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傲的先生·迈向神境的少年

“长歌当哭,必然是在痛定之后的。”
月夜漫漫、长发的先生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默然不语。
纤细的手中握着一个比手掌还略大的烟斗,烟口处闪耀着月色的薄光。而位于烟斗的一旁,先生的嘴中吐出了一抹白色的轻烟。
先生常用手中的笔来写下一些伏于纸面上的文字,这是因为她习惯的缘故。而每逢月夜,那份因习惯而产生的写作热情总是格外高涨。
我曾有好几次,看到先生于月下奋笔疾书。而写的最多的一次,在纸上写了近万字、近乎常人五天的工作量。由此,也足可见少女对月夜的喜爱了。
之所以先生如此偏爱月夜,详细的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有一次,在少女应对本不擅长的就会时多喝了两杯,于是便在醉酒之际呻吟之际迷迷糊糊的从口中说了些什么。
她所说的,似乎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十三岁那年,她方才离别了小学。手握着青春门票的少女,就这样朦胧的踏入了中学校园。
自然,那时先生还不曾手握烟斗、不曾穿着旧衣、也未曾显得如今这般老气。那时的她尚是个青涩面容、追求时髦、善于交际的,【少女】。
踏入新课堂的时候,少女发觉一切都是那么崭新——崭新的校园、崭新的教室、崭新的老师、崭新的同学,以至于崭新的一切。比同龄人稍显成熟的她也曾幻想,幻想未来的学校之中的活动、幻想未来的同学交际,更甚至于幻想未来可能的青涩恋情。
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美好、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幸福。好像自己已经手握住了通往永乐的车票;只需要轻轻地、轻轻地踏上去就好。
在学校里,少女很快便交到了她第一个朋友——那是一个与他一样,常露着笑颜的、单纯且乐观的青涩少年。
少女与少年的关系一直很好,好到即使称兄道弟、共同使用同一双筷子也不会感到任何异样。而至于监管其事的班主任,倒也放心。也因此,尚且能搞好同学与对方关系的二人,也维持了短暂的美好。
当然,美好总是短暂的。
还记得,那次好似是上午第三节的语文课。
说到语文,大多的印象似乎便是“上写板书,下记笔记;台上台下,互不侵犯。”毕竟;文字,我们都认得;感想,每个人也各不相同。但考试所考题之答案,却是只有一种。这倒是免不了抄背。按理说,如此标准的讲课形式,倒也是中规中矩。而我们这位语文老师,则总是喜欢在课上说些多余的话;例如:现代政治、封建历史等。若是把这当课外的拓展,倒也没有问题。可问题在于,所说的若是谬误,那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天上午,离下课缺十分。然而要抄的板书却是结束了。于是老师便近了讲台、打开盖子、灌了自己半口茶水,慢条斯理的说着:
“秦始皇是个厉害的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从他那会儿实行的。”
“……?”
少年歪了歪头,举起了手。
“嗯?怎么了?”
“老师。”
少年起了身。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是汉朝董仲舒提出的啊。”
此话一出,班里众人的视线便凝在了少年的身上。
“哦。”
如此一声,老师便让少年入座了。
“你那是从哪里听来的歪历史?对,没错。确实是董仲舒提出的。不过不是在汉朝,是在秦朝……”
单单数语,就擅自把古人早生了近百年。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在那时,班上的众人竟对这错误的言论深信不疑。
这也包括少女。
下了课后,少年含着笑找到了少女,笑谈般的说着这件事。
少女是如此回复的:
“老师说是就是,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听了这样的话,少年依旧笑着;
那之后,每逢多了闲余时间,老师依旧如此。
那之后,每逢老师多了闲余时间,少年依旧如此。
少年的笑声依旧。只是与他一同笑着的人,确是越来越少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老师终于明白了——原来少年便是撒旦派来妨碍他授课的存在。于是,老师便再也不点这位正举着手的学生了。
可纵使如此,少年依旧举着自己的右手。
而到了下课,少年也依旧找到少女笑谈般的说事。
少女依旧不理解,
少年继续笑着。
后来发生过很多关于她的有趣的事,我就单独抽三件来博众一乐吧。
第一件,是他放在自己笔袋中的钱,被人拿去了一半。
遭了偷窃,他自然也去跟班主任说了。同样手持笔的班主任,望着自己面前漫长的作业,说道:
“活该吧。我当初不是说过,要把钱带在身上、而不是放在某地吗?”
