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雪 【HCY水仙/卷飒】
*OOC预警不要上升,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8k+
*灵感来源——同名歌曲 晴愔《眉间雪》
*年龄差十岁左右(不过这个不重要)文笔渣渣,画风突变,不喜误入
*食用愉快吧...

谁能初心不负.

一年-深秋
“俯首作揖谢师恩,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父了,江湖险恶,我们师徒一心,同去同归。”卷儿含着笑放下茶杯,忍不住揉了揉面前那个小家伙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啊?”
“飒飒。”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到。
“我已经找了最好的武器匠为你铸剑,想吃什么,师父去给你买。”
飒飒思索了下,“唔...糖葫芦!”
卷儿朝窗外望去,街边正好有卖糖葫芦的铺子,“集市上人太多,你就一人在茶馆里待着,我去给你买糖葫芦。”
卷儿还没起身便发现飒飒眼中惊恐的神色,“怎么了,你一个人害怕啊?”
“才...才没有!你去就是了。”
卷儿嘴角微勾,“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
飒飒心满意足地吃上了糖葫芦,肉嘟嘟的小手牵着卷儿的两根手指,含糊地说,“师父,我们去哪里啊?”
“回家啊。”卷儿说出这句话后才发觉自己可笑——家吗?家是哪...一个屋子罢了。
“哦。”
卷儿牵着飒飒走进一户四合院,木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但是被修葺的整齐,屋子内也是没有一丝杂乱。
“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房间了。”卷儿踮起脚将柜顶上的被褥取下,展开掸了掸灰,“这个呢就是你的被子,快要入冬了,冷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哇,我的房间好大啊!”
“我的房间就在对面。有事的话敲敲门进来就好。”
“师父,我饿了。”
“那...师父给你烧黄焖鸡米饭好不好?”
“好!!!”
————
“飒飒!起床练功了!”
“唔...不要嘛,我还想再睡会儿。”
“不可以哦。”卷儿用故作严厉的语气说到。
“哦...”飒飒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还没睡醒便在院子里扎马步。
“蹲下去一点,腰要直!”卷儿轻轻将手上的戒尺挥在飒飒的腰上,不痛不痒。
飒最讨厌的就是卷儿手上的那把戒尺,虽说卷儿脾气好不发火,但飒飒还是没少因为调皮被卷儿打过。
“今天两个时辰的马步扎完了吗?”
“没...没有。”
“还差几个时辰...”
“半个。”
“一个时辰打十下,半个时辰就是五下。”卷儿一字一字地在飒飒面前算好,“手伸出来!”
“不要...”飒飒瘪着嘴,还想再挣扎一下,“师父,我保证下次不偷懒了。”
“不可以!说到就要做到!”
晚上,飒飒的手还是红红的。寒风在窗外呼啸,飒飒捂着被打得通红的小手,怎么都睡不着。
深更,飒飒实在受不了,爬下床小跑到卷儿的房间,“师父...”
“怎么了?”
“师父,我冷...”
“没有多的棉被了,你先来师父床上睡吧。”
飒飒有些迟疑,毕竟今天下午被戒尺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怎么了?怕我吗?”卷儿无奈地笑了笑,“放心,你没犯错,师父不打你。”
飒飒这才卸下戒备,哒哒哒地跑上床。师父的被窝暖融融的,飒飒头一倒就睡了。
————
“飒飒,该起床了哦!”
飒飒揉揉眼又伸了个懒腰,一看窗外,已经晌午了。飒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师父...我是不是起晚了啊...”
“怎么样,昨天睡得舒服吧?今天不练功了,师父带你去集市买些东西。”卷儿将刚煲好的粥从砂锅里盛出来,“先来吃早饭。”
“好!!!”
集市上依旧车水马龙,飒飒紧紧握着卷儿的手在人流中穿梭。绕过几条街,终于来到铁匠铺。
“师傅您好,我来取剑!”
“来喽!少侠慧眼,我们店用得都是上好的铁料,千锤万炼才铸成此剑。”
“谢谢师傅!”卷儿接过剑,付了钱后将剑递给身后的小孩儿,“飒飒,这就是你的剑了。”
“哇!好酷!谢谢师父!”剑很沉,但飒飒还是很开心。
“走吧,我去给你买棉被。”
逛了一整天,飒飒心满意足地吃着糖葫芦跟着卷儿回到宅子。
“师父,为什么我的剑柄上什么都没有啊,可是你的剑柄上就有流苏!”
“你想要吗?”
“想!”
“那师父给你编一个?”
“好耶!”
