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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不长,请对结伴同行的人挑剔一些吧

2020-11-09 23:54 作者:且听疯吟何  | 我要投稿

今天是我离婚八周年纪念日的鸡汤文大作发布时间。前几年的119内容请点击上方单亲妈妈答亲友问这个标签阅读回顾。


这一次我要从讲故事开始。


前两天朋友圈里发布朋友集团的一个招聘——总觉得今年大环境很艰难,如果看到哪里有招人的,必定顺手转发,哪怕多给大家一个信息知晓也好——朋友圈下方有朋友留言:“你怎么不去试试?”我回答说因为一些个人迷信的想法,就只想保持眼前在事业上的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因为这个由头,冷不丁地想起一件往事。当年结婚后入职了一家央企,没有任何背景或人脉,硬生生自己一路面试笔试考进去的,担任领导办公室秘书。但是12月入职,3月莫名就被裁掉了——那也是我人生在职场上唯一一次被雇主拒绝的经历。


其实我之前换工作的时候,都是结束了上一家合同到期或递交辞呈,然后重新找工作,过渡期一两个月的样子,从不发生骑驴找马。于我个人,心理上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适应,无非是这一次说再见并非我主动意愿的差别而已。


但当时初为人妻,一下子丢了工作,场面未免就很尴尬。我这样性格的人,自然会担心,夫家要是觉得,这才结婚没几天,就要靠男人养了,岂不是很“不独立女性”的做派,容易遭人诟病。所以越发勤勉地投简历应面试,好尽快找到一份新工作。


那时候有一份工作,面试地点特别远,以我未婚时的考量,我是万万不会去面的。对方在招聘网站主动看了我的简历,发出邀请希望我去见一见。因为前文的顾虑,我也就硬着头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穿着小西装一步裙,踩着高跟鞋,抱着文件夹去了。


那地方远得吧,就当时来说,是地铁还没开通,公交也没怎么设站点的地方,等XX线这样的短途车可能要三刻钟才有一班。所以我下了地铁以后,也只能打车去了。2009年那会儿还没有滴滴,我在马路上扬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报了地址,司机先生就是当地人,一听就知道。车轮滚滚往前开,热情的司机话茬没有停过。他问我:“小姑娘,你跑到那个地方去干嘛?”我答是去面试的,他立刻来了兴致:“我跟你说,他们那个老板在我们这里很有名的。”接着就开始讲那个老板的发家史和各种八卦,我此处不表。


但是那些八卦听得我心里有点犯怵,但是这车也打了人也来了,面试成本都给出去了,爽约对方说我不去面试了,好像也不太好。我当时年纪虽小,却也明白,没有必要在职场上得罪人的道理。


来到面试的地方,工作人员听说我来面试,先在人事和其他部门领导这里稍微聊了几句,就直接带我去见老板。见到老板本人,我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因为对方的年纪样貌气质和身体特征几乎跟司机先生描述得毫无差别,间接佐证了司机先生对我说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起码他没有搞错人。


这位老板说话风格倒也是不弯弯绕绕,跟我讲了一下他们的业务范围和大致发展(我也不太好具体描述,本来写了一段,最后想想还是擦了,怕万一一个不巧被网友认出来我讲的是谁),然后对我的工作要求。他说,他看过我在简历里附加的一些文案(我当时有做我自己的文案作品集),他需要我这里做的工作是除了处理公司网站的内容撰写发布,日常的一些新闻通稿之外,最重要的一头是给他当枪手写他的个人自传。

我之前的工作经验里是有接过给老板们写人物专访或者个人博客的枪手,但是这种大部头的自传是从来没写过。我坦言就是这块的工作内容我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对方说他欣赏我的文笔,也看好我的表达能力,他觉得这块没有问题。他甚至给我画了一个饼,考虑到我之前有蛮长一段时间在文化公司担任舞台剧宣传的工作经验(我当时的前老板是位离异女职业经理人,也是蛮有心要培养我的,但是她不满意我谈了一次恋爱就忙着结婚,我觉得大家在人生大方向上大家的理念不同,就在结婚前辞职了——现在想想这一步并不理智,这块的话题他日另说),他说他对舞台也很热爱,一直是一个很有文艺情怀的人,他一直希望说能结合他的行业做一个自己的舞台剧作品,甚至将来操作成影视作品,如果我可以留在他这里任职的话,那么这个作品肯定是我会是担任一个重要的角色的。


