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之心～Caucus Race 3～ 

若宫シノブ 著

The Story of Genuine Trust

ADORATION 完美的礼物〔2〕

 

3.

实际上，的确是有人在监视着奥兹。

一条狭窄的小巷从拥挤的街道的一侧岔开一些人倚靠在小巷的墙上，喘着粗气。在奥兹看到他们之前，他们就急忙冲进小巷里。

小巷被挤在高楼之间；这个可怜的地方，实际上是一个垃圾堆。这里很少照到阳光，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鱼的腥臭味。它早被荒废了，现在这里只有几只流浪的老鼠和那个孤独的人影。

那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喃喃地说：

“……我想他已经看见我了。太接近了——”

在空荡荡的小巷，他们弄乱额前的头发，试图住隐藏自己的脸，仿佛试图避免被人看到。

是的，这个人就是……

不是别人，正是奥兹忠实的侍仆，基尔巴特。

基尔巴特摇摇头，自言自语：

“不，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有一个差事要办。如果他真的看到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对。他点了点头。

“我只是来到老城区检查我的公寓，来到这附近后，就在街上闲逛。然后，我就碰巧看到了奥兹。也就是说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了，我没什么可感到内疚的。”

就在得出这个结论时，基尔巴特小心翼翼地从小巷里偷看，寻找奥兹。他偷偷摸摸的，像个小偷一样。

他没能够立即找到奥兹，但还是发现了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个纤小的背影。

奥兹带着艾莉丝沿着街道走着，似乎与他越来越远了。基尔巴特还在巷子里，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拉大。

他赶开聚集在脚边的老鼠，从小巷溜到街上。他与人群混在一起走着，与奥兹保持了完美的距离：如果距离太远，就看不见奥兹；距离太近，会被奥兹发现。

然而……奥兹为什么非得到这样的地方去购物？基尔巴特他很困惑，想搞清楚。

对在老城区租了一套公寓的基尔巴特来说，大杂烩街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他在这里独自生活，他既感激它，又喜欢它。然而，奥兹是四大公爵家的子嗣，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他待的地方。

被基尔巴特跟着的奥兹在一家商店前停了下来。当基尔巴特看到这一幕，旋即躲进附近灯柱的阴影里，隐藏起自己。

不管你怎么看，他就是尾随的典范。

这个顾客被称为“王子”。

由于把一半自己的烤猪肉给了艾莉丝，奥兹还没有满足，他停在一家水果店前。

他正在考虑买些苹果。艾莉丝吃了两份半的肉，仍然似乎没有满足，所以他还会为她买。

奥兹翻了翻钱包，觉得可能买得起两个吧。

在水果店外面，一个似乎是店主的男人正在和一些老顾客聊天。当他看到奥兹和艾莉丝，对他俩说：“啊，快里面看看。随便挑喜欢的！”商店门前展示的水果看起来都不错，很新鲜。

苹果堆成堆，像金字塔一样，一直在寻找的奥兹立刻就找到了。然而，由于他有了这个机会，就仔细看了所有展出的水果。

住在贝萨流士宅邸或潘朵拉总部时，他几乎没有机会看到卖水果的地方。

苹果、橙子、杏子、葡萄、无花果、黑樱桃、梨等等。

这些只是水果，没有特别的顺序排列，但对奥兹来说，它看起来像一个珠宝匣。只要看到它就足以让他的心里欢喜。

艾莉丝不停地要伸手拿东西。他这告诫她“不要那么做”，同时指着一篮子草莓：“先生，这些草莓多少钱？”

“嗯？哦，那些是……”

店主立即告诉他一篮子多少钱，但奥兹不知道市场价格，他不知道它们是贵还是便宜。

对奥兹来说，水果一直是送到宅邸，并作为甜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有很多东西我不知道啊，他想。他既不为此感到沮丧，也不以此为骄傲。

我想知道基尔是否知道所有这样的事……我打赌他知道。

基尔巴特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基尔巴特独自住在老城区的一间租来的公寓里。

“你不是住在这个社区里的吧，小家伙？”

