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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塞拉斯蒂娅十七世》(20~23)日常 中篇小说

2020-05-29 18:12 作者:灵鹘马尾鸢  | 我要投稿

小号与钢琴协奏,C大调,“那幸运的老太阳”

我给门推开一个小缝,把头探进去四处张望。大厅里谁都没有。很好。


我悄悄地溜了进去,顺便轻轻的关上大门,然后在这片寂静中无声的叹息。这里通常都是很热闹的,但现在是晚餐之后,太阳落山以前,王宫会对外封闭,所有在这儿工作的小马都会回家,所以现在这儿空空荡荡。这里的一切都很平静——只余下死者们的宁静灵魂和沉重的历史洪流。


这里是纪念馆。


我沿着眼前的走廊向前走去。露娜一直都让我着皇室盛装——也就是太阳颈圈、王冠、蹄铁——很高兴这儿的柔软地毯可以让我不会发出噪杂的蹄声。纪念馆其实是一条又长又直的走廊,它连接着宫殿大厅和正厅。馆内的两面墙上都装着又高又尖的窗户,约莫七成的窗户使用了彩绘玻璃。平时我都是尽量避开这条走廊,但有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思考。比如今晚。


我走过第一扇窗户:那里挂着一副巨大的彩绘玻璃,玻璃上描绘的是一匹美丽的雌驹,她戴着太阳颈圈,头上还顶着一副金黄色的太阳镜。她旁边还有一块写着生平的小匾,但我不需要看那个。我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过去——不光是她的,直到第六十一世我都记得,就像我知道自己的过去一样。她们都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也都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们大多默默无闻,没有小马还会记得她们,但小马利亚正是建立在一代又一代公主的努力之上。当我走过那些声名远扬的公主时,我的脑海里也不由得冒出了她们的名字:


赫莉娅(Helia),第二世太阳公主。她是第一世太阳公主索莉丝的女儿。她拿着一把铲子,在身边堆砌着尚未完工的坎特洛特王宫。她也是第一位被描绘在彩绘玻璃上的公主。在她之前,我们祖先的一切回忆都被留在了那无尽之森的古堡里。


塞拉斯蒂娅三世,第九世太阳公主。她身负长矛,头戴钢盔,一只惊慌失措的狮鹫臣服在她的蹄下。她把狮鹫们赶到了大山里,而它们现在还缩在那儿。狮鹫们只是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吓跑。


塞拉斯蒂娅心材(Heartwood),第十四世太阳公主,她一只蹄子抚摸着一位病患的头,另一只蹄子则怀抱着一匹小幼驹。她在瘟疫流行期间亲历亲为,为自己的臣民提供治疗,她也因此受到了民众的一致拥护。现在医科学校里的使用的部分教科书甚至还是她编纂的。


忒伊亚(Theia),第二十一世太阳公主。彩绘玻璃里的大部分公主都是白色皮毛,而她的皮毛却是一种深沉的红色。和其他公主不同,她没有佩戴太阳颈圈,而是把它握在蹄中。忒伊亚实际上是一位摄政王,她的母亲在诞下她后就离世了,等到她能戴上太阳颈圈的时候才能真正掌权。她为坎特洛特集中权力——很多小马怀疑她是要合法化自己的公主地位——直到她在睡梦中被暗杀。到现在也没有抓到凶马,但主流看法是怀疑此事与她年轻时未曾正式登基有关。


诺克缇丝(Noctis)与安布拉(Umbra)并排描绘在一张彩绘玻璃上,她们分别是第二十七世公主和二十八世公主,也被后世称为影之女王。玻璃上描绘的她们全副武装——其中一位身负宝剑,而另一位则背着斧头——头上的太阳甚至是紫色和黑色的。她们是一位没有子嗣的公主的堂姐堂妹,她们都宣称自己才是公主的正统继承者,然后她们就引发了影之大战。谁也说不好到底是哪位公主先拿到了太阳颈圈,也说不好到底是哪位公主先开战,把这片土地拉入战火之中。有些观点认为,她们作为公主应该有自己单独的彩绘玻璃。本来我也是支持这种观点,但是现在支持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塞拉斯蒂娅六世,第三十三世太阳公主。艺术家们只留给她了一个黑影,主流观点认为这个黑影代表了她的父亲格劳狄斯王子(Gladius,意为罗马短剑)。有传言称格劳狄斯杀害了三十二岁的公主伊莉丝(Iris),并试图把太阳颈圈据为己有,但是传言毕竟是传言。据称,格劳狄斯把很多普通雌驹转化成了公主,但是她们无一为他效力,所以他把太阳颈圈交给了自己那毫无主见的女儿,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傀儡。


逐星(Starcathcer),第三十四世太阳公主,也是伊莉丝的侄女,她握着一根手杖,披着一件星条旗斗篷。她用魔法击败了格劳狄斯王子和塞拉斯蒂娅六世,并戴上了太阳项圈。据说她是星星转世,注定要改变小马利亚——但她的成功可能更得归功于当时格劳狄斯已经太老了,且塞拉斯蒂娅六世也不得民心。


