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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村武藏》(十六)

2023-06-11 21:12 作者:云海倚桂树  | 我要投稿

第十六章  一介浪客

是夜过后,大雪三日,连绵不绝。

哐、哐、哐!这天上午,枫原家的院门被敲得震天响,一个男人洪亮粗鲁的声音在门外不停地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敲坏了你还得赔呢。”枫原从里屋出来将院门打开,小万叶跟着母亲一同来到廊下察看情况。

“开个门也能这么慢,枫原先生,您手头挺忙啊?”出现在门外的是一队披甲持戈的同心,为首之人一边朝内张望打量一边说道,态度很是不客气。

“天领奉行的人不去维持治安,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奉命搜查,这是搜查令!”说完那人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展示出来,不由分说便领着手下一行人强行进入屋院。

“等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枫原稍假思索连忙追问道,他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带队的同心立即抬手停住队伍,众人齐唰唰分列两侧待命。

“怎么一回事?枫原先生辞了天领奉行的公务,这些年深居简出,外头的消息不太灵通想来也正常。”对方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沉着脸踱步走到万叶父亲身旁,“估计再过两天这件事就会传得满城风雨,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知道吗,德川弦一郎大将的府上出人命了,那位大人、还有近百名精锐武士,皆无一幸免。据府上的下人讲述,所有人都在五天之前奉令返家休假,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昨天上午才回来的,冰天雪地里,尸体都已经冻僵了……啧啧啧,那不堪入目的场面,真教人一时不知是该哀悼天领奉行遭受此等损失,还是该感叹凶手作案手法的干净利落……”

听完这番话,枫原心里咯噔一下,神色变得紧张担忧起来,难道事情果真以他最不想看到的形式发生了?

“莫非……你们认为凶手会躲藏在我的家里?”

“这就难说了……上头说要搜查,下面的人就得照办,我们当差的,不就是干这个的么?”那人冷笑一声,“枫原先生,关于这件事,你应该比一般人清楚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好,我就说些简单直接的话。到目前为止我们获得的情报是,凶手是一名顶尖的剑客,男性,身高七尺,作案动机可能是仇杀。最重要的是,有十余名目击者声称,事发当晚,确确凿凿看见一名携刀的少年从德川府走出来……”他故意停顿几秒看了看脸上愈发表现出不安的枫原,“枫原先生,所有吻合的迹象都指向了同一个人——泷村武藏——他,你总该熟悉吧?”

这时,不远处的小万叶从廊下跑了过来,紧握拳头激动地大声争辩道:“不可能,武藏哥哥绝对不会是凶手!”

“哦,你这么肯定?”

“万叶……回去。”

“可是……”看着父亲凝重的神情,小万叶只好作罢,他不满地瞪了那差人一眼,掉头回到屋子里,母亲随即也跟了过去。

“这样看来,的确有必要好好搜查一番了。”

“既然是奉公行事,请便。”

“好,枫原先生果然是识大体之人。”那人冷冷笑着,接着高声号令道,“给我搜,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刻钟过后,来势汹汹的搜查行动无果而终,枫原立在院前“恭送”众人。

“枫原先生,多有打扰,告辞。”同心队伍陆陆续续出了院子,领头之人走了几步又回身说道,“哦对了,给你提个醒,不要以为今天就结束了。这个地方,是我们重点关照的目标之一,只要那小子敢在稻妻城里偷偷露面,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一个畏罪自杀,一个畏罪潜逃,啧,这一家子……真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说对不对?”

受够了此人满嘴讥讽的言语,枫原终于忍不住正色辩驳道:

“你不过区区一个同心头子,有何资格对一名受天守阁聘邀的少年英雄妄加议论?在事件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任何片面的评判都有失公允,还请阁下管好自己的嘴!”

