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中》【忘羡abo|双洁/he】【王爷湛️/罪臣羡】【爱人他嫁,朱砂以何留】
魏婴觉得,身为四十八寨的少主,谢允有着朝堂人没有的洒脱自在,没有那阴暗诡郁的机关算尽,更没有视命如草芥般的冷血无情
魏婴与谢允少时相识,本为竹马,同处数载,谢允的心思,魏婴知道
可是魏婴也清楚自己的心,他对谢允从来只是兄长情,绝无坤乾之爱
可是如今他想,友情之上,爱意未及的空隙,是不是也可以有另一种可能?
父亲将他打晕藏在府中的地下室,临走前留下一封信,便是希望他今后安慰度日,莫要进入朝堂
可是他不甘心,他做不到!
他想入朝搅弄那朝局,他想魏氏沉冤昭雪,他想让害他魏氏满门忠烈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他要如何安稳?
魏婴这几日逼自己不去想,不去怨恨,所以他想,若是当真安稳了,是不是就会既来之则安之了......
所以在谢允试探的问他时,他答应了,两人站在清冷的月下对望
“阿羡,当真愿意吗?”谢允欣喜若狂,抓住魏婴的胳膊问道
“我愿意,若不是你,我这条命早便绝了”魏婴浅笑着说道
谢允低眸笑了,笑的喜悦,笑的激动
可是他笑着笑着泪水溢出眼眶,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从脸庞滑下
......
魏婴想,这也许就是父亲口中的安稳度日吧
可他如今只觉得自己像是处于一个极其卑劣的四方之地,选了一条自认为克制的道路
......
一月后,二人成婚,婚礼很隆重,四十八寨红帐围挂,宾朋满座,乐奏锦屏,箫鼓喧天
拜堂声声,魏婴却不能专神
花烛微动,独坐在床帏边,魏婴指尖轻饶,满是紧张,他在对错之间反复横跳
“阿羡......”盖头挑起,对上那双微醺的目光,眼底满是柔情,魏婴脸色微红,别过眼去,到了如今,他为临阵脱逃的心思羞愧,可又为即将到来的事局促
嘴唇靠过来的时候,魏婴却心惊的别了下脸,谢允微怔,复轻笑一声,这声的意味笑晦涩难辨
“我身子不好,今日怕是同不了房了,阿羡...可愿等我”
这话说的心知肚明,却又无懈可击
魏婴自愧不该如此,索性将心一横,轻声唤了一句“夫君”
谢允微愣,低头难以控制的笑出了声,是激动,满足,也是莫大的刺激
魏婴抬眸对上谢允那清澈的双眼
是啊,他为何这般优柔寡断,既然选择了与他安稳度日,又何必再想的深,面前这人,是谢允,也是他今后的夫君,今后的事便该今后再说......
可谢允终究还是离开了,他的身子不好,并非虚言,他本就不奢望能与魏婴共行周公之礼,如今得了魏婴的一句“夫君”已然是莫大的安慰了
次日清晨
“少主,今早夫人着人来催了,让您带着少夫人尽早去正堂请安”
“知道了”
正堂高坐,老夫人眉色颇为严厉
魏婴恭恭敬敬的敬了茶,老夫人始终没有多说一句关怀之言
安闭,谢允带魏婴去了寨子后山
四十八寨风景极美,群山环绕,层峦耸翠,山阴道上,应接不暇,山下湖水荡漾,微风拂过,携来一处花香
“我自小体弱,可母亲却一直对我极为严厉”谢允轻声说
“所以她可能是怨我生的不如他意,所以,今日她的态度你莫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我又不是那种心眼狭小之人”魏婴笑道
后来魏婴得知,老夫人这人是个独断狠厉的主,她这些年努力经营四十八寨,逐渐壮大,自然是有旁人猜不透的志向的,可是唯一的儿子却身子孱弱,不能承其衣钵,自然心中有忿
他与谢允相敬如宾的过了一年,始终碰不得周公之礼,魏婴几次索求,都被谢允委婉躲开
后来,魏婴便再也没有强求过什么
宣周38年 夏
蓝忘机奉命镇压地方流民暴动,来到荆湘
荆湘大水,无数房屋被摧毁,百姓流离失所,不少地方官府出现强粮的暴乱,天子下令蓝忘机治理水患,平定暴乱
却见城中人流稀少,多方打探才知今日四十八寨的少夫人在山下施粥,百姓都去了城外
安顿好手下及物资,蓝忘机带着数个将士去了四十八寨方向
人群拥挤,粥棚设了数十个,百姓感激之言盛多,蓝忘机却一眼瞧见人群中那一抹身影
一身玄衣,鲜红发带,眉眼轻笑,一如当年......
蓝忘机身躯微颤,怔在了原地,他觉得这也许是自己的幻觉,手下见他不动,轻声唤了句大人,蓝忘机这才回过神来
是他,是他!
