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大梦二十五载,夕还是棋差一招

又是一年春节至,在京城的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给自己的高槛大院换上了新的对联和门神。
京城之中,有人手提着纸灯笼,新桃酒,不紧不慢的从集市回家,顺着满街的红火人流,看着小孩子甩动着手上的冰糖葫芦,白白的小手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寒冷。
就这么一路走进了一片红门大院的地方,来往的人立刻少了很多,身边路过的都是急促的高头大马,这人也不心急,依旧这么慢慢走着。
一辆马车从身后缓缓行来,掀开帘子,露出的是吏部侍郎一张讨笑的脸。
【博士,怎么独行?】侍郎笑道:【怕不是惹了公主生气,连车都没得坐了?要不我送你一程。】
侍郎眼见着独行的人,从闹市里一步一步晃悠过来的人,手提着纸灯笼往家里走的人,就是钦天监博士,国子监祭酒先生,出于尊敬和避嫌,大家还是以博士称呼。
说起博士,朝中百官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和夕公主的关系。
那年博士不及弱冠而举举人,一个年轻人站在一大帮子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之间显得特别显眼。皇帝指着他,对陪自己来殿试的妹妹夕公主说:【若是帝国的年轻人都如他这般才气如锥,那我还愁什么北方外敌!】
当时也不及弱冠的夕公主觉得自己被看扁了,说:【不及弱冠,空有才气。】
待到皇帝面试博士,博士对答如流,无有停顿。按理说到这里皇帝已经很满意了,正要示意下一位的时候,公主说话了,也是提问,不过问的可就和皇帝不一样了。
皇帝问的是治国之学,针砭时弊,而公主则多问于边疆战事,排兵布阵。
随行的兵部和礼部官员人傻了,兵部懵逼的原因是原来帝国除了在边疆的大公主外,小公主也是个兵戎的人才;而礼部则在心里面抹着冷汗,殿试让公主随行,已经是有些失礼,如今连陛下的意见都没有问就开始出题提问,多少有些失礼了。
而博士沉默数秒之后,再次对答,所言多少有些异想天开。
太傅和老天师对视一眼,觉得这人有点意思,而皇帝则更是满意,在缺少情报的条件下能有这样的想法,也算是不错了。
最后博士殿试二甲第一,进翰林院,一年后入钦天监,不出两年高升至钦天监博士,可谓如登天一样的速度。
对此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因为有意见的已经被夕收拾了。
皇帝很宠自己的小妹妹,也就是现在的夕公主,这是百官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按理说这样娇惯出来的小公主多少会有些跋扈,但是偏偏没有,说话带人都很到位,才华更是没得谈,一手工笔画和水墨画可是有价无市,有些好作品更是皇帝开心了才会赏赐下去的东西。
往前有工部侍郎,中年丧偶,妻子和他相伴多年,谁知道天意难料,竟然染上风寒死了。之后便一蹶不振,皇帝命小公主前往探望,见侍郎在画一山川险恶,上有枯树一株,风雨间摇晃要倒。
小公主左看右看,又看见侍郎消瘦的模样,知道已有寻死之心,便提笔在枯树的枝头点上了三抹红豆,一时间这树看上去挺拔多了,也有了生机。
侍郎望而哭之,一日不停,再无寻死意。时人传为美谈,说起小公主的才华来都是赞不绝口。
而这么一个小公主,在有一日走进钦天监寻乐子的时候,遇上了刚入钦天监的博士,那时候博士还不是博士,小公主还记得这个极特殊的家伙,便要他带自己看看这钦天监,这一看就是天天来看了。
在之后,博士就成了博士,而夕公主和博士每天腻歪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朝堂,人尽皆知,有几个不信邪的货色弹劾了一笔,皇帝留中不发,再后来那几个傲气的言官就被夕公主上门喝茶,每个人都送了一幅画,画的都是风雨雷电,恶鬼夜叉。
从此之后这俩人的关系就坐实了,大家对博士的态度也热烈了起来,多在小公主那里留个名字也是好的,万一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有一日早朝,群臣无事,正想着差不多要退朝的时候,皇帝说:【我那小公主最近老是往钦天监跑,各位有什么头绪吗?】
礼部尚书在地下腹诽:你妹妹已经跑了差不多一年啦,人家博士的升职报告都是你给批的,你问我们为什么?我说我不知道啊,你妹妹没跟你说吗?
然后吏部尚书就反应过来了,他妈的这是要招驸马的意思,问大臣要个同意的意见呢!