“吼,说得真不错,受教了……”那人稍稍收敛,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不愧是曾经号称「雷电五传」之一的稻妻世家,即使家道衰落成这副样子,说起话来还是这么硬气。老实说吧,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什么少年英雄,什么「雷电五传」,醒醒吧,都他妈成历史啦!”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院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清静;可是,枫原先生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关上院门,若失若怅地走进屋内。

“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妻子从万叶的房间里出来,一脸担心地询问道。

他没吭声,摇了摇头。

“我要去外面走一走,看看情况……”

“我也要去!”小万叶一把打开房门说道。

“嗯,走吧。”

枫原父子二人出了门。一路上,布防巡逻的同心队伍的确要比平时常见忙碌许多。无须提及议论纷纷的大人们,即便是在街边结伴嬉闹的孩童,也能够感受到漂浮在寒冷空气里的紧张氛围。当他们来到郊外少年的住所附近时,远远便望见那积了厚厚一层雪的屋院已经被天领奉行的人封锁戒严了起来,闲杂人等不得擅自靠近。回来的途中经过「剑心馆」,这里似乎不久前也经历了一次奉公搜查,周围还能看到不少同心徘徊监视的身影。看来,的确是出事了……

“万叶,差不多了,回去吧。”

“我不信……我不信……”小万叶出神地望着剑道场空荡荡的二楼走廊,眼里噙着泪花咕哝着,“前几天武藏哥哥还和我说过话……我不相信他会……”

“唉……”

北风阵阵,默默无言,它应是能读懂人心,于是伸手想将那不解的眼泪风干拭去。但那在胸膛深处蔓生开来的郁结,又该如何治愈根除呢?

两三个月后,开春时节已至,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确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好光景。咚,咚——某天下午,细雨如酥,枫原家的院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请问枫原先生在家吗?”

“请稍等。”

没过多久门,打开了,一位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女孩出现在枫原面前,她的手里撑着一把枫红色的油纸伞。

“您好。”

“我记得你是武藏的朋友,对吧?”

“是的,新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参拜过鸣神大社。”女孩的脸上挂一丝看似轻松自然的微笑。

“对,没错。那,姑娘今日来是为了……”

话虽未尽,其意已明。这时,女孩不禁略微低下头,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忧伤的神色。

“我来是想询问枫原先生,他有没有来过,或者您是否知道一点有关的线索?”

“虽然稻妻城内已经暂时撤销了对他的搜查令,但……”枫原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雨声淅沥,女孩沉默了数秒,随后重新打起精神,脸上露出笑意,十分礼貌地点头答道,“枫原先生,抱歉打扰了,告辞。”

“抚子姐姐。”小万叶听见屋外的谈话动静,离开房间打着伞来到了院门边。

“万叶。”停下脚步,抚子转过身来关切地问道,“我记得道场的报名表上没有看到你的名字,怎么,不打算继续学了吗?”

“嗯……总感觉很难继续练下去……”

“没关系的,不必勉强,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女孩微笑着安慰道。

“抚子姐姐是在找武藏哥哥吗?”

“是啊,好久都没见过他和团子了,我很想念,也很担心……他也真是的,就算是非要出远门,也至少得和大家打声招呼才是,你说对吧?”

听过这番自我宽慰的言语,万叶一时心情复杂不知说什么才好,默默地垂下了头。他的父亲看得很清楚,这个女孩内心和那名少年一样地乐观坚强。

“不用难过,万叶,一定能找到他的!无论他在世界上的什么地方,只要不放弃,我相信神明大人一定会保佑我们再次相见!”

说这话时,少女的眼眸中闪着点点晶莹的光。

“姑娘,你对那孩子情深意重,令人慨叹!有句话或许不合讲,权当是作为长辈的啰嗦话吧。万一姑娘果真寻到了武藏,最好就不要再回来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两人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唯独不要再回稻妻城这个是非之地。”

抚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撑着伞转身离去,雨中的背影落寞而坚定。这三月温润微凉的细雨,恰如思愁之人的忡忡心绪,无边无际,绵绵不休。

话说别处,远离稻妻都城的八酝岛上,今年的春天似乎要比往年来得迟得多。天色日日昏沉,草木郁郁滞长,鸦雀噤声不语,阴冷湿重的空气里,游丝般微妙的诡异气息在四处飘荡。这倒不是由于严冬大雪连绵所带来的影响,而是因为某种不可预控的自然灾变大约就要复苏了,岛上的住民中一些年长多识的人满怀忧虑地如是说。

某日傍晚,天光渐逝,夜幕将临。一条平坦荒凉的林野小道上,爷孙俩人背着包袱拎着水壶匆匆赶路,一个年过花甲白发苍苍,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行至一片树木掩映的路段时,一伙蒙着黑色面巾的劫匪突然从两旁隐蔽处跳了出来,持刀拿棍将他们拦下并围困住。

“老头,急着去哪儿啊?”当中一名膀大腰圆的匪首粗鲁地招呼道。

“啊,你……你们是什……什么人?要干什么?”老人急忙将孙子揽入臂弯,胆怯地与众人对峙。

“干什么?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么?”那人亮出腰间长刀三分之一,随即又插回鞘中,睁圆眼睛恐吓道,“打劫啊!老头,识相的,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这……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您要是拿走了,我们爷俩可怎么活呀!”说着他又把身上的包袱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下气地乞求道,“各位好汉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求你们了!”

