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原创】[ZeeNuNew][渣老师联文]找对的人（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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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林景云走后，李海又恢复了一如之前的生活。林景云说的没错，李海会去接送女朋友，但只是出于家人的要求，说让他对人家好一点。当然，交往这件事也是家人的“建议”，李海考虑到既然不是林景云，是谁都没差，便抱着哄父母高兴的想法，答应了下来。李海不奢望能跟任何人重新开始，因为他的爱早在林景云离开的那一天就用光了，但他会尽到一切做男友的责任，在交往的时候不让对方不开心。
坐在车里等Rita，李海的目光扫到那一排被林景云吐槽幼稚的小娃娃。嗯，是挺幼稚的。李海这样想着，又突然记起林景云说了交女朋友的事，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烦躁。他伸出胳膊，用了不小的力气把它们撕了下来，随手塞进了副驾驶储物箱里。
没一会，Rita开门上了车，对着李海柔柔地撒娇：“海哥，今天有没有想我？”李海没有回答她，只是露出一个还算礼貌的微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Rita开始自作主张地叫他“海哥”，他没有去刻意纠正，但也从来不会回应。他总是觉得，林景云叫的“海哥”像咬上去十分筋道的糯米糍，而Rita叫的“海哥”，只是一种刺耳的声音。
很快，Rita就注意到那一排娃娃不见了的事，有些不安地不断瞟着李海，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海哥，我贴的娃娃呢？”
李海随口答：“在储物箱里，你可以把它拿回去。”好像在说“你吃饭了吗？”一样简单。
Rita有些吃惊：“为什么会撕下来？是你撕下来的吗？”
“……有人说幼稚，我也觉得跟我不太匹配，就撕下来了。”李海虽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还是把林景云珍惜地藏了起来。
“有人说幼稚你就撕了？是谁？是别的女人吗？”Rita的声音渐渐激昂了起来。
李海第一次对着她露出了不耐烦的语气：“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是我邻居家的弟弟而已。”
“……只是一个弟弟？因为一个弟弟你就能把我送你的东西给撕下来？我都不如一个弟弟重要吗？”Rita在李海面前一直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这也是她第一次表现的这样歇斯底里，因为她预感的事情，好像要发生了。
林景云是李海的底线，更不可能接受Rita去跟他比较。他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情绪一下就消失了，只剩下低沉的声音：“别这样。”
Rita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停车。”
李海似乎只用了一瞬间去犹豫，然后就判断自己并不想听到Rita大喊大叫，便靠在路边停了车。Rita开门，李海也跟着一起下了车，三两步就站到了Rita面前。这是在大马路，他怕女孩子情绪激动，跑出去出什么意外。
“李海，我们分手吧，”Rita红着眼眶，表情和声音都透露出自己的难过和苦涩，“我受不了了，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只是为了你父母。但我太爱你，想着如果一直对你好，也许就能感动你。可你一直以来对我就只有礼貌、尊重、疏远。你从来不主动吻我！甚至……甚至没要求过跟我睡……”女孩子流着泪说着最难以启齿的话，似乎终于认清自尊心被伤透的事实。
李海听过了这番话，也只是淡淡的：“如果你想分手的话，好。”他说不出任何安慰，从Rita看轻林景云开始，他就已经不能再继续这场戏了。
Rita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李海，他没想到李海真的会做到如此绝情。但李海只是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Rita用力甩掉他的手，抬手打了一辆车，留下一句：“收起你施舍的善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开门上了车。
李海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林景云，总是能让他轻易失控……
林景云名校毕业后没什么难度地找到了一份工作，但做得并不开心。大城市的生活压力，让上班半年的他喘不过气，一想起曼谷的房租钱都是家里给的，心里就不好受。现在的工作，毕业生工资太低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涨薪，一向心气极高的他备受打击。他觉得愧对父母却抵不住对家乡的思念，最后没忍住一个电话拨了回去。
林妈只是耐心地听着他诉苦、撒娇，最后安慰了他几句就说：“既然觉得辛苦，要不要回家来休息一下？拔和麻可以给你做好吃的呐，也可以叫哥哥回来看看你。”
“麻~现在请假好难的，我都这样，哥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年假吗？”
林景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公司每干一个月可以休一天年假，相当于他有6天可以休，他还从来没用过。回家，诱惑真的很大。