卷儿从房间里翻出一卷红绳,又翻出一小块打磨好的玉石,坐在院子里编起了流苏。
“师父,我都想好了,我一定要勤加练习,长大后一定要名扬天下!”
卷儿笑着,应了声“嗯。”虽说他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儿。
“好了!”
“师父你看!下雪了!”
卷儿抬起头,果真,片片雪花随风飘落,还有些落在飒飒的头发上。
“你看,流苏做好了。”
“谢谢师父!”
飒飒抱着自己的剑,蹦蹦跳跳回了房。
晚上。
“师父...”
“怎么了,还不睡?”
“师父,我想跟你一起睡。”
“被子还是冷吗?”
“不冷,就是想和师父一起睡嘛。”
卷儿失笑,“好,来吧。不过明天要早起练功了哦!”
“嗯!”
飒飒于是每晚都会在卷儿房间睡,每晚都睡得香甜。
————
两年-初冬
“飒飒!快来帮忙!”
“好!”飒飒赶紧放下剑,跑到门口,“师父,这是什么啊?”
“桃树。我总觉得院子太空旷,便买来一株长势最好的桃树苗。一会儿啊,你跟我一起将它种下!”
“好!”
两人来来回回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树种下。
“虽说这是棵小树苗,不过来年开春他就能开花了。”
“师父,桃花漂亮吗?”
“当然漂亮!”卷儿一下好像回忆起了些什么,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被觉察的笑容。
“太好了!我喜欢桃花!”
“行了,我教你的剑法练熟没有?”卷儿揉了揉飒飒的脑袋,“快去吧。”
晚上,飒飒在床边问到,“师父,你几岁啊?我感觉你一直都是这幅模样没有变过欸。”
“我啊...”卷儿算了算,“应该...十八。你呢,小屁孩儿?我还没问过你的年龄。”
“我今年八岁!”
“昂~行了,睡吧。”
“师父,你的亲友呢?我怎么从未见过他们?”飒飒似乎还有一串问题没问。
卷儿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应,飒飒等着等着,反而自己先睡着了,只剩卷儿一人彻夜难眠。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卷儿自顾自答道。
————
四年-深秋
“飒飒!睡觉了!”
卷儿已经早早帮人儿暖好被窝。已经长高到卷儿肩膀的飒飒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到,“师父,我想自己睡了。”
“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长大了。”飒飒说着,将自己的被褥从卷儿床上搬走,“师父晚安。”
“哦...”卷儿轻声应了下,不过飒飒应该也没听见。这四年,小孩儿早已褪去了青涩的外表和稚嫩的声音,身高也蹿得猛。曾经肉肉的小手早就在日日不停的训练下磨出了茧子,变得节骨分明。
是啊,小孩儿快长大了。
清早,天还没亮,卷儿便被飒飒喊醒。
“师父!我想和你比剑!”
卷儿还没睡醒,一脸懵地被拉下床。
“飒飒,搞什么啊?”
“师父,我想看看我到你哪了。”
“好吧。”卷儿点点头,从武器架上随意挑了一把剑,“来吧,你先出招。”
飒飒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几个招式便冲到卷儿面前,卷儿刚开始只是边后退便接招。
“师父,你不要放水!”
“真的吗?”
卷儿这才出了招,显然飒飒的武功还没有修炼到位。卷儿及时收了招,剑锋刚好停在飒飒脖子前一寸。
“行了,好好练吧。”
卷儿将剑放回武器架,转身进厨房准备早饭了。
虽说飒飒较自己还是有些距离,但是卷儿不得不承认飒飒的天赋,仅仅四年就有此造诣...看来他以后说不定真会名扬天下。
飒飒楞在原地,看着眼前矫健的背影,暗暗下定决心,将打败师父作为自己的首要目标。
往后,飒飒真的开始没日没夜的练剑,就连上集市,也只剩卷儿一人。
————
六年-初夏
“飒飒,别练了,都一整天了。看师父买了什么?”卷儿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在飒飒面前晃了晃。
飒飒已经练得全身泛起一层薄汗,但仍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还很厌恶地说了句,“师父!我长大了!都说我不吃糖葫芦了!”随后,飒飒手中的剑一把将糖葫芦削成两半,才收了剑。
看着面前被吓到的卷儿,飒飒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师父,明天早上我还要和你比剑!”
卷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抿着嘴点点头,“好。”声音还有些落寞。
晚上,卷儿一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胸口隐隐作痛。这段时间经常被飒飒叫着比剑,而他的实力日益增加,以至于后来每次比剑,卷儿都不再把飒飒当徒弟,而是当做一位对手。卷儿因为几年前的重伤,现在又频繁的消耗元气,导致旧伤有复发的风险。
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赢得过那个小家伙。
早上,天刚蒙蒙亮。
“师父!我就在院子里等你哦!”
