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奥格尼斯!——帝皇在哪儿?【一个老兵】
“帝皇在哪儿?”面对这个问题,年少的我一筹莫展,在肚子咕咕叫起来之前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饥饿总是打断我伟大的思路。
直到今天,我也常让饥饿背锅,只要行事不顺,我便归咎于它。
‘该死,肯定是早餐吃少了!’
我精于此道,我十足快乐。
……
无儿无女,守着小到不能再小的修道院终老的司铎在分发完圣餐后总会从一轰而散的孩子中精准的抓住故意跑的最慢的我,以完成他的布道。
虽然充作圣餐的硬饼干又干又涩,但我绝不是为了多蹭一口净水喝才留下来的。
(好吧,至少不只是。)
哪怕老司铎的布道又臭又长又啰嗦,但他还是我所能找到的人中见识最渊博的人物——我常把他当作认字的词典或百科全书(这个词真难拼)之类的存在。
只要过滤掉老司铎习惯性为一切知识披上的神秘外衣和神棍气息,他给出的答案总是不错的。
比如劳动创造人类,而工作有害健康之类的,时至今日,我仍深以为然。
在他发挥有问必答作用之余,听布道也是向迷信的父母解释一个七岁的孩子下午没去煤窑上工的好理由。
开个玩笑,他们是我四岁时被异形捕奴队抓走的。
……
在我印象里,晒足了太阳的老司铎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除了那个问题。
“帝皇在哪儿?”我知道他答不上来,却还是问个不停。
路过的混混若听见了,这些灌多了第二好的蠢货准会多嘴多舌地插一句。
“在一坨神圣的大便上,坐得屁股生疮。”
我再没见过那几个混混。
……
我记得很清,在我十岁,也许九岁的某个下午,阳光正好,我问了老司铎七十四遍“帝皇在哪儿?”,他一个字都没吐,我直问到大夜里,问到他的最后一滴血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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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别处我没去过,不敢说,就说咱流浪星区,他来之前连个名儿都没有,神圣泰拉的老爷们早给这百十光年的烂地销了户了,三不管——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
被早亡的父母落在世上的每个人都学会了适可而止的活着——学不会的都死了,余下的人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时刻警惕,准备自戕,以免沦落到求死不得的悲惨境地中去。
在红与黑的荒芜夹缝中,每个活物都习惯了压低呼吸,在无光的夜里匍匐前进。
“站起来!跑起来!跟上来!”他这么说了,这狡猾的家伙,他居然敢这么说。
这让人怎么拒绝?!
“会用枪吗?”
“我教你啊!”
“异形?狗屁!屎都不如!!”
“去南十四仓登记、领枪、上运兵船——我带你们去拼一枪!”
南十四仓…好像是在旧星港北边儿。
我如是想,只一恍神儿,就坐进运兵船的货舱了。
‘他妈的,老子不会是被骗了吧…’在想明白来龙去脉、对方可能的销赃网络以及便于脱身的薄弱物流环节并着手在人群之中大搞串联、煽动骚乱之前,我便双脚着陆。
异形的捕奴船被身大力不亏的运兵船一脑袋撞碎在了对方站地的星港泊地里,成为了这诡异空间建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流言纷纷扰扰,人类总是善于用八卦他人来舒解自己内心的压力。
据说那大言不惭的小子是第一个潜入进去的,又是救人,又是关护盾,顺手扰乱防空火力布署……直让人惊呼【什么帝国超人】,都快不够他忙活的了——那还要我们来干啥?
面对宣传,我将信将疑。
只是仗着烂命一条的觉悟,不避矢石地往前冲,再往前冲,从一条战线冲到另一条战线,从一次战役冲到下一次战役,直到脱去几层皮,铁手换肉膀,我到了最前沿。
我没看到他,嘴上不说,心中有些唏嘘,为自己这条烂命感到不值,失落之余,有一搭没一搭地透过激光长枪的光学瞄具向敌军阵地扫视。
“天啊…”我不自觉的叹出了声儿。
我看见了那个人模糊的身影在敌阵正中央大杀大砍,他的亲卫拱卫着他,以寥寥十数人将他背后的敌人隔开,让他只需面对一个方向上的攻击——或者说让敌人只需要面对一个方向上的他。
那是多么璀璨的剑围。
(ps:指打不过就拔电浆手枪、放灵能闪电糊脸)
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地方。
那是他的战场。
……
殉爆从敌方炮击阵地方向传来。
轰鸣从我背后升起,去到天上。
那是我们的徐进弹幕。
“对家哑火了,该咱们上了!”
吐掉烟头,跃出堑壕。
我也有我的战场。
“以奥格尼斯之名!”
我不必再对口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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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能回答那个由我自己提出的问题了。
“帝皇在哪儿?”
——那还用问?帝皇在这儿!
——毫无疑问,他正行于我辈之间!!
多年之后的一次街头采访。
“您怎么看待奥格尼斯?”
——他是位伟人、无可争议的英雄……事实上,在这个星区,没人有资格评论他。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欠他一条命,至少一条。
——他不该被妄加指斥。
“绝大多数情况下?”记者闻言,略有尴尬。
——任何情况下!
“哪怕他朝你开枪?”
——那一定是因为我在梦里松懈了警惕,被恶魔偷走了心,还不自知。
——这种事很常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