老兵比德拉米步兵更适合这种高强度的阵线推进,所以在整个右翼位置上亚美尼亚人正一点点地获得领先。但在左翼中临时拼凑的亚美尼亚人却遭遇进攻失败,他们在渡河后遇到大量高加索与东方骑兵的环攻。这些赶来助战的地方菁英既有人马具装的铁骑,也有能骑善射的轻装骁骑,还全都是日常经历各种战斗和混乱的老军痞。他们利用亚美尼亚人渡河后的混乱,成功将其驱逐到河对岸。最激烈的战斗则还属中路,亲罗马和亲波斯的两拨亚美尼亚人为了各自的选择而捉对厮杀,由于彼此过于熟悉,连武器装备和训练都一模一样,他们之间的交手很难快速产生结果。马米可尼亚为了阻止左翼的颓势,并给予波斯人以致命一击,开始将总预备队分为两组使用。其中一部分步兵被派往中路的侧翼,帮助第一线步兵夹击对手。骑兵为主的力量则将填补左翼位置,驱散对面的游牧系军队。结果当其他部分的战斗还未分出胜负时马米可尼亚亲率的骑兵和步兵预备队已经杀到波斯二线位置,那些之前成功逼退农民兵的游牧部队在面对高速冲锋的菁英时也只能让出一条去路。但波斯人很快就将第二线的战象与本族步兵抽调过来,亚美尼亚追兵只能迎头撞上这批养精蓄锐的二线,并陷入更加无望的消耗战中。
(五)决定命运的时刻一直担任预备队的米底省骑兵开始行动,他们从侧面与后方包围马米可尼亚亲率的夹击部队。那些之前被冲散的东方附庸骑兵也开始重新集结,并维系着亚美尼亚人后方。发现自己已经同时被步兵、大象和各类骑兵包围的马米可尼亚深知败局已定,在下令全军撤退后战死。但因为他所在位置的隔绝导致撤退命令并没有被及时传递出去,中路与右翼的亚美尼亚人继续战斗很久才因为体力与兵力的不支后选择撤退。由于亚美尼亚人顽强的斗志和泯不畏死的精神,原本期望收获大屠杀的波斯人也损失惨重,这为后来他们减轻对亚美尼亚的控制起了关键作用。波斯人虽然打赢阿瓦雷尔战役,却没有收获太多他们想要的东西。除去部队的损耗与战争的花费外亚美尼亚当地的占领也需要一笔额外的费用,所以波斯人在囚禁部分亚美尼亚神职人员后仅仅换上一位新的总督进行治理。亚美尼亚人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抵抗,亲罗马的基督派势力一直以马米可尼亚的侄子瓦安为核心,继续时断时续的武装袭击,原本可以用来压制他们的亲波斯派亚美尼亚人则因为战争的损失而势力有所衰微。当然亲罗马亚美尼亚人的损失更为惨重,并且不少人被迁移到萨珊波斯东部分而治之,但是阿瓦雷尔战役毕竟鼓舞亚美尼亚人的斗争精神。最终在484年波斯人不得不与亚美尼亚贵族们达成和解,他们放弃强制改宗政策,也不再对亚美尼亚本地的教会进行破坏,亚美尼亚人算是为自己的权利赢得伟大胜利。而波斯人也因为东部边界的一系列问题被弄得焦头烂额,那些在阿瓦雷尔战役中帮助波斯人的地方菁英许多因为波斯大王试图强化对东部边境的控制而选择叛乱,这就让波斯不得不同巴克特里亚与粟特地区的邻居们开战,反过来也是让亚美尼亚人收获迟到的正义。 萨珊王朝文化特点
(一)政治上萨珊帝国是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帝国,以琐罗亚斯德教(即祆教)为国教,全体人民分为教士、军人、文人、和平民四等。基督教中遵奉罗马—拜占庭正统教义的正统派(卡尔西顿派)被迫害,支系聂斯托里派(景教)则得以发展。波斯人以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疆界为基础建立萨珊王朝,以克瓦尔瓦兰地区的泰西封为都。在行政层面上萨珊王朝的统治者以众王之王为号,成为中央霸主,取得圣火的监管权,圣火是萨珊王朝国教的象征。萨珊王朝硬币的正面刻有在位的君王、他的王冠及特有的服饰,硬币的背面则可见到圣火,萨珊王朝的皇后的称号是众后之后。至于在地方管治上各地由萨珊皇室的成员负责管治,他们直接向“众王之王”负责,高度中央集权、积极的城市建设、农业及科技发展是萨珊王朝的管治特色。皇帝之下设有一个权力机构,负责实施政府的各种事务,该机构的首长称为副监,祅教祭司在这个机构里的权力异常强大,祭司阶层的首领、斯帕赫波德(军方统帅)、商人首领及负责农业的大臣都位列在帝王之下。从库思老一世时代开始单一的军事阶层被取代,库斯老将帝国分成四份,任命沙汗沙的亲信去做地区长官。随着许多最上层的贵族家庭被摧毁,他能将土地赏赐给被忽视的下层贵族——德赫干。这些变化同更有效、更公平的税收政策的结合创造一个拥有村庄和小庄园的忠诚且富裕的骑士阶层,这同后来的拜占庭骨干体系十分相似。
(二)各个时间段的萨珊军队的原貌可以通过跨越4个世纪的罗马和阿拉伯的文献推测出来,罗马的亚历山大·塞维鲁斯皇帝在波斯战役中记述到:那群“野蛮人”没有常备军。到了下个世纪阿米亚努斯 玛尔塞利努斯记录:他们的部队通过号角和火焰般颜色的旗帜来指挥。之后普罗科匹厄斯写到:达拉战役中的波斯人惊讶于拜占庭人非凡的秩序。在安条克中作为总指挥官的库斯老坐在高塔上(这样的场景在350年的尼西比斯城也被见目睹过),而波斯人使用架桥兵来渡过幼发拉底河,最后在549年拜占庭人和拉兹人夺取被伏击的波斯军队的全部旗帜。同一时代的波斯军队的参考文献包括许多方面,比如战术、伏击和营地防御。大部队的标准(但不唯一)部署被建议要分成五个部分:主战线、强化战线、小队预备队(长生军或精锐骑兵)以及两翼的骑兵。另一种战术是骑兵组成前排,当整支军队前进时骑兵撤向两翼,而本来预计要面对骑兵的敌人会被步兵突然袭击。塔巴里的历史中有很多记述穆斯林面对的波斯军队的内容,其中一些很有价值。在穆斯林早期征服中的麦德扎尔战役时波斯人用船只掩护他们的溃兵。在Firad战役中拜占庭人向邻近的波斯人哨所寻求帮助,而且他们联军对哈立德部队的攻击失败了。Shumiya战役中萨珊人向上面记载的那样列阵成五部分,但是被彻底击败了,他们的轻骑兵指挥官在此战中阵亡。 (三)波斯人对伊斯兰军队的唯一大胜在al-Qarqus的夺桥战役,当时阿拉伯人的指挥官阿布·乌巴德被击倒后战象踩在他的身上,穆斯林溃逃了,这是简短且如实的叙述。这次战役中萨珊军队身带棕榈树标记,而且一般被描述成纪律严明的部队,被击败的阿拉伯人因为后方是河流而伤亡惨重。塔巴里所使用的一个经常重复且让人产生误解的短语是“用链条系住的”波斯军队,这个词汇silsilah是文学性质的描述手法,意为士兵组成有组织的单位。同样的词汇被用来指代波斯和拜占庭的骑兵,而他们不可能被系在一起。康拉德认为silsilah最先被用来描述在耶尔穆克的敌人,而后来成为文学性质的描述手法中惯用词汇,而且就战斗描述而言这个词并不准确。卡迪西亚战役中波斯人的指挥官鲁斯图姆坐在高高的镀金宝座上,以更好地指挥战役,通过驿站让他同泰西封的皇室频繁沟通。其他的几个将领则坐在没有战斗人员的大象上,大概这些高级官员的地位不仅给予他们全域视野,也避免他们前往前线去追求个人的荣誉。国家的战旗——卡维之旗被放置在交插的木棍上,这个巨型旗帜大概有15英尺宽、22英尺长,装饰有金银珠宝。王朝初期它一般就出现在重大战役上,由一圈长矛兵和外圈的弓箭手守护。尽管守卫尽力了,但它还是在卡迪西亚战役中被俘获。尽管萨珊军队起源自封建制的帕提亚帝国,而且偶有退步,随着时间流逝,萨珊军队的复杂程度也不断增加。
(四)从骑兵素质的巡查员到部队徽章的详尽体系中他们的军队接近但并不超过当时罗马人的整体的庄重,无疑他们比其他的对手(阿拉伯人、高加索人、达西亚人、印度人)在组织度和专业性上要更强大。库斯老一世时反对封建主义的中央集权的努力取得重大进展,然而他的继任者们未能延续,而到了运气不佳的伊埃嗣三世时已无力回天。就像中世纪的欧洲一样,社会地位和装备之间有关联。为了减弱这一点,沙汗沙建立直属的部队。最著名的就是一万名不死军,他们的阿契美尼德同名部队的继承者,但是他们是骑兵。其他这样的部队包括有:一千人的禁卫军;献身者,他们也许是教会骑兵(伊朗人会在战役后赎回教会的奴隶)或雇佣兵;保卫王座的皇家弓箭手,有一百人或更多,而且一般是步兵。定期扩充的皇家骑兵部队(以对抗那些由大贵族负担的部队)是数以千计的重新安置的俘虏,包括格鲁吉亚人、阿兰人和其他民族。这些民族被重新安置,最终重复武装,他们的战斗精神显然能增强有时战意低迷的伊朗部队。库斯老一世扩张皇家骑兵的规模,在平息之前数年的社会混乱的过程中他显然将一些大庄园和其他可产生收入的财产重新分配给低阶骑士——德赫干。虽然从4世纪早期起一些萨珊军队会获得金钱报酬,但这些德赫干用获得土地以及津贴来换取他们作为骑兵效力。作为伊朗社会的一个阶层,他们被进一步分成5个等级,这通过服饰来表现。 (五)虽然从王朝早期起所有骑兵已经经过官方的检查和训练,但库斯老时代发布他著名的装备清单以在定期检阅中确认,与众不同的是这条法律同样适用于皇室成员。据说沙汗沙在第一次检阅中因为装备不足而交付罚款,这个规定要求有全身甲和马甲、剑、骑枪、两支弓、斧子或锤子以及随身用品。