“知道了。”
卷儿匆匆换了衣服,挑了一把上好的剑来到飒飒面前,“你先出招。”
“那我不客气了哦。”
二人势均力敌,但是不得不承认,飒飒比卷儿要稍强那么一点,无论在灵敏度还是出剑的力道。卷儿已经被动地接了很多招,再这样下去就要输掉了。无可奈何之下,卷儿搬出了自己十年没再用过的一技招式,一发制“敌”,剑锋又完美地落在飒飒脖子前一寸处停下。
“怎样?”卷儿轻轻喘着气,嘴角微勾。
“哇,师父!你那一招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卷儿收回剑,“你再练一年,一年后我教你。”
“哦...”飒飒显然有些失落。
这小家伙是真的长大了,看来再过不了多久,就轮到自己叫他师父了...卷儿叹了口气,对飒飒说,“飒飒,你先练着,我去趟集市。”
“哦。”
这次卷儿没有再买糖葫芦。
————
深夜,飒飒还在练剑。刚开始卷儿还劝他不用这样废寝忘食,但是飒飒执拗不改,偏要在晚上练剑,卷儿也就没再多说,只是每晚会在院子里点上一盏煤油灯。
蜡烛在卷儿的房间熠熠生辉,映射出的影子打在窗纸上,在院子里的飒飒看得一清二楚。
门被推开,卷儿赶紧将布料藏到桌子下,一回头,是飒飒。
“师父,这么晚了,你不睡吗?”
“睡不着。你去练吧,不用管师父。”
“哦...”
确认飒飒走了后,卷儿又将布料拿出来,一针一线的为飒飒缝制一身衣服。
窗外,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萦绕在卷儿的耳畔。
桃花,早该败了。
一年后
“师父,你可以教我那一招了吗!”
“嗯,你的剑呢?”
“在这里!师父,我总觉得这把剑太轻了。”
“是吗?记得你小时候还嫌这把剑重呢。”卷儿自言自语道,说完轻笑出声。
“好啦,你先手拿着剑,站直......”
......
“懂了吗?”
“大概吧...”
“好好练昂,对了,这一招很消耗元气的,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你不要用。”
“哦。”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如此这般以后,我再没有任何能教你的了。
————
八年-深秋
“呐,这是你的新剑,你不是说那把剑太轻了吗?我又去找人做了一把。”
飒飒接过那把剑,剑柄上的红色流苏正随风飘荡。
“还有啊,我为你做了件衣裳。”
“师父,其它的我都收着了,这件衣裳就算了吧。”飒飒皱皱眉,打量着这身衣服——不算是上好的布料,并不整齐的裁剪,拙劣的线尾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从专门的服饰店所购,“你做的衣服太丑了,穿着这么丑的衣服,我怎么名扬天下啊!”
卷儿攥紧了那套折叠整齐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强笑道,“行了,你走吧。”
“师父再见!”
看着早已有自己这么高的飒飒,卷儿不禁感叹——真快啊...这么快就长大了。
回头再打量这个院子,突然就安静的可怕,没有了以往的生气。
“我一人留在这,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早晨,卷儿收拾好所有东西,从大路拐进了深山。
————
果然,那间茶馆还在。
“须须!”
“华...”茶馆的老板赶紧来门口,看到故人后惊喜的表情就写在脸上。
“嘘!”卷儿看茶馆还有人,赶紧捂住须须的嘴。
“哦,卷儿,你怎么来了!”
“一个人住在那个院子没意思,这不,来你这骗吃骗喝,你可不要嫌弃我!”
“跟我还这么见外。二楼的空房间多得是,你随便选一间住就行。”
“欸,绒绒呢?”
“下山帮我砍柴去了。”
“昂~”
安置好行李后,须须赶紧为卷儿沏了壶茶,“上好的龙井,你最喜欢的。”
“谢谢啊。”
“话说,这八年,你都干嘛去了?”
“收了个徒弟,然后顺利把他带出师了。”
“徒弟呢?”
“走了啊,天天想着名扬天下,我那四合院也关不住他。”卷儿说着,还笑了笑。
“哎,做师父真不容易。自己倾注了那么多心血,到头来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对手,徒弟呢,当时也还小,对师父也没什么感情在。”
“培养对手就算了,我都隐退江湖多少年了。”
“你的伤还好吧?”
“本来是还好的,天天被那个徒弟拉着比剑,伤口偶尔也犯疼。”
“啊?不会吧?!”
