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彼岸花开》十飒＆卷飒（民国）第三十四章

这些是梦吗？

或许不是吧。

在某个没有战乱的平行时空，阿十和飒飒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没有旁人叨扰，没有世俗捉弄。从青丝走到白发，唯一的牵挂只有彼此，生生世世，永远永远，不再分离。

飒飒醒了，轻轻活动活动脑袋和胳膊，四下张望一番，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监狱中，而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连衣服都穿的整整齐齐的。身体已经被清洁干净，伤处也都上好了药，只是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疼。

飒飒抬手摸了摸额头，温度偏高，看来可能发了低烧。

兴许是自己赤身裸体在地面上躺着受凉了吧。

不打紧，生病生多了也就习惯了。

“醒了？”这句话一出飒飒才注意到一直站在窗边的十爷，他神情专注地看着窗户，不像是在看窗外，倒像是在仔细盯着玻璃。

“我这是在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飒飒才觉出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

“休息室。昨天你晕倒了，身上带着伤又发了烧，怕你死了。就让人给你清洗了一下送到这了。”十爷递了个眼神过去，“水在你手边，要喝自己拿。”

飒飒坐起身，伸手碰了碰床头放着的杯子，水温刚刚好，端起来抿了一小口，又垂下头沉思片刻:“为什么救我？巴掌打都打了，再施舍来一颗甜枣有什么意义，做出一副伪君子的模样再获取一次信任，好第二次下手？不如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如你所说，我如果是为了下第二次手，一刀了断那岂不是太痛快了。”十爷说话间，目光一直不离窗户，沿着玻璃的边缘摸了一圈，又在中间敲了两下，“而且，我都说了你是个诱饵，留着你，华卷儿迟早会来。”

“要是他不来呢？你还会留我一条命吗？”飒飒喝下半杯水，剩下的连同杯子一起捂在手里，话语有些寒凉，又像是自嘲。

“还是不来最好……反正我这条贱命也不值几个钱。”

“他已经来了。”

“什么？”

十爷没解释，突然凑到飒飒耳畔，在他耳鬓厮磨:“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在我这你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好好活着，记住了？”

“……嗯？”飒飒有点没明白十爷这是唱的哪出。

“回答我。”

“记住了……”

“能下地走吗？”

“……能。”

“走两圈我看看。”

“……”您在这耍猴呢？

飒飒皱起眉头，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双腿一沾地就有些酸软，但还好，不影响走路。

“行了吧？”飒飒没好气地说。

“嗯，记得照顾好自己。”十爷温柔一笑，目光转向了飒飒，久久不舍得离开。

飒飒被他看的有些发愣，总觉得十爷这眼神不大对劲，好像是上刑场前分别时的最后一眼。

十爷从腰间掏出一把小锤子，对着窗户找准位置用力一敲，“啪”的一下，玻璃上瞬间爬满了裂纹，紧接着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与此同时警报也被触动，刺耳的鸣声刹那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快走！”十爷不再多解释什么，扶着飒飒登上了窗台，“跑，知道了吗？能逃多远逃多远，我不希望看到你再进来了。”

飒飒也顾不上疑问了，脚蹬着窗台手扒着窗沿钻了出去，跳下去之前像是想到了什么，回眸看了十爷一眼:“你食言了。”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翻窗的。”

说完也不等十爷回话，飒飒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房间就在一楼窗台也不高，飒飒一落地就被捂住了嘴向后拖去。

还没等他挣扎，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是我。”

卷儿把飒飒带到藏身处，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

“阿十让你在这儿守着的吧？”飒飒完全没了刚才那副被欺负后楚楚可怜，却又倔强镇定的样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是。”卷儿知晓飒飒聪慧过人，倒也不惊讶。

“他是双面间谍对吧？”飒飒抛出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是，他告诉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先不说这个，逃出去再慢慢解释。”飒飒抬手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拇指抵在太阳穴上轻揉几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怎么了？”卷儿在观察巡逻士兵的间隙，注意到了飒飒这个小动作。

“没事。”飒飒轻轻一笑。

眼下也不是多问的时候，卷儿找准时机，从背后冲上去一手一个掐住离他最近的两个士兵的脖子，咔咔两下手刀劈晕了他们。

“走！”卷儿从士兵身上翻出通行证，又扒了他们的军装外套套在自己和飒飒身上，还扣上了帽子。

飒飒跟在卷儿后面，尽量把帽沿压低遮住面容。

所幸，他们成功逃了出来。

上了车，飒飒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烧还没退，头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我们去哪？”

“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