可是回家就意味着他会见到那个时常出现在他回忆里的人，李海。自从上次他放暑假回去，他们的关系没能缓和之后，他就再也没联系李海。他还给自己找了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海哥有了女朋友，需要有充分的时间陪对方，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得好。有时他想起李海会有一种愤愤的感觉，哼，他可好了，还有女朋友，可自己的初恋早就无疾而终了。毕竟人家是教授，还是男教授，还是大龄男教授，怎么想都知道不可能，林景云压根没打算告白就放弃了。只是偶尔还会想起曾经那些心动的感觉，可那种思绪最终总是会飘向李海，再被林景云胡乱地打散。
想到这，林景云向林妈试探：“年假，要不等海哥结婚我再用，婚礼我肯定要参加的啊。”
林妈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小海分手的事吗？嗨，别提了，本来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小海就说分手了。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就只是说是他不够好，配不上人家姑娘，气得你李阿姨一星期没跟小海说话。都挺久之前的事了，有……一年多了？”
那不就是他回曼谷没多久，李海就分手了？亏他还“痛恨”了李海那么多次，他突然有些心疼自己浪费掉的时间。“麻，领导来了，我先不说了，年假的事，我考虑一下告诉你。”
结果，林景云还是坐上了回老家的车，也不知是他真的太累了，需要爸妈的怀抱安慰，还是有更莫名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吃过晚饭，林景云打了个招呼，就往李海家走，他特意嘱咐爸妈不要告诉李海他回来的事情，他想要给李海一个惊喜。当然他也不确定他回来这件事对李海来说是不是惊喜，搞不好是惊吓也说不定。
站在李海家门前，看着这个小时候就跑过无数遍的地方，林景云竟有些微微发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了门铃，很快下楼的声音传来，门开了，李海看到站在门前的林景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干愣着半天都没动弹。
本来还有点紧张的林景云看到李海这副样子，一下就来了精神，直接开始取笑他：“海哥，认不出我了吗？”
这一声“海哥”有多久没听到了？李海收回还放在门上的手，走到林景云面前，轻轻揽了揽他：“林林，欢迎回家。”
林景云感觉到李海嘴里呼出的气吹在自己的耳旁，挠得他心里直痒痒。
“李叔叔李阿姨呢？”林景云进屋环顾了一圈都没看见两位长辈，李海给林景云拿来了拖鞋：“地上凉，先穿上。他们去姐姐家住了，今晚不回来。”
林景云听了灵光一闪，一抹坏笑浮现在脸上：“海哥，你陪我喝酒吧！”
“喝酒？”李海为了向他确认而重复了一遍，得到了林景云如捣蒜般的点头回应。“和海哥一起喝酒”是林景云“愿望list”中排名第三的，仅次于“谈恋爱”和“接吻”。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把这个排在那么靠前的位置，可前两个就不说了，他跟李海一直在闹别扭，导致连这个看似最容易实现的愿望，都拖了这么多年。
李海禁不住林景云的撒娇，带着小孩去了便利店。等他出来，正好看到林景云挂了电话。
“跟爸妈都说了？”“嗯！我说今晚在海哥家睡，他们就说让我自己看着办。”李海点头，也是，林景云都上班了，早就过了什么事都需要一一跟家里报备的年纪了。可是为何在他眼里，林景云还像个宝宝一般呢？尤其是他笑起来眯着眼，略带婴儿肥的脸圆圆鼓鼓的，好像小团子。还有现在，那两只自然地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好怀念这种感觉，好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回到李海的房间，林景云就大喇喇地靠在床边坐到了地上，那里原本只是地板，在发现林景云有这个习惯后，就被李海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当时的李海不知道自己喜欢林景云，现在的林景云不知道这地毯是为他而铺。
“要坐在地上喝吗？”李海看林景云点头，就把原本放在桌上的啤酒瓶放到了地上，“少喝一点，宿醉会难受。”
“放心，反正我酒量也不好，顶多喝一瓶。”
林景云说的是实话，他只喝了半瓶，说话就开始囫囵吞枣，但这正是他要的效果。“酒壮怂人胆”，他要借着这醉意，向李海坦白一切，这是他在回来前就下定的决心。他们没有开灯，正好适合说点心里话。
“海哥，我，”因为有一点醉，林景云说话很慢，李海也不打断他，耐心地听他说下去，“你，还记得我说，我有女朋友吗？其实，我骗你的，我根本没有女朋友。”李海心知肚明地笑笑，他跟Rita分手没多久，他就意识到林景云可能在骗他。因为按照林景云的性格，谈个恋爱都要轰轰烈烈的，怎么可能社交账号上一点秀恩爱的痕迹都没有？
“我，喜欢我的教授，喜欢了很久，可是，我不能告白。”李海伸出手摸摸林景云的头：“初恋是老师，是很多人都有的经历，这很正常，把它当成一段美好的感情就行了，不用想太多。”
“我，教授，是男的。”林景云感觉到，李海放在他头上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原地，他有些难过，原来，李海终究会当他是怪胎。
李海却在用最大的意志力，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心情，尽量在不宕机的情况下让林景云明白他没有歧视他。可他自己也很混乱，这句话的冲击，也太大了。最终他选择牵起林景云的手，用轻轻的语气告诉他：“那也是很正常的，没关系。”
林景云缓缓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向李海，发现李海的目光温柔如水，似乎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对他另眼相看。
“海哥，不嫌弃我？”李海摇摇头，不可思议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嫌弃你？”他在心里说，我只会爱你。