“你们怎么活命那我可管不了,我只知道,放走了你和你身上的东西,咱兄弟几个就少几顿酒肉。”他叉着手,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人可以走,把值钱的留下。哭?哭也没用啊,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好……你们两个,去把东西拿过来。”

“是!”

大哥一发令,左右两名小弟便抡圆了胳膊上前去抢夺爷孙俩的包袱。

“不能抢,不能抢啊!”

“不许抢我们的东西!爷爷,爷爷!”

“咳……孩子,爷爷没事……”

爷孙俩人哪有力气反抗,东西很快就被抢了去,老人自己也在反复拉扯的过程中被推倒在地。

“大哥,东西到手了!”

两名小弟殷勤地将“战利品”奉上,可这匪首大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要尊老爱幼,尊老爱幼懂不懂?让你们把东西拿过来,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太不像话了!”

“那……”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这位善良的老人家扶起来!”

“是!”

“不用你们扶,我自己能起来!”老人一把推开他们的手,在小孙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怨恨却又不敢过于直白地指责道,“你们干这些昧良心的事情,难道就不怕神明惩罚吗?”

“神明?我可不信那一套,我只知道要靠自己活下去。”匪首大哥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包袱搜刮值钱的东西,“说好了,钱归我们,剩下的全都还给你们。好了,老头,走吧!兄弟们,我们也该撤了。”

“走……没了盘缠,还能去哪儿呀……”

抱着被洗劫一番的干瘪包袱,几颗豆大的泪珠从老人皱巴巴的眼角滚落。这时候,林野小路的不远处,一位头戴斗笠、腰携佩刀的神秘少年朝这边走来,步履从容,气宇不凡。相距不到十步,来人开口相言: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财,想走?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少年的嗓音清亮而富于磁性,纯净之中夹杂着些许沧桑感,喊话一出,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阁下是哪里来的好汉,难不成想管我这块地盘的生意?”匪首大哥见来者不善,鼓起气势高声质问。

数秒过后,及至跟前,少年在那爷孙俩身旁站定,用左手将倾斜的笠檐稍稍抬起,面带笑意轻松答道,说话很是客气。

“在下既非哪里来的好汉,更不想插手什么生意,一介浪客,四处漂泊,路见不平想帮个忙而已。”

“帮忙?你们都听到了吗,他居然说帮忙!”那人将少年打量了一番后,冷笑一声道,“呵,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哇!你,很强吗?”

“强倒论不上,略懂一点剑术,以备防身之用。”

这时,匪首大哥身边的一名手下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大哥,俺觉得这家伙来头不小,保险起见咱还是趁早回去吧。”

“慌什么,难道你认为大哥我镇不住这小子?”

“没有没有……”

“诸位商量好了的话,就请把抢来的财物交还给这位老人吧。”少年打断了他们的私下讨论,“这样,对大家都好。”

“想让饿狼把到嘴的肥肉轻易吐出来,我看,阁下不仅是喜欢多管闲事,而且——这里似乎也有点问题。”那人用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眼神极其不屑,“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世界不变的法则,都是出来混的,这点规矩也不明白?看在大家同是落魄潦倒之人、阁下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这次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了,滚吧!”

“唉,非得要动用武力才能解决问题么……”沉默数秒后少年轻叹一声,接着缓缓将腰间佩刀整把抽出。

“少侠……”

“你……你想动真格的?!”他的举动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巨大压迫感,众劫匪纷纷跟着领头大哥往后退了一步,紧握刀枪棍棒严阵以待。

“呵,别紧张,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少年单手持刀示以匪首,“你不是要钱么,在下手里这把刀价值千金,用它和这位老人的东西作交换,意下如何?”

“价值千金?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口说无凭,除非你让我们检查一下。”匪首身旁的小弟又开口说道。

“对,检查检查!”

“好。”

少年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将佩刀抛了过去。那人接住刀后,好奇而警惕地检视了一番。不出三秒他神色骤变,慌里慌张地将目光在刀和少年间来回迅速移动,一面结结巴巴地吐着一个单字:

“武……武……”

“怎么了?”少年笑问道。

“你……”

“我?”