塞拉斯蒂娅九世,第四十三世太阳公主。她拿着望远镜站在船头。在安定下来前,她曾两度环游世界,她在海外传播着小马利亚的威名。


紫水晶(Amethyst),塞拉斯蒂娅九世的女儿,第四十四世太阳公主。她和她父亲很像。玻璃上描绘的她站在壁炉旁,身边放着一把摇椅。


塞拉斯蒂娅公芸香(Rue),第四十八世太阳公主,她真的很可怜。她拿着一支画笔,站在花丛里。佩戴太阳颈圈一年半后,她疯了。那些小马给她的继任者——她的妹妹加冕,再把她丢进疯马院里自生自灭。


我带着笑容,继续向前走着。我的面前是第五十二世太阳公主,薇罗(willow,意为柳树)的彩绘。她戴着头巾,弹着竖琴。她还是那些以花为名的公主的母亲:天芥菜(Heliotrope)、矢车菊(Cornflower)、金鱼草(Snapdragon),她们分别是五十三世,五十四世,五十五世太阳公主。大家都说薇罗很善良,但比起统治国家这种世俗活动,她似乎更享受精神上的愉悦。她从未结婚,但至少有三匹雄驹和她发生过那种关系,她膝下共育有五个孩子。尽管她被宗教权威所唾弃,但历史学家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发挥了母系传承的一个优点:谁是孩子的母亲这种事显而易见,所以继承权会非常好处理。


塞拉斯蒂娅茉莉(Jessamine),第五十六世太阳公主,她拿着一本书和一支火炬。有些小马说她是个改革者,还有的小马说她是个狂信徒,但所有小马都认为她是个虔诚的教徒。塞拉斯蒂娅茉莉着力于挽救坎特洛特堕落的伦理道德,让他们都走回正道。她的成就一言难尽,但在坎特洛特还有她的喷泉。最起码她所做的一切都有着意义。


第十六世塞拉斯蒂娅,第六十一世太阳公主,彩绘上的她鬃毛都有些灰白了。她三十五岁才登上公主之位,活到了八十余岁才离世。她穿着白大褂,拿着一个烧瓶:她基本就住在实验室里,她一生中进行了许多伟大的发明创造,改良了许多道具。她统治的太久了,以至于下一代公主是她的孙女而非女儿。


我咽了口唾沫,在最后一张彩绘玻璃前站定。过了一会,我抬头看向那块玻璃。最后的公主身材高挑,美丽又高傲,她有着柔和的奶油色皮毛,鬃毛是棕红色的。她拿着一本书和一支羽毛笔。当她接下太阳颈圈的时候,她已经快要从法学院毕业了,而她把自己关于律师的一身本领全用在了作为公主的任务上。她为小马国做了很多伟大的贡献,比如简化了官僚机构,修正了法律法规——但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被报纸所报道。再加上她身体不好,所以她也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这导致了大众普遍错误的认为她根本不适合做公主。


而且,说实话,她也不是个好妈妈。


我对着玻璃叹了口气。“嘿,妈妈。”我喃喃道。


妈妈——或者说是那个有着妈妈造型的玻璃——什么也没说。


“你最近如何?”我问道,“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呢?”我自顾自的开了个小玩笑,接着自顾自笑了起来……虽然以前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玻璃什么也没说。


我低头看着地毯。“你说我吗?嗯……你也知道。学校很烂,蓝血很疯狂,疯婆子更可怕。别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叹了口气,“暮光还在小马镇。哎,我真希望她在这儿……我……我每天都要挂着一副笑脸……”


玻璃什么也没说。


我看向远方,“我现在还在被禁足,我记得你当时是这么称呼这种状态的,禁足。”我沮丧的说,“露妮瞪着我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老鹰,我一在她身边就紧张——我甚至怀疑她觉得我呼吸起来都没个公主样。我以前以为她对我很凶,可现在……”


我转过身踱来踱去。“和她相处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已经尽力做她想让我做的事了,可每次都感觉像……”我举起蹄子空挥两下,“我已经很尽力了,但她还是在那儿评判我。”我回望了一眼妈妈。“这正常吗?我试着做她认为的正确的事,但是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把她惹急了,她会……”


我抬头看向那块玻璃。那是她在笑吗?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看向别处。“我感觉自己像个囚犯,我已经三周没和朋友聚一聚了——我离开小马镇以后甚至没见到暮光一面……”我恼怒的说道,“未经露娜允许,我甚至不能给她们写信。她把我房间里的羊皮纸和羽毛笔都没收了。她这个……”我发了一阵火,还是冷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我走到妈妈身边,抬头看着她。我看了她一会,笑了出来。“妈妈,你知道吗?”我小声说道,“我现在和你聊天的时间比以前长的多了……嗯……”我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可能是因为就算我和你顶嘴,你也不能训斥我了吧。”