“可老师,这……”
“好啦,你若是找到了线索,我就帮你主持公道就是了。”
推了推自己的镜框,班主任倒也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随后少年出去了。
后来也不知从哪进行的调查,他提供了一份怀疑的名单。
但是真假呢?
证据呢?
又有谁来证明呢?
期间,人们对他似乎愈发的远了——谁也不想跟这个对那么十几块钱斤斤计较,乃至于会被其怀疑是窃贼的人为友。
事情似乎是闹大,于是班主任把他找了过去,说道说道了一些事。
而至于起印象最深的,好似是这么一句:
“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你是不是诚实的人了。”
后来放学,少女与少年一道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边走着,少女一边说着:
“本身也就那么十几块钱的事,丢了就丢了吧。”
听了这话,他望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困惑与惊异。
“同学之间有着顺手牵羊的盗贼,这是一件正常的事吗?”
听到这话,少女便仿着他的语调,说着:
“同学之间有着顺手牵羊的小偷,这是一件正常的事。”
“……”
少年一瞬间楞在了原地。
可随后,他又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又用回了那份笑颜。
“哈哈……是啊,这一件正常至极的事,才对啊。”
摇着头笑着,那笑容却是依旧。
只是留着那笑容,他于路上说道:
“子孙繁多,至今不觉;难道他们能将我们灭亡吗?”
第二件,是他在跑操时不幸的撞上了钢制门框上这件事。
头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口子,所幸是没有大碍。在稍稍医院缝针以后,便又回来了。
他回到了学校,说自己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以至于撞上了门框上。
班主任说要支持他,而在调查了一个礼拜后,这件事便无果而终。
“你当时是一个人在跑的。可能是因为低血糖,你自己撞上了门框上去。”
同学们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
可不知为何,他却私下里说着:“这是不可能的。”
他说,他是被人推了的、是被人推了一把才撞上门框上去的。
可这话总归没人信。大家比起相信这人,更愿意相信班主任的结论,于其所于第二日的措施。
学校有一个叫心理辅导室的地方。由于其长年不曾开放、乃至于本校生都不知道有这么个辅导室·。
第二天,班主任给了他一份签了字的单条,而这也正是前往“神秘之处”的门票。
那一天放学后,他在心理辅导室内被留了一个小时,而少女也在辅导室外等了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少年依旧是笑着的。
少女近了去,问道:“还好吗?
“还好。”
他先是这么说着,稍稍的从口中吐出口气。
“那么真的是你犯低血糖了,所以才撞上门框上了吗?”
“……”
听到了少女的话,少年缓缓的抬起了头。
望向少女的双目,好似充满着难以述说的情绪。
可随后,他又如同一个泄气了的气球般,低下了自己的头,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
说罢,他又笑了。
只是笑的有些干涸。
后来,他也便不曾继续执着此事了。
此事,便自然而然的无果而终。
第三次,是他给班级的同学们做检讨的事。
有一次,他因数次迟到犯了规矩,还踩在了他班门框以内的瓷砖之上,而给班级扣去了不少分数。
虽说学生们对此显得不曾在意——毕竟这似乎与他们到学校的目的与利益并不矛盾。不过,老师倒是显得格外振奋。
“你必须要写一份检讨,在全班朗读。”
受到了这样的命令,少年便也照做了。
他想过要写检讨,可却又实在想不出该写些什么。迷茫与恍惚之中,第二天便已经来了。于是,他缓缓的走上了讲台。
刚上讲台的那一刻,底下的嬉笑便已经开始嬉笑了。
“哈哈,我该拿什么拯救你啊?”
“来啊来啊,来看戏啊。那个一直把自己当做跟老师同等水平的家伙的人,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少年,到了这会儿,不说些什么吗?嗯?”