店主已经和他交谈过了一会儿，声音流里露出笑意。奥兹用手指挠了挠额头，很尴尬。

“嗯，这，很明显吗？”

“嗯，是的。首先，你穿的衣服看起来就是一流的货色。”

“是吗？”

奥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但他看不出来那个人在说什么。

“这里唯一穿漂亮衣服的孩子是会长家的小调皮鬼。”

“会长？”

“街道商业协会的会长。他有个流鼻涕的孩子，那孩子总是在这里玩。看起来你比他教养更好，这就是所谓的‘素质’吧。你是某个贵族的儿子，是吗？”

“……是的。”

奥兹胆怯地回答。说着，店主一边环抱双臂，一边摇着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当奥兹看着那个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店主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起来。“不，好吧……”

“想想看，这里还有一位王子。另一个看起来真正教养很好的人，就像你一样——"

王子？奥兹歪过头，十分困惑。店主说：

“啊，他是这里的商店的常客；我们自己这样昵称他。”

“……老城王子……”

当奥兹喃喃自语时，店主在街上来回看了看，喃喃地说：“想想看，我也已经好久没见他了。”

 王子，多么奇怪的昵称。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让我想想……我只知道他一直住在附近。他看东西很有眼光，任何店主都羡慕他这一点。他把钱包关得很紧，从来不买他不需要的东西。他擅长做家务，以至于一帮家庭主妇也无法胜过他。”

 哇……奥兹印象深刻。

“嗯，如果你想听更多关于王子的事，这些人可以告诉你。进来看看哦——”

 店主朝商店前面瞥了一眼，招呼着刚进来的几位主妇。

 这些女人都提着购物包，看起来二三十岁。其中一人背绑着一个婴儿。与夏萝、他的妹妹爱妲还有其他的贵族女性不同，她们这些人都有一种务实、日常、强健的感觉。

 店主走向主妇们，对她们说了些话。说着，妇女们就急切地包围了奥兹。

 带着婴儿的那位妇女说：

 “所以你想知道王子的事，孩子？”

“是的。”奥兹回答。

 “首先，王子非常擅长买东西，他以购物闻名。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模范家庭主妇，很多女孩确实把他当作榜样。”

 “为什么叫他‘王子’呢？”

 在奥兹的提问下，主妇们的脸上洋溢着欢乐。

 “嗯，你看，他确实住在这里，但有传言说，他实际上是来自某个相当豪华的地方。他丝毫不泄露半点信息，但就是觉得他有‘素质’，你知道吗？他的教养很好。

“哦，提到这个，这个男孩感觉也不错。”

 奥兹被莫名称赞，只得摆出一个完美的假笑。

 “没有人知道王子真实身份。他根本不谈论自己。但是——”

 带着孩子的主妇正说着，但几乎马上，她旁边的那个女人就抢过了话头，夺走了主动权，她坚持要说话。

 “对，但他并不是不善于交际。如果我们开始谈话，他会和我们闲聊烹饪和一些杂事。前段时间，他说：‘我一个人住，所以我想学一些简单的菜式。'当我教他一些简单的做法后，他很是感激。几天后，他给了我一些谢礼。当我尝过之后，发现远远比我做的好吃。我发誓，我真的比不上他。”

 她露出友好的微笑说，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学生。

 哇……那家伙真的很棒。

 正当奥兹欣赏地这样想着，另一个女人有了思路，开始说：“我也是。”

 “我家那位收入不多，当我抱怨只能买便宜的茶叶时，王子他教了我一个做出美味的茶的技巧。当我用那种方式时，你会相信吗？……你从来没有想到它们和别的茶叶尝起来一样好。你知道那个吗？首先，您得……”

 奥兹听着，一会儿，有个人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想象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制出真正的好茶。这可能只是巧合。

 主妇们谈了一会儿之后，她们都说了店主说过的一样的话，听起来有些孤独：

 “虽然我们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这样啊，”奥兹说着，以表明他一直在听，然后……

 “啊——？哇？！”

