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惊鸿之羽】（夜莺，博士向）(11)
你还是老样子。一成不变。
无论是从性格方面，还是行为举止，都毫发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可是我明白，现在的你，无非是将那种相同的性格和行为方式从另一个人那里重新继承了罢了。
我很开心，也很担忧。开心的是，你再次遇到一个和我们的导师一样的人;担忧的是，你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毁灭。
记得曾经听导师她提起过你的过去，刚开始收养你时，你可是个毛里毛躁的混小子，动不动就大发脾气。
你被她改变了，甚至成了另一个她。这种改变直到现在，即使失忆了也根深蒂固。
……
“赦罪师！”
“你还是什么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卡伦说着，开始一步步逼近博士。最终走到离博士还有五步远的地方距离，停下了脚步。
而对方，尽管没有做出备战的姿态，但从他警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在提防着自己。
“嘛，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还在报出名号后大摇大摆的逼近，”卡伦摊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敌意。
“任谁都会提高警惕吧。”
“把丽兹迫害成那样的，就是你们吗！？”博士瞪着卡伦，在发出质问的同时极力保持着镇静。
回想起当初夜莺因噩梦而惊醒的一幕幕，令他心中的怒火开始不断暴涨。
而当自己得知对方是曾经囚禁过夜莺的赦罪师时，那种愤怒几乎要吞噬掉他的理智，从他的身体里破胸而出。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次的愤怒会如此强烈，仿佛眼前名为卡伦的男子是自己的弑亲仇人一样。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在不清楚对方有什么源石技艺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是送死。况且对方还是首领级别的。
一旦控制不住，贸然出手，很有可能就把自己给搭进去。
卡伦见状，浅浅一笑，果不其然，现在他的样子和自己先前预想的一模一样。
“你对我们有很多误解。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博士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我能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你不是来战斗的吗？”博士一针见血地问道。
“不是。”回应他的，也是干脆利落的答复。
“是你们，把丽兹残害成这样的吗？！”
“不是。”
“……那你就让开，我的干员现在有危险，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随着一句冰冷的话语，博士头也不回地和卡伦擦肩而过，自顾自地往出口方向走去。空荡荡的走廊里不断回响着嗒嗒的脚步声。
现在的他，只想赶紧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对话。
而卡伦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问:
“你就不担心我会说谎吗？”
“你要是真的在说谎，就没有说刚刚那句话的必要了。”
“那你打算怎么救？他们的目标是你，这已经很明显了，你打算在其他地方引起骚动，从而让那个龙女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吗？” 卡伦没有转身，接着说道:
“会死哦。”
“干员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命是他们给的，我不可能视若无睹……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案。”
“也是最坏的方案。”
“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很奇怪，博士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心平气和地继续和他说下去。
假如换做是别人，自己绝对不会和他多费半分口舌。可面对这个人，自己心中原本暴涨的怒火开始不断消减，眉宇间的那股暴戾之气也逐渐消失不见。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实力，毕竟有着赤手空拳就已经可以和高级资深干员相匹敌的战斗力，对于一个没有源石技艺的人来讲，已经可以称的上是惊为天人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博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但依旧没有回头。
“我是在担心你，你的那个性格会害了你，早晚会和导师一样送命！”
“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就凭你那种几乎等同于送死的行径，对手的强大你不是不知道。”
“……”博士沉默不语。
“感染者一旦被逼上绝路，就已经是亡命之徒了，特别是像整合运动这样的组织。伊迪兰特，你要知道，”在卡伦的眼里，青年的身影和记忆里的导师相互重合。
“塔露拉的实力非同小可，你就不怕把自己也搭进去吗？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个普通人再怎么训练，也无法和源石技艺使用者相匹敌。”卡伦顿了一下，说道。