“......”
两手空空的,他就这样走上了讲台。望着台下那一片的嘘声,他依旧昂着头。
可是迟迟的、他迟迟的吐不出一个字。
笑容依旧,可那时的力量却不复存在了——他张着口,好似要说些什么。可望向台下的一片,不知怎的,又缓缓的合上了嘴。
那时的他已不再是最初反驳时的精神焕发。如今的她,日益深邃的双目被两道漆黑的污迹所包裹。
他立在的原地,望着台下、踌躇了一会儿。
最后他还是笑了。
“中国的豆腐也很好吃,世界第一。”
“好!!!!!”
人丛里,想起了激烈的鼓掌。
随着掌声而大笑着的他,缓缓的走下了讲台。
在责备了少年之后,很快便放学了。
他背着书包,要直接离开。而少女则是快步凑了过去,将他拦了下。
“这样好吗?”她问。
“没什么。人生在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有如此遭遇罢了。”
这次他却是没笑。
只是推开了少女,快步的离开了。
自那以后,少女便再也未曾见过少年。
只不过纵使如此,班级依旧太平。有限的一个消失,对于人们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离开不足一周,就从校外来了一人补上了少年离去后所空留出的位置。而对于少年的评价,同学们便也已经成了定论——他自然是无知、可笑,并且有被害妄想症的。否则在他走之后老师便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评价。而至于未能拿到文凭就放弃学业这件事,就更凸显他的愚蠢了——要知道在当今社会里,一份毕业证书是多么的重要啊……
因为上了初三,临近中考。所以少女的大多数时间都被花在了学习与复习之中。等真正腾出空闲,那则是两个月后的寒假了。
因为知道少年的家在哪,少女吃完午饭后,就带了一些水果想去看望少年。可当来到了他的家中,她却发现的是一座空房。找到了邻居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早在半年前,少年就因为祖父病重的原因搬到了离此地半小时车程,同时也是离学校两个小时公交车程的郊区去了。
那时的公交车,最早一班也是六点;可到校的时间规定在七点半。换言之,那会儿的他无论如何总是要迟到的。可学校制度却是:超过一秒都要被视为迟到扣除班级分数。
按理说,如果是个正常人的话。遇到这种事,自然是需要跟班主任沟通,申请延时的。可他究竟有没有说呢?这个倒是不得而知。只知道半年前刚入学两星期的那会让,班主任说他接到了一则电话,说少年的母亲认为孩子有网瘾,所以让老师对其进行搜身。而最终,在班会课上,老师也从少年书包的小口袋里取出了一份约四英寸左右被关上电源的触碰手机,塞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少年邻居的家里有一个十岁小女孩,似乎很受少年照顾。在听说少女是为了拜访少年而来的,便拦住了少女。
“你认识大哥哥吗?”
小女孩瞪着童真的目光问着。
“认识的,是同班同学。”
“那么大姐姐,让大哥哥的头撞在门框上的,究竟是三个人中的一个人还是三个人合谋啊?”
“……啊?”
“我可是都知道的哦,大哥哥什么都跟我说了。他回到学校之后,班主任跟他一起去调查去了。在调查的第五天的时候,大哥哥兴奋的跑了过来跟我说:调查已经有了新的进展。那一天跟在他后面、发现大哥哥撞了门的人之前跑过去的人只有三个。也就是说,犯人已经被锁定在三个人的范围内了!”
“……哪三个人?”
“不知道。大哥哥只说了他们表现都挺好的,还有一位好像是物理老师的儿子。但也没详细的说他们的姓名。”
“……”
却也不知怎的,少女随之沉默了。
与邻居一家告别后,少女脑子里总有些乱。天色也渐暗,她便打算早点回去。
在静默的下了七层的楼梯后,门口的警卫拦下她。
他递给了少女两本笔记本。说这是少年两个月前回来时放在这里,说是要交给前来看望的友人的东西。
那是给我的吗?我不知道。但我依旧接过笔记本,稍微的翻看一下。
两本都是格外空空,也都只有第一页上留下了了文字。
而第一本上,写的是这个:
“我终于明白所谓成熟的含义了。原来,成熟便是视罪恶为常事;一切罪人的恶行,都是基于他人的默许。人们不应该歧视罪人,他们只是做出了最符合他们利益行为的正常人。相反,人们应该鄙夷的是善人!就是因为善人的善良,才使得人类诞生了罪恶!”