这说明许多事情:首先许多阿斯瓦兰(贵族骑兵)并没有作战的全套装备和盔甲;其次封建制度下的强大家族依旧在这个本就官僚主义且法制化的帝国得到保持,而顶级贵族(沙汗沙)赞同这个规定,以迫使其他人遵从。《战略》中描述敌人的骑兵因为严整的步兵队形而陷入混乱,而且他们并不使用骑枪和盾牌。另一个例子是来自埃及的可以追溯到波斯人占领时期的织物,上面的轻装和重装的骑兵和步兵部队在进攻阿拉伯人和非洲人。骑兵在开阔地,步兵同躲在岩石后的敌人作战,能在其中看到重装和轻装骑射手。尽管骑兵的重要性显而易见,但必须要记住除全骑兵的情况外萨珊军队中骑兵一般不超过三分之一。塔巴里在尼哈万德之战中声称波斯人进军如同钢般的山脉,而且以七个人为单位,然而拜拉祖里说他们以十人或五人为一队,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反映他们高水平的战术组织。各种文献所展现的萨珊骑兵趋势总体来说是为更多骑兵提供更多的铠甲与更严密的组织,数个世纪后贵族骑兵的超重型盔甲被减轻到足以射箭,而成群的帕提亚风格轻装骑射手拥有锁子甲,也许还有更好的弓。各部队装备的地区差异是可以预见的,特别是对于那些本地补给的阿斯瓦兰,这取决于他们在边境面对的非伊朗人敌人(罗马人或阿兰人,印度人或突厥人,阿比西尼亚人或拉兹人)。
(六)在希腊-马其顿征服波斯前这片土地一直盛产像他们的骑兵同胞一样著名的步兵,从埃兰人到大流士三世期间箭术一直是伊朗步兵的支柱,这一地区的装备有弓箭的步兵也被亚历山大和继业者使用,但是他们和帕提亚人显然很少武装和训练臣属民族。作为一个民族性的王朝,萨珊人强调自己同他们的阿契美尼德祖先在文化上的连续性,因此在和平和战争时征召步兵。3世纪早期的杜拉欧罗普斯壁画上的形象展现一些独特的锁子甲持盾剑士,他们不是罗马人和阿拉伯人,大概是伊拉克的部队。337年的尼西比斯围攻战中,有攻城塔上的弓箭手向罗马方的城墙射箭。在343年的辛加拉战役中利巴涅斯记载波斯人有来自各地的弓箭手、投石兵、重步兵、骑兵和士兵,而且弓箭手和标枪兵在高处和城墙上列阵。在350年的尼西比斯围攻战中罗马的作家们声称有超过一万伊朗步兵被消灭,而且他们明显将弓箭手和骑兵部队分辨出来。《贝扎布德的殉道者的行记》一书中记载:押送被判刑的基督徒的两个重要官员由一百个骑兵和两百个步兵守卫。地位最低的可能就是本地的帕伊甘,他们是当地的民兵和警察部队,在当地社会中他们在少数的德赫干之下,但是在广大的农民之上。他们会组成许多萨珊军队中步兵部队中的主力,主要作为躲在大盾后的弓箭手,他们被官员们称为tirbadh。 (七)阿米亚努斯·玛尔塞利努斯有一些关于他那个时代的伊朗步兵的有启示性记载,在他侥幸逃出的359年的亚米大围攻战中他的敌人是使用装备有投石索和弓的轻步兵,而通过号角指挥的其他锁子甲步兵在活动掩体下以密集行列前进。他这样记载波斯步兵:“他们的步兵装备得像角斗士,而且像士兵的仆人一样听从命令。”他赞扬他们的机动性和训练有素。他关于尤利安在363年的不幸的远征的著名的记载中提到:“在泰西封外波斯重骑兵获得来自携带长的弯曲盾牌且以密集队形移动的步兵小队们的支援,他们的轻步兵射出投射物后双方用长矛和剑混战在一起。我们的人越奋力地攻入敌军阵线,他们中箭的几率就越小。”但他也贬低波斯人的战斗意志,指出他们厌恶进行步兵战斗。综合来看这些4世纪的记录能反映波斯步兵并没有组成他们祖先那样的波斯混合步兵方阵:持盾的重装长矛兵掩护后面的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序列。这些步兵有时和贵族骑兵紧密配合,这一直以来也投射部队的工作。重装的剑盾兵(也许是仿军团)已经扮演重要角色,弓箭手、投石兵和标枪兵在双方阵线间袭扰敌人。穆斯林的战场记录着重于敌对的波斯人的异国情调和颓废意志、一些荣耀的单挑以及显然很危险的事物,比如重骑兵和战象,但是卑微的步兵也在战役中被提及。
(八)在634年的舒米亚中波斯人以三层战线前进来对抗穆斯林,每个战线都有一只战象,而步兵在战象的前面,他们呼喊着冲过来。塔巴里这样记载卡迪西亚战役中的多神教徒(通常指印度人):“幼发拉底河叙利亚的统治者扎德·宾·卜豪士统帅着步兵,每头大象有四千步兵跟随。”据记载这次战争里有三十头波斯战象,显然和波斯军队的总人数对不上,这里的四千应该作为虚数指很多。另一则小故事则讲述一个典型的装饰华丽的波斯人站在战线之间并射了一箭,一个阿拉伯人攻击他并击倒他。这个弓箭手也许是帕伊甘中的富裕成员,也许是tirbadh弓箭手。然后波斯骑兵的中部掉转方向,但是同他们的步兵坚守阵线。636年的Bahurasir战役中萨珊军队有步兵和弓箭手,这也许意味着他们的步兵缺乏远程武器,骑兵使用弓。关于萨珊步兵在罗林森那里有相当高的评价,他估计步兵至少占波斯军队中的三分之二。精锐部队是躲在盾墙后射箭的弓箭手,而一般步兵是政府军械库武装的长矛兵。他还声称弓箭手部署在长矛兵前面,然后退到他们后面以避免近战,而长矛兵能和军团相媲美。克里斯滕森的评价就不那么高,他注意到朱利安对帕伊甘的蔑视,而且边境省份的长官有权招募雇佣兵去驻守要塞。萨珊步兵的整体形象十分复杂,有时能看到征召的持盾农民,除了充当军队中的多数外没有什么战术价值。而其他时候他们是突击的远程部队或有盾墙保护的大队弓箭手,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似乎是有纪律的、训练有素的且低种姓的。 (九)其他的许多部队由附庸和同盟提供,早期的关于战场上的盟军的记录是359年的阿米达围攻战,当时白匈奴嚈哒和高加索的阿尔巴尼亚各提供一支由王室率领的军团,其中大部分是骑兵。关于波斯其他的早期盟友的记录很少发现,据了解阿拉伯和亚美尼亚的军团要定期为帕提亚人以及后来的萨珊效力,因此在数个世纪中有其他民族的部队并不奇怪。到428年君士坦丁堡和泰西封分割并吞并亚美尼亚,那些被平等对待的有足够军事力量为伊朗人提供将领和忠诚部队的亚美尼亚人成为“波斯-亚美尼亚人”。这些亚美尼亚人被波斯人极为重视,他们提供步兵和骑兵。300年的伽列里乌斯凯旋门上描绘重装且持盾的亚美尼亚投石兵和步兵以及许多轻装的步兵和骑兵(尼科尔),而且他们的重骑兵十分著名。萨珊沙汗的众多阿拉伯盟友中有阿拉伯北部的强大的莱赫米人,库斯老二世错误地在602年征服他们,到611年彻底地失去这个部落同盟。480年这个国家被一个被称为嚈哒或白匈奴的突厥部落入侵,他们在战场上杀死沙汗沙卑路斯,而其他时间是波斯人的盟友。他们在430年左右抵达并以巴克特里亚为基地,而且在498年帮助卡瓦德成为沙汗沙。嚈哒从未被完全征服,直到西方的蓝突厥汗国和伊朗在557-568年间建立同盟后他们的领土被后两者分割。吉兰、德拉米和塔巴里斯坦南部以及里海西部多山地区是众多小王国的区域,从沙普尔一世起这些地方就在名义上受波斯统治,这些地区的部队装备有剑、长矛和弓。一些德拉米人在卡迪西亚战役后皈依伊斯兰,但是依旧保留他们好战的生活方式,而且主要是装备有标枪和剑的步兵。
(十)波斯人和阿拉伯人间有很长的历史,最重要的关系是同拉赫米阿拉伯人,这个强大的部落从3世纪起就同萨珊王室联力紧密的联盟。库斯老二世在602年征服他们,只留下一些更小的部落来同伊朗王室结盟,这个对阿拉伯人的权利结构的改变使得先知默罕默德和他的追随者在后来的几十年中如有神助。572年波斯的阿斯瓦兰和德拉米部队以及他们在也门的当地盟友豪摩立特人(即希米叶尔人)击败其他也门人、阿比西尼亚人的统治者以及拜占庭的支持者,琐罗亚德斯教和基督教的这次冲突最终让也门成为伊朗的一个附庸国,而在600年左右它成为萨珊的一个省份。另一个当地的军事资源来自615年库斯老二世时代,当时黎凡特被他攻占,而且真十字架被带走以取悦他的基督徒妻子,当地的犹太人由于拜占庭的压迫不复存在而组建一支据说有2.6万人的部队去掠夺乡下,萨珊将领沙赫巴勒兹平息他们并通过他们建立地方新秩序,直到拜占庭在622年夺回这一地区。在东方中波斯人最初因延续帕提亚的苏伦家族的特权而与贵霜人发生冲突,贵霜沙(巴克特里亚)地区在379年左右成为萨珊的一个省份,只在5世纪被嚈哒人蹂躏过。当代的巴基斯坦地区也偶尔受到波斯的控制,而库斯老一世进一步向东边将吐火罗斯坦的叶护’变成他的附庸国,因为这个称号是突厥的而地区是嚈哒人的,所以这也许是说明一些草原民族的服从。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和波斯间的友好往来较频繁,《魏书》记载波斯使臣来中国交聘达数十次之多,给北魏皇帝带来的各种礼品,有各种珠宝、驯象等,1970年在甘肃张掖大佛寺出土六枚波斯萨珊王朝银币。 (十一)在征服波斯及邻近地区后沙普尔一世将他的势力扩张至印度次大陆的西北部,贵霜帝国已承认萨珊王朝的宗主地位。虽然贵霜帝国在三世纪末已开始衰落,其地位在四世纪被印度笈多王朝取代,但萨珊王朝仍在印度西北部发挥着一定的影响力。在这段时间内波斯与印度西北部的文化和政治往来频繁,一些萨珊王朝的习俗传播到贵霜地区,通过刻有皇帝狩猎情景的银器及纺织品贸易可以看出萨珊王朝的王权概念也影响到贵霜帝国。双方的文化交流却没有把萨珊王朝的宗教习俗散播到贵霜帝国,萨珊王朝坚持宣扬国教,偶尔会迫害其他宗教或强迫少数宗教皈依国教,而贵霜帝国则倾向采取宗教宽容政策。除此之外双方的低下阶层也进行文化交流,例如波斯人从印度引进象棋,将印度称为恰图兰卡的象棋游戏改称为恰特兰格。在库思老一世统治时期印度的书籍被带到波斯,并被翻译成萨珊王朝所用的巴列维语,部分被翻译成巴列维语的书籍后来成为伊斯兰文学的一部分。萨珊王朝大臣博尔祖亚将印度的《五卷书》翻译便是一个著名的例子,这个译本后来被传播到阿拉伯及欧洲,博尔祖亚前往印度的旅程及取得《五卷书》的经过被记录在菲尔多西的《列王纪》里。萨珊王朝时期铸造的一种又宽又薄的钱币,正面通常为皇帝的半身像,背面为一火祭坛,坛边有两位牧师。这些钱币最初采用的肖像画法带有希腊和罗马的传统,数世纪后则变得越来越抽象。后来萨珊衰亡,阿拉伯人获得其宗主权,继续铸造这类钱币,所用肖像更加抽象。