 当环顾四周时，他瞪大了眼睛。

 他一直在听主妇们的故事，但没注意到，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发生了什么事？！奥兹感到困惑。这些人大多数是拿着购物包的妇女，但他也看到一些人似乎是其他商店的员工。

“他们是王子的粉丝。”店主笑着说。

 “这孩子说他想知道王子的事，所以我们正在告诉他。你们有谁也想吗？”

 他试图吸引他们周围的人。

 “哦，不，我真的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奥兹不知所措，挥舞着双手拒绝了这个提议。但为时已晚，每个人都开始说话，他们的声音像海啸一样在奥兹周围爆发。

 他们说……

 他们说，王子只要粗略看一眼，就可以从商店里排列的商品中挑出来物美价廉的。

 他们说，一个店家曾试图将一个有缺陷的产品卖给他，但仅仅转瞬之间，那人就诚实地坦白了。

 他们说，一个店主从未对顾客的讨价还价做出让步，而他一言不发地就获得了折扣。

 他们说……

 他们说……

 他们说……

起初，奥兹被一个接一个的趣事所打动，但中途开始觉得好像在听传说或民间故事。

有人说：“商店挤满了顾客的时候，但当王子出现时，人们就像大海一样分开了。”如果认真对待那个说法，那不得不相信王子是某个神秘的圣人。

 一位年轻妇女说：

 “他穿着粗糙的衣服出现时，总是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他对它非常小心，我确信这是对他很重要的人的纪念品——”

 这些关于王子的故事有多少真相，有多少是虚构的？奥兹对这些故事将信将疑，但提到的这顶帽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嗯？

 他以前在某个地方听说过。

 那是……？

 另一位妇女说：

 “他头脑冷静，很少说话，但他不善于与猫打交道。我听说有人看到他被猫追赶，泪流满面的——”

 ……是的，我认识那个人。

 他就是奥兹的侍仆，在附近租了一间公寓的基尔巴特。

 奥兹的表情难以形容。

 见着奥兹的反应，店主问道：“怎么了？”听起来他很是迷惑不解。然而，奥兹不知道该告诉他。人群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在圆圈的中心，奥兹尴尬地用手指挠了挠了脸颊，字斟句酌地说：

 “唔……我想我可能认识那个人。”

 人们纷纷窃窃私语。

 那些妇女的反应特别戏剧化。转眼间，她们就盯上奥兹，开始用问题轰击他。他是谁？为什么他最近没露面？他叫什么名字？他可有对象？在哪儿能够看到他？等等。

 他是四大公爵之一——奈特雷伊家的基尔巴特·奈特雷伊，是我的侍仆。

 不可能告诉他们真相的，奥兹这样想。

 如果知道这样的人与自己住在同一个社区，那会引起什么样的骚动啊？

 ……天哪，基尔你真……

奥兹在心里暗暗地对基尔巴特说。

 你就是这里的传奇人物啊……

 基尔巴特知道有人叫他“王子”吗？奥兹很肯定他不知道。奥兹回答了那些强烈而快速朝他涌来的问题，说他也不知道那么多。人们看起来很失望，这使他感到有点内疚。

他们中的一些人怀疑地盯着他，他认为快点离开可能是个好主意。

 “艾莉丝！艾莉丝，我们走！”

 奥兹试图从人群中挤出来，寻找艾莉丝。

 当终于设法从这群人中解脱出来时，他找到了艾莉丝。她两只手里各拿着一个成熟的白桃，正要朝一个咬一口。“哎！艾莉丝，不要！”奥兹急忙抓住她的手，拦住了她。在他们身后，店主慷慨地笑了起来。

 “不，这很好。你可以拿走这两个。”

 “嗯？但是……”

 奥兹看起来不知所措。艾莉丝咬了一口桃子，她的脸焕发光彩。店主继续说：

 “那么让我们这样。作为回报，如果你遇到王子，告诉他再到我的店里来。我每天都会为他准备好那份水果。如果他一直都不来，那可就真令人沮丧。”