林景云充满懊悔：“早知道海哥这么容易就接受，我当年就不会冲你发脾气了。”
李海注意到林景云说话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发现他并没有真的喝醉。当然他也捕捉到了那个词：“当年？”
“就，我16岁那年……”接着，林景云把所有的事都一股脑吐了出来，李海越听越难受，原来他们，居然错过了这么多。
“海哥，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对吗？”“当然。”李海在听林景云说的时候，全程都没有放开他的手，因为他发现，他再也不需要为自己找借口，去放走林景云了。
林景云心情好了起来，又拿起酒瓶喝了一会。李海不说话，只是在一旁，毫不掩饰深爱地看着林景云，随着他喝酒的频率，陪他一起喝。
“海哥，接吻是什么感觉啊？”
“嗯？”李海没想到林景云会突然问这个，一时答不出来。
“你都交女朋友了，肯定很会接吻吧？”
“……还行吧。”李海语塞。他确实接过吻没错，但至于是不是很会，他也判断不了。因为就像Rita说的，他从来不会主动要求接吻，如果女孩热情地吻他，他就会像一根木头一样只是接受。
“海哥，你教我接吻吧！”
李海无语却宠溺地笑：“这怎么教？”
“实战一下不就知道了！”林景云突然兴奋起来，他意识到他“愿望list”的第二位也马上就要实现了，似乎并没有发现“跟亲爱的哥哥接吻”是一件多么怪诞的事情。
李海轻轻扶住正压过来的林景云：“你确定吗？要是你明天酒醒了，哭闹着说我抢走了你的初吻怎么办？”
“不会！我没喝醉！”林景云没有说，就因为是初吻，他才想要快点。他都上班的人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接吻经验，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李海拗不过他，只好放开他，然后就感觉到林景云两片略带厚实的唇直接压了下来，彻底包住了他的上下唇，湿湿的，跟传统意义上的“接吻”似乎相距甚远。高挺的鼻梁也正正地压在他的鼻子上，有点疼。一个不太雅观的词砸进了李海心中的一汪春水，泛起阵阵涟漪——猴急。
想到这里，李海轻笑了出来，却因为嘴唇被林景云含着而转换成了从嗓子眼发出的轻哼。林景云收回嘴唇，没好气地质问：“海哥！你在笑话我吗？”
李海嘴上否认却掩饰不住笑意，他伸出两只手，分开大拇指和其他4跟手指，模拟上下嘴唇，用左手夹住右手的四根手指，再用右手的大拇指包住左手大拇指：“这样做，就像我含着你的上唇，你含着我的下唇一样，轻轻地用力，再松开。重复几次，再分开。鼻子和鼻子间要留一个角度，不然撞在一起会很难受，歪一点点头就刚好。”曾几何时，李海给林景云讲过那么多题目，却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像学术研讨一般，讨论“如何接吻”的问题。
“那舌头呢？”林景云求知欲爆发，李海还是笑笑，心想“连走都没学会就想跑”，随口答了一句：“你随意”。
“那我再试试。”林景云又要起身扑过来，李海却把他向床边推，自己也就势靠在了床边：“你那样会很辛苦，我来吧。”说着便欺身靠近。
林景云原本还圆溜溜的眼睛，在李海缓缓靠近的时候轻轻闭了起来。李海扯了扯嘴角，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了他。他小心翼翼地像自己教的那样，微微侧头，用双唇包住了林景云的上唇，柔软的，滑嫩的，一如他想象的，他的宝贝的触感。林景云也向他学习，他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学生，没几下便掌握了要领，也用自己的双唇勾画着李海下唇的形状。
很快，李海感觉到自己似乎想要更多，他抬起手，摸着林景云细嫩的脸蛋，手又向下滑，滑过林景云的脖子，抚上他的锁骨。他们的双唇越来越用力地撵转、包裹对方，发出很多唇与唇交汇时空气流动的摩擦音。
林景云不受控地发出一声轻哼，在李海听起来就像人们常说的“呻吟”，他在想，林景云是不是很舒服？可就在他溜号的瞬间，林景云灵活的舌头伸了进来，有些着急，有些乱了章法地在他的口腔内窜动，然后就像怕被抓到一样，轻轻地退了回去。李海也把舌头伸了进去，但他只是在林景云的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就收回了。
正当林景云有些失望的时候，李海再次把舌头伸到了林景云那边。李海的舌头比林景云的要厚实得多，也很长，他可以拉着林景云的舌头在两个人的口腔里“跳舞”。林景云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他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越来越热。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也可以让人有很强的“感觉”。但是很快，他就渐渐喘不过气来，在李海霸道的气息中哼哼唧唧。
李海深知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便轻轻推开林景云，两人分开的时候带出了一条细细的银丝，在微弱月光的照映下，泛着不太明显的光。
“记得要呼吸。”这是李海为林景云的“接吻课程”讲的最后一个知识点。
林景云气息紊乱，却还没过瘾：“海哥，不继续了吗？”
“嗯，今天就到这里吧。”李海已经感受到自己明显的变化了，那是从未对其他任何人有过的变化，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了。
林景云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纠缠，因为他的醉意越来越明显，眼皮开始打架，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而且，他的海哥说，“今天”就到这里，说明，还有下一次。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