(十二)位于塔伊波斯坦的浮雕显示位处中央的阿尔达希尔二世接受阿胡拉·马兹达授予的王冠,两人的脚下是俯伏在地上的一名敌人,站在左方的是化身为祭司的光神,头载太阳光线状的王冠,手持祆教的枝形圣物,站在圣莲之上。祆教是萨珊王朝的国教,但是萨珊王朝的祆教却与《波斯古经》订明的习俗有所不同。萨珊王朝的宗教政策使大量的宗教改革运动盛行,摩尼及玛兹达克的宗教运动是当中最重要的。萨珊王朝皇帝与国家宗教措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且多变,例如沙普尔一世鼓励不同的宗教共存,他本身似乎都是祖梵教的信徒,而巴赫拉姆二世则打压少数宗教。除了基督教外沙普尔二世宽容对待其他宗教,他在君士坦丁一世信奉基督教后才打压基督徒。萨珊王朝的基督徒主要属于景教和叙利亚正教会,虽然这些教会与罗马帝国的基督教会保持紧密的关系,但他们之间的分野明显。景教和叙利亚正教会采用叙利亚语作为礼拜仪式语言,不同于拜占庭基督教的希腊语。另外由于萨珊王朝与罗马帝国常年处于战争状态,萨珊王朝试图切断他们与罗马帝国的关联,造成东西基督教存在差异。伊嗣埃一世在409年承认基督教是萨珊王朝正当的宗教信仰,玛·以萨在410年被塞琉西亚与泰西封会议推选为巴比伦牧首。以弗所公会议的决定使萨珊王朝基督教与主流基督教在431年决裂,会议谴责叙利亚出身的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聂斯脱里在教授基督论的时候拒绝称呼耶稣的母亲玛利为“上帝生母”。以弗所公会议的教义在罗马帝国得到认同,但萨珊王朝却不同意会议对聂斯脱里的谴责。聂斯脱里的牧首一职因此而被罢免,他的许多追随者逃亡到萨珊王朝。萨珊王朝皇帝借此排除支持罗马的重要神职人员,并以聂斯脱里的支持者取代他们,提升聂斯脱里在萨珊王朝教会里的地位,以确保这些基督徒忠于萨珊王朝,而不是忠于罗马帝国。 (十三)萨珊王朝的大多数基督徒分布在王朝西缘,主要是在美索不达米亚、提罗斯(今巴林)的岛屿、波斯湾南岸、拉赫姆王国及波斯属亚美尼亚地区都散落着一些重要的基督教社群,当中一些地区很早就已经基督教化。亚美尼亚在301年便成为第一个独立的基督教国家,而亚述地区早在三世纪就完全基督教化,但亚述人从来没有成为独立国家。与祅教一起在萨珊王朝共存的宗教主要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佛教,人们在大部分时期里都可以自由进行宗教活动及宣扬他们的宗教。萨珊王朝有相当庞大的犹太社群,主要分布在伊斯法罕、巴比伦及呼罗珊,他们在美索不达米亚还享有半自治的地位,直到锡安主义出现的时候犹太社群依旧繁茂。对犹太人的迫害只偶然发生,相对其他宗教时犹太人享有较大的宗教自由,并得到一些特权。沙普尔一世对待犹太人特别友好,他与撒母耳的友谊为犹太人得到不少好处,他甚至向萨珊王朝的犹太人提供尼西亚白马,犹太人传说中的复国救主弥赛亚就是骑着马骡的。沙普尔二世的母亲是犹太人,沙普尔二世与巴比伦拉比拉瓦份属好友,他们的友谊使犹太人得以从针对犹太人的高压法制当中得到喘息。另外王朝东部多有佛教徒拜祭的地方,佛教在巴米扬等地区逐渐流行起来。萨珊王朝时期的波斯艺术继承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的传统并融合古代东方和西方的风格而有所发展,泰西封等地皇宫遗迹显示出当时建筑规模的宏伟,纳克什·伊·卢斯塔姆等地的摩崖浮雕以粗犷豪放的手法表现诸王之王的神圣尊严。
(十四)精美的金银细工亦著称于世,萨珊王朝的丝织品豪华绚丽,其上绘有鸟兽、狩猎和各种植物纹样,对拜占庭、埃及和中国都有相当影响。建筑萨珊王朝普遍流行拱顶结构的房屋,半球形的穹顶以内角拱或突角拱支撑盖在方形的房屋上。安息王朝时代已出现的拱顶桶形建筑“伊旺”,这时已广泛用于王宫建筑的入口和觐见厅。萨珊王朝的城市建筑遗迹主要有泰西封城及科斯洛埃斯二世所建的宫殿、菲鲁扎巴德城、比沙普尔等,泰西封原系安息王朝的首都,萨珊王朝时代于4世纪重建,以巍峨的王宫著称。王宫的中央是一座高约37米、拱跨约25米的拱顶大厅,四周连着带拱顶的暗楼。王宫以砖石建成,城内还残留下20座拜火寺。庙宇平面呈方形,屋顶为圆形,屋子四周为带拱顶的走廊。不少庙宇建于岩石山峰顶上,几公里外即能看到庙前燃烧的“圣火”,各类建筑物的墙面均以带有雕刻图案的灰泥或镶嵌物作装饰。菲鲁扎巴德城址平面呈圆形,象征琐罗亚斯德教所崇拜的太阳圆盘。有三道环城城墙,外面两道城墙各有4座城门。城市中央是王宫、政府官邸、神庙和烽火塔,建筑物都呈方形,带圆屋顶。雕刻萨珊王朝的雕刻(特别是岩石浮雕)获得高度发展,绝大多数浮雕刻于王朝建立后的最初150年内,它们广泛分布于萨珊帝国各地,仅在今伊朗境内就有30处以上。 (十五)浮雕的画面都是表现神授王权、战胜敌人、各民族对皇帝朝贡等事件的,其内容具有明显的颂扬王室的特征。表现形式既吸收了罗马高浮雕的手法,又创造典型的波斯纹饰化的风格。与安息王朝时代的人物正面浮雕不同,既有正面又有侧面的形象,最著名的是附近的罗斯塔姆岩石浮雕。它采用罗马传统的高浮雕手法,表现阿尔达希尔被授予王权时的场面,皇帝和神都骑在马背上。此外雕刻艺术还广泛见于宝石和印章上,最杰出的宝石雕刻是一块岩石结晶,上面刻画科斯洛埃斯一世登基时的情景,今藏于巴黎国家图书馆。金属器物萨珊王朝已发现的遗物中金属器物是一项重要的内容,金属器的式样、装饰和制作工艺都达到很高的水平,金、银、青铜制的椭圆形盘、碗、水罐和瓶是最常见的器物,其中银器尤为流行。描述皇帝狩猎的情景是金属器装饰的主要内容,不少器物表面还锤出表现皇帝登基及庆典的场面或各种动物的形象。萨珊王朝的考古材料证明这一时期的文化在许多方面达到古代波斯文明的最高成就,萨珊王朝的文化继承保持两河流域和古代波斯的文化传统,同时也受到罗马、拜占廷文化的影响,创造这一文化的不仅是波斯人,而且还有历史上的西亚和中亚的各族居民。 琐罗亚斯德教
(一)琐罗亚斯德教是在基督教诞生之前在中东最有影响的宗教,是波斯帝国的国教,也是中亚等地的宗教。是摩尼教之源,在中国称为“祆教”。琐罗亚斯德教是流行于波斯(今伊朗)及中亚等地的宗教,中国史称祆教、火祆教、拜火教,北魏时祆教传入中国洛阳。琐罗亚斯德教是伊斯兰教诞生之前西亚最有影响的宗教,是古代波斯帝国的国教,曾被伊斯兰教徒称为“拜火教”。琐罗亚斯德教的教义一般认为是神学上的一神论和哲学上的二元论,琐罗亚斯德教的经典主要是《阿维斯塔》,意为知识、谕令或经典,通称《波斯古经》。琐罗亚斯德又译查拉图斯特拉(前628年~前551年),是该教的创始人,出身于米底王国的一个贵族家庭。20岁时弃家隐居,30岁时受到神的启示,他改革传统的多神教,创立琐罗亚斯德教,但受到传统教祭司的迫害。直到42岁时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宰相娶他女儿为妻,将他引见国王,此后琐罗亚斯德教才在大夏迅速传播,77岁时在一次战争中在神庙里被杀身亡。另有说法认为琐罗亚斯德的生存年代要更早,琐罗亚斯德教也非他首创,他只是一个集大成者。前20世纪原居住在中亚草原地区属于印欧语系的雅利安人越过现今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处的兴都库什山脉涌入伊朗高原和印度次大陆西北部地区,创造自己的文化和宗教,信奉多神(特别是火神)并实行繁琐的祭祀仪式。最早反映在《伽泰》中的诸神崇拜,光明神或善神阿胡拉·玛兹达的地位已经十分重要。