第二本上,写的是这个:
“我终于明白了大多数人之所以愚昧的原因——原来人们对谬误的应对,并不是立刻试图通过正确来进行校正。反而是要先考虑清楚谬误者与自身的身份差异。否则擅自反驳,这便是你不尊重他的象征。”
稍稍的将视线掠过,总觉得说法偏激。可联想起少年与自己的过去,却又觉得句句属实。心中好似有一种软弱的力量。它使少女想要高呼,却又无力出声。
回到家后,坐在窗边的少女呆然着望向了窗外的明月。
“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默默地、用着旁人所不能听到的声音,如此低嚷着。
按理说,少年的遭遇,本即是咎由自取。没有人应为其负责,也没有应需为此而感到内疚;只有如此,才可被称作是正常。
如今不过两月。少年所身处的班级之中,也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丝其留下的痕迹。空缺的座位,已有校外的人去补上了、多余的书本,已有校内的人去处理了,而至于存于心中的印象,也应被师者的教诲与浩瀚的题海所覆盖。
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所下达定义的凡人,多花上一分或者一秒的时间去思考其定义的真伪。
这是众人都在做的,也是少女曾所做过的事。
直到昨天为之。她曾一直以为,老师们的评价与众人的定义,即是正确、也是完全正确的。
他的愚蠢、中二、臆想、自私、不识抬举、随心所欲,注定了会遭受排挤、会遭受白眼、会遭受不公。这是正常的,也是这个小社会之中的常识。稍有所脑力的人,在碰壁之后应该都会在此地竭力的改变幼稚,使自己成熟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之中;然后再用“成熟”的“高台”,讥笑与排挤幼稚的一切,这便是这个小社会的正常现象。
可面对这般的“正常”,少年却是一直微笑着。
他微笑着面对、微笑着反抗又或是微笑的因懦弱而退缩。
可虽有瑕疵,他却至终却都不愿逃离。他仅仅是于微笑着捍卫本因有的权利与本应尽的职责。可是,兢兢业业的他不禁没有保护自己所能拥有的权利、纠正面前显然的错误。相反,他还被错误的信徒收缴了他的一切,然后还被认做精神问题的患者。
对于她而言,这是何等的凄凉、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绝望?
也不知怎的,少女的耳旁浮现了自己曾说过的话:
--“老师说是就是,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同学之间有着顺手牵羊的小偷,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那么真的是你犯低血糖了,所以才撞上门框上了吗?”
随后,少女的耳旁浮现少年做出的回答。
--“子孙繁多,至今不觉;难道他们能将我们灭亡吗?”
这是对错误的反叛。
--“……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
这是对悲哀的叹息。
--“没什么。人生在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有如此遭遇罢了。”
这是对绝望的呼喊。
如此说完,他便离开了。他不愿继续遭受不公的待遇、也自知修改这份错误是天方夜谭。可纵使如此,他却依旧不肯同流;所以,他选择了离去。
很难想象,这样执着的人在这般悲哀的世界之中,用着初中未毕业的身份究竟该如何生活。然而可知的是,这幕悲剧必将会成为改变他人生的一份经历。
这份经历是否会为其人生道路带来增益,尚不好说。可是,这样的经历总是苦难的;而这份苦难的经历,却绝对不是“应当存在”的东西。
因为这个故事只存在两种人:善人与常人。
长者中富有学识的常人教导其余常人与一位善人的知识。而这时,善人质疑了长者的错误。于是这时,常人们便站了起来,联合着长者、痛斥善人的“愚蠢”。
而至于原因,常人们说了:
“长者说了,善人是错误的,那么他便是错误的。而且长幼有序,善人的此举不符合规范,是故意让长者难堪。”
呜呼!