 店主相当亲切友好，很明显，这条街的人真的很喜欢基尔巴特。

 这是奥兹不知道的他的另一面。

 ……即使在今天，基尔巴特也一直坚决反对他独自去老城区。

 但使是。

 嗯，他想。这是个好地方，基尔。

奥兹和艾莉丝离开了水果店，开始散步。

当奥兹瞥了一眼艾莉丝，她已经吃完了白桃子，舔着她手指上的果汁。

 “嗯，艾莉丝啊？”

 “唔。什么？”艾莉丝抬起头来。

 “……我的那份呢？”

 “你的？没了。”

 艾莉丝一脸的满足，没有丝毫阴影。

 奥兹的肚子咕咕作响。

一个小人物

那是群人是在做什么？

在路灯柱的阴影下，基尔巴特满腹狐疑。和奥兹说话的那个店主是基尔巴特很了解。事实上，他认识这个地区大多数商店的经营者。如果他们注意到他，和他说话，那可能也会吸引奥兹的注意。他得小心地保持不动。

 奥兹开始和店主说话了。然后，一些主妇在水果店附近停了下来，不到几分钟，就聚集了很多人围着奥兹。

 奥兹被掩没在人群中，这使得基尔巴特看不见他。

 艾莉丝正在离那群人稍远一点的地方，兴致勃勃地凝视着水果。

 ……这让他很担心。

 基尔巴特非常的担心。

 也许我得……离得更近一点……

 就在他准备从灯柱后面走出来的瞬间——

 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一直在倒弄水果的艾莉丝，突然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基尔巴特只得电光石火般的再次躲进灯柱的阴影里。

 转瞬，他惊的浑身是汗。

“……呼，呼，呼……唔？”

基尔巴特感到外套的下摆被什么拽着，低头一看。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站在那里，手里攥着基尔巴特外套的一角，一头金发没有梳理，好像刚刚睡醒，一脸的天真。

他流着鼻涕，茫然地望着基尔巴特。

 相比这个社区的孩子，这个小孩穿着很漂亮的衣服。

 基尔巴特打量打量孩子周围。他并不知道孩子的名字，但很肯定这个孩子是商业协会会长的儿子。

 就在这时，孩子指着基尔巴特，没有警告，打开他的大嘴：

 “大哥哥，你在做什——呜！”

 基尔巴特急忙伸出手，捂住男孩的嘴。那孩子的眼睛急转。基尔巴特俯下身，靠近孩子的脸，告诉他，“离开这，好吗？”他不确定是否度过这一难关。尽管孩子依旧看起来一片茫然，但没过多久，他点了点头。

 ……我猜他懂我的意思。

 基尔巴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好孩子——又直起身子。在灯柱的阴影里，他偷偷地又将目光回到水果商，奥兹和艾莉丝（后者两只手各自拿着一个白色的桃子）刚刚离开。基尔巴特掏出他的怀表看了看。

 正是中午时分，街上的许多工人都不在了，一切都会逐渐平静下来。

 这种情况下，要融入人群并跟随奥兹会更加困难……我是说，我自己也碰巧朝那个方向走，但是……

正当他想着这些事情，对面，奥兹和艾莉丝越来越远。

 基尔巴特正要离开灯柱的阴影时，他感到有东西在拉他的外套。

 他往下看，那个流鼻涕的孩子正抓着他的外套，盯着他看。

 “你还……”

他几乎大叫出声。

 他还在这里……？！

当基尔巴特忍住出声时，孩子好奇地看着他。基尔巴特惊慌失措地伸出手，向他示意：嘘！嘘！（走开）。然而，那孩子只是不停地盯着他看。

 如果他不去跟上奥兹和艾莉丝，很快就会跟丢他们。但那孩子始终拽着基尔巴特外套的下摆，使他不能移动。他轻轻地拉着外套，指着它，告诉孩子，“放开吧。”然而，那孩子只是抬头看着他，没有让步。

为了不吸引注意，基尔巴特尽可能压低嗓门，他直言不讳地说：

 “……我说，把你的手从我的外套上松开！”