(二)早期的原始宗教还没有一个唯一的“造物主”概念,但在众神中渐渐发展出“主神”。后来一神教的出现和雅利安原始宗教多神崇拜中的主要内容——密特拉崇拜有直接的关系,密特拉崇拜在上古是最主要的崇拜对象之一,火、光明、太阳神崇拜都源自密特拉崇拜,它是古埃及多神崇拜文明之外较早具有一神论萌芽的宗教崇拜。有人认为世界上最早的一神论,阿肯那顿法老(有时亦译作埃赫那顿)的宗教改革有来自它的影响,当然证据还不充分。琐罗亚斯德教事实上已经是一个改革过的宗教信仰,到前6世纪琐罗亚斯德才真正完成一神论性质的宗教改革,阿胡拉·马兹达成为唯一的、最高的、不被创造的主神光明神,而它的原型密特拉则被降格为阿胡拉·马兹达在人世中的代表。但后来伊斯兰教进入波斯时最负隅顽抗的不是当时波斯的主流信仰琐罗亚斯德教,而是更古老的密特拉崇拜。前522年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大流士一世执政后为了统一波斯的需要而独尊阿胡拉·马兹达,力图贬低部落的氏族神台瓦等。其后继者塞齐斯等追随大流士的信仰,常自称为阿胡拉·马兹达的使者,声称神的意志通过皇帝宣示人世。据考证琐罗亚斯德的庇护者维斯塔巴就是大流士的父亲,琐罗亚斯德也独尊阿胡拉·马兹达为最高神。阿契美尼德王朝时的宗教为祭司阶层麻葛所控制,麻葛崇拜阿胡拉·马兹达,反对恶灵,对死者实行天葬。因此有人把麻葛和反映琐罗亚斯德教信仰的《伽泰》联系起来,认为该教是在阿契美尼德王朝前后时期的信仰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三)前4世纪希腊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波斯后波斯进入希腊化时期,琐罗亚斯德教受到沉重打击,但在公元元年前后又重新活动。在波斯万神殿中出现希腊和波斯的混合神祇,阿胡拉·马兹达及其僚神成了太阳神、月神等的伙伴,在罗马统治时期琐罗亚斯德教诸神之一密特拉神(太阳神)成为地中海地区普遍信仰的对象。3世纪波斯萨珊王朝创建后琐罗亚斯德教重新兴盛,取得国教的地位。萨珊诸王都兼教主,自称阿胡拉·玛兹达的祭司长、灵魂的救世主等。他们搜集、整理希腊化时期散佚的经典,编纂《阿维斯陀》,使该教教义有了具体、明确的内容。5世纪时该教一部分教徒在玛兹达克的领导下进行一场社会和宗教改革,491~529年之间在波斯和阿塞拜疆等地掀起大规模的、持续不断的起义。萨珊王朝先后采取欺骗与高压的政策,起义最终被镇压。7世纪萨珊王朝亡于穆斯林,起初哈里发对琐罗亚斯德教徒表示宽容,在依法纳税后容许其保持自己的信仰。若干年后强迫琐罗亚斯德教教徒改信伊斯兰教,残留在波斯本土的该教教徒被称为迦巴尔(异教徒)。部分通过西域(今新疆)进入中国内地,使该教在南北朝和隋唐时期盛行于西域。据20世纪70年代统计琐罗亚斯德教教徒约有1.7万人,分布在伊朗南部的耶斯德和格尔孟等地。另一部分教徒从8世纪初由波斯迁往印度西海岸古扎拉特等地后,与迦巴尔失去联系,至15世纪中叶后又恢复联系。17世纪后他们在孟买附近形成一个独特的社会集团,被称为帕西人。据20世纪80年代统计帕西人约有10万,大都经营工商业,在印度经济生活中有重要影响。
(四)该教认为阿胡拉·马兹达(意为“智慧之主”)是最高主神,是全知全能的宇宙创造者,它具有光明、生命、创造等德行,也是天则、秩序和真理的化身。马兹达创造物质世界,也创造火(即“无限的光明”),因此琐罗亚斯德教把拜火作为他们的神圣职责。阿胡拉·马兹达是琐罗亚斯德教的最高神,又名奥尔穆兹德。阿胡拉·马兹达在善恶二元论中是代表光明的善神,与代表黑暗的恶神阿赫里曼进行长期的战斗,最后获得胜利。创世分为七个阶段:天空、水、大地、植物、动物、人类、火。为了战斗,阿胡拉·马兹达创造世界和人,首先创造火。琐罗亚斯德的出生是善神阿胡拉·玛兹达胜利的结果,琐罗亚斯德每一千年生育一个儿子,他指定第三个儿子为救世主,以彻底肃清魔鬼,使人类进入“光明、公正和真理的王国”。按该教经典之一《创世纪》记载:谓宇宙自亘古以来善、恶二神即已存在,中间间隔为虚空,二者相互斗争,于是开始创世过程。该教神话把世界历史分为四个阶段,每段3000年,共12000年。在第一阶段(最初的3000年)中阿胡拉·玛兹达创造精神世界,而无物质形式,皆为原型。第二阶段(3000年至6000年)中双方在物质世界战斗,安格拉·曼纽杀死原牛,原牛的骨髓产生植物,其“种”被提纯后产生益畜。后他又杀死原人伽玉玛特,其尸体化为金属,其“种”经提纯后保存。40年后生了人类最初的一对男女始祖,其状如大黄(多年草本植物)一样,紧密拥抱在一起并繁衍人类,但他们受恶神之引诱而堕落。第三阶段(6000~9000年)马兹达与安格拉·曼纽进行激烈斗争,互有胜负。在第9000年时依善神的意志,琐罗亚斯德诞生,其诞生标志着世界将进入一个新的时期,将宣扬该教,率众与黑暗作斗争,抑止恶神。 (五)第四阶段(9000~12000年)琐罗亚斯德教将广传世界,继续斗争。为拯救世人,琐罗亚斯德的第三子将于此阶段末降生,成为“义”的化身,即“救主”。他将彻底清除恶魔,取得最后的胜利,引导人类进入光明、正义与真理之国,此亦即该教之最高理想。这些神话后来被其他宗教继承,如犹太教之救主将降临并建立理想的千年王国有雷同之处。该教主张在善与恶的斗争中人们站在哪一方面,具有个人的自由意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死后之待遇如何据生前崇拜马兹达之虔诚程度与个人表现而定。该教还把人生前的活动分为思想、言论、行动三类,每类中均有善恶两种,并将其与天堂、地狱相联系。行善者得善报,行恶者得恶报。从善者将逐步进入天国,首进天堂之善思天,次进善语天,继进善行天,最后步入光明 天,即永恒之天堂。该教还相信灵魂转世,据说人死后其灵魂在其尸体上停留4天,以检查其一生之思、言、行。第四日进入裁判之桥,有群狗守护,如其为善者,将有少女迎接,引至天堂之路;如是恶者,迎之者为女鬼,将其引上地狱之途,永受沉沦之苦。这说明该教已出现世界宗教之萌芽,信徒之得救与否非与生俱来,而是取决于信仰及生前之思想、言论、行动。审判分为两种:其一是人死之后第三天由一位名为Daena的女神带往“裁判之桥”接受审判,Daena为良知之意。审判之后善人进入天堂,而恶人则进地狱,而善恶混杂的人则进入第三境地(该地阴暗,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其二是所有灵魂在世界末日时都要最后受一次最后审判,人的灵魂可以荡除罪恶而复活。
(六)祆教不是一神教,也非多神教,而是一种独特的二元论宗教。其宗教认为善与恶不断斗争,结局是善取得最后胜利。据《创世纪》所载:开辟之初有精神、事物两大原因共同作用,由此二大原因协力而成世界,这二大原因也规定人类的命运。善人即被赐予快乐心并进入天堂,恶人即被赐予痛苦心而堕入地狱。世界创造之后此二大原因尽责退职,善恶二大原理随后出现,各分治其领域。世界遂化为善恶正邪不断争斗的场所,世事实际成为善神阿胡拉·马兹达(欧尔米兹德)与恶神安哥拉·曼纽特(阿里曼)之战斗,这一过程总共历时12000年。在第一个3000年中阿胡拉的光明世界与安哥拉的黑暗世界并存,当中有虚空隔开。及至后及至后者向光明世界进攻,于是创世过程开始。在第二个3000年中阿胡拉预知未来,约定双方持续斗争9000年,安哥拉只能知过去,同意这一约定。阿胡拉又预言斗争的结局是黑暗世界的消灭,安哥拉惊慌失措,堕入黑暗界,一直瘫痪。阿胡拉于是创造天空、星辰、月、日等,最后是原牛和原人。安哥拉再一次进攻,它创造出毒蛇和各种害虫。它杀死原牛,原牛的骨髓在地上生出植物,原牛的种子生出各种有益的动物。它杀死原人,原人的种子藏在地下,40年后生出大黄,从大黄中生出一对伴侣——玛什耶和玛什耶那就是人类的祖先,于是开始混战。在这善与恶的斗争中人有选择自己道路的自由,或以善念、善言、善行参加善的王国;或者相反,参加恶的王国,死后各有报应。善者死后很容易走过裁判之桥,进入无限光明的天堂;恶者过桥时桥面变得薄如刀刃,他们堕于地狱受与其罪恶相当之苦;那些善行和恶行相抵消的人留在“中间地带”,无痛苦,亦无快乐。 (七)在这人的世界开始后的3000年琐罗亚斯德出现,以善的宗教教导人类。这是余下3000年,每一个1000年末有一个救世主(即索什扬),他是从琐罗亚斯德藏在湖中的j液里生出来的。三个索什扬最后一个出现并进行战斗时历史传说里的英雄和妖魔都复生参战,最后所有死者都复活了。依照上述的宇宙起源说,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二元并存,而无二者起源之说明,也就是说并未真正解决起源问题,因此早在阿黑门尼德时期就产生一种理论。有些神学家们为了解决马兹达与曼纽对立的矛盾,在理论上和逻辑上又假定在他们两者之上还有一个最高的实体【即祖尔宛理论,祖尔宛(帕勒维文)即“无限时间”或者“命运”之波斯音译】。其派别认为阿胡拉和安哥拉都是祖尔宛所生的一对孪生弟兄,但若依照祖尔宛派的说教时一切只有任凭前定的命运的安排,这和原始的琐罗亚斯德教并不相容,出现后即被视为异端邪说。基于二元对立的宇宙观,祆教提出“七位一体”善神崇拜的宗教观。阿胡拉预见到安哥拉将破坏他创造的宇宙,就事先创造6位天神,充当他创造并保护宇宙的助手,这6位天神分别是太空保护神、大地保护神、水神、植物保护神、动物保护神、人类保护神。这6位天神为阿胡拉所创造,但又参与宇宙的创造和保护。尽管名称和职司各异,但各神性质相同。也就是说尽管他们有各自的独立性,但共一个主体阿胡拉·马兹达,因而称为“七位一体”神。6位天神分别代表阿胡拉的各种优良品质,共同组成体现所有美德的善界至上神。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次要的善界神,如牛精古尔苏万、遵命天使斯鲁什和幸福女神阿希等。