是自己想了三年,等了六年的人
蓝忘机立即推开人群,跌跌撞撞的跑到粥棚前
“大家不要挤,排好...”魏婴愣住了,对上蓝忘机眸子的那一刻,他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轰鸣,手中的勺子几乎立即掉到了锅里
饶是魏婴再强装镇定,这一刻,亦是思潮如泉涌
眼前这人是如今闻名天下的战神将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听闻他如今颇受武皇器重,短短两载,便已经是身受护符的朝中大将
如今再见,莫非是朝廷知晓自己并未身死,派他来捉拿......
“阿羡,你没死...”蓝忘机喜极而泣,双手抬起,想要触碰魏婴的脸颊,却被魏婴侧身躲过
“公...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阿羡”魏婴镇住心神,浅笑一声,回头交代了手下继续施粥,自己却想要立即离开
正慌忙转身,却被人从后面大力抱住了腰肢
“放...放手!你这个登徒子!”魏婴费力挣扎,仍旧被环的紧紧
蓝忘机是疯了吗
周翡见如此情形,觉察出了不对,立即拔出刀剑,指向蓝忘机“大胆,这可是我们少夫人,你这人是找死不成!”
蓝忘机手下将士见状,亦是拔出刀剑指向周翡一行人“你这草民才是大胆,你可知这位乃是......”
“住口!”
蓝忘机打断了手下的话,这才缓缓放开魏婴
两人相望无言良久,蓝忘机方启声说道“少夫人...是何意?”
“我乃四十八寨少主的坤妻,并不是阁下口中的阿羡......”魏婴如今再见蓝忘机,只觉胸口闷极,瞧着他,仿佛看见了当年魏氏兴盛,肆意洒脱的自己,可他不是当年那个纨绔王爷,自己也不是当初的无忧少年
他静不了,凉不掉,双目颤动着,承载着的心潮越溢越多
蓝忘机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注视着魏婴离开,凝神良久,方才传唤手下回了驿站
“今日之事,有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本王叫他人头落地!”
“是!”
四十八寨内
有人将白日山下的情形禀告了老夫人后,她当即令人传了魏婴来到正堂
老夫人正堂威坐,厉声质问魏婴“你今日干了什么好事!”
“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望母亲明示”魏婴自然知道她为何刁难,也知道她所言何事,可自问自己所行并无过错
“哼,你在山下施粥时行事放荡,与一乾元纠缠不休,还敢言明示?”老夫人用力拍案,怒不可遏
“母亲,我并未主动与那人纠缠,且行事自问并未逾距”
“你!好啊,还学会顶嘴了,来人,请鞭....”
“住手!”
谢允匆忙赶来,将魏婴护在身后
“母亲,今日之事我已经调查了,是那人纠缠阿羡,与阿羡无关”
“哼,若不是他非要施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坤泽本就不该抛头露脸,他这般行事放荡,早晚叫你带坏!”老夫人猛的朝魏婴摔来茶杯,被谢允抬手挡住
“母亲!你这是何意!阿羡是我妻子,你平日辱我,瞧不上我,都无妨,但你不该伤他!”谢允神色满是怒气,手背被茶杯碎片炸裂,渗出滴滴鲜血
“你...反了!果真是反了!如今你耽于情爱,扶不起来就是扶不起来,早就知道你不堪大用,今日我且告诉你,这四十八寨没有你照样可以!”
谢允拉住魏婴,不理会老夫人的震怒,离开了正堂
他早便知道,母亲瞧不上他,如今戳破了,心里仍旧疼的难受
他隔着重峦叠嶂望向远方黑暗模糊的虚影,抓住魏婴的手紧紧不放,思绪凝住
他怎么会不知道,来人是蓝忘机,蓝忘机什么心思,他也清楚,可是,他不清楚魏婴的心思,他怕极了......
后来的一个月
蓝王爷带人治理水患极有成效,百姓也得到了大量的抚恤金,房屋修缮,田地修整,皆已妥当,魏婴不需要再设粥棚,自然也再也碰不见蓝忘机
夜幕来临,烈酒入喉,魏婴醉意深重,他敲响了谢允的房门
“夫君...”
红烛轻晃,罗幕淌动,映得魏婴脸色更加红晕,谢允看的痴了,瞧着魏婴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走来,他破天荒的环住了魏婴的腰身,下身也不可控制的有了反应
“夫君,你为什么..不肯碰我,你明明是可以的,对不对...”魏婴醉极了,满身酒气,唇色鲜艳,启声附近谢允耳垂念叨着,属于魏婴的兰花味信香散开屋子,登时纠缠的谢允的乾元信香欲望滔天
魏婴的气息萦绕着他,煎熬着他,谢允额头淌汗,喉咙轻咽
“阿羡...”
“夫君...允...哥哥”
这声哥哥喊的极轻,身上的人软软的唤着他,眸色微有泪光
魏婴感受到了谢允细微的战栗以及炙热的气息
谢允再也忍不住了,他抬手抱住魏婴,朝床榻走去
床帏帐幔,烛影轻晃,如玉的身子在他身下呜咽着,二人衣衫凌乱,魏婴也已经被扯的散尽了外衫
可谢允突然停住了,注视良久,隐忍着便要离开,却被魏婴拉住了胳膊
“允哥哥?”
