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向/微型】说书人之死
各位好,又见面了。
这次的投稿是一篇小微型,也可以作为一个印子,引起之后的三篇文章。万望支持。
再者,这篇文章可能会搞谜语人,掉书袋子,请多包涵。
话说说好的两周更新,现在可能过了几个月了,但别担心,这个暑假,会认真更的。
(图片取自p站,作者ハラダミユキ)

六月初八清晨,小巷边那破破烂烂的说书摊子上只摆着一柄折扇,一块醒木。
有人说,说书人死了,
死在昨晚的雪夜里。
说是说书人,实际上叫他臭讲故事的更合适,因为他的醒木和折扇,一次也没用过。
他只是不住的想出片段般的所谓「好故事」,希冀过路人来听罢了。
但幸好,还有人听,有人喜欢,有人愿赏。
直到去年时分,他的故事突然变了,变得低俗,无趣而喧嚣。
之前他的故事,周围的人听的都很乐意,可是他那时的长故事,又臭又长,没人想听了。
可他还是不住地讲,甚至把故事诉诸笔端,写成了一篇又一篇的文字,拉着他的老主顾,那希望的目光仿佛将主顾刺裂。
耐心点的将故事看完,随手给出个评价,便要求着说书人将之前的《恨》再讲一遍;不耐心的甚至面子都不给,手稿一摔,再不在摊上出现。
说书人也不愠不恼,将手稿细心拣起,掸掉灰尘,在摊上继续写作。
他的顾客越来越少,小镇上的人都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做不下去的。
但他似乎并不那么觉得。
六月初七的清晨,他与赤日同到了摊上,街上无人,他就继续写着他手上的那摊东西,神情忽笑忽哀。
巳时,有一长衫男子走到了冷清的摊前,摘下帽子向说书人致意。
说书人忽然从手稿中扎挣开来,似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他平复心情,向男子开了口。
“孙兄,别来无恙啊。”
“哈哈,我不在,你的摊子都冷清成这样了吗?”
说书人并不在意的样子,笑笑回答:“没事,无妨,这不还有孙兄来捧场么?”
男子也笑笑,“我看,你也有半年没吃饱饭啦!”
“这不重要,要不要听听我的新故事?”
“愿闻其详。”
说书人干瘦的脸上爆射出金光,将手中那沓稿纸递到男子手上。
“这些都是我呕心沥血的作品呀!这是我真的想写的东西,这是我心里真正所想,这是,这是写作真正的意义——我的心灵呀!”
男子的手上微微发抖,面色突然青白起来。
“可——可真是好作品呀。”
说书人得意之色愈发浓重,犹如睥睨天下的君王。
突然,男子动了,他掏出一支卷烟,用打火机点燃,然后,
用烟嘴,点着了所有手稿。
说书人赶忙扑过去,不惜用自己灰尘满布的褴褛衣衫扑灭那点点星火。
他看着男子,眼中万分惊愕迷离。
“就这种垃圾,你还想有饭吃,我想,你是在做梦!以后,没有人再听你说书了!”
说完,他猛吸一口卷烟,回身大步离去。
说书人面色苍白,无力地跪在地上倚着摊子,颤动的手指一张张捡拾着他视若珍宝的手稿。
他的眼神不住向路边人扫过,像是要证明,真的还有人听他说书。
可是,他跪到了晚上,也没人驻足。
人们都说,说书人今早疯了。
还有人说,说书人早就疯了。
傍晚,酒馆掌柜记得,说书人久违的在酒馆里打了一葫芦酒,以他的明代折扇与醒木做抵押。
掌柜说,明天不还钱,就上摊子取抵押物。
他只是梆子似的点头。
据说有人看见,窗外有不知名的火光跃起,把说书人怀中的葫芦吓掉了。
酒,全泼在了手稿上。
他疯了似的抹着手稿印记,却不曾想越抹越糊。
一点火光,点着了烈酒,点着了纸团。
有人说,说书人抱着手稿,被活活烧死了。
但大家都没找到他的尸体,那一阵大雪,早就将他冲得无影无踪了。
六月初八一早,他果然没再出现。甚至醒木和折扇,也被掌柜收走了。
人们都说,他死了。
但没人再叫他说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