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66
66 广场大屏
他踏黑夜而行，无人道他是光明。
当年五个参与校园暴力案的初中生同时也是导致妹妹死亡的直接凶手或间接凶手，无论哪个人都逃不开关系。
第一位死者李春和第二位死者郑雹、第四位死者王贾，都对妹妹实施了直接暴行。第三位死者周芊芊和第五位死者邵博书，虽然没有参与暴行，但间接导致了妹妹的死亡。
周芊芊多次引导王贾猥亵妹妹，出谋划策，而邵博书阻止了飒飒求救，耽误飒飒赶过去的时机。他们没有称为凶手，却推动了凶手的成长。
未成年人犯下这样的暴行，没有身边朋友的纵容和影响是很难做到的。当身边的人都灌输这样一个“其实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思想，他们就会一步步踏入深渊。
直到犯下罪行，他们都不会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
他们身边每一个纵容他们的朋友，皆为罪人。
可是，这五个人遇害后，华立风应该已经完成了他的计划。他到底为什么不告而别？
究竟他们遗漏了什么？
十爷紧皱眉头，一幕幕画面和华立风的言行在脑海中反复上演。
到底漏下了什么？
是什么，他还没有注意到？
“害死我妹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从来就不是好人。”
......
记忆如走马灯呈倍速在脑中闪过……
忽然，有什么东西开始显现。
难道……
十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慌忙地抓住卷儿的胳膊，神情紧张，几乎有点说不清话：“卷儿，我知道了。我们一直遗漏了一个关键。当年我母亲帮飒飒报了警，警察本来要出外勤帮忙寻找，可是后来却不了了之，如果那次警察正常出勤，妹妹就还有救，大批警察出警搜救，那些猥亵妹妹的禽兽的罪行也就无法掩盖。”
十爷抓着卷儿的胳膊，手轻微地颤抖着。卷儿也神色凝重，一双眼眸黯光流动，映出的皆是复杂。
“当年妹妹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一点，但都是飒飒告诉我的，我并不知道全部。不过我知道的和你现在回忆起来的并没有什么出入。我们一直把矛头对准了那五个校园暴力分子，却遗漏了当年地方派出所突然拒绝出警的事实。”
“那个在背后施压的地方派出所的人，与操控了案件的判定结果和后续舆论导向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当年舆论发酵，你因为精神受到刺激，所以不知情很正常。但我记得当时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并不是因为死了一个女孩，而是当时人们都在指责死者的哥哥，认为是死者的哥哥故意推妹妹落水，以争夺父母的宠爱，后来畏罪潜逃，下落不明。”
“荒唐！”
十爷头隐隐作痛，关于当年的事情，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他赶忙拿起手机，给调查科打电话。
“十多年前H中附近小学女孩落水事件的相关报道，能否调出来？”
此时是凌晨，电话那头的警员说了些什么，十爷态度强硬地开口：“不，三天不行，来不及了，我三个小时内要拿到。”
“我明白，你们很辛苦，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不抓紧时间调查，很有可能出现导致全市恐慌的重大事件。”
双方又沟通了些什么才挂了电话，十爷神情一直很紧张，身体也紧绷着，连带着呼吸都加速了。
“结果还要过会才能查到，我们先找到飒飒具体去了哪里再做打算，不要太紧张了。”卷儿温声拍着十爷的肩膀，帮他放松身体。
“卷儿，我一直很疑惑，除了邵博书，为什么五个人里每遇难一个，立风就设法将案发现场的照片公布出去，引发恐慌，可是却又不做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他不是仅仅觉得有趣就这么做的人。”
卷儿低头思索了一会，眉头紧皱：“更像是……一种铺垫，为最后的舆论做导向的铺垫。”
放任大众舆论的恐惧和愤怒，放任他们对凶手的憎恨和指责……只等最后一个真相公布的时刻。
让正义握在他们手里，又轻描淡写地打烂大众的脸，嘲讽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
“我……”十爷只觉得胸口发闷。
“小十，”卷儿垂下眼眸，“如果他华立风想做什么事情，是我们能阻止得了的吗？”
他必定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只等那致命一击。
华立风，耐心潜伏，精准算计，极其谨慎又极为大胆。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那张他编织了多年的巨网，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我很担心他。”
“我也很担心，但是这是他的选择，我的选择是尊重他的选择。”
“即使他的结局是万劫不复？”
“他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不如我们帮他一把。”
……
次日中午，N市最繁华的商业广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商场大屏播放着奢侈品牌的广告，步行街行人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商场大屏对面，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女孩正喜滋滋地喝着奶茶，抬头看着广告大屏放着自己喜欢的明星的广告。
广告大屏停了一瞬，出现了一秒不到的黑屏，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广告。
“咦。”女孩心中疑惑，不过广告大屏出现故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女孩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和男友聊着天，看看广告大屏。
“滋——”
忽然，商场大屏陷入完全的黑屏，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声响几乎能穿透耳膜，广场上的行人们纷纷捂住耳朵，停足驻目。
刺耳的声音很快结束了，商场大屏还黑着。
“什么情况啊？故障了？”
“也太刺耳了吧。”
“就是，我耳朵都要聋了。”
行人们正埋怨着，正坐在大屏对面的女孩却惊恐地尖叫起来。
“怎么了？”男友赶忙拉住女孩，拍着女孩的背。
“你没有看到吗？刚才……”
她一直盯着大屏，就在刚才，大屏出现了几帧画面，虽然很快陷入了黑暗，但她还是看到了。
那几帧画面，分明是一个带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兜帽的男子。
由于忽闪地太快，她没有看清，但男子的打扮让她心生恐惧。
“是不是你看错了？”
“不会……”
“我没有看到，应该是你看错了吧。就是商场大屏故障了而已……”
男友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广场的人群都开始骚动了起来。
男友下意识抬头看向大屏，只见原本应放着广告的大屏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戴着黑色的兜帽和黑色的口罩，兜帽下的刘海遮住了双眼，看不清脸，只是从外露的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来看，男子应该很年轻。
男子像是身处一个潮湿阴暗的地方，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背景能看到生锈长青苔的水管。
“初次见面。”
大屏里传出男子有些低沉的声音。
广场上的人群更加骚动，此时广场的管理人员也反应了过来，跑出来查看情况，着急地打着电话询问着什么。
“各位，稍安勿躁，请站在原地不要动。”
屏幕里的男子抬起手，手中是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否则，炸弹就会引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