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怪录】卷一07来君绰
前面的是一些我自己的感悟,与我们《玄怪录》没有太大的关系,大家可以跳过。
木妖并不是一个文学研究者,我只是一个试图在国学殿堂门口向里面探着脖子看到更多的一个理工男。我看到了枯燥晦涩的文字,我看到文字背后闪着光,我看到那是一个个时代、一个个天才向我说着什么。我试图解说我看到的,并将我看到的、我发现的传递出去,不让它死在思想的晦涩中。
我今天为什么会忽然想说这些呢?不是因为我受到不公平,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我只是觉得悲哀——为那些逝去的光彩、为那些天才的设想、为自媒体同行传递错误的知识。
木妖就是一个十八线的小白写手,这并不值得悲哀。在《来君绰》一文中,我上网查了一句话的翻译——“我本田氏,出于齐威王,亦尤桓、丁之类。”
你们知道吗,我在网上看到的所有翻译都是“我本来姓田,是齐威王后代的分支,就像是齐桓公后人姓桓一样。”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好悲哀。
首先,齐桓公名字叫姜小白,神他妈姓桓。其次,“桓、丁之类”是说“柱子钉子之类”。这是翻译的错误。
最悲哀的地方是,他们一个抄一个,我在百度上翻看了十余个翻译皆是如此。
文学已死。
文学已死!
隋炀帝出兵伐辽,失败了。总管来护按照军法要被处死,隋炀帝想要处死来护的孩子们。来君绰害怕受到牵连,就和罗巡、罗逖、李万进约定一起出逃,路上互相帮扶。他们逃到了海州。
他们夜里迷路了。路边有灯火,四人便一起去灯火处。他们敲门,有一个奴仆出来迎接。来君绰问:“这是谁家的府邸?”奴仆回答:“这是威秀才的府邸,威秀才又叫科斗郎君。”然后,奴仆开门让四人进门,然后奴仆关上门。奴仆敲中门,说:“蜗儿,外面有几个客人。”蜗儿也是一个奴仆。蜗儿开中门,拿着火烛引四人到客人的歇处,歇处里床榻、被褥都是齐全的。
过一会,有两个小厮拿着火烛从中门出来,说:“六郎出来了。”四人走下台阶准备见主人。这个主人说话修辞得体,文采翩翩,说自己叫作威污蠖。几人互相交谈一会,威污蠖让客人从东阶进到堂屋,入座后说:“我勉强算是海州的秀才,才可以同你们相谈。夜里美好的时辰集会,实在是我所希望的。”就让大家坐在一起喝酒。
一会,酒酣了,互相交谈戏谑,都不是威污蠖的对手。来君绰觉得不服气,想要用文理来挫挫威污蠖锐气,却又找不到办法。于是就敬酒说:“我来起一个酒令,里面用到的字必须是在座的人里面姓和名只有两个声母的,不然就按照规矩来罚酒。”来君绰跟着说:“威污蠖。”这已经是在嘲讽威污蠖的名字了。众人都拍手大笑,觉得扳回了一局。
到威污蠖的时候,威污蠖就改酒令说:“用座中之人的姓来诗文,从两个字到五个字。”跟着说:“罗李,罗来李,罗李罗来,罗李罗李来。”众人都被威污蠖的文采折服了。
罗巡问:“你是风雅的人,都可以自比于云中龙了,为何你的名字则是贬低自己呢?”威污蠖说:“我也曾参加科举,但都不被见司待见。屈于众考生之后,和蠖处在泥潭里又有什么区别呢?”罗巡又问:“你的家族(威族)没有记载这些事情吗?”威污蠖回答:“我本来姓田,是齐威王的后人,也就像是柱子、钉子之类的,这是阁下不了解情况了。”
过一会,蜗儿拿着一个方盘子来了,各种好吃的摆满了盘子。来君绰等人都吃得很饱。夜深之后,撤去烛火,就躺在床榻上睡觉。等到天放明了,来君绰等人辞别主人,惺惺相惜,依依不舍。
来君绰等人走出几里路,还是想念威污蠖,就回来了。发现昨天见面的地方不是人居住的地方,只有一个池子,里面有一条数尺长的螾,还有蜗牛和田螺,都比平日见到的大。他们才明白这就是昨晚见到的威污蠖和奴仆啊。几人感到恶心,各自吐出几升青泥和脏水。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里面有一些地方,我是没有理解清楚的。也很抱歉,我查到的资料并不足以让我理解清楚并讲述给诸君听,故有些地方我需要专门解释一下。
武侠小说里经常说武功有意境,叫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们国学也是一样的。流传下来的古代典籍是我们传统文化里的精华,暗中蕴含着我们传统的美学的。所以我始终坚持,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先看原文。因为你在品读之时,会看到一些难以言表的东西。
原文中有“苍头”一词,我翻译成“奴仆”,但实际上,“苍头”既有可能是指奴仆,也有可能是头发斑白的老人,也有可能是“苍、头”——对应后文蜗牛、田螺变化。
“威污蠖”中的“蠖”是“尺蠖”,是尺蠖蛾的幼虫,大概是一种身体长条形的虫子。后文说是“螾”,蚯蚓。这里我不是很明白。
然后就是,来君绰的酒令那一段的表述,我个人觉得我的翻译是有问题的,只能大概地表达出意思来。
最后就是关于我开头提出来的那个问题。
如果有哪一位读者有更好的见解,欢迎你提出来,我们一起探讨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