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亡

长官，我们已经失去要塞外围！敌人正在向内部挺进！

“敌人火力强大！”

沃克网呢？连的上沃克网吗？”

天花板已经炸塌了，请求炮火支援！”

长官，西侧狂兽人部队突破防线！”

我们阵地弹药不足，请求支援！”

是升腾者，快撤，快撤，啊——”

他们到处都是，长官！”

那就到处开火！”

零零星星的枪声在空荡荡的大厅外回荡着，有时还会发出一些可怕怪物的嘶吼。大厅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们大多都赶往前线参加战斗，尽管这个“前线”已经逼到大厅外围，尽管这里还曾是焚风的指挥中心。大厅墙上的几个巨大显示屏已经没有画面，有的被击破，有的失去信号闪烁着雪花。大厅里面的灯光也时暗时明，各种文件纸张散落一地，一些沾满污渍的终端屏幕上还不断流动着数据代码。在中间的指挥席上，芸如瘫倒在上面，右手无力地抓着那把54式手枪——她从克什米尔离开就一直带在身边。

芸如的长发散乱地搭在肩膀上。她的头发已经失去了靓丽的粉红色，上面布满了黑色的油污以及灰白的沙尘。因为受到撞击，她的左眼已经肿到睁不开了，完好的右眼也布满血丝。嘴角和脸颊上都是血污，她也没有心思擦拭，反正也擦不干净。芸如现在不想动，就算是抬起身子挪一挪，钻心的痛就会从她的双腿、躯干，流经每一丝神经，冲击她的大脑皮层。她有时候还会想，这到底是真的疼，还是厄普西隆创造的幻象？她有时候还在怀疑，那支ARO并没有刺穿她的腹部，而是触发了箭尖，引爆了破甲弹的装药，让金属射流侵彻烧灼她的身体，让她在剧烈的爆炸和燃烧中立刻死亡。

可是没有发生，那支箭射中了她的腹腔，触及她的脊髓，但没有爆炸。痛苦依然折磨着她的身体和心灵。

“领袖，领袖！我们在北门打穿了敌人的包围，我们，我们现在正在转移，一支小队正过来接你！”芸如耳边的对讲机传来并不清晰的声音，那里传来激烈的交火声。

“来不及了，我这里……北门到主控中心的路……已经被切断了……敌人在这里部署了重兵……不用管我了，快……抓紧时间转移……”

“领袖，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你……”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你是指挥官对吧……”

“是的，领袖，我们还有一百多人。”

“西北方向应该还有……一支装甲合成营，去找他们……我这里还有尚未激活的无人机，应该可以为你们争取一些突围时间……”

其实她说的无人机，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被消灭了。

“可是领袖……”

“撤回那个小队！找到那支部队，然后到集合点……等二十分钟，等不到我……就去北边的极点基地……那里还有沃克网的备份，激活它……”

“领袖，我们不能——”
“快去！混蛋！这是唯一的机会！”

“……是……保重，领袖。”

耳边的对讲机随着最后一缕杂波的消失，彻底安静了。

芸如长舒一口气，然后抬头呆呆地望向天花板，好像是等待着谁地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枪声、惨叫声、嘶嚎声都已经消失了。周遭陷入了安静之中。芸如听见大厅的防爆门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来了。”芸如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强忍着剧痛坐了起来。

脚步声缓缓接近，最终在防爆门外停下来了。之后，防爆门伴随着嗡嗡嗡的声音被缓缓推开。站在两扇门中间的，是一个女人，她和旁边为了阻挡核爆而制造门相比，显得是那么渺小。可是，这两扇门明明白白是她亲手推开的。她穿着一身奇特的作战服，肩部和背部都有发着暗红色光亮的圆环，要害部位包覆着有棱有角的高分子材料护甲，应该可以抵御小口径子弹的射击。洁白如雪的短发，鲜红如血的瞳孔，以及那混杂着斯拉夫人和东亚人血统的面容。

是天秤，没错了

“好久不见，你旁边有椅子，请坐。”她朝着那个女人说。就算芸如气若游丝，天秤依然听得见——或者她根本就是在窃听她的脑电波。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芸如？我俩的关系好像是从克什米尔开始的吧？”

“对啊，那时候我把你弄得很不好受。”

“不过我还要谢谢你啊，在克什米尔之后，我学会了思考。正是思考让我变得越发强大。”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所以你要些什么？我的尸体还是我的大脑？”

“哈哈哈哈哈——”天秤笑起来，扶在一把椅子上。“首先，这并不矛盾。第二，你的才智，已经在和理事会那群猪的唇枪舌战中消耗殆尽了，研究你已经没有更多用处。”

“噢，你太打击人了。”芸如摇着头笑道。

“不过，在战争之后，”天秤话锋一转，“人类世界需要很长的时间重新建设，我希……”

“算了吧，我就不必了。毕竟地球上有的是天才。”芸如没等天秤说完就打断了她。

天秤听完，并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她大笑起来，芸如也跟着笑起来。两个女人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不过芸如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笑了一小会儿就咳嗽起来。

“你输了，芸如。”天秤的笑声逐渐停止。

芸如只是“嗯哼”了一声，好像是肯定又好像是反驳。“你是准备把我拖回南极去，还是用心灵震荡捏爆我的头，还是我朝你打一发子弹然后你反射打进我的脑袋？”

天秤开启脚底的悬浮装置，缓缓飘到芸如身前。她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老对手，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个和自己一样被拖入战争深渊的人。她们只有将另一位当做垫脚石，才能够逃离这个没有希望的地方。或者说，只要一个逃离了，另一位也用一种方式逃离了。

“你的悬浮装置已经这么先进了啊，以前那个CAS拖在后面也怪丑的……”芸如调侃着缓缓飘来的天秤，艰难的抬起拿枪的手。

子弹打在天秤的力场护盾上，又被力场的偏转力打到墙上。芸如缓慢地扣动扳机，虽然每发都打中了，可是天秤的速度并没有多少改变。直到手枪的套筒被空仓挂机卡住，再也无法回到正常击发位置。芸如的手这才再次垂下去。

天秤逐渐靠近芸如。她的右手放到芸如的左手上，左手则轻轻抚摸起芸如的脸。她静静的端详着对方，而芸如则半睁着眼睛看着她。

“你的手保养得不错啊，不像我，整天和机械仪器与油墨纸张接触。”

“谢谢夸奖。”

天秤的左手慢慢移向芸如的额头，擦拭掉上面的污渍尘土。她亲吻了芸如的额头，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

“再见，芸如。”

瘫坐在椅子上的姑娘，缓缓松开了右手紧握的枪。

看到这里，各位不三连再走吗？

这是该系列的1/4篇

这个系列将会更新四个小小说（败亡、背叛、穿越、回家），讲述的是在平行世界中，芸如的最终结局。这个和官方剧情无关，想知道官方剧情的自己去找三轮

下一篇可能会是颠覆各位常识的一篇（毕竟是平行世界）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