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关系（十五）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已经是八月中旬了，南方的天气闷热得很，屋里的空调开得很低。
曼昱从床上坐起来，头痛欲裂。
她缓了缓神，轻轻咳了两声，冲虚掩着的门不轻不重地喊道：“林高远。”
“来啦来啦。”林高远端着杯温开水，推开门进来，“醒了吗？”
她接过温水，抿了小小的一口。
窗帘被林高远拉开，外头的阳光顷刻间涌进来。
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金乌高挂。
这暖和的晴日，洒在自己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上，洒在冒出花瓶的鲜花上，洒在床头丝绒盒子里的钻戒上。一切事物都闪出鲜艳的色彩和光泽，像是一切都拥有了生命。
她恍如浮在茫茫的夏之海了。
“几点啦？”她懵懵懂懂地问林高远。
“快两点了。”林高远在她旁边坐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煲了山药粥，起来吃一点吗？宿醉过后要吃清淡点。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昨天……”她拼命回忆着。
“昨天我跟你求婚啦，等过两个月天气没那么热我们就摆酒席，昨天说好的，现在可不能反悔了。”
是了，是了。
昨天几个朋友硬是拉着她出门，说去看球赛，她本来就觉得奇怪，也没听说有什么球赛啊，而且这几个人天南地北的怎么就突然全到这边来了，再加上林高远在一旁煽风点火，她立刻就明白了可能是怎么一回事，心想这群人搞惊喜真的很不专业。但还是很配合地全程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却在见到林高远单膝跪在面前，托着那枚据说挑了好久的大钻戒的时候，在听到林高远情真意切、哭哭啼啼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仍然很想跟着哭一哭，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然后他们一行人去酒店吃晚饭来着。
她又高兴，又激动，情绪空前高涨，红酒、啤酒，一杯接一杯。林高远劝她哄她，她都不听。
再然后，记忆就一片空白了——她愣是把自己喝断片了。
她又喝了口温水，瞄了瞄林高远，问道：“我昨天……喝醉了吧？”
“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一觉睡到中午两点的？”林高远“哼”了一声，“酒量这么差还喝那么猛，不让你喝还凶我。”
“凶你是小事。”她清了清嗓子，“其他的呢？我没丢人吧？”
林高远凝注着她白净的脸，突然笑了，说：“你不记得了吗？那场面，简直不堪回首。”
她着急了：“不会吧？我都干啥了？没有很离谱吧？”
“你跟大家说你……”刚说了几个字，林高远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整个身体都颤抖着，根本说不下去。
“啧！”曼昱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快说！”
林高远顶着她凌厉的目光继续笑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拿着酒瓶绕场一周，说你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好喜欢我，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做什么都行。还说……”
“还说？还说什么？”她抓住林高远的手，皱巴着一张脸。
“我先声明啊，我本来是想把你拉回座位的。”林高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你一把抱住我，很大声地问我，你能不能做我的小猫。”
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假的啊！你老是诓我！”
林高远捂着嘴笑得不行：“这次真没骗你，不信你现在在群里问问其他人。”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撑在眉骨处，捂着眼睛：“你还笑！我没脸再见任何人了。”
林高远拿过她另一只手中的杯子，把它放到桌上：“没事，反正昨天最丢脸的不是你。”
她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下，燃起了一点希望：只要有人做的事比我更尴尬，我就不尴尬了。
“昨天最丢脸的是你东哥。”
“怎么说？”
“我们要散场的时候，你死命拉着他，一边哭一边道歉，怎么都不撒手。”
“啊？我道哪门子歉啊？我不会喝多了拿酒瓶子敲他了吧？”
林高远忍着笑意摇头：“你跟他说，你知道我和他关系很好，但是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再也不能和他成双成对了，说我和你是真心相爱的，求他成全我们。你还说如果他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你就不走了。”