(八)祆教强调善行,善行的目的是为了厚生,即要使生活富足。而要生活富足就必须努力农耕和畜牧,这是高尚的职业和宗教上的功德。《破邪篇》提出的理想生活是:“成家立业,牲畜、妻室、子女都兴旺。旱地灌溉,洼地排水。”它反对斋戒禁食,理由是:“吃不饱就不能完成宗教的艰巨任务,吃不饱就不能拼命劳动。宇宙以食而生,以不食而死。”提倡善行与抵制恶行,向邪恶作斗争是该教的伦理指导思想。,具体伦理道德标准是虔信善神、行善、不欺诈、守信用等。其善行亦具有该教之特色,主要善行是农耕与种植、生儿育女、与邪恶作斗争,永世受苦之大罪是焚尸、食自毙的牲畜、行邪y。琐罗亚斯德教的出现对后来的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有深远的影响,在基督教尚未成为罗马国教之前罗马国内流行的摩尼教就是该教的一个分支,奥古斯丁皈依基督之前是摩尼教的信徒。在萨珊王朝期间(约226~851)被立为波斯国教,佛祖释迦牟尼悟道后招收的第一批弟子就有琐罗亚斯德教徒。今伊朗境内尚保留有5座寺院,但规模都很小,也举行宗教仪式,内有长年不灭之圣火。在伊朗和印度孟买一带的帕西人中仍有较大的影响,史学家因其在历史文化上的突出贡献而称其为“世界第五大宗教”。该教以光明之象征“火”为崇拜对象,火是阿胡拉·马兹达的儿子,是神的造物中最高和最有力量的东西。火的清净、光辉、活力、锐敏、洁白、生产力等象征神的绝对和至善,因之火是人们的“正义之眼”,对火的礼赞是教徒的首要义务。 (九)他们不建神庙、不造神像,但有专职祭司,称麻葛,是圣火与祭祀的管理人员。他们主持祭礼、行礼仪、敬奉圣火,使之长明不熄。在古波斯时期圣火还有祭司、贵族、骑士和农民的等级之分,代表不同的权利。在伊朗、印度的拜火庙中都设有祭台,在教徒家中和工作场所也燃点圣火,点燃和保存圣火都要举行繁复的仪式,并使用特制的器具。最壮观的是在伊朗利用天然气修建的神庙,四方的神庙四角有四根连接天然气井的管道,在庙顶四角有四个日夜燃烧的火炬,日常点燃和保存神火要经过繁复的仪式。该教规定男女到7岁(印度)或10岁(伊朗)时要举行入门仪式,由祭司授与圣衫和圣带作为教徒的标帜。圣衫用白麻布缝合,前后两面象征过去和未来,含追思祖先、嘉惠子孙之意。圣带代表正确的方向,用72支羊毛线织成,长度能围腰3圈。72支象征《阿维斯陀·耶斯那》的72章,3圈指善思、善语和善行,圣衫和圣带要终身佩用,以示不忘。清净礼通常可分为三种:小净,教徒在起身、便溺、进膳前后要洗涤身体裸露部分并诵读经文;大净,在新生礼、结婚或分娩时要在祭司主持下进行全身沐浴;特净,主要为将从事神职工作或搬运死尸者举行,须有祭司二人主持,在一条狗的注视下用水、砂、牛尿等进行沐浴,以此涤除心身污秽和驱除恶灵,一般历时九天。《阿维斯陀》允许并鼓励血族通婚,祆教徒的兄弟和姊妹、伯叔和侄女甚至母亲和儿子都是可以通婚的,他们认为,血族通婚不仅可以涤除重大罪恶,,而且是对抗恶魔阴谋的一种有效办法。在祆教徒社会,中上至皇帝和皇后,下至寻常巷陌人家、同胞兄妹、同父异母姐弟、堂兄妹、表姐弟结婚生活的现象比比皆是。
(十)充斥着近亲婚姻观念的祆教在一定程度上与古人的生存条件和价值取向有关,在亲戚中找妻子为的是延长亲戚的年限,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的儿子定会引发骨肉分离的哀伤,故主张儿子和女儿结合。正统的琐罗亚斯德教把种族内血亲婚目为功德和虔诚的善行,根据文献记载称琐罗亚斯德教的最近亲婚例首见于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前600年—前330年)初期的君主冈比西斯(前530—前522年在位),根据希罗多德的记载称他娶了自己的两个姐妹为妻,与希罗多德同时代的吕底亚的桑瑟斯也谈及麻葛(琐罗亚斯德教僧侣)男子与他们的母亲同居,他们也与自己的姐妹和女儿有同等关系。考虑到阿拉美亚、小亚细亚部分地区也存在这种与母权制相关的血缘婚,玛丽•博伊斯教授认为可能是西部伊朗人吸收异教崇拜强大母神的传统,后逐渐流行于整个琐罗亚斯德教社区。萨珊王朝(224—651年)时期开国君主阿尔达希尔就娶了自己的妹妹丹娜为妻,沙普尔一世则立自己的女儿阿杜尔·阿娜希特为后,时任大祭司的克德尔甚至鼓励这种近亲婚姻为虔诚的功德。当时的基督教徒Basil也曾报道这种奇特的婚俗,并认为其是不合法的。萨珊王朝后期著名的祭司米赫兰七岁时就熟知琐罗亚斯德教圣经,并虔诚遵守本教近亲结婚的风俗,娶了自己的姐妹为妻。到了11世纪巴列维语文书仍然记有琐罗亚斯德教兄妹结婚的例子,14世纪的文献则记录祭司们极力主张中表等旁系血亲结婚,此后这种近亲婚渐成为琐罗亚斯德教社区中最为流行的婚姻方式。琐罗亚斯德教实行这种族内血亲婚姻从教义上认为其是功德和虔诚的善行,最早的记录出现在《亚斯纳》中:“我向崇拜阿胡拉·马兹达的宗教效忠,摒弃进攻,放下武器,行khvaetuadatha,这是正当的。”《阿维斯塔》训示道:“最为正直而又正直的人便是奉我阿胡拉·马兹达教的信徒们,他们一遵我教近亲结婚之规矩行事。” (十一)巴列维文经典也把近亲婚姻称为是对付恶神阿里曼的有力武器。并没有发现琐罗亚斯德要求信徒必须父女、母子及兄妹通婚的证据,也没有关于不行此类婚姻的处罚规定。可以说血亲婚姻为琐罗亚斯德的独特婚俗,但并不能概括琐罗亚斯德教婚俗的全部。该教视水、火、土为神圣,故反对水葬、火葬和土葬而实行“天葬”(或称鸟葬),这是波斯古代葬礼的遗俗。教徒死后尸体要送入“寂没之塔”,塔一般建筑在山丘上。塔顶安放石板,塔中有井,塔内分内中外三层,分别安置男、女和小孩的尸骨。举葬时神职人员与抬尸者将尸体赤身裸体移至塔顶,听任鹰鹜啄尽尸肉,然后将骨架投入井穴。该教认为“寂寞塔”为众恶神嬉戏之所,信徒不得涉足该塔,凡接触者必须行洁净礼。事实上寂寞塔在1978年就很少被使用,此后所有琐罗亚斯德教徒的遗体均被葬在寂寞塔前的墓地里。在祆教的教规里教徒死后不可用棺椁,不可带陪葬品,而是放在榻上。在8~10世纪间一部分坚持信仰琐罗亚斯德教的波斯人不愿改信伊斯兰教而移居印度西海岸古吉拉特邦一带,他们首先到了印度西部海岸古吉拉特,这里的印度土邦王贾迪拉纳提出两个接纳他们的条件:一是必须放弃波斯语;二是妇女必须穿印度纱丽。教徒答应这两个要求,于是就在当地定居下来。他们被称为“帕西人”,这是波斯人的译音。1640年帕西人迁徙到孟买,现只有8万人,他们是印度人数最少的民族之一,仍信琐罗亚斯德教,主要从事工商业,操古吉拉特语。印度历史上最早见到的“帕西”一词按《大英百科全书》的解释时其意为波斯人,乃移居印度的波斯琐罗亚斯德教徒之后裔。 机会主义
(一)机会主义也称投机主义,源出法文opportunisme,意为应付或妥协。最早用来形容19世纪法国政治舞台上的一些没有固定政治见解、随机应变的政党和政客,后指工人运动或无产阶级政党内部出现的背离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的思潮、路线,是资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思想的反映。有两种表现形式:右倾机会主义,其特点是为了眼前暂时的利益而忘记根本大计,企图引导无产阶级去适合资产阶级一群一党的私利;“左”倾机会主义,其特点是超越客观过程的一定阶段,采取盲动主义以及关门主义等。两者都以主观和客观相分裂、认识和实践相脱离为特征,因而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互相转化。“左”倾机会主义是工人运动中或无产阶级政党内产生的一种违反马克思列宁主义根本原则,只图暂时利益而牺牲无产阶级根本利益的政治思潮。其表现为超越客观进程的一定发展阶段,不顾客观现实的可能性,急于求成。过高估计主观力量和群众觉悟,轻视敌人力量和客观困难,急躁冒进。在阶级斗争和党内斗争中扩大打击面,搞“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在统一战线问题上拒绝利用敌人内部矛盾争取多数,主张一切斗争,否认联合。