“……”依旧是沉默。
“你的想法过于理想主义了，那是不可能的。这不是简单的街头斗殴，而是关乎理想与信念间的碰撞。理念的不同最终会导致冲突的发生，制度的所在注定会导致感染者之间相互残杀的悲剧。高层剥削底层，强者欺凌弱小。相互残杀之后，又会相互寻仇，这是一个无法停下来的死循环！”卡伦张开双手，大声说着。而在他高声宣告完这一切后，他转过身，一脸愁苦地看向博士:
“你无法改变这个现状，你谁也拯救不了，包括你自己。怀揣着天真可笑的理想，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就像我们的导师一样，在高声为感染者争取人权之后，死在那帮人的枪口下。你明知世间的丑恶与战争的残酷，你那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卡伦顿了顿，当他看到博士没有任何反应后，不由得继续说道:
“放弃吧。我想你不至于不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我不想再看到最后一个我亲近的人死在我面前了。无论是从实力，还是言语上，你都不可能成功。”
“你觉得，你说过的那些，我真的没有想过吗？”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博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你说什么？”
“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选择去对抗那可怖的敌人，明知毫无胜算，却也义无反顾。怀揣着理想，相信着可以拯救所有人，无论现实多么绝望，却从没有放弃过希望。曾经也有人，就是这样将我从那个龙女中救出来的。我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理想是否现实，直到我遇见了那个名为阿米娅的孩子，遇见ACE，我才明白一件事……”博士摘下自己的兜帽，黑色的发丝随风飘荡。坚定的回答重新回荡在整个走廊:
“我之前的怀疑是错误的，那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那些行为并没有什么虚伪。而是扎根在人心心中，最为纯真的理想。或许抱有这种想法，这么去做的都是傻子，是一种伪善，单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傻子，我才能活下来，在那伪善中，我也能感受到那其中名为‘希望’的美丽。”
“所以你打算一直当这个傻子吗？！希望？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你难道真要打算等到悲剧发生以后才会去后悔挽救吗？”
“我从未后悔。” 依旧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看来靠嘴皮子我是拦不住你了……假如你重新拥有了那场战争的记忆，你还会这么说吗？”卡伦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博士察觉到一丝不妙，刚一回头，却被卡伦一把掐着脖子撞到旁边的墙上，巨大的力道震起脚下的尘土。
“咳！你要干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束缚。
“本来想温和一点的，然而你似乎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卡伦的眼中略带失望，同时不乏凶狠地加大了力道，手臂上泛起微微的绿光。
博士在感到呼吸困难的同时，一股阵痛开始不断从大脑里袭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那段记忆。
……
“咱们约好了，等我研究有结果了以后，我会来这里接你，并带你离开。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战争和歧视的地方……好吗？”
“嗯……约好了。丽兹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伊迪兰特……直到你带着丽兹走的那天……”
……
一些本不该出现的画面，和当初遇见夜莺一样，开始再度浮现，而且这次的感觉变得更为强烈，几乎已经真实到了身临其境的地步。
战争、炮火、荒野、鲜血、死亡、熟悉的身影……
还有……他们自己！
一切的一切，那段本该一直被尘封的记忆，此刻被再度唤醒。
“咕……呃啊啊……！”青年不由得发出痛苦的呻吟，卡伦则一言不发，紧张地注视着对方。
在大概一分钟后，卡伦松开手，任凭眼前的青年掉在地上，张嘴粗喘着，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许多。
“你的失忆是头部受损造成的，这种达到大脑深处的伤以罗德岛的手段无法治疗，但是凭借我的治疗可以做到。我已经修复了你大脑的部分神经元，很快，代表着那部分的你的记忆就会渐渐恢复。”卡伦偷偷擦掉了嘴角溢出的鲜血，并且后退几步，注视着脚下的博士。
在治疗的同时，两人之间的记忆通道会打开，自己也能顺便读取到他究竟恢复了那些记忆。
然而读取出来的结果，却令他惊讶不已。
“原来，你和夜莺之间，有过那段过去吗？伊迪兰特……也难怪……”卡伦自顾自地说道，同时感叹着自己治疗的结果。
“……”此时此刻，博士捂着头，缓缓站了起来。双眼紧紧注视着对方，开口道:
“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在和我套近乎，现在看来，你说的都是实话。卡伦。”
原来如此，在那一瞬间，自己记忆中的一部分也被他看到了吗？卡伦如是想到，仔细想想，确实有他的风格。
“看来你想起来了。”
“啊，虽然只有一部分，但也足够解释清楚为什么我最近会头痛了。那些场面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我……没能遵守当时和她的约定。” 博士坐在一片废墟中，双眼充满了忧伤。