“不,不行,我不能...对不起阿羡,我不能...”
“......”
谢允还是走了,留下了魏婴一人
魏婴眼眸半眯,有些委屈
撩拨的火意难以浇灭,按捺不住,一盆凉水冲下,方才灭了欲望
后山上,谢允独自一人站在树下
他像个疯子一样的咧着嘴,流眼泪
疯狂的捶着树干,手背鲜血淋漓,他想要魏婴,疯了的想要!可是他不能...
命运之下,所有的珍宝都是镜花水月,风光霁月,笑靥如花,所有东西都不属于他,唯有岁月,他追不得,覆不得......
后来,魏婴没再向谢允索取过
那日他分明感受到了乾元信香的压迫,以及那不可控制抬起的欲望
他明明是可以的!
可他还是离开了...魏婴不知道原因,他相信谢允的爱意,相信谢允的珍视,可他看不透,那样情形,将自己独自丢在屋里,真是...过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趋于平淡
夜幕来临,床帐中的人儿沉沉的睡着,月光轻晃,透过窗纱朦胧映入屋内,忽有身影闪过,靠近床前,复又归于平静
魏婴本睡的沉,却只觉身上一阵乾元信香的檀木香缠绕着身上的坤香,勾人心魄,这是独属于蓝忘机的气味!
魏婴睁开双眼,正对上蓝忘机那双深邃的眸子,正要起身,却发觉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床帏中,蓝忘机伏在魏婴身上,瞧着身下自己满心思念的人,眼中满是柔情和侵略性的欲望
床幔中,他处处占领,拼力撩拨,察觉到身下人涌起的欲望,嘴角轻轻的上扬
一时之间,檀木味和兰花香缠绕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省略五百字)
原来,这就是坤乾之爱
魏婴在他身下呜咽着,轻喘着,体内欲望似乎有了发泄地,双腿紧紧缠绕住他的腰肢,承受着蓝忘机一次又一次的进入
......
次日清晨,身边人已经不在
魏婴自嘲的哭出了声,难道自己真的是放荡之人?便是无力反抗又为何迎合了他...
无力反抗...
他觉察出了不对劲,急忙去瞧房中熏香
果真,香里有软骨散!
他脑中如惊雷轰鸣,身躯连连后退
怎么可能,这香明明是...
明明是夫君给的
昨日谢允言魏婴近日睡意鲜少,故给了他安神香,助他睡眠,可正因这香,他昨夜因无力反抗,失了身子
魏婴跌跌撞撞的跑去质问谢允
只见谢允独坐在榻上,反复揉搓着什么
“阿羡,你来了...”
谢允说话气息极弱,眼神暗淡,始终不敢瞧魏婴
“昨日的香......”
“是我做的”
他果真承认!
“为何?...”魏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
“阿羡,我寿命将近,大概活不过今年春节了”
谢允低头轻咽,极力隐忍,他察觉出了魏婴身上的乾元信香,妒忌使他内心发狂,可他仍旧控制住自己的言语
“怎么可能...你不是快要好了吗”魏婴愣住,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我本就体弱,少时中毒,活不了几年,所以,我护不了你了...阿羡,蓝...蓝忘机,他真心待你,况且,他身份高贵,即便是你身份暴露,他也有法子护你,所以...”
“所以...你就把他送到了我床上”魏婴泪珠如玉,却自嘲的大笑着“你可知,我从不在意生死,你这样做,分明是在糟践我,也是在糟践你自己!”
魏婴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
谢允闭目,呼吸沉重,手中反复摸着第一次见到魏婴的玉佩
那日调查蓝忘机时,便被蓝忘机的手下请到了茶楼,他知晓了蓝忘机对阿羡的心思,自然是恼羞成怒
“我知道,你中了寒毒,活不过二十岁的”蓝忘机端起茶杯,轻言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若是你走了,他怎么办。我知道你的母亲一直不喜你,也不喜阿羡,若是你走了,他今后如何活?”
“我会安排好的,寨中有我的心腹,他们自然可以照顾好阿羡,不劳王爷费心”谢允情绪异常,双手握紧
“呵,你可知你母亲的盘算是什么,她野心勃勃,你觉得你的人对付得了她?况且若是他被朝廷发现了呢?若是你四十八寨被灭了呢,你叫他怎样存活?”蓝忘机轻轻转着茶杯,神色平静的说道“可是我是王爷,如今掌管半数兵马,护一个他,不在话下”
“你...”
“谢允,你明知道自己命数不久,仍旧娶了他,困住他,你自私了一回,难道还要继续自私,连生机都不愿给他吗”
生机...
蓝忘机是生机,是阿羡的生机
谢允握拳,如今独坐在房内,嘴唇微白
他说的对,自己是自私的,自私了一回,明知护不了他一世,却仍旧绑住了阿羡,如今,他不能再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