玻璃什么也没说。


我又低头看向地毯,然后回头看了看我走来的那条走廊。在夕阳的照耀下,我的祖先们熠熠生辉。她们的画笔,斧头,手杖,望远镜在阳光下发出炫目的光彩,她们都是小马利亚的传奇。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向妈妈,小声问道,“所有的公主都有自己的事业。有的解决了战争,有的解决了其他问题。就连薇罗也至少找到了自己一生的追求,而我呢?”我看了自己,“而我呢,我只有个如梦魇一般的姑奶,还有一个能吓跑大学招生处的绩点……如果我不是公主的话……”


我紧张了看了一眼绘有妈妈的玻璃旁边那扇窗户。那扇窗户上的玻璃还是空的,等到我死了,他们才能在上面绘制我的样子,才能决定我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回头望向妈妈,抬起蹄子梳了梳鬃毛。“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感觉我做错了什么。就像……我不知道,我感觉应该有一场战争,或者一场瘟疫,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这样我就能去战斗,我就能去施救,我就能为其他的东西操心。可现在有那么多律师、那么多顾问,那么多官员为我解决一切问题。我要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每天升一下太阳,这个国家不需要我,他们会自己照顾好这个国家。我从小马镇回来已经三周了,可我每天除了上学,排练,就是学习。”我捂住自己额头,“我觉得自己要疯了,而且——”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彩绘上妈妈那对玻璃眼睛。“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只是想自己静静,可是我不能这样——就因为我还有这个破烂玩意——”说着,我使劲拽着自己的太阳颈圈,“我该怎么办?我该成为什么样的公主?”我向前一步,绝望的看向妈妈。“妈妈,请帮帮我。就破例一次好吗,帮帮我。”


玻璃什么也没说


我抬头看着她,大厅只余一片寂静。死寂。可怕的死寂。不知不觉,我已热泪盈眶。


“妈妈,说的好。”我痛苦的说道。我转过身,昂首走回大厅。



作者语:


歌曲“ That Lucky Old Sun”在本章中具有象征意义,它比其他大多数章节的乐曲更重要。虽然也肯定还有其他版本,但我的首选版本是Louis Armstrong的(译者注:后方附有链接)。如果您有几分钟闲暇时间,我建议您听一下这首歌,特别是看看歌词。


此外,我要赶紧补充一下,从字面上看,这首歌(歌词表达了摆脱这种痛苦和悲伤的愿望)可能暗示塞拉斯蒂娅此时有着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如果你喜欢这种解释,那么请随意,但这并非我的本意。相反,我的看法是:塞拉斯蒂娅嫉妒她的前辈——“那幸运的老太阳,高贵地无所事事,只是在天际转去又转回。”


无论哪种情况,我们都知道随意结束生命是很不负责的行为,不是玩笑,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您有类似的想法,请向他人寻求帮助,您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重要。如有需要,请及时向热线求助,他们很擅长开导他人,你一定没问题的。


估摸写这个歌曲科普也没人看,先附上链接吧。直接点似乎进不去,有兴趣可以复制去听。


https://music.163.com/song?id=864457379&userid=1494399031

记忆:我毁了一切的那一天

我扑通一声瘫倒在充气床垫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坐起来,把派对帽(注1)丢在地板上,整理整理自己的鬃毛。我用蹄子把鬃毛分成三束,再把它们编成睡觉时候的辫子。


我一边编着,一遍慢慢打量着这套小公寓。虽然我们捡来的萤火虫灯稍稍投射下些许光亮,但屋子里还是很黑。我和萍琪已经把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了。除了角落里那两个带着蜘蛛网的盒子还维持原样外,这套公寓基本上变了个模样。我们竟然还能往公寓里面塞进去了两个充气床垫——虽然这样放有些紧巴巴的。其实我的那张床垫基本就堵在门口了,而暮光的——


我停下蹄上的活。暮光坐在自己的床垫上,呆呆的看着地面。她抱着枕头,看起来疲惫又痛苦。她现在没戴眼镜,那副厚厚的眼镜被她丢在了鞍包上。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可她连动都没有动。我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继续编辫子。


“这个小聚会挺不错的,”我最后还是打破了沉默。


“……嗯。”暮光的声音小的可怜。


“看起来,最起码你交到了些朋友。”我尴尬的说道。


“嗯。”她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小。


我瞥了她一眼,她还是一动不动。


“哎呀,别这样,”我说道,“放轻松,你会喜欢这儿的。”


暮光叹了口气。“是……挺好的。”


我转过身去看着她。“暮暮,振作一些。这不是假期吗,你怎么这么沮丧?”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那是一种深思熟虑的沉默。


最后,她开口了。她声音实在太小了,即使这儿安静的可怕,我也几乎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我……本可以不参加这个派对的。”


“你认真的?你的朋友不是都很好吗。”我向她笑笑,“尤其是萍琪,她可能是有那么些烦,但是她就是这么热衷于给其他小马带来惊喜……”


我一边说一边看暮暮的脸……我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


“不是这样的,”她淡淡的说道。


“那是怎么样的?”


