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之首》第二十七章节译：鸭王一揍十七子
洛嘉犹豫了一下，暗鸦们的鲜血从权杖华丽的顶端滴落。
爆弹在洛嘉的战铠上爆裂，原体无视了这些冲击与碎片。吞世者们被科拉克斯无情的收割，
亦如自己正在屠戮的暗鸦守卫。
一颗爆弹砰的将洛嘉打了个踉跄，击碎了头盔的电子设备。他从脸上扯下了那块破碎的金属，挥舞的启明者只一击便杀死了袭击者，暗鸦的尸体飞舞地落到他溃退兄弟们的头顶。
“你还愣着干什么？”科尔·费伦大步走到洛加身边，鲜血从他的利爪上低落，“继续推进啊！你看不到他们已经开始溃败了吗？”
洛嘉将战锤指向了战场，科拉克斯正缓慢地在受祝之子中开辟道路，猩红战甲的勇士不断被他撕成碎片。
“别管那白化病的懦夫了！” 原体的养父一边咒骂，一边吐着唾沫，“专心眼前的战斗！”
洛嘉无视了他养父的愤怒。暗鸦之主已经为他的子嗣争取了一个喘息的机会，暗鸦军团抛下了死者的遗体，从黑色浪潮中脱出身来。
“你不明白，”洛嘉在一片嘈杂中喊道，“我兄弟没有逃跑，他正在前往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这样他的子嗣们就能趁机开溜。”
厄瑞玻斯将一名没戴头盔的暗鸦中士击倒在地，“大人，”首席牧师的盔甲被战火熏得漆黑，
“请您集中精力。”
洛嘉抓起了他那破碎的头盔，音频通讯仍在工作，他能听到那些垂死之人衰弱的尖叫，“他杀了我们很多人。”
头盔落到了地上，原体握紧了他的战锤。“不。”洛嘉咬牙切齿地说。
科尔费伦与艾瑞巴斯对视了一会儿，双眼之间掠过一种近似厌恶的神情。
“您在这片杀戮场的行动早已注定了。” 厄瑞玻斯如布道般说到，“您还不能面对您的兄弟，这是命运。我们各自扮演着命中注定的角色。”
“杀--死--眼--前--的--暗--鸦--守--卫，”咆哮声从科尔费伦流血的嘴中传出，“这才你来这儿的目的，小子！。”
洛嘉向前走去，嘴中的冷笑笼罩着他的导师与养父，“不。”
科尔费伦愤怒地尖叫，厄瑞玻斯苦苦劝阻。“大人，你苦心数十载才拉起这支愿意为您献生的军团，不要偏离这条通往梦想的道路啊！”
洛嘉从二人中间转过身来，他看了看撤退的暗鸦守卫，又看了看同暗鸦之主拼死战斗的怀言者——他们有的穿戴灰铠，有的身着猩红。
“我们的确找到了值得崇拜的神诋，但别想我跟它们当狗，这是我的生。”
“他会杀了你的！”科尔费伦迟缓的终结者甲使他无法阻止自己的儿子，愤怒的背后隐藏着真正的恐惧、真正的悲伤，“洛嘉！不！洛嘉！”
洛嘉奔跑了起来，靴子在翻滚的大地与军团战士的尸体上砰砰作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毫无胜算的战斗。
“这也是我的死。”
他看到他的兄弟——那个两个世纪来几乎没说过话的兄弟，那个他几乎不认识的兄弟——正在狂暴中屠戮自己的子嗣。洛嘉并不打算说服这位兄弟停止杀戮，也不准备给予他诸神的启迪。怒火在他心中燃烧，将刚才那种毫无激情的战斗燃烧得一干二净。
怀言者原体来到了暗鸦之主面前，力量在他体力翻涌。
洛嘉总是在抑制自己的灵能，他隐藏着它，抑制着它。他没有马格努斯那样的天赋，灵能在他手中反复无常、毫不稳定、痛苦不堪。因此他总是把它咽回去，用决心将其埋入心底。
一声尖啸挣脱了束缚，心中的封印被打开了，它在战场上回荡。洛嘉的盔甲散发出能量的光辉，内心中不受约束的潜能终于得以释放，如今它已彻底染上了混沌的色彩。灵魂之海的潮汐掠过峡谷，洛嘉的愤怒爆发了。他感到力量在向外延展，同样被强化的，还有他的子嗣。
他立于杀戮场中央，无形的灵能烈焰将他环绕。响彻的风暴之中，他高声呼喊他兄弟的名字。
科拉克斯的尖啸回应了他———背叛者的呼喊，惨遭背叛者的尖啸——暗鸦与异端在权杖与利爪的碰撞中相遇。
