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园】杰克的工作日记_11月10日.晨曦
就是因为亡灵没有心跳，我才敢摸着自己早已死透的良心说：那臭女人蹲在地上抬起脸来的样子，看起来蠢透了——所以你瞧，她果然从来不肯乖乖听我的话。就算我放她走，她也还是会巴巴儿地跑回来。
我曾以为日升日落，太阳只是虚幻的摆设，更不会有人留恋我们这些隐藏在假面下的监管者。但现在我知道了，艾玛·伍兹这个人，就是来倾覆我的一切的：我的时间我的认知我的灵魂……她好像天生注定要来违逆我，偏偏我有无止境的岁月和耐心同她消磨。
……等等，“假面”？……完蛋，面具还在地上。
我们又开始大眼瞪小眼，这次什么都没有隔着。
算了……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突然想笑：反正现在已经下班了。不在勤务时间里，被人看到又怎样？厂长你来打我呀。
我向她走过去，她本能地想要往后躲，结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知道她还是戒备我，我能理解，可我就是不高兴她这个动作——你不是惯会逆着我的心意胡作非为么？你都胆大包天了你还怕什么，你还想甩开我？！
所以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把她从草地里拎了出来，用力过猛领口处的扣子都绷掉了一颗。她见我态度恶劣，眼睛里那股子倔劲儿又燃起来，直直瞪着我，我更生气了：“你回来干什么？……为了你的‘故人’吗？”
话一出口我想抽自己——冲动是魔鬼，后半句真多余。
谁想她一听我提她的“故人”，居然还真起了反应——她着急了，为了那个什么“故人”她居然跟我急了。她知道我看了她的信，明明吊在半空里呼吸都已经困难了，她居然还向着我伸出手来，掌心朝上，喉咙里“啊啊”地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声响，像是在跟我索要着什么东西。
我怒极反笑——是不是因为平静太久，我的情绪反而变得禁不起挑逗？我一甩手很粗暴地将她扔在身旁一个旧货箱顶，掐着她细弱的脖颈故意装傻，恶狠狠地对她笑：“你想要什么？让我猜猜……又想让我杀了你？这次你想怎么死？”我让你欲仙欲死。
她抓着我的手腕拼了命地挣扎。可能怪我丢得歪了，她的后脑勺刚好抵在货箱边上，看起来很不舒服。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脑袋微微向后仰，把她的宝贝草帽都弄掉了。挣了一会儿见挣不脱，她索性也不闹了，又变成那种任打任杀的模样，眼底还带着丝轻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
我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爪子重重磕在货箱的铁皮上，在空旷的荒园里冲撞出巨大的声响。她也不为所动。我发了狠要去吓唬她，就真朝她身上抓了一把，告诉她“开膛手”杰克，不是浪得虚名——
布料“刺啦”一声碎了。
饶是我手下留情只刮破了她衣裳，她胸口脆弱的皮肤还是被蹭出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鲜红的血和那天一样汩汩冒了出来。她不怕疼，可这回她也慌了。
……月色被裹挟得朦胧不清的时刻，人容易着魔。
胸前的小红点被我折腾得若隐若现她就哭了，我这才发现臭女人到底还是个女人。而我杰克——温柔绅士的杰克，几时曾经这样对待过女人？在我遥远的生前，她们就算为我而死都是心甘情愿的，我那个时候的骄傲如今又去了哪里？裘克说的太对，我是真的不对劲，真的不对劲……我居然不再对那花芯藏蜜的真相充满无休止的好奇。有些事情与其一眼望穿到底，不如在彻底的黑暗中去品尝那销魂蚀骨的甜腻。
深深吻下去。
我的嘴唇被染成了红色，我猜跟裘克一样蠢。可既然是她的血，我就可以不在乎——她的血好像确实很甜，而且真的好热。难怪她有那么滚烫的力量，把我的理智都烧坏了。
“不要哭，我的小公主。”
我安慰她，但她果然还是不听话，一个劲儿扯我的头发，想把我从她胸口推开去。我就笑，任由她踢打——看吧，人是可以被驯服的，只看你有没有遇对了人。既然她始终不肯如我的意，那我就从了她。
不过在那之前我发誓，我一定得先把裘克揍死。
——现在他大呼小叫着把七大蛛八大鹿全都吼来了，一群人挥舞着手中的红提灯正朝着这边儿赶过来：“杰克！！杰克你在哪，杰克你没事哇？！刚才我好像听到‘哐当’一声，是不是你啊？！！你可千万不要寻短见啊，我带厂长来跟你道歉啦！！！”
道你祖宗的歉，厂长又没真把我怎么地！
臭女人一直在哭，我搂她她还捶我。其他人听见声音很快寻了过来，班恩是最先发现我们的，只听他大喝一声：“哪里跑！”……你们别怪他，他只会说这一句话，意思是人找到了。
裘克立马把提灯一扔，抱着火箭筒就是一个冲刺，我感觉他前面的粉都白刷了。冲过来还夸张地抽了一口气，直接抽出猪叫：“杰克你居然在外面找女人了！！”
“……”
裘克就算了，厂长跟瓦尔莱塔两个也老没正形——
“杰克你居然在外面找女人了！！”
“杰克你居然在外面找女人了！！”
我：“……”
“哪里跑！”
……班恩你学坏了。
没想到臭女人听到他们几个的声音，猛然间抬起头，一时连哭都忘了。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难道她的“故人”，真在我们几个中间？是裘克吗，是厂长吗，是班恩吗……我宁愿是瓦尔莱塔啊！
臭女人嘴里“啊啊”地叫着，一骨碌从货箱顶滚跌在地上，踉踉跄跄地往……
往厂长那边去了？！
好我知道了，谁都别拦着我……我一定要举报这个老变态，打爆警察署的电话！
“艾玛……？我的宝贝女儿，你居然真的……真的来找我了？！”
“啊……啊……”
嗯？“宝贝女儿”？
我愣住。我看见臭女人又哭了，但跟对着我哭不一样——她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故人”，眼泪是幸福的。厂长也是老泪纵横，又哭又笑，那张脸变得更吓人了。但更更吓人的还在后头——他跟臭女人拥抱的时候，发现她衣衫被弄得很乱，于是再看向我时整张脸都扭曲了——
……
事不宜迟，诸位告辞。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