她摇了摇头,“别在意。只是……今天有些……”她想了想,“……累。”


“暮光……”我放低声音道。


“我想睡觉了,”她声音大了一些,“离庆典只有几小时了。”


“好吧,”我还是放弃了,“只是……”


我抬起蹄子把灯罩拉下来,失去了光源的房间黑漆漆的。


“晚安,”我说着继续编辫子。


暮光躺下来,她没有理我。


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房间里只有外面的蟋蟀叫声。今晚是个暖和的夏夜,特别适合烤棉花糖的那种。也许明晚可以带着大家去聚个会,去王宫花园里转一转之类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还要出席夏日庆典,所以——


我停了一下,辫子只编到了三分之二。我犹豫了一下,继续编辫子。


接着,我又停下来了。我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动静。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暮光脸朝下躺着,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她的肩膀在颤抖,她在哽咽。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


呵,塞拉斯蒂娅,你可真是个大王八蛋。


我侧过身去想要抱抱她,可她将我的蹄子打了回来,又把头埋进枕头里。


“闭嘴,”她呜咽道,“闭嘴,让我自己呆一会。我不想见任何小马,我不想见任何小马,我不想听见别的小马说什么我疯了,我只是想安静的睡一会罢了。这个要求真的很过分吗?”


我站了很久很久,我看着她躺在垫子上,裹着毛毯的身体颤抖着。最后,我还是离开了图书馆。


我刚敲了两下,萍琪就为我打开了门。


“哎呀,塞塞你好,”她兴高采烈的说,“晚上好啊。”


我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嗨,萍琪。我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没有,”她耸耸肩,“今晚我不打算睡觉了。庆祝活动需要很多很多的蛋糕。”


“你认真的?”我皱起眉头,“那今晚肯定很难熬了。”


“我买了咖啡,”她拍了拍我,“蛋糕也会陪我熬夜的,所以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点点头。“那就好。”


她倚着门框,看向地面。“所以……”她小心的说,“这应该不是什么正式的访问吧。”


我摇摇头。“不是。”


“那你有什么事呢?”


我叹了口气。“这儿的甜甜圈如何?”


“当然是小马镇最棒的甜甜圈,”她扮了个鬼脸,“不过……还暂时只是小马镇最棒的甜甜圈。”


“明白了,那这儿的纸杯蛋糕呢?”


她笑逐颜开。“那我只能说是天下第二好吃,嗯……可能除了皇家厨房外,就数这儿的最好吃了?”


这个说法确实印象深刻。不过我也没心情去对这个说法作什么深入讨论。


“那你们有草莓口味的吗?可以现做吗?有巧克力糖霜吗?”


她缓缓地摇摇头。“没有……只有巧克力口味的。”她仔细的观察着我。


“那你做纸杯蛋糕需要多久?”我连忙问道,“我要六个,可以吗?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会额外付钱,你随便开价。”


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这算是纸杯蛋糕紧急事件吗?”


“不是……不过总之也挺急的。”


她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如果不那么上心的话,半小时足够了。不过如果你想让糖霜尝起来最美味的话,就需要一个半小时。”


“真的吗?”


她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是啊,纸杯蛋糕必须先冷却再加糖霜,这样才好吃。”


我想了想。“还是精细些吧,再撒上些彩色糖粒……”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可以加上一份卡片吗?”


“没问题啊,上面写什么?”


我紧张的喘了好几口气才能说出话来。


“那就写……对不起吧。署名是Cease”


她点点头。“明白了。”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闹钟一响,我就跳起来把它按住,再看向公寓的门。等了几分钟,见还没有动静。我只好叹了口气,继续看书。


等我回到图书馆的时候,我也不打算再睡觉了。反正再过几小时我就得起床,自然也没必要睡。所以我找了好几本超威小马,借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打发时间。


当我看到马哈顿博士(注2)解释自己计划的时候,暮光好像终于起来了。我听到她站起来,走过地板,来到浴室,关上门,打开喷头。


十五分钟后她关上了喷头,我合上书,站起来伸个懒腰。就像我答应金叶先生的一样,我把这些漫画都放回原位,然后上楼。我慢慢的推开小公寓的门,溜了进去。


暮光已经把床垫里充的气放掉了,她正在叠摊子,她的鬃毛还是湿哒哒的。她背对着我,可能是在听窗外那些蟋蟀们的仲夏夜歌谣吧。


我踮着蹄子走到自己的鞍包前,掏出浴巾、洗发水、护发素和我的丝瓜络(注3)。我转过身去,心怀愧疚的看了一眼暮光。她身边放着一个粉红色的方糖屋包装盒,盒盖半掩着,粉红色的面包屑洒的满地的都是。那盒盖上还放着我的卡片,看样子已经被她打开看过了。我看看暮光,但她似乎还在专心叠着毯子。我笑笑,小心翼翼的走进浴室里。


后来我们也没在说过这件事了,旧事重提不是暮光的风格。但当我们走向市政厅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离着我比从火车站去图书馆的时候更近了些。


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注1:派对的时候会戴的圆锥形纸帽子,拿彩色卡纸卷一卷就能用。


注2:马哈顿博士:neta自曼哈顿博士。曼哈顿博士是DC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属于DC宇宙里的强者了,别称为量子上帝。


注3:丝瓜络:可以拿来当中药用,可以刷碗,还可以洗澡。据说比沐浴球好使?