曾经失去的记忆残片，此刻在这时被找回，如同拼图般，拼凑出一幅幅完整的画面，画面犹如快进的电影，在他的脑海里飞速放映……无需多言，博士此时的心情相当复杂。
“你为什么会加入赦罪师？为什么你要对她这么做？卡伦……告诉我。” 青年抬起头，现在的他，更想知道当时事情的真相。
“你终于肯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话了……”卡伦笑了笑，靠在墙上。
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此时终于被打开了。
“现在我就告诉你，那件事情的经过。我也可以事先告诉你，夜莺变成那样是在我们救出她之前的事！不是我们做的……”
“那……究竟是谁？！”
“威尔斯。”卡伦说着，并开始陈述起当时时件的全部经过。
“那是在我加入赦罪师之后不久，参加的一次救援行动，对手是那个男人的组织，地点，则是一家孤儿院，一家专门收养内战孤儿的孤儿院，我想那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伊迪兰特。至于你们两个和那个孤儿院之后的事，我并没有来得及看到，毕竟时间还是有限的。”
“……”博士死死盯着对方，卡伦依稀可以听到他手指关节因紧握而咔咔作响的声音。“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场惨剧，一个让你心目中的她改变的惨剧。”
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卡伦缓缓说道。
“顺便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完，卡伦在博士的注视下缓缓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一双骇人的、遍布源石结晶的手暴露顿时在博士眼前，如同电影里的蜥蜴人一样，结晶像鳞片一样张满了他的双手。
“你到底……”博士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凝视着那双手，久久不语。
……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塞雷娅瞪着威尔斯，一步步逼近。
“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红云张弓搭箭，箭头对准男人的眉心。
就现在而言，威尔斯的确可以称的上是走投无路。
之所以说打不过，不是因为实力问题，而是在于体力，发动这些源石技艺需要大量的体力，之前抵抗炮击和炼的炎爆斩让他体力消耗了不少，原本他以为干掉剩下的这个小狗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没想到罗德岛会在他的意料之外赶到。
现在的他，无论是从精确度，力量，还是速度上都和之前大打折扣，铠甲的坚固程度也下降不少。事到如今，除了逃跑以外别无选择。
而补充体力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
“当心！他冲过来了！”
“打算作困兽犹斗吗！？”听到临光的呼喊，伊芙利特开始催动起源石技艺。
“轰！”几乎在他的利爪扑上来了一瞬间，送葬人和伊芙利特同时扣动了扳机，霰弹带着灼人的烈焰正中威尔斯的胸口，犹如退魔圣焰，随着一声巨响和对方的惨叫，威尔斯在众人眼前被巨大的冲击力从楼上推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巨响。
“去检查一下，看看他还活着没有。等等！红云，你不要擅自一个人行动！” 没等送葬人说完，红云已经自顾自地跳了下去，看来她是下决心要把威尔斯抓住。
得知眼前的人就是杀害自己队友的凶手，自己怎能不愤怒？！
“那家伙站起来了！他想跑！”临光走到楼层边上，就在红云跳下去的同时，威尔斯拖着重伤的身体站了起来，并疯狂地向东边跑去。
“我们去追，别让他跑远了！红云一个人会有危险。”
“那我就在这里待命，并负责照顾伤者。” 夜莺扶稳半昏不醒的格雷伊，说道。
“我留下保护她，你们去吧。”看见夜莺微微发抖的身体，闪灵决定留下来，或许她是被吓到了吧。闪灵这样想到。
塞雷娅点点头，随后便二话不说的带着众人一起冲了下去。临光在临走前看来闪灵她们一眼，做出了一个保重的手势，闪灵则点点头表示回复，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临光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里。
“没事的，丽兹，有我在。”闪灵极力安抚着夜莺的情绪，尽管如此，少女的颤抖依旧没有停止。自打提起威尔斯的一刹那，她的神情就表现的相当惊恐，似乎那个人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闪灵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对于夜莺而言，则是梦魇一样的存在。
当时的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她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现在看来，这件事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那个男人，很危险。
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
红云循着地上的血迹不断追踪着，最终在一片废墟围成的空地上发现了倚靠在废墟堆上、不省人事的威尔斯。
“你跑不掉了。”
“是啊，这场追逐游戏，是我输了。”威尔斯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并不在意。身上的铠甲已经解除，现在的他几乎等于毫无还手之力。