那个时候,我的副业一直是在给影视剧做无名枪手,当舞台剧的宣传也经常名字上不了海报,内心难免会有种虚荣心,觉得要是能有一部署了我名字的作品,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所以谈到这一点,确实是很心动的。然后这位老板也颇爽快,表示工作上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些:“我这边的态度是很有兴趣要你的,你考虑下肯不肯来,如果有兴趣那么联系我谈一下待遇。”

当时回去跟前夫商量了一下,我自己的顾虑是路实在太远了,虽然也打听了他们有员工班车,那次面试回来就坐了一趟,但是交通来回累人得不行,我怕自己坚持不了——而且出门早回家晚,这家务谁做呢,前夫是叫一叫也未见得肯动一动的人。前夫觉得去谈谈待遇呗,要是待遇好天天打车也没什么。这话其实也在理,毕竟收入好的话,我大概就肯坚持了。


于是跟对方老板回复说是不是可以再见一次谈一谈,对方欣然答应。这一次见面我也不遮掩,直奔待遇而去,对方老板给了一个工资价格,在我看来真心一般——就我自己能在市场上拿到的报酬程度而言。但是他说基本工资上调的余地不大了,公司里职员这个资历这种职位的大概也就这个程度,不过会有奖金,比如按照我给他写的自传或者是参与的舞台剧等等项目的完成度和收益来给我相应的提成。还有就是他会给我买一辆车,随便我拿去开,车的保养费汽油费他会给,另外每个月给我置装费,因为他觉得我要给他写自传,就是得成天跟在他身边,抓紧他工作间隙或有感悟的瞬间去记录下他思想上的闪光片段,同时也熟悉他所有的日程及交际的人和事,好做最详尽的记录,而这样他带在身边的人接触的人层次都不一样,所以绝对不可以去坐班车或是打出租,衣着也得是光鲜亮丽才行,并且表示:“搞不好你每个月的置装费比你的工资都高。”


我当时虽然没细想,但是总觉得有点怪,于是说:“我还不会开车,没考过驾照。”他说:“那去考啊,考出来了我给你报销。”


接着可能这位老板想要向我展示一下他的坦诚,聊着聊着就跟我聊了他的家事,他说他有四个老婆,六个孩子,最年轻的那位太太,大学毕业就跟了他了,现在在给他管公司市场方面的事务。

他后来巴拉巴拉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主要是从他讲他的后宫结构开始,我脑子就不由得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了,虽然我也没什么大姿色,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也算有胸有腰有臀没大长腿的一个青春少妇吧,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这工作状态和待遇回报看起来不是很,正经呢。
回到家之后,我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去接受这份OFFER了,但是作为一个成了家的人,我还是得在做决定之前跟前夫商量一下。我客观描述了这第二次面试所获知的信息,前夫在听到可以配车还包保养费用这件事上特别兴奋,他表示:“这不是很好嘛,正好家里也没车,就不用买了啊,周末你这公司的车就可以给我开,我们还不用出油费。”他对置装费也挺感兴趣的,他觉得买衣服的时候顺带买点男装其实也没什么,很多在公司里有置装费待遇的人都会这样操作一下为家里人“谋点福利”。


我当时想,可能我说得太含蓄了,所以他并没有GET到我的顾虑,而且我讲到那位老板自称有四个老婆一堆孩子的时候,他好像也表现的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任性”那般的吃瓜反应。

于是我不得不说了一个,我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来的点:“我跟他两次面试,他坐我对面的时候,我观察到一个尴尬的事,他一直在抓裆。”写到这里我忍不住要笑一下,因为我是真的突然想起来我前夫当时回答的那句的原话了:“老二瘙痒是男人性欲强的表现。”后面还有一些别的,但是涉及前夫隐私,我就不说了。我在两性知识方面是真的匮乏,加上生活里只“亲密接触”过前夫这一个人,所以我当时几近白痴地回问:“真的假的,还有这种说法?”