男中音独奏,“太阳温暖众生(Omnia Sol temperat)”

我叹了口气,把头倚在阳台上。十月中旬的空气是这么清新,气候凉爽而不至寒冷。在我下面,小马镇的灯光在落日的余晖照耀下闪闪发亮。这么美妙的景色,真希望我的小号还在。我现在几乎感觉自己都要能摸到小号的活塞了。我感觉自己都能听见“一吻定情”的旋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正当我脑内吹奏的第二小节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暮光走了过来。


“嘿,”她抬起前腿搂住我,“塞塞,你还好吗?”


我转头看向她。这次她又把鬃毛盘成了一个发髻,不过这次是有意的——今天有些特殊。她在脸上抹了些胭脂,还戴了一副在黄昏之中闪闪发亮(sparkle)的金属镜框眼镜。


“嗯,啊……”我又叹了口气。“还好吧。”


她抿起嘴来。


“怎么了?”她问道,“你大可以和我说说的。”


我摇摇头,“没事的,我真的很好——”


“塞塞,别这样,”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我希望你对我真诚一些。”


我抬头看她。那一霎那,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露妮的影子,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笑了笑,揉揉我的肩,她又变回了暮光。


“我知道……但是,今晚不行,抱歉,今晚我只想开心一下。这事晚点再说好吗?”


“好的,那到此为止,”她点点头,“晚点再说吧,但我也不想看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你做到了,你坚持了一个月,你应得的,”我都能感受到她话中的笑意,“这将会是史上最棒的一晚。”


我翻了个白眼。“天呐,”我嘟囔道,“戏精附体(Drama queen)了吗?”


“可能是瑞瑞影响了我,”她捂嘴笑道,“话说——你怎么不进来呢?”


我竖起耳朵。“她们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吧,”她微微一笑,“不管怎样,记住——这是属于你的夜晚。这是你应得的,所以不要自己度过今夜,好吗?”


我回以一个微笑,转身离开阳台。“你越来越会说了。”我喃喃道,和她一起往回走着。


“自从你把我带到这儿后,”她说着推开阳台的门。“我好像真的有些进步了。”


我走进了暮光的房间。


这里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地方,也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但是今晚说不定是世界上最挤的地方。小蝶为苹果杰克画上了最后一笔妆容,而瑞瑞正在努力给云宝修蹄(但是她失败了)。萍琪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正在一个角落里不耐烦的蹦来蹦去,哼着什么小调。


在场的小马都穿上了瑞瑞制作的礼服——也包括我自己。我在那块暮光挂上去的小镜子前面站定,打量着自己的倒影。不得不说,瑞瑞干的还真不错。


我这件裙子其实更像是披肩——它有着栗色、橙红色和勃艮第红色,这裙子挂在我身上的样子活像一件托加长袍(注1)。我穿着它的样子其实有点像那些历史书上描绘的那种古老的女神或者英雄雕像之类的。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穿着这件裙子还挺好看的。还有那些蹄工缝制——


那些蹄工缝制。


我低头看着那些针线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我赶紧把这些想法从脑袋里丢出去。这些蹄工活不是瑞瑞做的——这些是露娜做的。


小蝶和瑞瑞以一种相当快的语速和我交代了一下,在那场灾难般的时装秀结束后,也就是我离开小马镇的那个晚上后这里具体发生了些什么。我们吵架过后的那个早晨,小蝶去了旋转木马精品店,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到瑞瑞的。瑞瑞和她一起去了工作室缝制衣物。过了几分,门开了,她们惊讶的抬起头,却发现开门的是露娜公主。露娜向她们两个点点头,又走到其中一件礼服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瑞瑞的草稿。她一声不吭的坐下来,拔出针。


小蝶和瑞瑞和我说了好几次露娜公主真的很可怕——尤其是她在开始缝纫之后。她一次性穿了七八根针,然后驱动魔法开始缝纫。那天她一直忙到了下午四点,那一天她完成了我的、萍琪的以及阿杰的礼服。而同样是这么长时间,瑞瑞才刚做完暮光的那件,小蝶则只完成了瑞瑞的一半工作量。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她们举行了第二次时装秀。露娜也出席了,她甚至还带了几位瑞瑞也没有料到会出现的时尚评论家——而且她们叫来填补我的位置的盛绽(Blossomforth)做的也不错(至少她们把我的衣服别一别还是能给她穿上的)。露娜没有多做停留:她观察了一会,确定一切进展顺利后就溜走了。


在整个工作过程中,除了和瑞瑞交流设计细节或询问她自己的缝制质量外,她从没有说过一句话。瑞瑞和小蝶也说不清她到底意欲为何:瑞瑞只是觉得露娜喜欢她的作品,但小蝶认为她是在为那天的恶劣态度道歉。我还是倾向于小蝶的看法——虽然我都不知道她居然会道歉。而且她也从来没——


瑞瑞突然一声尖叫把我给吓醒了。我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她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云宝。