“无所谓了,我来你这不就是好好休养的嘛。”
“等下,卷儿,我问你,你有没有把那一招教给他?”
“不撒谎,我教了,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他了。”
须须的双眼瞪得很大,他是在不敢相信。之前卷儿被重伤后,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以后再也不能出这个招式,否则对旧伤是很大的冲击。他现在将这个招式教给别人,那他自己又要示范多少次......
“别那么担心,我不是没事儿吗?”
须须叹了口气,“好吧,你觉得没事就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这一招就像一些烈酒,后劲大得很。
五年后...
扬州三月,桃花满街。卷儿不顾自己的伤痛执意要出门。春雨无声,卷儿戴着草帽,手打白色纸伞走在街上,买了许多上好的针线与布料。
他也经常,在人们的闲谈中听到飒飒的名字,看来,他是真的名扬天下了。
回到茶馆,这时的生意最好。来初春来登山的人们总在这时候找些旅馆歇息。
须须和绒绒正在后厨忙着准备餐食,卷儿压低帽檐,匆匆上到二楼。
“卷儿,吃饭了!”
“你先放那吧,我一会儿吃。”
“哟,这是在干什么呢?”
“之前我徒弟总笑我缝纫技术太差,突然想练一练。”
“你的好胜心怎么这时候起来了呢?”须须打趣道,“行了,饭放这了,记得吃啊!”
“知道啦。”
————
“壳兄,功夫了得啊!”
“哪里有你厉害。”壳收了剑,“你最后那一招,不简单啊。”
“这是我师父教的。”
壳突然眼睛一亮,“你可知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飒摇摇头,“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叫什么。”
“你这么厉害,你师父肯定不简单。那一招啊,我有整整十五个年头没见过了。”
“你壳兄我纵横江湖二十多年,难逢对手。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我刚出师五年多,一位名扬天下的少侠。”
飒听着听着来了兴趣,示意壳继续说下去。
“那位少侠叫华卷,比我小很多,顶多十二三岁的样子,比我矮一个头的小孩儿。但是他的那功夫啊,我都自愧不如。出招快准狠,整个江湖难逢对手,特别是他在遇到强敌所用的最后一个招式,也就是你刚刚出的那招,整个武林没人能破解,于是大家都开始争相学习这个招式。”
“那后来呢?”
“后来,很多学习这个招式的人都因为元气大伤不得不隐退江湖,这个招式也因此被禁用,除了那位叫华卷的少侠。不过好景不长,两年后那位少侠便隐退江湖,销声匿迹了,据说是因为有人设计暗伤他,而且伤得很重。后来,华卷也渐渐成了武林中神话般的存在,没人再见过他。”
“飒飒,你没有见识过那位少侠在擂台上跟人比武的英姿真的是太可惜了。我现在依稀记得,他身着红装,眼下总带着一抹热烈的红,所出的一招一式,都无人能比......”
——“好好练昂,对了,这一招很消耗元气的,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你不要用。”
飒飒愣了愣,暗自嘀咕着:也许,我早就见识过了...
这几日,飒飒都很奇怪,为什么世人眼中能大伤元气甚至致死的招式,自己用了却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他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担心。华卷的故事震撼到他,也警醒了他,飒飒佩服华卷,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想像华卷一样陨落。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深山里的一处寺庙。
寺庙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叫住飒飒。
“这位少侠留步,我见你可是有什么苦恼事?”
“嗯...”
“可否讲讲?”
“......”
“没事,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这位少侠,四个字,初心不负。”
飒飒有些不理解,“何为初心不负?”
“不遗忘,不辜负;初心呢,以何为始,以何为终,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
“谢大师指点。”
飒飒跑下山,兜兜转转终于找到那处四合院。推开门,杂草丛生,明显很多年没人住过了。
“师父...”
只有那棵桃树仍在,树上的桃花开得正盛。
————
又是一年深秋
“卷儿,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真的要去吗?”
“去。”卷儿用白帕子拭去嘴角的血迹,“我去看看我徒弟,这么些年,会有多风光。”
这是五年一度的武林擂主争霸赛。场席上早早坐满了人,卷儿在最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个位置做下,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素白。
飒飒在万众瞩目下走上擂台,场内坐着的都是武林中人。
有一些不服的小生刚开始便莽撞上场,被飒飒几招制服。
卷儿看着,轻笑出声——他的徒弟,真有出息。
这样过了大半天,飒飒都难逢对手,直到一人上台,脸上满是猖狂,“我来!”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因为大家都没见过这人。卷儿的双眼没有离开过擂场,那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过看场上二人僵持的局势,的确不容小觑。
突然,台下一人冲上来,对着飒飒的后背就要偷袭。卷儿眉毛一紧,赶紧从观众席一跃而出,及时制服了那人。
“又玩暗算,你们好贱!见不得别人好是么!”