 也许他终于和那孩子对上频率，那孩子盯着自己抓着外套的手。快点放手然后离开，基尔巴特默念道。然后孩子突然伸手，把外套的布朝脸拉去。基尔巴特甚至没有时间问他在做什么。

 那孩子把基尔巴特地外套捂在脸上，然后……

 噗——

 那那那那那那孩……他用我的外套擤鼻涕——！！

 他能够忍住，没大喊大叫，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回过神来，基尔巴特瞪大了眼睛，但这只是个孩子，即使这样，也不能对他发脾气。

 基尔巴特紧咬下唇，肩膀微微颤抖着。

 “……呜呜呜……”

 他的眼睛里稍许泛出泪花。

 

4.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得多。”奥兹喃喃地说。

离开水果店后，他一路走来，观察着这些商店的方方面面。

老城区……在这里犯罪组织出没，非法物品交易，神秘女人被坏人追捕，日夜不停。

隐秘的犯人也在这里进行他们的秘密工作。

这个地方应该充满了那样的麻烦事。……根据他向艾略特借过的书《不确定的果实》的描述。

 在这本书中这样描述这个地区，侦探伊维尔——尽管他有一个贵族监护人——在老城区经营着一家侦探机构。这些话给奥兹留下了特别的印象。他说，老城区是世界上所有的善恶的汇聚之地。

在那之后，奥兹不可能不对这里感兴趣。

他不可能不想亲自去看看。

奥兹苦笑着说：

“我想故事终究只是故事，毕竟——”

就在奥兹讲完之前……在某处，他听到一群人的惊呼。那不像这里的普通喧嚣。他能听到尖叫声，以及热闹的兴奋。奥兹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的眼睛聚焦在什么东西上。沿着街道，一群人聚集在一条相当宽阔的小巷前。

那是……麻烦？！

奥兹兴奋地发抖着，跑步过去。

虽然这也许不是很值得称颂的事，但就内心来说，他很激动。毕竟，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

 是辛迪加之战，还是隐秘的杀手，还是神秘的女人——？！

到了人群的边缘，他使劲朝里面挤，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不断地朝着人群中央前进。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这是怎么发生的？”“这是一场战斗吗？不——”“又来了！”听到围观者的声音，奥兹相信，前方有一件有意思的事等着他。他满怀期待，脸颊泛起兴奋的红光。不一会儿，他已经穿过人群，来到了最前面。

他眼前豁然开朗。

好！麻烦已经爆发了，而且——？！

那是一条阴郁的小巷。

奥兹首先看到的是三个长相粗野的男人。

 然后……

 “你先！跳啊。”

 ………………唔？

奥兹的眼睛直打转。

艾莉丝以一个傲慢的姿势站在那个男人面前。

 回头仔细想想，奥兹他一直在找商店，而在途中的某个地方就已经看不到艾莉丝了。

 艾莉丝高高地站在小巷中央。

艾莉丝前面的三个人站在整齐的横线前，就像学生被老师责骂一样。他们穿着俗气的外套，有纹身的手臂从袖子里伸出来。他们显然是流氓。

 三个人的脸和身体上都布满了被打的伤痕，看起来好像带花纹的地毯一样。

 哈——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奥兹内心里咆哮道。

 艾莉丝下令要他们跳的那些人发出嘶哑的尖叫声;他们看起来好像要哭了。“请原谅我！”他们曾经的任何强硬、威胁都不见了。

 艾莉丝哼了一声。

 “你们这些人先前做的叫‘抢劫’什么的事，还记得吗？好像说了‘原谅我’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似的！——动起来，快跳。”

“为了你们的性命考虑。”艾莉丝突然露出了有力而又危险的微笑。

“饶——饶——饶了我们吧！”

 好像他们如果不服从的话，就会被杀。三个人开始上下颠跳起来。

 在奥兹的身后，一些围观的群众咯咯地笑着。从无意中听到的交谈中，奥兹了解到，这三个人在街上是出名的小混混。这些人不断给住在这片地区的人们制造麻烦，在当天也一些居民成为他们的受害者。