“看在谐律的份上,你能不能别扭来扭去的!”她大叫道,“你这蹄子简直是我的梦魇——”听到这儿,我和暮光都吓得后退两步,但瑞瑞只顾着盯着云宝,“——你要是真的想去见那些闪电飞马队员,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准备——”


听到这儿,我暗自偷笑。“其实,既然瑞瑞说到了这一点,我就和你们说一下吧。”


瑞瑞终于安静下来,她们一起看向我。


“你们也知道,我……”我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法“我最近还挺闲的……所以我就花了些心思为你们每匹小马都准备了一份礼物。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瑞瑞惊讶的一挑眉毛。“噢,亲爱的,你没必要这么费心的。”


我摇摇头。“你说得对。但是我只是想这样。毕竟……你们的……”我咽了口唾沫。“你的……你们的友谊……意味着……”


我深呼吸,看向小蝶。“暮光和我说,你真的很希望去皇家动物园看看那些小动物。”见到小蝶颤抖着身体,嘤嘤的叫了一声,我放低音量道,“虽然坎特洛特的动物都很温顺,但是它们似乎不太信任陌生的小马。所以我稍微动用了点关系,说服了管理员给你安排了一次私马的皇家动物园体验之旅。你想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


小蝶的脸涨得通红,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连忙把头转向别处。我看她笑笑,又看向苹果杰克。


“我知道你已经连着烤了三四天苹果点心了,可能它们没法和王宫厨房相比,所以我为你带来了这个,”说着,我从裙子侧面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她打开信封,拿出羊皮纸读了起来。“简而言之:王宫为你留了一个准备茶点的位置。你只需要带上自己的点心,餐饮服务的小马会负责给你准备布置场地。品尝你的点心的小马都会正常付账,然后你可以带走自己的收入。”我笑着对她点点头,“玩的开心哦。”


苹果杰克鞠了一躬。“谢谢你,塞塞。”


我再转向瑞瑞,看她抬头满怀希望看着我的样子。我咬住嘴唇,谨慎的开口道,“这个,我想给你些建议。我知道你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蓝血王子来一场会面……”


她使劲的点点头。


“……但是这次希望你相信我,”我说着牵起她的蹄子,“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可……小马杂志都说——!”


我翻了个白眼。“噢,瑞瑞。我可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当他身边有其他小马的时候,他是很会装模做样的,可……”我绞尽脑汁,思考一个不那么直白的词,“他……不适合结婚,你明白吧?”


瑞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相信我,你最好找个其他小马一起逛一逛”我想了一会,笑着说,“银甲闪闪如何,他挺可爱——”


“他要工作。”暮光插嘴道。


“噢,好吧。”我耸耸肩,又看向瑞瑞,“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她喉咙一梗。“明白了,”她轻轻点头道,“非常感谢。”


我又转头看向云宝——一见到她我就想笑。我克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一小时前,当瑞瑞想给她套上裙子的时候,她叫的简直像卡在岩缝里的猪。不过现在大家没在注意她,她也就终于平静多了——她甚至好像还在欣赏自己的裙子。听到我的笑声,她们都转过头看云宝——但我很快清清嗓子,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这里来。


“很遗憾,云宝,但你不是今晚唯一的想要吸引闪电天马注意力的小马。他们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区域,用警戒线隔离起来的那种,他们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毕竟那儿会是晚会最热闹的部分了。所以,你自己基本上是不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看着云宝那泄气的样子,我向她微笑道。


“所以我就为你单独安排了一次会面。飞火会在十点到十点半和你来一场私马谈话,如果你们聊的开心的话,她说不定还会多待一会。”


云宝激动的瞪大了眼睛。“真—真的吗?”她激动的大叫道,“你是认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灿烂的笑道。“说到这儿……”我转过头看向萍琪,她笑得比我还灿烂,她那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微光。


“萍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还是必须告诉你:这个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派对。”


她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准确的说,它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唱歌跳舞做游戏的派对。它是一种……社交场合。”我叹了口气,“大概就是大家互相去见一面的那种场合,你明白吗?”


“可—可—可是这,”萍琪几乎吐不出完整的句子来,“这是个晚宴!或者谈话会!它不是派对!”


“的确不是,”我拍了拍她的肩,“所以我就私下里策划了一个超棒的派对。”


她们惊讶的看着我。


“当然了,”我抬起一只蹄子,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它,“它会是坎特洛特最特殊的聚会。与会者应该只有12位——我,你,还有我和暮暮在学校里的几个朋友。全部餐品都会由坎特洛特厨房供应。说不定咱们还可以从皇家酒窖里拿两瓶香槟出来呢。”我抬头看向她们,她们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迫切,特别是萍琪,她看上去兴奋的要爆炸了。“听起来还不错吧?”


“太棒了!”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只要是个超级棒的派对,怎么都行!”