深秋的风吹过,刚好吹掉卷儿头上的草帽。
台下有长者认出了人——“这不是华卷么!”
“欸真的是!”
“华卷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受重伤了吗!”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
“师父!”飒飒对卷儿突然出现有些惊讶。
“对!我是华卷!”卷儿放开嗓子大声说道。
“你不是隐退江湖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底下的人问到。
“因为我看见某些小人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看不惯,怎么了?不服吗?!”
一时间台下又没了声音。
“以后,江湖上要是再出现这种,让人恶心的事,我华卷一招让你们归西!”
飒飒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在擂台上毫不畏惧,这气势就能轰倒一片人。而自己小的时候记忆中的师父,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啊。
裁判员看场上的局势不妙,便赶紧上台握住飒飒的手抬起,“好,我宣布本届武林霸主的得主是——飒飒!”
卷儿没什么表情,走下了台,飒飒也赶紧跟上去。
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卷儿实在受不住,脚一软晕了过去。
“师父!”飒飒赶紧跑上前抱起卷儿,就近找到一家茶馆,好巧不巧,这家茶馆正是须须的。
“天啊,卷儿!你怎么了!”
“老板,快救救我师父!”
须须定睛一看,“飒飒?”
“别管我是谁了,先救人啊!”
————
“卷儿,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儿的,不过是忍不住吼了几句,虚张声势罢了。”
太医诊完脉,示意须须出去。此时飒飒刚好进来,“师父,你没事吧?”
“师父没事儿。诶呀,我的徒弟真的长大了,比我高,还比我厉害,这下,你真像是名扬天下那么回事儿了。”
“师父,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
“什么?”
“为什么你的那一个招式,别人练了都会有致命的损伤,我却一点事都没有?”
“废话,因为你的师父是华卷,我肯定要让你的基本功打扎实了才教你啊,而且我是一点一点教,他们是囫囵吞枣地学,能一样吗?”
“那...刚刚在赛场上,你为什么说——又搞暗算?”
“我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我是被暗伤,受了重伤才选择隐退江湖,三年后呢,我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当时他们在路上暗算我时,我认得他们的脸。只是这次,暗算的还是同一个人,吸引你注意的却换了一个罢了。”
飒飒抿着嘴,什么都说不出口。
卷儿含笑看着面前的人,白白净净的小脸还有一头羊毛卷,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只是更帅气俊朗了。
须须红着眼眶走进屋,却竭力不让卷儿看出自己的情绪,“太医我送走了,他说你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就行了。”
“欸,须须,帮我把桌子上的那身衣服拿过来。”
“哦。”
卷儿将衣服展开,在飒飒面前比了比,“嗯,刚好合身。这个针线我可是练了好久的,你现在不准嫌弃你师父了!”
“哪有,我不嫌弃。”
“你快去换上给我看看。”
飒飒点点头,“老板,这里可有更衣室?”
“有的,我带你去。”
卷儿见两人离开了,狠狠地咳了几下,看着带血的白帕子,苦笑了下——他何尝不知道须须是在安慰自己呢...
“好吧,师父,你的缝纫技术真的有很大的进步啊。”
衣服是用上好的红色布料制作,就连须须都看晃了眼——他穿上这身衣服,真的很像十几年前叱咤江湖的华卷。
“真不愧是我徒弟,跟我一样,为红色而生。”

又一年深秋
“师父!”
“你叫什么名字啊?”飒飒弯下腰轻抚面前人儿的小脑袋。
“我叫花炸炸!”
“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好好练功不许偷懒哦!”
“知道啦!”
————
“师父,你好厉害啊!你的师父也一定很厉害吧!”
飒飒抬头望着缓缓落下的太阳,“是啊,我的师父也很厉害。”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很善良,爱逞强,头发很长,总是会梳成花苞,他很爱笑,他编的流苏很好看,做的黄焖鸡米饭也很好吃,总给我买糖葫芦,他很帅气,也很潇洒。”
“哇,师父!你能带我见见他吗!”
“他......”飒飒突然就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说,“他在很远的地方......”
那年,飒飒二十三,本来说,他应该三十三岁了。江湖上仍然流传着华卷的传说,没有人再敢玩偷袭,搞暗算,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位隐退江湖的华卷少侠啊,他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三十二岁。
“师父你看!下雪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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