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景?煞景?

近来读《喜雨亭记》很有收获,所思文中往往不离“应景”这个点上——比如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比如有“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应得皆是各自的乐景或哀景。为什么都恨“道学先生”?因其“不应景”。咱们这边儿正良辰好景、正赏心乐事的时候,嘿,他突然来了个这——“乐骄乐,乐佚游,乐晏乐,损矣”——这算哪门子事理呢?这就是“煞风景”。仁义道德讲得应景应情,才可让人如坐春风,反之就讲得让人如坐针毡——闹得慌、扎得慌。所以圣人真活过来了,他也是见机而言,岂能像那煞风景的道学?(孔子后来被尊重为“圣之时者也”,不正也是孔子顺应时势,也是一位能应景的人物吗?) 应景、煞景是就情况而议,该正经处端正庄重,该情致处风流倜傥。 想来做人做事,最讲究一个“应景”。这一个词,好多人一生都做不到,我就做不到。 “应景”不是随波逐流或油滑处变,而是知势应势,如打太极、毛笔字那样,所动一招一式与“势”贯通运行,能做到那个境界的人,少之又少,却也威力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