礼部尚书刚想站出来说话,钦天监监正跳出来说:【夕公主殿下对天文星象很感兴趣,常与博士探讨天象四时的问题。】
皇帝若有所思的问:【那博士是什么人?】
吏部尚书跳出来说:【本朝最年轻的举人,才气纵横。】
这俩部门一唱一和,硬是没给礼部说话的机会。
皇帝故作发难装:【怎么优秀的人才,怎么能待在钦天监,应该要他到朝廷之中做事才好,只是我想吏部也有自己的难处,不知道现在那里还有位置。】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下不是礼部的都听出来了,哪有这样给人要官的?联想到夕公主和博士的关系,好像一切又都合理起来。
这时候太傅说话了:【我记得国子监还差司业一人,我常与钦天监博士有所来往,的确是个不多得的人才,可以让他任职。】
百官了然于胸,心里多少明白了,你们都安排好了,我还说个屁啊。
果然不错所料,这今年年末,夕公主就放出消息来要选驸马,正月里就要嫁人了。
礼部心有灵犀的随便选了些人上去,里面夹杂着天文台博士,不出三天,陛下就发函告诉礼部,驸马就是博士,夕公主已经定下了。
这年新年一过,皇帝祭天才过一旬,夕公主的婚礼就举行了。
应该说婚礼很好,很盛大,时间像是眼前的红色流光一样逝去,等博士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夜色漫天,此时客人尽数离开,家里的下人都消失了一样,穿过枝头初绿的庭院,推开跳跃着闪烁红烛的木门,博士会看见什么?
一袭红妆,盖着头巾的女孩,在厚重的昏黄灯色下显得妖娆媚魅?
博士有些恍惚了,天色渐凉,连归巢的雀声都没有了,万籁俱寂之时,他最终还是推开了冰凉的门。
女孩和往常一样,手捧《芥子园画谱》斜躺在床上看书,身边摆着一碟果盘,也如往常一样没有吃。
博士脱衣解带,露出藏青色的内衣。
他看着百无聊赖的夕,好奇的问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还是如以往一样沉得住气。】
夕哼哼着说:【怎么,今天晚上你就要翻云覆雨,点落梅花?】
【不然呢?】博士笑嘻嘻的说:【你不乐意。】
夕脸上红成一片,却是悄悄的挪动着身体贴了过去,一时间博士环住夕的腰肢,夕抬起大腿压在博士身上,身上的墨香和花香混在一起,直冲博士的脑门。
这个时候博士大胆了起来,色向胆边生,狠狠的拿捏住了夕,然后推到在床边吻了上去,这么狂野的动作让夕愈发兴奋了起来。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有什么人来打搅新欢的好事了。
衣装还算整齐的夕气冲冲的去开门,博士站在后面,看见门外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大公主,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年公主会突然找上门来,但是博士压着火气还是毕恭毕敬的说:【大公主。】
年先是一懵,然后对着夕坏笑起来:【好啊,夕,我们在外面找博士找半天了,原来给你忽悠过来了是吧。】
年手臂一伸,就把夕搂了过去:【好妹妹,咱们可说好谁也不先动手的,你怎么回事?】
【我可不管嗷,明明是博士自己闯进来的,我只是邀请他来……】
年直接开始对着夕的头盖骨旋风钻:【都邀请到床上去了是吧?我要是再来晚点,你们俩都把事办了!】
【痛啊,痛啊!】
年不捉弄了夕了,转身面对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博士,问道:【博士今年多大?】
【已有二十又五。】
【嗯哼,二十五年弹指过,你给他下了一盘很大很大的记忆。】年握向身边的枯树。那树原本干练苍劲的树干扭曲变黑,最后居然变成了一滩黑墨:【现在,罗德岛的博士,该醒了。】
二十五年弹指过,不知是我梦周庄,还是周庄梦我?
博士悠悠转醒,那些梦里的痕迹像是褪了色的水墨画,他在之前和白金一起摸鱼的房间里面醒来,像是穿越了数百年的时空。
满地的空纸箱,还有在身旁轻轻推着自己的白金大位。
【博士!你终于醒了。】
【额……发生什么了?】博士迷糊着问道,他好像记起来自己事罗德岛的博士,在入梦之前,自己好像在……嗯,在看画?
【你摸鱼摸出大问题来啦,现在阿米娅和凯尔希都在找你呢!问题大了去啦!】白金扶起博士,让博士靠在自己怀里:【等会你出去千万别把这个房间供出来!这可是我先找到的摸鱼胜地!】
【等等,明明是我先……好吧,我看来真的有些懵了。】博士感受着后脑勺一片平坦,悠悠起身:【我出去看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像是阔别数年的游子归乡,夕,年还有阿米娅和凯尔希站在房间的一角,夕撇着嘴,年在和凯尔希解释什么。
凯尔希不停点头:【我明白了,我认为有必要对夕的管理等级要上升。】
【不要!】
博士轻轻走过去,问道:【额?我听说凯尔希医生找我有事?】
【嗯。】凯尔希眼神示意年带着夕走,自己要和博士谈一谈事情了。
夕被年架着拉走,在后面大喊:【博士救我!博士救我!】
博士不知所措,指着夕,又指着凯尔希,又指着自己,最后断断续续的说:【这是?】
【没事,只不过是一个恋爱上头的可怜少女罢了。】
凯尔希默默说了一句,觉得夕的能力是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