要搁在今天,我肯定会说:“你确定,不是因为内裤买得不够好或者有什么暗戳戳的毛病?”
当时反正我看我含蓄的表达,前夫这边是感觉不出我担心什么了,我只好冒着被对方诟病自我感觉太良好的风险,直言说:“你不觉得他给的这个待遇,搞得像在包养我一样?”他说:“不是吧,你想多了,哪至于。”


我对那次谈话的记忆大概是这样一些,可能有细微出入,但总体表达上的意思我以人格担保没有任何虚构加工,在这里我也是要强调一下,我写这件事并不是要吐槽那位老板或者我前夫,我要表达的情感鸡汤在后面,请各位看官耐心往下读。

我最后一次跟那位老板联络是在大约半年多以后,是对方发消息给我,大致内容是某某频道某某时间会放一个他的专访,希望众亲友们一起欣赏。我心想应该是手机通讯录群发的,出于礼貌,就回了一个短信,大概是说“恭喜啊,一定收看”之类的,也就搁置一旁了——不可能真的会去按时收看的对吧,一看就想到那个抓裆动作,不利于胎教——当时我已经怀孕了。
隔了几天对方打电话给我了,问说节目看了吗,我只好给出一些很泛泛而谈的通用夸奖,对方接着就询问我近况如何,我说我在家里养胎,没多久就快生了,大家寒暄一下也就结束通话了,就此再无联络。

这个人物和这段事情其实蛮合适我将来用在小说里的,到时候记得来我账号追看。我一直幻想,期待各位老粉能在读我小说连载的某一个桥段时说:“哎,这个这个事情我知道,她以前讲过的,是真遇到过这么一个人!”而有一些则是你们费尽心机去猜:“这到底是她编出来的还是她有遇到过的真事?”我觉得这样特别有意思。

但是我在离婚纪念日写这个故事,是想说,当时我跟我前夫彼此都是初恋,大家都没有恋爱经验。在之后的单身日子里,我确实发生过仅仅因为某男的朋友圈跟某一位异性之间的某个互动,就让我脑袋里各种狂风暴雨醋意不止的状况,我相信我前夫在后来的人生感情经历里也有了这样的体会。所以他当时对我的不在意,和我对他对我的不在意的不在意,无非是暴露我们的感情真的就只是到彼此喜欢的这个程度而已。

结婚是不能去找一个差不多觉得喜欢就可以的人的。
我记得我谈恋爱那会儿,我前夫带我去参加他们的同学聚会,我见到了他学生时代暗恋的人,我几乎知道他们所有的故事,散局之后我还调戏前夫说“见到梦中情人,内心激动吧”,我对那个姑娘没有一丁点的嫉妒之心,我还蛮欣赏她的,而且这女孩子至今跟我都是交浅言深关系不错的朋友,到可以倾诉心事的那种交往程度。


梁静茹有首歌叫《爱计较》,里头唱说“你不知道,我爱计较,因为你重要”,一段完全相敬如宾,没有丝毫计较的感情,可能很高尚很体面,但是缺了很多滋味。就像《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男主认为的那样,“我的娘子得跟我生个气啊吵个架啊吃个醋啊,这才显得在意我嘛。”而如果我在婚姻里面始终处在一个,希望自己要始终扮演一个够大度够贤惠有理想有道德的独立女性,莫名其妙丢了工作也不敢说委屈,而是铆足了劲希望不要被人说靠男人养的状态,那这段婚姻就不是我人生的避风港,而只是我历劫的训练场。


余生那么短,要对你选择结伴同行的人挑剔一些:TA不仅仅是善良的,有稳定收入的,双方家庭背景接近的,没有不良嗜好的,TA应该还是吸引你的,足以让你产幻想和冲动的,能让你放松做自己的,可以任由你撒娇胡闹也愿意跟你摆事实讲道理的,TA是可以有小脾气的,也是能接受你有小脾气的,但大致是情绪稳定的,不激进的,你们的兴趣爱好是能有交集的,你们是可以没羞没臊厚着脸皮彼此依靠的……


挑剔一些吧,没什么不好。如果有发现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调整不了的就分开。要知道用一个自己擅长且惯用的方式来对待你,这还算不上爱,只是顺带。真正爱你的人,一定会愿意考虑到你的感受,而用让TA觉得不怎么舒服的方式来爱你——我这里不是开车讲姿势问题哈,虽然这句话似乎用在姿势问题上也没错,哈哈哈哈哈哈。


以上就是今年我想说的了,谢谢你坚持看到这里。祝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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