“这刀……”

“没问题吧?”那人没说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既然没问题,那就照在下说的,这把刀你收下,把老人家的东西还给他。”

“不不不……”

“不同意?”

“不敢不敢!你们两个,赶……赶紧把东西还回去!”尽管身旁的两名小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是二话不说立马照办了,“阁下的刀,我万万不能要……”

“当真不要?”

“是,不能要……”

“好,还给在下吧。”少年伸出了左手,匪首大哥连忙毕恭毕敬地上前将佩刀双手奉上,“既然物归原主了,看在你们良心未泯、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今天的事情不如就到此为止,意下如何?”

“好好好!再好不过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那人小心翼翼地陪笑问道。

“当然。哦对了——”

“阁下请讲!”刚想动身离去的一伙人随即停了下来。

“顺便给各位一句忠告,即便世道混乱,也不要想着通过邪门歪道谋取不义之财。自诩为强者却连一般人的努力与坚持都做不到,不仅很可笑,而且十分危险。”

“明白,明白!今后弟兄们一定金盆洗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走吧。”

“是!多谢阁下,多谢!快走快走……”

没过多久,劫匪一伙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财物失而复得的老人对出手相助的少年感激涕零,谢过多遍后才带着自己的孙儿重新上路。望着爷孙俩渐渐远去的背影,少年轻叹一声,顺手将笠檐稍稍拉低,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天色不早,我们也该找个地方歇歇脚了。”正当他欲转身行路时,背后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武藏?”

“剑心。”

两名少年一眼便认出了彼此,掐指一算,距离上次稻妻城剑道大赛一别已过去半年之久。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武藏接受邀请跟着剑心来到附近当地的一家小酒屋。酒屋亮起了灯,二人点了一壶清酒和几个小菜,在一间单间内、坐在桌边聊了起来——白色的小猫团子也上了桌。

“没想到会在这里与阁下相遇,算是一种缘分吧。”

“是啊,世事无常,难以预料。”武藏喝了一口酒,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在团子的小盘子里。

“阁下的事情,我略有风闻。”剑心稍稍压低了声音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武藏沉默数秒,抬手饮尽杯中余酒,平静地将遭此变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与了好友听。

“原来如此……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现在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努力逃避了。”说完武藏自嘲而无奈地笑了笑。

“不必感到如此沮丧,若非你出手,那稻妻城不知会掀起怎样一阵血雨腥风。”

“或许吧……对了剑心,来的路上我注意到一件事,不少人急着离开这座岛,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说来话长……武藏,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参加剑道大赛与你比试,的确是受人指派。他们是一伙从未见过、形迹神秘的怪人,用村民们的人身安危要挟在下参赛,来试探阁下真正的实力,不得已只好答应。回来之后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座岛会变成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大概就是他们搞的鬼吧。”

“唯恐天下不乱,这群家伙究竟想做什么?”此时团子正慵懒地趴在桌子上,借着烛光来回看着二人,似乎听得津津有味,“说起来,此行我是打算专门拜访一下剑心的师父的,不知他老人家现在是否也在岛上?”

“不巧,自从数月前救下部分村民、驱走那帮家伙之后,师父交代此地暂不可久留便不见了行踪。他一向如此,习惯闲云野鹤的生活,归期不定,说不准哪天就突然出现在你我的面前。”

“果然是世外高人,看来只能等待机缘了。如此说来,剑心也要离开这里?”

“是,过一段时间在下准备乘船离开稻妻,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师父常说,只有理解这个世界,才会最终明白手中的剑为何挥舞。”少年稍作停顿接着说,“阁下既无细致的安排,不如一道离去,也落个轻松自在?”

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武藏婉拒了他的邀请。

“承蒙好意,但是眼下我还不能一走了之。留在这里,认清稻妻的面貌,寻找扭转命运的契机,才是我应该完成的事情。”

“喵。”团子挪到武藏的手边躺下,温顺而细腻地轻唤了一声。

剑心看了一眼武藏和白猫,笑着说:“说的也是,那在下就不强求了。店家是我的老熟人,阁下可以在这里安心睡下,明日再见。”

“多谢。”

就这样,在绯木村逗留了一两日后,武藏告别了名为剑心的少年,互言保重,再度踏上了浪迹稻妻诸岛的茫茫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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