威尔斯正欲起身，不料红云立刻冲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令他无法起身，并将箭头对准了威尔斯。
“别想耍什么花样！”
“我都被你踩在脚下了，还能耍什么花样？”
“确实，我现在杀你，只用一箭！”
“说的不错，小姑娘，现在的我打不过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能轻易杀掉那些干员、干掉你们那个小组队长的我，此刻却变得这么无力？答案是，不是你们太强了，而是我现在变弱了，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体力问题。”威尔斯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刚刚杀过的人只是一群蝼蚁。
“你现在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吗？”红云说着，捏紧了弓弦。威尔斯越是这副态度，自己心中的愤怒就越是膨胀。
“当然有！”威尔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选择这个地方？为什么我会让你如此接近我吗？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可以通过吸收源石来快速恢复体力……”
“那又如何，这附近可没有源石。”红云依旧死死盯着对方。此时此刻，她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妙。
但是已经晚了。
“谁说没有？我眼前不就有一个吗？”威尔斯说着，嘴角上扬成了一个诡异的幅度。配合他那扭曲的怪脸显得狰狞异常。
“你说什么？等等！？”不等红云反应过来，威尔斯猛的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放倒在地，同时手上开始蔓延出黑色的触须，刺入少女白皙的肌肤。红云手中的弓箭也在射偏后脱手，被丢在一旁。
“呃啊啊啊啊啊啊！！！” 红云惨叫着，想要挣脱，却不料力量和意识正在不断流失。
“顺带一提，感染者身上的源石结晶也可以，虽然不多，效果不如正常源石，但是足够了。”威尔斯狞笑着，任凭身下的少女不断挣扎却徒劳无功，最终面色苍白地倒在自己面前。
“这种情况下，假如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估计也会死的很惨吧？” 威尔斯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不料还没等他活动完，随着一声枪响，送葬人的霰弹就打了过来，只听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子弹打在他手臂的护甲上迸发出巨大的火花。
现在看来，他恢复的相当不错。
而在那边，则是满脸怒火的送葬人，塞雷娅她们则紧随其后。
“红云！”
“看来除了她们两个都来了啊，也好，现在我有能力干掉你们了 。” 男人阴沉沉地说道，随后亮出了自己的爪子。
“该死的混蛋，你居然敢伤害她！？”伊芙利特再也忍耐不住怒火，咆哮着冲了上去，巨大的火恶魔在她身后浮现。
炎魔，在此时露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恐怖到令人战栗的爆炎烈火很快便燃烧至各个角落。
“我要把你化为灰烬！”随着一声怒吼，进三千度的高温烈火从她的枪口喷出，火焰化作一只恶魔猛扑上去，不料威尔斯并没有闪避，而是迎着火焰冲了上去，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却见他的利爪仿佛有魔力般，随着他大手一挥，噬人的烈焰就在他眼前分流开来，准确来说是被他挥爪斩断！
“什么！？”不等伊芙利特反应过来，威尔斯已经闪现到了她的身前，骇人的利爪散发着阵阵寒光，关键时刻，塞雷娅持盾挡在两人之间，并同时推开了伊芙利特。不料对方一爪击穿了她手中的盾牌，同时击穿的，还有她的胸口！
“咳！”塞雷娅咳出一口鲜血，然而她并没有后退，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塞雷娅！”在伊芙利特的惊呼声中，塞雷娅朝对方挥出了自己的拳头。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威尔斯竟然轻易地躲开了，同时拔出了洞穿塞雷娅胸口的利爪，顿时一抹殷红染红了她的莱茵充能护服，而且那片红色还在不断扩张。
紧接着，塞雷娅挥出了第二拳，这一击，比之前更快，更狠。
但是威尔斯连看都不看，扭头再次躲过，嘴里还念叨着:
“速度不错！”
“呼！”第三拳。
“力度也不错！”
“呀啊啊啊！”正说着，临光从一旁冲了过来，随着战锤的挥舞，天马光环在她身后浮现。
于此同时，塞雷娅再次发起了进攻。
“打算前后夹击吗？不错的想法，考虑到了我会不停躲闪……但是！……”威尔斯的脸忽然变得更加狰狞，只见他张开双手，同时硬接下了两个人的攻击！
“顺带一提，不要轻易接近我，特别是碰到我的手！”正说完，从临光和塞雷娅脚下忽然冒出许多源石尖刺，无情地贯穿了两人，并将两人刺向空中，如同被弗拉德三世刺穿的战俘一样。
随后威尔斯大手一挥，那些尖刺仿佛有生命般，将二人甩向两旁，如同被丢弃的布偶，两人倒在碎石烂瓦里，没有一丝挣扎。她们的瞳孔开始渐渐涣散，她们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现在，轮到你们几个了。”威尔斯说着，面无表情地朝剩下几个人走来。
伊芙利特和送葬人挡在梅尔她们三人和威尔斯之间，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威尔斯的利爪已经闪现到了两人身后……！
……
“在那之前，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是在你和我们走散之后的事了，导师带领着我，并且领导着其他萨卡兹人，开展了维护人权的抗争，然而结果……”卡伦说着，目光里充满了愤恨。