我终于明白了大多数人之所以愚昧的原因:原来人们对谬误的应对,并不是立刻试图通过正确来进行校正。反而是要先考虑清楚谬误者与自身的身份差异。否则擅自反驳,这便是你不尊重他的象征!
现在的人们,对待知识往往是不屑一顾。但对待左右命运的学习,却是奋发的努力。究其原因,是为了未来能够获得从事高工资低强度工作的许可证。以至于学习这条本是为摄取知识为目的的路途,却成为了如同商人们之间进行交易的物品。
可值此现实之中,不少的学生却将老师们当成仅次于父母的神明——纵使他们往往述说着自己是拥有自由思想的活人,可这话就像是闹变扭的小孩所吐露出的文字;说罢了,该信奉的总是还要继续下去。
对待反抗神明的人,纵使其作为与自己的利益毫不相关,可总是有一群人会站出来。大喊着“十字军”、大喊着“君子之诛”,要在反抗者的头上踩上千万只脚,令其永世不得翻身,只有如此才方肯罢休。
如此说来,虽可说是玄乎。然而最令人可怖的,却是这样的思想并非是什么稀奇之物。他悄无声息的潜藏于你我的大脑之中,只是表现的方法却不一,做出的反应也并不大相同。然而可知的是,我们的心中却多少会有一个“神明”、并为其而颂歌。
这类的思想,自然并非仅是单限于“学生”与“老师”之间的,他可能范畴的更广:例如职员与老总、孩童与父母、平民与伟人等等。
或许,有着这样的信奉对象未尝不是一件坏事。然而,当人造的神明开始述说错误的言论、驳斥正确的道路,却还有信徒为其赞唱颂歌时,这又何尝不是一件犯罪?由错误的知识、错误的文字,将正确与真理所埋葬,教育出了深信着错误的人类。这简直是应被天诛般的恶人罪行!
任何知明正确的人,都应当联合起来,抵制这种罪行!
凝望着夜空中的圆月,那遥远的圆月竟是第一次在少女的印象之中如此的相近。
激昂与振奋的内心,几乎已经显露于言表。在思考少年遭遇的少女,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铅笔。
自己需写点什么、
自己应写点什么、
自己必写点什么!
激昂与豪爽的文字,在铅笔的舞动下成型。那一句句的文字、一段段的句子,无不是少女所继承少年的呐喊!
她便是这样写着、写着,从少女成为了女士、再从女士成为了先生。
如今的先生,是依靠写作来维持生活的。可她的文章也已不像最初的那般,有着格外的尖刺了。
为了生活,终归是要妥协些什么的。太过尖锐的文字,是难以糊口的。
这一点,她是清楚的。可每每至此,她总是回想起十三岁时所缝上的少年。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呢?是还会继续坚持吗?
纵使是哲学家的思考,恐怕也得不出如此私人的答案吧。
毕竟至今为止,先生再也未曾见到那位少年了。
如今的先生依旧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夜,手中握着比手掌还大的烟斗,静静的远望着。
她在想些什么呢?我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或许,她是在想那位十三岁时的少年吧。
虽是如此,可我依旧走向了前,稍稍推了推先生的肩膀。
“先生,该写作了。”
“……”
她瞥了我一眼。
“你觉得我上一篇的文章,写的怎么样?”
“您是在说笑吗?”
望着少女,我以笑容面之。
“您是先生,写的当然都是好的东西啊。”
“……”
听了我的话,少女也不回答,只是将视线转了回去。
望着长月,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
随后便趴伏在桌案上,执起了自己的铅笔,继续写动着文章。
立于后方,我从后方望着先生的伏案,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少女与少年之间的关系,是与恋爱无关的、最好的友人。在那时,他们因为思想的分歧而互相之间产生了隔阂。
可虽说存在隔阂,可自那之后,少女便再也未曾见过少年。
少年后来如何了,这是少女不得而知的。
不过,我想啊。
大概、我是说大概,
少年会在一个不远的远方,默默的守护着,坚持至今、已不再年轻的少女吧。
如是思量着,我的嘴角不禁稍稍的露出了一抹,庆祝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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