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斯德哥尔摩恋人(下)
*本章适配bgm:《曲终人亦散》/《无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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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恋爱要谈,案子也是要破的。
花少北赶着休假的时间跑去市中心的医院给旧伤开药,某幻本想陪着一起去,但毕竟是重案组警察,假期过了就没有旷工的理由。
和花少北告别还没有两天,城西就再次出现了命案。
一个小有名气的无业中年男人,惨死家中,手边留着一张纸条。
4号。
第四个,连环杀人案的第四个受害者。
第一个是一位银行女职员,第二个是女职员的丈夫,第三个则是个植物人老头。
死者可以说是毫无联系。
某幻盯着纸条陷入了沉思。
尽管看起来写的比较匆忙,但是不难看出来这是位经常写字的人。
根据前几次现场留下的模模糊糊的脚印,可以判断凶手为男性。
需要经常写字的职业就那么几个,医生,会计,还有老师。
老师?
某幻不知不觉地脑海中就浮现了花少北的脸。
连忙摇摇头踢出幻想,这才两天没见就随时随地都能想起他,真是鬼迷心窍了。
某幻在心里自嘲了两句,攥着纸条开始在屋子里转悠。
“小有名气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王瀚哲无语地将手里的档案像烫手的山芋一般扔给某幻。
因为qj罪,进过局子。
眼睛碰到那刺眼的两个字后某幻就直接合上了档案放在手边的窗台上。
在又瞄了几眼地上的尸体后翻个白眼:
“真是突然就不想管了呢。”
“没办法,家属闹,现在可能正在警局。”
王瀚哲翻了翻柜子,也没什么实质性收获。
“这人进狱之前是个中学老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仇杀。”
某幻点点头,眼神没有目的地地在房屋内乱飘。
卧室的地上,有什么正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
“...什么东西?”
心里嘟囔了几句,他穿过几个小警员走进还没有查到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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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把那个金属质感的东西握在手里的时候,某幻整个人如坠冰窟。
瞳孔没有聚焦地望着外面凋零了一半的花园。
花,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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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握着的,是花少北的黑色十字架耳钉,上面还刻着“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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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回来吃饭吗?”
感受到手中的手机在振动,某幻才发觉自己在发呆。
低下头,是花少北的消息。
怎么吃,怎么回去,我要怎么和你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啊北子哥。
要让我看看你缺失的右耳钉吗。
“不了,案子还没破完。”
手机再次振动的时候,某幻已经不想再看了。
因为王瀚哲说,找到了在窗户外面墙上的指纹。
“这怎么在窗户外面...某幻你站在这干嘛?”
仅一窗之隔,王瀚哲把手放到某幻眼前晃了晃。
“没睡醒是吧,回警局补补觉。”
“......”
某幻低着眸子,眼底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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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意料之外得阴沉,空气中都飘散着氤氲的水汽,轻柔柔地打在人脸上也说不上有多舒服。
会议室里领导的谈论,窗外机动车的鸣笛,淅淅沥沥开始下起来的小雨,三者纠缠在一起被拧成乱码塞进某幻的脑袋里。
情况汇报,指纹核对,信息完善,这些操作某幻都在现场。
他看着那个人的资料逐渐显示,看着那个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揣在大衣兜里的手不受控制般得攥紧了那枚耳钉,直到感受到自己体表的温度。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应该怎么宣泄出自己那不知名的情绪。
大概是嫌疑人带到了,外面家属哭闹的声音突然加大,连带着女人不堪入耳的叫骂离着审讯室越来越近。
某幻打开门出去。
花少北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警员拉着想要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手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一切都是那么得违和。
“队长,你来了。”
小警员有些窘迫地看着踏出审讯室仅一步的某幻,犹豫着要不要撒开手。
“要不要...”
“不要。”
他从阴影处走出来,站在花少北前面挡住来自家属的怒吼与周围人注视的目光。
“如果你看见一个人哭了,就觉得他好可怜,那最后哭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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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的工作不能交给某幻这个带有家属身份的人,所以他只能作为旁观者等待最终结果。
王瀚哲知道某幻心里不舒服,要他出去还不肯,只能尽量加快审讯的速度。
而结果就是,花少北全招了。
某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听着花少北语气平淡地叙述着杀人过程,平淡得好像都与自己无关。
末了还补上一句: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杀的人,都和我有冲突,或大或小。”
这句话像一把刀一样发狠地扎在某幻心上。
花少北从一开始就在骗他,那天的下午两点他确实有带着学生去医院,但就在学生做检查的时候,他偷偷跑到后花园将老人的轮椅推向假山下面。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背后有两道致命伤。
那两道伤口和花少北的旧伤位置一模一样。
花少北不说,但某幻知道,这几件事中间一定存在着什么非报不可的仇。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等不到某幻深究原理了,花少北被押向牢房,待案件梳理结束就会执行死刑。
“等等!”
王瀚哲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憋闷了一路的某幻。
“...怎么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因为那点狗屁理由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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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不可思议的,某幻和王瀚哲说了还没有两句话,突然就拽起花少北往警局后门跑。
花少北盯着某幻的背影,闭上眼。
我明白我是个罪人,但罪人大概也能被爱。
就让我最后再感受一次他的爱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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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样了,你还维护我。”
花少北被他拽着一直到了一个小巷中才停下,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几声,
“你就不怕丢了工作?”
“不怕......为了你什么都不怕。”
某幻拿着钥匙打开花少北手腕上的手铐扔到一边,金属清脆的声响这一次没能震醒某幻混乱的思维。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不知是汗水还是没从未间断的小雨打湿了两人的头发。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某...”
“在我拽着你从警局跑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到结局了。”
花少北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回馈现在如此认真的某幻。
他眼眸流转,最后落在了某幻的手上。
“看见我手里的这把枪了么?”
某幻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在花少北眼前晃了晃,上了膛后塞进他手里,
“要么贯穿我,要么贯穿我们两个。”
“某幻,你为什么不直接逮捕我?”
花少北低着头,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因为我得了斯德哥尔摩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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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枪口冲着某幻的眉心。
“我认了就是认了。”
他闭上眼,不再看花少北的表情。
“开枪。”
“是你说的,”
花少北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某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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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狭窄的小巷中倒下了一个人。
某幻站在原地,没有睁开眼睛,眼泪却一滴一滴地落下。
他靠着身后的墙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胳膊里。
从小到大,他最喜欢这样掩饰自己的悲伤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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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杀人案告一段落,凶手在小巷中自杀。
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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