他的兄弟是真正的战士。自双方兵刃交织之始，科拉克斯招招致命，洛嘉堪堪防守。在快到肉眼无法观察的战斗中，二者都将自己逼到了极限。笨重的权杖一次都没能触及暗鸦之主的步伐，与之相对，每一次利爪的攻击洛嘉都必须拼死防御，汗水刺痛了怀言者原体的眼睛。
启明者堪堪拨开了利爪，发出宛如教堂钟鼓的响声。
“你都干了些什么！”武器再次交锁，科拉克斯冲着他兄弟喊道，“你疯了。”
洛嘉挣脱了，战锤用力的一甩使科拉克斯失去了平衡，而暗鸦之主立即启动了喷起背包，拉开的距离被瞬间缩短。洛嘉没有在意那些划过他盔甲的利刃，而是将注意放在科拉克斯的利爪。战锤拨开了利爪，趁着这短短几秒的安全间隙，洛嘉终于给对手来了一次真正的打击。权杖一头扎进了对手的胸甲，科拉克斯被再次击退，能量场的冲击掀翻了周围所有的阿斯塔特。
科拉克斯迅速站了起来，推进器再次点火，暗鸦原体如离弦之箭般冲到了洛嘉面前。
“回答我，叛徒。”暗鸦之主咕哝道，眯成一条缝的黑眼死死地盯着洛嘉身上令人作呕的光芒，“你不过是我父亲的拙劣模仿……瞧瞧你那金闪闪的灵能。”
洛嘉觉得自己在被压入泥地，靴子在地面上发出兹拉的声响。他兄弟的力气更大了，这次他无法挣脱，科拉克斯的双爪钳住了启明者的柄，怀言者的手被灼伤了。
“我将真相带给人类。”洛嘉轻声说道。
“你在毁灭帝国！你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血亲！”一向缺少激情的黑眸中透露出洛嘉从未想象过的野性。
利爪的能量场嘶嘶作响，现在离洛嘉的脸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了。“我要杀了你，洛嘉。”
“我知道，”怀言者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感到自己的骨头在流血，“但我已经预见了未来，我们的父亲将成为一具没有血色的尸体，终日在金色的王座上发出无尽的尖叫。”
“接着编，”黑眸眯了起来，苍白的脸绷得更紧了，交锁的武器被施加了更大的力度，“你将帝国推向混沌，你毁掉了完美的秩序。”
尽管身体疲惫，洛嘉灰色的眼睛仍闪耀着光芒，“混沌的反面不是秩序，兄弟。是迟滞，毫无生气的……迟滞。”
随着最后一声咕噜，洛嘉的抵抗渐渐势微，颤抖的双手再也无法挡住他兄弟的武器了。
“那就去死吧，” 科拉克斯嘶嘶地答应，他的口水溅在洛嘉的眼睛和脸颊上，“你罪有应得。”
爪子慢慢逼向洛嘉的脸，滚烫的金属切开了洛嘉金色的皮肤，一寸一寸地将其灼黑，刺进他的血肉。即便这次他能逃走，这些伤疤也将伴他终生。洛嘉知道这一点，但他不在乎。
环绕的灵能之火在激烈的痛苦下熊熊燃烧，科拉克斯本能的闭眼使他失去了近在咫尺的胜利，洛嘉趁机推开了他，启明者再次举起。
暗鸦之主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借助飞行背包，科拉克斯再一次从空中逼近了。怀言者用尽全力将第一支袭来的爪子击碎，伴随着盘旋着落向四周的碎片，第二支利爪刺入了洛嘉的要害。
长达一米的利爪刺穿了洛嘉的肚子，突出的利刃在他脊柱的另一端闪闪发光，但这并不足以杀死一个原体。于是，嵌入体内的利刃将他举了起来。
利爪锯穿着怀言者的身体，启明者从洛嘉手中滑落。暗鸦之主逐渐将他的兄弟切成两半，洛嘉的手徒劳的握住科拉克斯的喉咙。
“为了帝皇。” 科拉克斯喘着气。他虚弱的兄弟拼命地用前额撞击着他的脑袋，撞碎他的鼻子，但科拉克斯无视了这些挣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暗鸦之主没有丝毫的让步。
“他骗了我们，”洛嘉嘴中喷出更多的血，“父亲撒了谎。”