“导师还是死在了那帮高层的枪口下，人们被逼的四处逃难，而我也根本不知道你当时是死是活，中途我感染了矿石病，就在我快要死掉时……赦罪师出现了，前首领救下了即将被那帮人杀死的我。”
“所以你就加入了赦罪师？后来你跟随着这个组织，直到参与了那次行动。”
“前首领的理念和导师几乎都是相同的，让我找到了希望，然而他的手段却和导师一样，缺乏果断，过于优柔寡断，导致萨卡兹人的处境没有任何好转。”
“所以现在的你，赦罪师的现任首领卡伦，打算以暴制暴么？”
“至少比唯唯诺诺地去做要好的多！……伊迪兰特，你现在可以到那些大城市的街道上看看，那帮正常人以及那群高层是在以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一个萨卡兹人！？无论我们怎么做，萨卡兹人永远不会受待见，就因为那场该死的内战……！”
“你所带给他们的，只是一种源自于力量的恐惧，这种用恐惧换来的尊敬不会长久。”看着几近疯狂的卡伦，博士冷静地说道。
“但是讽刺的是，那却能奏效。”卡伦苦笑一声，“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开始怀疑起导师的理念，那些所做所为只会是无谓的牺牲，根本换不来什么。我们说回之前的话题，你知道吗？当我们冲进那家孤儿院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什么？”
面对着昔日好友此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博士仅仅是沉默着，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从他的双眼里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之前卡伦给他的提示，算是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那是一场极其血腥的一幕，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副情景，储存在玻璃容器里的诡异生物、被特意感染成畸形的孩童、整片被鲜血染红的高墙……因为时件的恶劣性，导致后来这件事被严密封锁，只有当时参加行动的人员和极少数高层知道，闪灵都不知道此事。至于后来是怎么走漏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丽兹她……？博士不敢再想下去，但是为了事件的真相，他选择接受现实。
“……说下去。”博士的语气失去了先前的冷静，变得有些颤抖。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察觉到好友的变化，卡伦略感惊愕。
“说下去。”
“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说下去！”
“我建议我们还是先稍等一下，等你平复一下心情再说……”
“我让你说下去！卡伦！”说着，博士突然露出了极其愤怒的神情，只见他咬着牙朝旁边的墙猛砸一拳，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将近半米厚的墙壁被直接击穿出一个大洞！顿时碎石乱飞，烟尘弥漫。
哪怕是在得知临光遇险，和k对峙时，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也没有表现的如此愤怒，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哪怕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个龙女，他都没有表现得如此失态和不镇静。可现如今，当他听到夜莺曾经被某个家伙残害的事情时，从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理智。
尽管这是早在自己预料之中的情况，不过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墙上那触目惊心的巨大裂口以及满地的碎片，卡伦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们在和那个组织进行过无数交锋之后，最终在牺牲无数人之后，我和前首领，以及其他两个人，M和K。我们终于解决掉了除了罪魁祸首威尔斯之外的所有人，他的组织宣告破灭，于此同时，我们在最里面的房间里发现了她，你口中的丽兹，也就是现在的夜莺。”
“……”
“根据后来我们查阅实验报告，她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实验品，在这将近两年零六个月里，其余152名孩童全部因实验致死，院长和其他管理人员共18人全部遇难。由于常年累月的源石毒素感染，她几乎丧失了全部的行动能力，记忆和感官大部分缺失，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换来的却是高超的治疗型源石技艺。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卡伦故意卖了个关子。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凝重，僵硬地摇摇头。
170条人命，就这么没了。那些人是心里扭曲到了何种地步？才会对小孩子下手？
仿佛仇视萨卡兹这个种族一般，下手毫不留情。
恐怕即便是魔鬼，也不会这么做。
“在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怀里里紧紧抱着一套拼图，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东西到底有什么价值。……嗯？你这是怎么回事？”