林高远笑到直拍大腿：“我还在旁边跟服务员结账呢，那个服务员当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那你觉得那个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就对了吗？”她无语凝噎，直直地往后倒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脸捂住，“这丢脸的不还是我吗！”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等到了婚礼当天，她下定决心滴酒不沾，吩咐林高远提前把敬酒时的酒换成葡萄果汁。
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省去了繁琐的接亲、迎亲环节，直接在酒店里办个仪式，然后请亲朋好友们一起吃顿饭而已。
他们一起站在礼堂门外，林高远歪着头一直盯着她，忍不住第八次感叹：“你怎么这么漂亮啊，好漂亮啊。”
曼昱瞥了他一眼：“你好烦啊。”
说完，又忍不住望着他笑，说：“你今天也很帅。”
门被拉开，他们牵着手缓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聚光灯打下来，逗起缕缕明漪。
筹办婚礼的时候，林高远特地说，他不要站在台上等着她走过来，因为在这条路上，不是谁走向谁，而是并肩从遥远的过去，走向憧憬着的未来。
于是她了解，林高远是明白她的心的。
林高远把她牵得特别紧，她都感到有一些疼了。
她低声说道：“你把我握得好用力啊。”
林高远的笑一直没停过：“当然啦，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他们一起站在台上，郑重地交换誓言，郑重地交换戒指。
林高远把自己手上的婚戒看了又看，十分满意，十分满足。
他抬起头来，灯光渺渺，曼昱就站在他面前，拿着好看的手捧花，望着他浅浅地笑。
这光景好像汇聚了世上最美好的颜色。
林高远从司仪手中接过麦克风，站在她面前，离她一步之遥，缓缓地说道——
“这个时刻，我已经幻想了很多年。有很多句话，也许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但是在这个这么重要的时刻里，我想再跟你说一次。”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当时应该还说不上喜不喜欢、心不心动，但是那一天，绝对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天。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我，非常确定，那就是无比重要的一天。”
“你是一个美丽坚强、善良纯粹的人。我们的关系从队友，到朋友，到夫妻，每一个阶段，在你身边，我都很开心。”
“虽然我的年龄比你大一些，但是，很多时候，是我在依赖你吧。我感觉我是依赖你的。因为有你在的空间里，无论我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高潮也好，低谷也罢，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什么都不可怕。”
“你又潇洒又大方，还很坚韧强大。我每次夸你可爱，你总是露出嫌弃的表情。但是，在我心里，你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
“从亲密好友变为亲密爱人，只需要有人走近一步就可以了。这一步，会改变两个人的关系。我很庆幸，我和你同时迈出了这一步，所以我们刚刚好能拥抱在一起。”
“你昨天还问我，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现在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一直在等你的心完全靠近我，虽然等的时间有点长，但是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也感到非常幸福，而且我从很早之前就很有自信。”
“我自信，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人。”
他往前一步，牵起她的手，说：“长路漫漫，祝我们好运。”
求婚那天忍住了的眼泪，留到了今天，终于从她的眼睛里落下。
她用力地点点头。
她在看着他，她在爱着他。
你是怎样穿越
厚重的
距离
来到我面前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
方向
交会时互放出耀眼的光亮
人声鼎沸里
关于你
即将覆盖天地
光影斑驳，只见到你
一个人，你
清瘦，挺立
我几乎立刻就明白
海啸会席卷而至
然后你抬头，眼睛像初露
“你好”
你，与好
不浪漫吗
背着光
或许是迎着光
耳鸣
什么都听不见
又什么都听见
他们叫出你我的名姓
在领奖台
闪光灯两行
是新娘的白色纱裙吧
我突然
我突然想牵住你的手
不知道如何回答命运时
我只好望进你的眼睛
破碎的玻璃
折射出
一片又一片完整的海
你来
颤栗就从脊椎而生
光与热
重新拥有两种生命
一种是我的
一种是你给我的
你的全部
是湿润的光亮
像玉，像湖
像午后新焠的奖章
夺目八方
那我呢
我不完美，我大缺憾
你
你遮掩我，你填补我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