(二)这是小资产阶级思想在无产阶级政党内的反映,主观和客观相分裂,认识和实践相脱离,是“左”倾机会主义的认识论根源。在一定条件下“左”倾机会主义可以转化为右倾机会主义,二者对革命危害极大。垄断资产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把一部分高额垄断利润用于收买工人中的上层分子,培植工人贵族,工人贵族的形成是机会主义的社会基础。机会主义有以下两种表现形式:一是右倾机会主义,表现为思想落后于实际,不能随着变化的情况前进,而是拘泥保守,停步不前,甚至企图开倒车。只顾眼前的暂时的局部利益,而不顾工人阶级长远的全局的利益。他们或过高地估计敌人力量,或低估计人民群众的革命力量,看不到革命形势的有利因素,散布悲观情绪,不敢斗争甚至主张搞阶级合作。或者害怕革命形势,屈从反动势力,压制群众斗争,放弃原则甚至出卖革命、投降敌人。其特征是主观与客观相分离,认识与实践相分离,又叫右倾投降主义。右倾和“左”倾都是违背马克思主义,都以主观和客观相分裂、认识和实践相脱离为特征。它们虽是从两个各不相同的极端出发,但思想基础都是主观主义,因此在一定条件下两者可以互相转化。马克思主义者在政治斗争中既反对“左”倾,也反对右倾;另一种是“左”倾机会主义,表现为思想超越客观过程的一定阶段,离开当时大多数人的实践,离开当时的现实性,堕入空想和盲动。 (三)“左”倾主义者或者急于求成,夸大革命主观力量,轻视敌人力量和客观困难,在革命和建设中采取盲动的冒险的行动。或者在革命组织内部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采取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政策。或者在同盟军问题上实行关门主义,打倒一切。右倾投降主义是指不够重视无产阶级专政的做法或想法,比如过分靠近或依赖非无产阶级,延缓公有化进程,包括机会主义、投降主义、逃跑主义。投降主义指违背民族或阶级利益,向敌人投降、屈服的思想或行为。投降主义有民族投降主义和阶级投降主义之分:民族投降主义表现为出卖民族利益,散布亡国论调,迎合外国侵略者的利益和需要;阶级投降主义表现为背叛本阶级的根本利益,对敌对阶级屈服和无原则地妥协。机会主义、投降主义、逃跑主义都是右倾思想,投降主义、逃跑主义都是机会主义在实际斗争中的表现。三者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三者的共同点是都忽略矛盾的斗争性,而只看到矛盾的同一性。三者的区别是:机会主义,放弃与资产阶级的斗争,准备以和平和妥协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投降主义,投降主义者遇到政治斗争时往往放弃原则,牺牲无产阶级根本利益而求得妥协,这就叫做投降主义;逃跑主义,逃跑主义遇到军事斗争往往不敢正面斗争,而是以逃跑来应对,这就叫做逃跑主义。 摩尼教
(一)摩尼教又称明教、明尊教、二尊教、末尼教、牟尼教等,源自古代波斯祆教(又称琐罗亚斯德教),为3世纪中叶波斯人摩尼所创立、在巴比伦兴起的世界性宗教。由于希腊文《科隆摩尼古卷》的发现,学术界掌握关于摩尼早期思想的第一手资料。一般认为摩尼教主要吸收犹太教-基督教等教义而形成自己的信仰,同时也采纳不少琐罗亚斯德教的成分,传播到东方来以后又染上一些佛教色彩。它的主要教义是二宗三际论,有自己的戒律和寺院体制。摩尼教在武则天延载元年(694年)正式传入中国,开元二十年(732年)被唐玄宗下诏禁止。摩尼教在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内(从三世纪到十五世纪)从北非到中国的福建,在整个欧亚旧大陆上广泛传播,文献使用过叙利亚文、中古波斯文、帕提亚文、粟特文、汉文、回鹘文、希腊文、拉丁文、科普特文等十余种文字,与其他主要宗教发生深入的思想对话。摩尼(216年4月14日-约274年)是摩尼教的创始人,母亲满艳与波斯的安息王室有亲戚关系。摩尼诞生于巴比伦北部的玛第奴,父亲跋帝原住哈马丹,曾参加犹太派基督徒派别厄勒克塞派,这个教派以禁欲和实行烦琐的浸礼仪式为特点,摩尼从四岁起就被他父亲带到这个教派中生活。
(二)摩尼自称从小受到天使启示,他二十四岁时(240年4月19日)受到神我一次最重要的启示,涉及以后摩尼教的主要基本教义。他遂与厄勒克塞派决裂,如果没有他父亲的保护时可能被杀。摩尼离开这个教派,来到泰锡封,只有两个追随者,后来他父亲也皈依他的宗教。摩尼及其少数信徒曾在波斯北部传教,后来取海路前往印度,使杜兰(在今俾路支地区)国王皈依摩尼教。从印度回来后摩尼赢得波斯萨珊王朝国王沙卜尔的兄弟、呼罗珊总督卑路斯的友谊,通过他得以晋见沙卜尔。摩尼用中古波斯文写了《沙卜拉干》一书,概述摩尼教的教义,题献给沙卜尔。沙卜尔给摩尼书面文件,准许他和他的信徒在帝国范围内任何地方旅行和传教。摩尼派使徒阿驮、承法教道者帕提格等向罗马帝国境内传教,派末冒等向东方传教。摩尼教在不长时间内已经发展成一个世界性宗教,瓦赫兰一世(273-276年)继位后受琐罗亚斯德教主科德的影响,改变对摩尼教宽容的政策。摩尼想去东方的贵霜地区,未被准许。他收到瓦赫兰一世的传唤,要他前往贝拉斐朝廷。摩尼已经意识到凶多吉少,但是对信徒的关怀一如既往,在途中还访问故乡高凯的摩尼教社团。他于274年1月21日抵达朝廷,晋见瓦赫兰一世时受到国王的指责,摩尼进行抗辩,被投入监狱,2月26日死于狱中。 (三)在西方中摩尼在世时摩尼教已经传播到叙利亚、巴勒斯坦和埃及,300年摩尼教徒在埃及已经颇有声势,以致哲学家里科普里斯的亚历山大觉得有必要撰文与其论战。摩尼教又从埃及传播到北非和西班牙,从叙利亚传播到小亚细亚,再从那里传播到希腊、亚德里亚海东岸、意大利和高卢。这些地方当时均在罗马帝国统治之下,摩尼教遭到政府的粗暴迫害。皇帝戴克里先于297年发布著名的诏书,命令非洲总督镇压摩尼教。基督教当时也遭到戴克里先的迫害,但是不久即取得国教地位,将摩尼教视为最危险的对手,不遗余力地从教俗两方面进行斗争。执事马克写的加沙主教波菲里传中,记载375年波菲里与摩尼教女信徒、来自安条克的朱莉娅的一场辩论,圣奥古斯丁(354-430)则记载他与摩尼教徒福图那图斯、费利克斯的辩论,这些辩论正是基督教与摩尼教斗争的典型例子。著名的希腊文教义之正式声明说明迟至九世纪,摩尼教仍然在西方活动,不过1000年以后在西方就不再看到关于他们的记载了。欧洲中世纪出现过所谓新摩尼教,比如,7世纪亚美尼亚的保罗派、10世纪保加利亚的鲍格米勒派和12世纪法国南部的阿尔比派都有类似摩尼教之处,可能曾受其影响,但是很难确定它们与摩尼教之间的直接历史联系。