看她这样,我也笑了。我转向暮光,但我犹豫了一下,我没法开口。暮光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会意的微笑。


“我……我不知道该给送你什么”我犹豫再三,开口道,“我知道你喜欢书,可晚会不是读书的地方……而且你还住在图书馆里……所以……”


她笑着说,“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派对不是很对我的胃口,”听到这儿,萍琪震惊的大声喘气,“只要和你呆在一起就很好了。”


我愣了几秒钟,也回以她一个笑。“那这就是我的礼物了。今晚我会和你多呆一会的,就咱们俩。”


“不—不用的,”暮光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想要这样,”我耸耸肩,“这是我自己的愿望。而且这会是我今晚最主要的任务——不过还是得排在迎接宾客后面。”


暮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


我看向围成一圈的她们,笑得更开心了。当暮光和我说什么今晚会很棒的时候,我还——呃,我非常怀疑她是不是说错话了。但当我看到这些小马时,我开始觉得暮光没说错。


也许——我是说也许——这会是有史以来最棒的一晚。



注1:托加长袍


托加长袍(Toga)是最能体现古罗马男子服饰特点的服装。它是一段呈半圆形长约6米,最宽处约有1.8 米的羊毛制兼具披肩、饰带、围裙作用的服装。附图:

又及,这里描述的大公主的穿戴是这样的:

出自剧集S5E07,这是第二次描述盛大狂奔节了。其他小马都穿第一次的,就你穿第二次的。

毕竟S1E26里大公主压根就没穿衣服,太不尊重来宾了。

记忆:我无法理解的那一天

我猛地抬起头,甩掉脸上的粉色糖霜,大口喘气。我伸出蹄子把自己脸上大团大团的蛋糕和白色的奶油给抹掉,勉强睁开眼睛。我眼前的小马们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银甲脸都吓白了,绒绒阿姨都要哭了,暮暮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夜光叔叔则气的大吼。


我低头看着那属于我的蛋糕。三秒钟前,这蛋糕上面是写着“塞塞生日快乐”的,还插着十五根生日蜡烛。而现在它只是一个乱糟糟的糊状物,上面还印着一个和我脸差不多大的坑。


我低头看着这蛋糕,又扭头怒视着站在左边的蓝血。他正站在我半米开外回望着我,他脸上那傻笑看的我都犯恶心。


我咆哮着伸出蹄子向他扑过去。


“蓝血!你—你—你这个混球!我要——”


蓝血笑着把我的蹄子拍开。


“噢,行了吧,”他还在防备着我,“这可是你这周的第三个生日蛋糕……”


我怒吼着,点亮了自己的角——


“塞塞,蓝蓝(blue),够了。”


我们都愣住了,回头看过去,夜光叔叔正站在桌子的另一侧。


“蓝血,厨房。”他简短的吩咐道。


蓝血嘟囔着绕桌子跟着他走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他小声说着,刚好能让在场的小马都听见。


当蓝血走进厨房的时候,夜光叔叔转头看向我。


“塞塞,洗洗吧。”


我站起身,向客厅走去。


“你—你要洗澡的话,”绒绒阿姨弱弱的说,“记得毛巾在哪儿吧……”


我点点头,走向浴室。我打开灯,关上门,然后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脸和角上全都是粉红色的糖霜,甚至连鬃毛上也都黏着这个。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嘴。虽然蓝血把我按在了桌子上,但我应该伤的不重。


我叹了口气,打开水龙头。我点亮自己的角,驱动魔法,尽量多刮掉一些糖霜。


蓝血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我的第三个生日蛋糕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蛋糕是我最期待的那个家庭聚会的蛋糕。我的确是在王宫里过了一次生日,但那是一场严肃而正式的活动,我只能打扮的漂漂亮亮,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那些官员政客们为我送上诚挚的生日祝福。朋友也给我办了生日聚会,虽然大家都是同学关系,但大多数情况下那个聚会也只是一个炫耀自己的地方罢了。


可这是家庭聚会——这是最重要的聚会。我和蓝血总是会和暮光一家在一起欢度佳节——毕竟他们是我仅存的家人了。这也是我唯一一个会期待的派对,毕竟这儿会小马关心我——我指的是真的关心我——而我也关心他们。


可能听起来有些老套,但我就是真的很期待那个蛋糕。王宫里的东西是很美味,五星级的美味,但拿了薪水的他们就该做出美味的蛋糕。他们的蛋糕和外卖里的蛋糕一样没什么爱可言。尽管绒绒阿姨不擅长烘焙——她肯定试过,那不会是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是连银甲也碰不到的——我总是很期待她的甜点。当然了,她的蛋糕可能不是最漂亮的,也可能不是最好吃的,但却是她最用心的。她不以烘焙为生,而她却会为了我们而烘焙。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又往水池里丢了些从脸上刮下来的糖霜,再照照镜子。我已经把大部分糖霜弄掉了,但还有不少留在我的身体和鬃毛上。我叹了口气,从水槽下面找出一块毛巾,浸湿后给自己擦洗一下。


过了一会,我听到有谁在敲门。


“请进。”我回应道。


门把转动了一下,门慢慢的打开了。绒绒阿姨探头出来,她眼睛瞪得很大,好像还在发抖。


“塞塞,怎么样了?”她问道。


我举起那块满是粉红色糖霜的毛巾。


“……啊,”她低头看了看地面,又抬起头来,“需……需要我帮帮你吗?”


