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被女仆小姐踩在了脚底下 04
Original by 深水怠Darara
第四章
会客室内，安东尼奥·奥加西斯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他长着一张很符合人类审美，但细节处又怪异得很符合他魔族领主身份的俊脸，但可能是因为气质上过于像一只不太聪明的疯狗，所以这份英俊并不明显。
当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时，他眼睛一亮。
几乎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安东尼奥从沙发上站起，冲向门口，恭谨地单膝下跪——
“维德大人！！！”
“诶？！”
叶正被吓了一大跳。
但这份慌乱，似乎并没有被安东尼奥当回事。而叶正本人，似乎也没有因为自己这一下破功而感到不安。
因为，这似乎正是维德与安东尼奥的相处情况。
【您过去与安东尼奥大人会面时，会刻意不去探查情况，因为安东尼奥大人的行为的不可预测性是您的乐趣之一。】
蕾西莉亚是这么说的。所以，这是真的在把一位领主当做宠物狗养啊？
感叹着曾经是魔王的自己究竟有多扭曲，叶正很自然地说着：“你反应还真是快啊，安东尼奥。”
他在文森特的随侍下，坐到了主位上，而安东尼奥也乖乖地坐回了客人用的沙发。
蕾西莉亚悄无声息地走进会客室，换上了新的茶与茶点。
接下来才是重点。
“但我说过了吧。”
叶正收起笑容，高中生还带着稚嫩的脸上忽然没有了表情。
“‘没事不要来烦我’。你是没有听见吗？”
安东尼奥身体微微一抖，立刻低下头答道：“不……不是的！我不是有意想要违抗您的命令！”
“是吗。”
两人在体型上差距悬殊，但叶正冷下来的脸却颇有些气势，他有意释放的威压也将安东尼奥按得死死的，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
叶正一直沉默着。
安东尼奥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那你就说说吧。如果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叶正翘起二郎腿，语气也随之放缓了些。
听见这句话，安东尼奥立刻喜形于色。
“其实是这样的……”他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想将这些年调查到的情报，全都报告给维德大人！”
“……哦？”
高中生模样的魔王微微挑了挑眉毛。
安东尼奥还没抬起头。趁着这个机会，叶正看了一眼蕾西莉亚。
对方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就像听不见这番对话般。
于是叶正将眼神移回，准许道：
“说来听听。”
夜幕降临，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群魔狂欢的时刻。但叶正的肉体还遵循着人类高中生的作息，在一天的高强度训练、领地工作处理和最累人的会客后，他的精力已经到极限了。
蕾西莉亚一边帮助他更衣——现在叶正也没有完全习惯——一边淡淡地赞赏道：
“您今天的表现非常完美。”
“真的吗？”
叶正有些困了，但听见这句话，他还是很高兴地笑了笑：“其实中间我差点就露馅了……”
一想到安东尼奥给他汇报的一些情报，他忍不住又有些反胃了。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蕾西莉亚说，“对于魔族来说，有些手段是很正常的，毕竟魔族的肉体强度是人类无法相比的。相应地，同样是对叛徒施以严刑，魔族的手段必然会更加……破格。您拥有在异世界获得的常识，无法理解也是自然。但您依旧忍住了，并且很好地引导了安东尼奥大人转向了其他的话题。”
“我还以为他真的是维德·拉托斯维亚的宠物呢……好歹也是一个魔族的领主啊。”
叶正叹了口气。
虽然安东尼奥获得某些情报的手段让他有些无法接受，但这位领主的效忠也让他不用出门就可以得到大量的可靠消息。
安东尼奥通过秘密地抓捕那些从拉托斯维亚一族叛逃到其他领主麾下的魔族，拼凑出了当年事件的一个模糊形状。据他所说，事件发生前，这些叛徒就已经在策划着叛逃了，而各个领主在事件发生前，都有着不寻常的异动。
“接下来，需要对几位领主大人进行更加详细的调查了。也包括安东尼奥大人。”
蕾西莉亚将蜡烛吹灭了，但这并不是魔王即将入睡的标志。
叶正打起精神道：“你说得对，蕾西莉亚。但我们要先从谁开始调查呢？”
“您认为应该从哪一位领主开始？”“呃？我，我来决定吗……”
蕾西莉亚笑了笑：“当然了。您才是魔王。”
叶正举起右手放到自己的眼前。这依然是一只人类的手，只有在力量和记忆全部解封后，他才能重新变回魔族……据说现在的他和年轻时的维德几乎一模一样。
“那就……薇薇安·萨里吧。”
他凭着记忆决定道：“之前宴会时看见过，我记得她和娜丽·范德兰的关系很糟，对吧？”
“是的，薇薇安大人和娜丽大人都是老资格的领主。魔界之前有传闻，新的魔王将从两者之间诞生……直到您的重新出现。”
“啊哈哈哈……”
叶正讪笑。
具体要怎么调查，该怎么安排，现在的叶正也是根本弄不明白的，所以就全权交给蕾西莉亚了。
这些暗地里的工作讨论完后，才终于到就寝的时间。
“那么，祝您做个好梦，维德大人。”
蕾西莉亚轻轻颔首，以她特有的极轻的步伐，离开了卧室。
叶正仰面躺在床上。魔界今晚的月光是淡淡的红色，和过去17年间他所见过的月光完全不同。
虽然蕾西莉亚在极力照顾着他身为人类的部分。但叶正也感受到了自己急速地异化。
“习惯了这种月光后……接下来那种刑罚估计也会成为新的‘常识’吧。”
叶正喃喃道。
他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做梦。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