利爪猛地上抬，绊住了洛嘉坚韧的骨头。科拉克斯顺手撕开了这些阻碍，造成了比穿刺更严重的伤害，血在刀刃上发出嘶嘶的爆裂声。
“父亲在说谎！”洛嘉重复道，怀言者跪倒了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胃。
黑眸再无任何表达，科拉克斯走得更近了，他举起了那支还能用的爪子，准备处决他的兄弟。
“动手吧！”洛嘉吼道，那些环绕他的风暴与烈焰都消失了，他还是那个老样子：洛嘉，第十七子，有着父亲的样貌，二十个人中唯一一个从未被期望成为战士的人。他要死在这里了，在着战场的中心。
那一刻，令人作呕的嘲讽感压到了他的肩膀上，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怀言者内心中最后的挣扎使他浑身发抖，大脑隐隐作痛。模糊的轮廓映入他的眼帘，利爪的轮廓高高举起。
“杀了我！”洛嘉对他兄弟尖叫。
利爪挥了下去，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科拉克斯看着那对和他一样漆黑的眼睛，那张和他一样苍白的脸，相同的武器紧紧钳住了他的爪子，两柄刀刃发出嘶嘶的摩擦。一只咄咄逼人，一只绝不让步。
杀意满面的暗鸦原体迎向了另一张满是笑颜的脸——那是紧绷而无趣的微笑——宛如死人的微笑。
“科拉克斯，”另一位原体如是说道。
“科兹，”科拉克斯诅咒到。
“看着我的眼睛，迎接你的死亡。”
科拉克斯想挣脱他的爪子，但科兹的铁拳紧紧拽住了他兄弟的手腕，“别啊，”科兹发出了令人不适的笑声，“别跑啊，小乌鸦。留下来，咱们一起把事情给了了，你和我。”
“康拉德，” 科拉克斯挣扎着，“为什么？”
科兹没有理会他，午夜游魂将空洞的眼睛转向趴在地上的洛嘉，僵尸般的脸上写满了厌恶，“站起来，你这该死的懦夫。”
洛嘉挣扎着这些做，他勉强扶着他兄弟那深蓝色的盔甲将自己拉了起来。科兹露出了自己的尖牙：“你是我见过最卑微的垃圾，洛嘉。”
科拉克斯没有闲着，他点燃飞行背包挣脱了科兹的控制。在午夜游魂放肆的笑声中，暗鸦之主消失在天际。
科兹晃动着身体将洛嘉甩开，“赛维塔，”他对着通讯器说到，“乌鸦朝你那去了，他想救自己的崽。”
战斗的厮杀声，爆弹的爆炸声，坦克的轰鸣声。“他由我们处理，大人。”
“看看你，”科兹粗暴地将洛嘉推回了怀言者身边。在二者声旁，灰色军团与黑甲战士的厮杀仍在继续，“我受够了，小金人儿，回去继续用你的漂亮锤子欺负弱小吧。”
原体强大的躯体正在迅速修复他的受损组织，但虚弱无力的他只能颤抖的拿起滑落的权杖。
“谢谢你，康纳德。”
科兹朝洛嘉脚上啐了一口，“下次我会看着你死，如果你……”
午夜游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眯起眼睛看着洛嘉身边出现的人影。他们的头盔长出犄角，盔甲覆满深红色的瓷钢碎块与脊骨，巨大的爪子既有金属又有肉质。“你不仅是个垃圾，”科兹转过身来，“你已经烂透了。”
洛嘉看着他的兄弟大步穿过午夜领主与怀言者的队列。很快，那对银爪将再次在暗鸦守卫中起落。
洛嘉转向受祝之子，“安吉尔塔，”原体一眼就认出了他，洛嘉露出了微笑。
那东西咕噜了一声，渴望鲜血的身体不停的抽搐，“是的，大人。”
“我的亲选们啊，” 洛加尔低声念叨着古老的语言，口气充满了敬畏，“诸神赐福的孩子们啊！行动，狩猎，杀戮。”
受祝之子们从他们主人身边离开，咆哮着跃入战场。安吉尔塔留了下来，一支由瓷钢与骨头构成的利爪握住了洛嘉的手臂。
“父亲，我没能即使来到你身边。”
“没事，我还活着。狩猎愉快，孩子。”
恶魔点了点头。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