(四)在东方中萨珊王朝时期(224-651)摩尼教在波斯本土不断遭到血腥迫害,它的主要力量逐渐汇聚到中亚乌浒水(今阿姆河)流域,粟特城市萨秣建(撒马尔干)和赭时(塔什干)成为摩尼教传播的重要基地。六世纪末中亚摩尼教团在撒特-奥尔米兹领导下与巴比伦的领袖分裂,以电那勿派的名称独立。这种分裂状态到八世纪初才结束,中亚重新接受巴比伦法王米尔(约710-740)的领导。七世纪中叶穆斯林征服波斯以后,摩尼教徒的处境有所改善,伍麦叶王朝(661-750)让他们和平地活动,可能根本没有怎么注意他们。阿拔斯王朝时期(750-1258)许多摩尼教文献被翻译成阿拉伯文,比如伊本-穆盖法耳(757年卒)曾把摩尼的几本著作翻译成阿拉伯文,比鲁尼和奈丁就是在一些摩尼教著作阿拉伯文译本的基础上撰写摩尼教历史的。同时阿拔斯王朝恢复萨珊王朝反摩尼教的做法,谴责许多波斯血统的翻译者是摩尼教的同情者。在麦海迪(775-785)和穆格台迪尔(908-932)统治时期设立专门处置异教徒(主要是摩尼教徒)的机构,无情地对摩尼教徒进行迫害。967年前奈丁在首都巴格达亲身认识三百个摩尼教徒,但是当他写作《群书类述》时只有五个还留在首都,可见迫害之激烈,可能在1000年左右摩尼教徒在伊拉克就灭绝了。摩尼教的根本教义为二宗三际,二宗指明暗,也即善恶。未有天地之时,只有善恶二宗。善宗即光明王国,最高神被称为伟大之父(汉文摩尼经称大慈父、明尊),他有感觉、推理、思维、想象和意志等五大荣耀(相、心、念、思、意等五种国土),仁爱、信仰、忠实、慈善和智慧等五种精神品质(怜悯、诚信、具足、忍辱、智慧等五施),他与光明、威力、智慧是四位一体(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在他的四面住着十二个神,每面三个(十二常住宝光王)。恶宗被称为黑暗之王(魔王),住在黑暗王国里。 (五)三际指初际、中际、后际,初际阶段明暗是分开的。中际阶段黑暗侵入光明,光明与黑暗斗争,两者混合,后际阶段明暗重新分开。初际之末黑暗之王上窥光明王国,五大荣耀为之战栗。伟大之父不欲五大荣耀出战黑暗之王,遂召唤出生命之母(善母佛),生命之母又召唤出初人(先意佛),初人召唤出他的五个儿子(五明佛:清净气、妙风、明力、妙水、妙火)作为自己的甲胄,去驱逐黑暗。但是初人被打败,五明子被五类魔所吞噬。当初人苏醒过来后向伟大之父呼救七次,于是伟大之父第二次召唤,先唤出光明之友(乐明佛),光明之友唤出大般(造相佛),大般(即建筑之神)唤出活灵(净风佛)。活灵唤出他的五个儿子:光辉卫士(持世明使)、尊贵之王(十天大王)、阿大姆斯(降魔胜使)、荣耀之王(催光明使)和持地者(地藏明使)。他们一起来到黑暗王国,活灵呼唤初人,初人作了回答。这一呼一应产生两个神:一为呼神(说听),一为应神(唤应),分别成为活灵及初人的第六子。净风、善母二光明使,入於暗坑无明境界,救出先意。但是五类魔黏五明身,如蝇著蜜,如鸟被淋,如鱼吞钩,五明子无从得救。从此教义的中心就是如何救出被五类魔吞噬的五明子,这就必须建立宇宙。净风明使以五类魔及五明身二力和合,造成世界十天八地,如是世界即是明身医疗药堂,亦是暗魔禁系牢狱。这个世界由活灵五子管理,活灵又净化那些被吞噬的光明,造成日月星辰。然后生命之母、初人和活灵向伟大之父祈祷,伟大之父进行第三次召唤,召唤出第三使(日光佛),第三使召唤出十二童女(汉文摩尼经称电光佛)。第三使“或现童男微妙相,癫发五种雌魔类”。十二童女则“或现童女端严身,狂乱五种雄魔类”,使五类魔身上吸收的光明分子射泄出来,掉在地上变成各种动植物,植物比动物包含更多的光明分子。
(六)净风造成世界作为囚禁暗魔的牢狱,于是贪魔见斯事已,於其毒心重兴恶计,即令路易及业罗泱以像净风及善母等於中变化、造立人身、禁囚明性、放大世界,如是毒恶贪欲肉身,虽复微小,一一皆放天地世界。喻若金师,摸白象形,写指环内,於其象身,无有增减。人类世界,亦复如是。其五明身,既被如是苦切禁缚,废忘本性,如狂如醉。贪魔造立的人身就是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亚当根本不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是光明分子,原来属于光明王国。当五个天使看到这种情况时就要求生命之母、初人和活灵派神去解救亚当,他们遂派光明耶苏(汉文摩尼经称光明夷数或夷数佛)去启示亚当。光明耶苏向亚当显现在天之父、亚当自己的本性及其被囚禁在肉体之中的痛苦,并让亚当尝了生命之树(常荣树),学得神秘的灵知——诺斯(人类只有掌握诺斯才能得救,这是诺斯替派共有的主要思想,摩尼教也不例外。光明耶苏拯救亚当实际上是以后历代明使拯救人类的蓝本,因此光明耶苏在摩尼教诸神中具有特殊地位,献给他的诗篇特别多。《赞夷数文》歌颂他自是明尊怜悯子,复是明性能救父,自是诸佛最上兄,复是智慧慈悲母。亚当虽然获得诺斯,但是仍然受了夏娃的诱惑,生了第一个孩子塞特。因为亚当比夏娃身上有更多的光明分子,塞特被魔鬼视为异类,幸得诸神保佑和亚当抚育,得以长大成人和行善终生,人类便是塞特的后裔。为了拯救一代又一代人类中义人的灵魂,又复净风造二明船(即日月),於生死海运渡善子,达於本界,令光明性究竟安乐。义人的灵魂是通过光耀柱从月亮转到太阳,再进入新乐园的。光耀柱既是神(汉文摩尼经借用佛教术语,称卢舍那佛),又是灵魂到达日月宫殿,以至最后回归涅槃常明世界所要经过的境界(汉文摩尼经称卢舍那境界)。 (七)怨魔贪主见净风造了二明船,生嗔钩心,即造二雌雄等形,以放日月二大明船。惑乱明性,令升暗船,送入地狱,轮回五趣,备受诸苦,卒难解脱。伟大之父从魔王控制下解救明性的斗争仍未获胜,需要另一位神帮助人类得到解脱。若有明使,出兴於世,教化众生,令脱诸苦,犹如国王破怨敌国,自於其中妆饰台殿,安置宝座,平断一切善恶人民,其惠(慧)明使,亦复如是。慧明使又称慧明佛,即大诺斯,他是光明耶苏召唤出来的,是一切使者之父,一切教会之首。慧明使在人间的化身先是犹太教旧约圣经中记载的人类始祖亚当的一些后裔:塞特、挪亚、亚伯拉罕、闪、以挪士、以诺。然后是真正宗教的创立者:佛陀、琐罗亚斯德、弥赛亚耶苏。慧明使最后的的化身就是摩尼。《摩尼教残经》歌颂明使:“三界独尊,普是众生慈悲父母,亦是三界大引导师,亦是含灵大医疗主,亦是上天包罗一切,亦是实地能生实果,亦是死中与常命者,亦是众生明性中性,亦是三界诸牢固狱解脱明门。”这既是对慧明使的,也是对摩尼的颂词。当摩尼教获得大部分人类的信奉之后光明分子的解脱几近完成,这时光明耶苏会第二次降临,称为智慧世界之神(汉文摩尼经译称具智法王)。他将建立法庭,自任审判者(汉文摩尼经称平等王),把正义者和邪恶者分开。之后支撑世界的光耀柱和活灵诸子将离开,天地随之崩溃,爆发出一场大火,这场大火将持续1468年。生命之思(即汉文摩尼经中的“唤应警觉声”)将以最后的相貌(即汉文摩尼经中的“本相貌”)出现,收集一切遗留的光明分子,上升到新乐园。黑暗魔王及其他恶魔将被囚禁,新乐园将重新并入光明王国,这就是后际。
(八)从以上的简述可以看到光明与黑暗对立的二元论、过去-现在-未来的三际论、最后的大战等教义渊源可能是琐罗亚斯德教,摩尼教最高神伟大之父已经高度抽象,不像犹太教的上帝干涉人间事务。旧约中创造世界的耶和华的角色在摩尼教中降低为由净风来扮演,净风在摩尼教科普特文史料中就被称为造物主。基督教中的耶苏形象在摩尼教中变得多元化了,主要表现为大神光明耶苏和光明使者弥赛亚耶苏,摩尼以耶苏的使徒自居,这些地方都可以看出犹太教-基督教的重大影响。《下部赞》的"此偈你逾沙忏悔文"写道:"於七施、十戒、三印法门,若不具修,愿罪销灭"。“此偈凡至莫日与诸听者忏悔愿文"中也有类似的文句。三印和十戒是摩尼教的基本戒律,三印指口印、手印和胸印(东方文献中有时指心印)。三印与十戒有联系,根据《群书类述》称十戒是:不拜偶像,不妄语,不贪欲,不杀生,不奸y,不偷盗,不欺诈,不行巫术,不二见(怀疑宗教),不怠惰。口印即不妄语等戒律,手印即不杀生等戒律,胸印即不奸淫等戒律。三印、十戒是僧侣、俗信徒都必须遵守的,十戒主要从负面设限,不许信徒做这个做那个。对僧侣另有五条戒律,主要从正面鼓励,希望僧侣以更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下部赞》的"普启赞文"写道:"具足善法五净戒"。根据粟特文书称五净戒是真实、不害,贞洁,净口和安贫,不害是禁止从事任何可能伤害光明分子的工作,即不要从事耕田、采集、收获和杀害任何动植物的事情。贞洁是指禁止x交,因为x交被视为模仿恶魔通j,会导致人类生生不息,继续不断囚禁光明分子。净口是指禁止吃肉和饮酒,安贫是要求不蓄私产,靠施舍和乞讨为生,年一易衣,日一受食。 (九)根据《群书类述》称摩尼教要求一般信徒每天祈祷四次,僧侣每天祈祷七次,即《佛祖统纪》引《夷坚志》说的,以七时作礼。一般信徒在星期天(汉文音译密日)斋戒,选民(僧侣)在星期天和星期一(汉文音译莫日)斋戒两天。《宿曜经》记载:"尼乾子末摩尼以密日持斋,亦事此日为大日,此等事持不忘。"《下部赞》中的"此偈凡莫日(星期一)用为结愿"写道:"赞此今时日,於诸时最胜,诸有乐性者,今时入香水,渗浴诸尘垢,皆当如法住。"可能在星期一举行某种类似洗礼的仪式。《下部赞》中另有"此偈凡至莫日与诸听者忏悔愿文",并写道:"对今吉日,堪赞叹时,七宝香池,满活命水。"可见一般摩尼教信徒在星期一也要举行忏悔和类似洗礼的仪式。摩尼教徒最大的宗教节日是庇麻节,纪念摩尼受难,通常在每年的十二月举行,此前有约一个月的斋戒。庇麻意为祭坛,虚位以待,象征摩尼降临。从描绘庇麻节的细密画来看一位僧侣右手握着一只杯子,前面的红桌子上放着面包,可能在举行一种类似基督教圣餐的仪式。《下部赞》“叹五明文第二叠”说:“夷数血肉此即是,堪有受者随意取。”描写的就可能是这种仪式。从《祈祷和忏悔书》中知道庇麻节上要朗读摩尼最后的书信,吟唱赞美摩尼、第三使、光耀柱、救主耶苏、诸明使、庇麻等的诗篇和欢乐颂。《摩尼光佛教法仪略》中记载摩尼教团内部通常分为五个教阶:十二慕舍,译云承法教道者(使徒);七十二萨波塞,译云持法者,亦号拂多诞(主教);三百六十默奚悉德,译云法堂主(长老);阿罗缓,译云一切纯善人(选民即僧尼);耨沙言,译云一切净信听者(俗信者)。这些名称的音译,出自中古波斯文,同时这些教阶也能在希腊文和拉丁文史料中得到印证。摩尼设十二个使徒的做法显然模仿耶苏的十二使徒,将信徒分为僧尼和一般在俗信徒,可能是受佛教影响而形成的。