令卡伦难以置信的是，青年在听完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几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卡伦不明白，但是青年明白，夜莺的那个行为预示着什么。
即使忘记一切，也有无法割舍的东西。
历经无数磨难，也从未忘记过约定。
而自己却忘却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曾无助地对着星空求助，希望自己能立刻赶到她的身边，保护她。
然而自己没有做到，什么也没有做到。
“你还好吗？”
“呜……我很好，……呜……继续说吧。然后呢？”青年哽咽着，将头靠在墙壁上，任由泪水划过脸颊，用脖颈感受着它的热度。
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痛心和懊悔吧。
现在的她，也和之前的自己一样，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次行动的结果是，威尔斯负伤逃走，几年来下落不明，估计是死了吧。在那之后，前首领把她带回了赦罪师，并且尝试对她实行心理治疗，然而结果是，直到前首领意外身亡，我继承首领之位，她依旧是那个样子。”
“你当时不打算治好她吗？”博士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擦干眼角的眼泪，问道。
“不打算，因为在我看来，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正说着，卡伦的眼神忽然变得冷酷起来，和之前的那位温文尔雅的咖啡店店长简直判若两人。
“为什么？她已经是你们组织的一员了！你为什……！”
“的确，她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也是重要的医疗设备，毕竟她曾经救过我们大多数伤员的命。这点毋庸置疑。”
“等等！……你说……‘设备’？莫非你……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人去对待吗？！”
“不不不，你说的不对，伊迪兰特……”卡伦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还未完全恢复的青年，朝他摇摇头，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博士重新认识到，现在的卡伦和之前那位好友间的真正区别。
“是工具。”
听到这里，博士再也遏制不住自己，不由得朝卡伦大吼起来:
“她和你一样，都是萨卡兹人！都是战争的受害者！你这样冷漠的对待自己的同族，你为什么要这样？！”
谁知卡伦在听到这一切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
“你的话和之前闪灵要带走她时说的一模一样。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伊迪兰特，执着于情感是成不了大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是实验品，你现在也知道了，她的源石技艺可以挽回许多人的生命。即使你不会任何源石技艺，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最能影响源石技艺发挥的事物是什么。”
“……情感。”当自己说出这些话时，青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比起拥有感情之后，现在的她使用源石技艺会更加稳定。抛开你们两个之间的情感不谈，伊迪兰特，这可以说是一种牺牲，用她一个人的感情和认知，换来更多人的性命，你觉得有什么不可吗？”
“唔……！”
“换做是你，你难道会白白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资源，而不去管那些在病床上哀嚎的伤员吗？”卡伦自顾自地说道。
“无论治或不治，还是能否治好，在我看来，还是后者为上。伊迪兰特，你太感情用事了。经历了这些，我终于对导师之前的怀疑变成了确信，不，准确的说是否定。把感情倾注在毫无意义的事上才是真正的白白牺牲，与其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不如纵观大局，寻找最优解，哪怕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在以得到利益为前提下的任何行动都是无谓的，更别提拼命了。”
“导师也曾经为了感染者抗争过不是吗？那些也是所谓的毫无意义吗？”
“只要结果没有往任何好的地方发展，就是毫无意义。导师为此付出了生命，我并不是说她的抗争毫无意义，而是她坚持的理念毫无意义。”
“……你变了……你和你的赦罪师，原来是这样的吗？”
“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是吗？为了改善感染者的现状。从这点看来，你我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你的办法更加温和罢了。”
“……这就是，你真正想说的话吗？”
“没错。”卡伦缓缓开口，“基本上该知道你也知道了。在你得知那场内战之后的惨状和真相，以及当前的形式下，你还会再保留你之前的看法吗？还是那句话，你的所做所为根本毫无意义。换句话说，”卡伦注视着博士，缓缓开口:
“你们根本就不该来！只要无视掉求救信号，不来这里，你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地步，伊迪兰特。”
“……凡事都以利益为前提吗？感情只会干扰自己的判断？或许吧，你说的没错……这样看来，你之前的所做所为都是合情合理的，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博士在注视了卡伦数秒后，不由得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