 很显然，艾莉丝是打败他们的英雄。

 鼓劲的呼声涌向艾莉丝，一些人积极提议她：“再给他们多来点教训，小姑娘！”

 奥兹笑不出来。这当真没有什么值得笑的事情。

 起初，艾莉丝对买卖东西一无所知，所以她怎么知道抢劫的事呢？因为奥兹已经告诉她了

 他们离开潘朵拉总部后，在到达老城区之前，他告诉艾莉丝这件事，以及他们可能在那里遇到的其他麻烦。他讲述那些事的时候，为了有趣些，夸大和扭曲了描述一点。“在这样的社区里，抢劫是一种‘狩猎’——”

 但无论如何。

 他告诉她这件事是为了保证她小心一些，不要陷入那种麻烦。

 我没有说过，所以你就可以做，艾莉丝啊——！！

 多么可怕的误解……还是说，他没解释对？

 当那几个人不停地跳跃时，脸上流着泪，艾莉丝严厉地指着他们。

 “那个，‘抢劫’真是太慢了。给我肉，你们这些人。”

 “艾——艾莉丝。”

 奥兹站在最前排，几乎是要摔了一跤，急忙站在艾莉丝面前。当她看到奥兹，她回应道：“哦”。

 “奥兹，你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

 “不……我才要问你……”

 奥兹耷拉着肩膀说。

在那之后。

为了让艾莉丝放他们走，那三个人拿出一点钱，但奥兹礼貌地拒绝了。作为交换，也许，或者是作为感谢艾莉丝惩罚流氓，围观群众给了她一大堆肉食。

她被视为真正的英雄。

 “这里，奥兹。我会和你分了吃的，只此一次。

 当和奥兹一起沿着大杂烩街走着时，艾莉丝把所有的肉都抱在胸前，她递出了串烤鸡肉。

 她显然心情很好。“谢谢……”奥兹接过肉串，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很显然，在上次事件中，那几个人真的和艾莉丝闹了冲突。当他想到如果她没有那么强会发生什么事时，他只是很高兴她没事。此外，正如街上的人们高兴地指出的，就结果而言，艾莉丝的行为被证明是一件好事。

 然而。

我确实想要出些什么事，但我从没想过会是艾莉丝……

 他完全没有想到。

 嗯，不，你可能会说，当与艾莉丝同行时，你可以完全期待遇到你没想到的事。

 “啧啧——啧啧——啧啧——嗯！”

 艾莉丝热情地塞满了烤串，她似乎幸福满足了，仿佛已经忘记了那几人。

 当走在艾莉丝旁边时，奥兹也把他的烤串塞到了嘴里。

 “——哦，你说得对。这真的不错。”

 艾莉丝不停地咀嚼着烤串，默不出声，一个接一个地把它们从纸袋里拿出来。

 大概吃了两位数的烤串，艾莉丝的胃填了一些：她进食的速度变慢了，但即便如此，她说话时嘴里还是有一根新的烤串：

 “你？你找到你要找的什么了吗？”

 “唔？”

 奥兹看起来一脸茫然。艾莉丝以一种随意的语气继续说：

 “如果你还没有找到，那么我想我最好开始认真地帮你。”

 “……？”奥兹重复。

艾莉丝瞥了他一眼。

 “你正在找那个，对吗？像那本书里的黑色皮革手套。来给某人。”

 “——？！”

这一极其坦率的声明使奥兹感到困惑。

 他脑子里浮现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怎么会？！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来大杂烩大街的原因。他一直把他的计划严格、仔细地保密。他确信没有让任何事情泄露出去。但是……为什么？

她有可能从一些几乎毫无联系的微小线索中推断出来吗？

如果她……

 艾莉丝真的是个明察秋毫的侦探吗？！

 不由自主地，奥兹朝她走近。

 “你怎么知道的，艾莉丝？！”

 她回答：

 “你昨晚很早就上床睡觉了，记得吗？当我去你的房间时，你在梦里谈论着这件事。”

 “就像大白天一样明显。"艾莉丝最后说道。

 …………我真是个笨蛋。

奥兹激情涣散。

〔ADORATION～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