我摇摇头。


“……好吧。”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转过头看向镜子——这时,我正好看到了她在镜子里的倒影,她在看我。虽然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但是她刚才的凝视依然让我浑身发凉。


阿姨真的很伤心。她那么努力的做蛋糕,她想做一个最好的蛋糕,她知道这个蛋糕对我到底有多重要。而她也确实为那个蛋糕而自豪——毕竟那可能是她有史以来做过最好的蛋糕了。还有蓝血——她照顾了那么多年的小马——居然用她给我的礼物来伤害我。而我,不仅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公主。在我生日的这天——在这一年只有一次的这天,她本以为蓝血会把那吊儿郎当的态度给收起来。


我得说点什么。


“阿姨,”我不假思索开口道。


她犹豫了一下,把门推开了一点。


“阿姨,别发愁了。我最近可能真的得少吃些糖了。”


她理解不了我的话。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


“蓝蓝(BLue)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我说道,“我最近的确吃了很多垃圾食品。我确实很想亲自尝尝那蛋糕——我知道你真的很努力做那个蛋糕了——所以你瞧,我知道你真的很用心。在我看来,这和我亲自吃到没什么区别。”我笑了笑,“顺便一提,我还能穿上以前的衣服。”


见到阿姨笑中带泪,我知道我这番话起作用了。


“我知道银甲和夜光叔叔都很期待这个派对。我再带来一个蛋糕的话是不是会好点?”


她瞪大了眼睛,连忙挥蹄。“哦,塞塞,你不必——这明明是你的生日,你不用这样的——”


我摇摇头。“为什么不呢?我已经给厨师们开薪水了,为什么不让他们派上用场呢?”我笑笑道,“所以,我让他们再做个蛋糕,你会介意吗?三层巧克力慕斯那种?好吃的要死的那种?”我调皮的眨眨眼,“不过如果你不想再唱一次生日歌的话,不唱也没关系啦。”


她的笑似乎更灿烂了一点。“那应该……很不错吧,”


“那就好,”我说道,“我明天一早起来就让他们开工,我想晚上就能做好了。会太早吗?”


她摇摇头。“不会,晚饭后就刚刚好。”


“那就好,明天我还会过来吃晚饭的。”


“那蓝血呢?”


“他已经很大了,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她轻笑出声,然后又在犹豫着什么。我本想开口,她却向前迈了一步,尴尬的抱了抱我,又在我的前额上吻了一下。


“哦,你这个傻丫头,”她深情的把我抱在怀里,激动的泪水溢出眼角,“谢谢你。”


我笑着,伸出蹄子,紧紧的抱着她的肩。她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我……呃,你还是先洗澡吧。”她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我已经很开心了,阿姨,真的。”我说道。


她笑着对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浴室。我转过头去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是那么开心。


“然后……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塞塞。”


我从夜光叔叔那儿拿到了一个又大又薄的包裹。从外形上来看这个物件和巧克力很像,但是比巧克力重得多。


我们五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从浴室回来后,阿姨就交给我一个传统的塑料生日王冠,我很自豪的戴着它,其他小马则戴着纸做的派对帽。


(我偷偷瞥了一眼银甲,他戴着一顶海蓝色带有星星的帽子。和它的鬃毛很搭——真的很搭。)


(……承认自己的准哥哥很可爱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抬头看向厨房,那里正叮叮当当的响着。蓝血背对着我,正在厨房里刷洗盘子,他已经刷了不少了。我哼了一声。他活该。


我低下头看向眼前的地板。地板上有着很多包装纸,里面正包着我的礼物:银甲送给我的是一本关于超威小马的大开本漫画,暮暮则送了我一本飞马的传记,叔叔送我的是菲洛米娜的鸟用玩具,还有阿姨给我的一个毛绒动物玩具——我已经给它起了个绰号叫“青蛙”。那这个就是……


我撕开包装纸,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礼物。这是一个用胡桃木做的箱子,有着黄铜制的铰链和插销。盒盖上用烫金字体写着:“瑞维尔(注1)&桑斯(注2)(REVEILLE & SONS)小号清洁套装”。


“不会吧,”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摸了摸那黄铜插销,心怀敬意的打开了盒子。盒中,深红色的天鹅绒上放着一套清洁工具——那是各种式样各种大小的清洁工具,六份清洁布,三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抛光剂,活塞油和润滑脂。这套清洁工具单看起来就有股昂贵的感觉。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暮暮探过头来。


我砰的一声关上盒子,把它放到一边。我拾起包装纸,寻找那张贺卡。我在包装纸上找到了一张方形的卡片。我把它撕下来看。


“这是谁的礼物啊,塞塞?”阿姨问道。


我慢慢抬起头。蓝血还站在厨房里洗着盘子。


我张了张嘴,但是又闭上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注1:Reveille是美国的一个rap metal乐队。此外,本词在英语中的实意为:起床号。


注2:sons乐队原名上帝之子,是美国的基督教主题乐队。sons与reveille皆采用了音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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