“你能理解这是最好的，我很高兴你又回来了，我的朋友，伊迪……”
“那么在你看来，人的性命和感情，与商品和谈判用的砝码又有什么区别呢？”突然，博士抬起头，双目如炬，坚毅地说道:
“假如你真的了解我，你就应该知道，作为夺走丽兹的人，我会是你们最大的阻碍，因为你口中的工具就在我手里……”博士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而自己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过一分。
“所以以你之前的看法，应该是直接杀了我，而不是念及旧情……你既然会知道我在这里，那么丽兹的位置想必你应该也知道，而要想夺回她，不杀了我你会很麻烦的，也会浪费你所谓的时间和资源，况且话又说回来，……既然你不相信所谓的感情用事，那么你为什么……”
博士站在卡伦的对面，和他四目相对，一针见血地问道:
“你又为什么要救下那个小女孩？在你看来，你除了会白白浪费时间外，你什么也得不到。你说你是为了所谓的声望？还是单纯的为了泄愤？恐怕这都说不过去吧？赦罪师的首领会做出这种没有意义的选择吗？”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令卡伦脸色骤变。
“那段记忆也被你看到了对吧！？”
“还是说，你想让一个身无一物的小女孩欠你一个人情？改天再还？”博士没有直接回答卡伦的问题，而是选择了步步紧逼。
“……”现在轮到卡伦语塞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看法，也不管你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只认识那个曾经追随导师的步伐，充满人性光辉的卡伦，而不是一个只重视眼前利益，不管不顾的赦罪师首领。”
“你还是决定你要去了，对吗？你的决意没有改变，那样的话，你只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你的干员也会白白送命！你什么也得不到！而且说不定哪天，你的干员也会为了利益而背叛你！”
青年无视掉卡伦撕心裂肺的怒吼，伫立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任由狂风吹拂过自己的衣摆，现在的他，如同一支黑色的战矛，而黑衣和上面罗德岛的标志，则共同组成了那战矛上不落的旗帜。
却见他头也不回，在沉默许久后，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你说错了，卡伦，我和我的干员不是为了送死而来的……而是为了救人，挽救更多人的性命而来。至于丽兹，我不会放弃她的，我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守护她到最后一刻……现在的你，恐怕很难理解吧？那种付出，可不是像你说的仅仅是为了利益那么肤浅。这辈子，你有没有为谁拼过命？”青年说完最后一句话，最后看了卡伦一眼，便扭过头，走向楼梯口。
“我们已经做不成朋友了是吗？”
“也许会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你我依旧是朋友。”
说完，在卡伦怅然的注视下，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出口的白光之中。
“呵呵，”在青年离去许久后，卡伦意外地笑了一下。
“果然，你还是这样。无论如何，你都会一直坚持下去，为了其他人奋不顾身……也罢，这就是真实的你。”
在沉默许久后，卡伦回味起刚刚青年的话语，不禁自言自语道 :
“另一个平行世界吗？有可能吧，在另一个世界里，你我可能是路人，也有可能是朋友，亦或是敌人，赦罪师会是另一群人，你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也会不同，萨卡兹内战会是另一幅光景，整个泰拉世界的事态也会有所不同……不过无所谓了，至少在这个世界里，这样就足够了……”
“拼命吗？究竟是什么，会让你做出这种举动？你口中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事物，真的存在吗？”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扭头看向身后六米远的楼梯拐角，说道:
“你说是吧？……凯尔希？还有，罗德岛的干员们？”
只见他话音刚落，那件极具代表意义的淡绿色大衣开始映入他的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干员，将他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
特种干员，红。
近卫干员，星极、煌。
医疗干员，华法琳。
狙击干员，灰喉。
先锋干员，苇草。
术师干员，莫斯提马。
以及罗德岛的高层指挥官，近乎最高领导的凯尔希。
卡伦明白，这群人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早已隐藏许久的。为的就是暗中保护博士的安全。那家伙会抗命自然早就在凯尔希的预料之内。
想对凯尔希隐瞒什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更别提博士那点一眼就看穿的小心思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格劳克斯和其他干员会在罗德岛呼叫不到凯尔希的原因。
从一开始，凯尔希她们就潜藏在队伍里面。
面对着周围蓄势待发的罗德岛干员以及自己正前方的凯尔希，卡伦无奈的耸耸肩。
你到底想问什么？凯尔希？察觉到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卡伦似乎明白了什么。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