(十)《摩尼光佛教法仪略》中记载:“摩尼教寺院中有经图堂一、斋讲堂一、教授堂一、病僧堂一,不得别立私室厨库。每日斋食,俨然待施,若无施者,乞丐以充。唯使听人,勿蓄奴婢及六畜等非法之具。每寺尊首,诠简三人:第一,阿拂胤萨,译云赞愿首,专知法事;第二,呼录唤,译云教道首,专知奖劝;第三,遏换健塞波塞,译云月直,专知供施。皆须依命,不得擅意。”这套寺院制度可能是摩尼在印度观察佛教寺院以后加以模仿而形成的,僧侣过的生活相当俭朴,主要靠施舍乞讨为生,没有奴婢、牲畜等私有财产,共同生活,没有个人的私室、厨房、仓库。根据帕提亚文摩尼教传教史残片记载阿驮曾在罗马帝国建立一批摩尼教寺院,有的学者认为摩尼教寺院的建立刺激基督教修道制度的发展。1954年刊布的《回鹘文摩尼寺院文书》提到高昌、交河、唆里迷等三处寺院,由爱吾赤(管事)、慕舍、依哈林、都督等管理寺院收入的派用。寺院有了殷实的经济基础,拥有土地,征收租金、布匹、粮食、水果,饲养家畜,使用各种工役。高级僧侣丰衣足食,处于特权地位,别居一室。下属不能随便晋见,吃饭有人侍候,可以对下属施行肉刑,这些与《仪略》的规定都有了很大不同。摩尼教从未成为居于统治地位的宗教,唯一的例外是在回鹘统治下它取得崇高的政治地位,有了经济特权,因此难免发生深刻的变化。 阿尔达希尔一世
(一)阿尔达希尔一世(180年—240年)是波斯帝国萨珊王朝(224年—240年)的建立者,阿尔达希尔一世的祖父萨珊是阿纳希特神庙的祭司,父亲帕帕克是伊斯塔赫尔城统治者。2世纪末3世纪初波斯人为帕提亚帝国所统治,208年阿尔达希尔一世成为帕提亚帝国法尔斯省省长。帕提亚帝国在3世纪初已非常衰弱,阿尔达希尔得到法尔斯省地方世俗与宗教权贵的支持,宣布法尔斯地区独立并起兵讨伐阿尔达班五世。224年阿尔达希尔一世在奥尔米兹达甘平原战役击败并杀死帕提亚帝国国王阿尔达班五世,帕提亚帝国灭亡。226年阿尔达希尔一世迁都泰西封 阿尔达希尔一世确定琐罗亚斯德教为国教。阿尔达希尔一世统治时期霍拉桑、锡斯坦、米底并入波斯,229年和231年阿尔达希尔一世两次与罗马帝国皇帝亚历山大·塞维鲁作战,229年阿尔达希尔一世征服亚美尼亚。240年阿尔达希尔一世去世,其子沙普尔一世上台统治。沙普尔一世(200年—270年5月)是波斯帝国国王(240年—270年5月),属于萨珊王朝。他是帝国建立者阿尔达希尔一世之子,240年阿尔达希尔一世去世,沙普尔一世上台统治。240年沙普尔一世于镇压亚美尼亚人的起义,241年沙普尔一世进攻上美索不达米亚和叙利亚,最终为罗马帝国所败。
(二)256年沙普尔一世率领2.3万大军攻取杜拉欧罗波斯(杜拉欧罗波斯之围),258年沙普尔一世再次远征上美索不达米亚和叙利亚,攻陷埃德萨和安条克。260年沙普尔一世在埃德萨之战中大败罗马帝国,俘获罗马帝国皇帝瓦莱里安。帕尔米拉的统治者奥登纳图斯击败沙普尔一世,建立帕尔米拉王国。沙普尔一世统治时期波斯帝国支持琐罗亚斯德教和摩尼教,270年5月沙普尔一世去世,儿子霍尔密兹德一世上台统治。霍尔密兹德一世是波斯帝国国王(270年5月—271年6月),沙普尔一世之子,属于萨珊王朝。252年霍尔密兹德一世被沙普尔一世任为亚美尼亚省省长,270年5月沙普尔一世去世,霍尔密兹德一世成为国王。271年6月霍尔密兹德一世去世,其弟巴赫拉姆一世上台统治。巴赫拉姆一世(?—274年9月)是波斯帝国国王(271年6月—274年9月),属于萨珊王朝。他是波斯帝国国王沙普尔一世之子,270年5月沙普尔一世去世,巴赫拉姆一世之兄霍尔密兹德一世上台统治。271年6月霍尔密兹德一世去世,巴赫拉姆一世成为国王。274年巴赫拉姆一世在琐罗亚斯德教支持下处死摩尼教创始人摩尼,波斯帝国不再支持摩尼教。274年9月巴赫拉姆一世去世,儿子巴赫拉姆二世上台统治。 (三)巴赫拉姆二世(?—293年)是波斯帝国国王(274年9月—293年),属于萨珊王朝。他是波斯帝国国王巴赫拉姆一世之子,274年9月巴赫拉姆一世去世,巴赫拉姆二世开始统治。293年巴赫拉姆二世去世,儿子巴赫拉姆三世上台统治。巴赫拉姆三世是波斯帝国国王(293年),巴赫拉姆二世之子,属于萨珊王朝。293年巴赫拉姆二世去世,巴赫拉姆三世上台统治。由于统治无成就,巴赫拉姆三世被推翻,纳塞赫成为国王。纳塞赫(230年—302年)是波斯帝国国王(293年—302年),属于萨珊王朝。他是波斯帝国国王沙普尔一世之子,293年波斯帝国国王巴赫拉姆二世去世,其子巴赫拉姆三世上台统治。纳塞赫推翻巴赫拉姆三世,成为波斯帝国国王。296年波斯帝国为罗马帝国所败,罗马帝国占领亚美尼亚,此后波斯帝国与罗马帝国维持约40年的和平。302年纳塞赫去世,儿子霍尔密兹德二世上台统治。霍尔密兹德二世是波斯帝国国王(302年—309年),纳塞赫之子,属于萨珊王朝。302年,纳塞赫去世,霍尔密兹德二世开始统治。305年霍尔密兹德二世开始进攻罗马帝国,309年霍尔密兹德二世被伏击致死,其子阿杜纳塞上台统治。阿杜纳塞(?—309年)是波斯帝国国王(309年),属于萨珊王朝。他是波斯帝国国王霍尔密兹德二世之子,309年霍尔密兹德二世战死,阿杜纳塞成为国王。波斯帝国贵族在琐罗亚斯德教支持下谋杀阿杜纳塞,霍尔密兹德二世1岁的儿子沙普尔二世成为国王。 沙普尔二世
(一)沙普尔二世(309年—379年)是波斯帝国国王(309年—379年),沙普尔二世统治时期波斯帝国疆域东起帕米尔高原、西接罗马帝国,成为亚细亚洲大帝国。他是波斯帝国皇帝霍尔密兹德二世的遗腹子,309年霍尔密兹德二世进攻罗马帝国战死,其长子阿杜纳塞上台统治,随即被杀,沙普尔二世成为波斯帝国国王。337年沙普尔二世以罗马帝国反对波斯帝国镇压基督教为由进攻罗马帝国,沙普尔二世对基督教的迫害确有其事,自339年起这种迫害演变为在全国范围内严禁基督教信仰。341年沙普尔二世与亚美尼亚人缔结盟约,试图使亚美尼亚人成为他反对罗马的帮手。346年沙普尔二世率大军征伐上美索不达米亚,348年沙普尔二世在辛卡拉击败罗马帝国皇帝康斯坦提乌斯二世的军队,兼并不少土地。351年沙普尔二世再度与亚美尼亚人签订反罗马的盟约,然而亚美尼亚人不久背约转投罗马怀抱。359年沙普尔二世攻克辛卡拉,并击败康斯坦提乌斯二世的军队的反攻。362年罗马帝国新皇帝尤利安举国动员,在363年率领实力强大的军队攻入波斯境内,进攻到泰西封并获得泰西封战役的胜利,但未能成功破城,并在转进中在萨迈拉战役被沙普尔二世的军队重创,尤利安本人也战死。沙普尔二世以胜利者的身份再次与罗马实现和平,此时他已经建立起萨珊王朝在亚洲的霸权。
(二)他与罗马进行的最后一次战争是在371年—376年,沙普尔二世也曾进攻中亚细亚,与各自为政的贵霜王公们作战,最终将他们臣服并使之成为以后对外战争的盟友,波斯帝国东北部疆域到达今中国新疆喀什地区。沙普尔二世在位时建立许多城市,其中包括埃朗-赫瓦雷-沙普尔,这座城市是在被他摧毁的苏萨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379年沙普尔二世去世,其弟阿尔达希尔二世(霍尔密兹德二世的另一位遗腹子,也有文献认为他是沙普尔二世的儿子)上台统治。阿尔达希尔二世(?—约383年) 是伊朗萨珊王朝国王(379年—383年在位),沙普尔二世之弟(也有文献认为他是沙普尔二世的儿子)。在沙普尔二世统治时期阿尔达希尔是阿迪亚波纳的一个藩王,今天在伊朗西部巴赫塔兰省的塔格博斯坦村保存有他的雕像。沙普尔三世是萨珊王朝的伊朗国王(383年—388年在位),沙普尔三世与罗马帝国保持和平,并和罗马一起瓜分亚美尼亚。387年沙普尔三世与罗马签订所谓亚美尼亚和约,在今日伊朗西部的巴赫塔兰省的塔格博斯坦保存有沙普尔三世的巨大雕像。巴赫拉姆五世是萨珊王朝的伊朗国王(420年—440年在位),伊斯特格德一世之子,外号Gor(波斯语“野驴”)。巴赫拉姆五世彻底废除其父宽容基督教的政策,下令严禁基督教信仰,并对教徒进行迫害,大批基督教徒因而逃亡拜占庭帝国。巴赫拉姆五世遂以庇护逃亡的基督教徒为借口向拜占庭发动战争,在战争相持之后他于422年和拜占庭休战,并允许国内的基督教徒迁往拜占庭,同时也放松在国内对基督教的打击。427年巴赫拉姆五世击败入侵伊朗的嚈哒人(白匈奴),阻止嚈哒人向西亚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