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夢、オグリキャップ·第二章:賭けと報酬-第5节:启程

【之前一直懒得发。但是泥潭把我22篇文章吞了11篇。不得不多发点地方】

1986年9月下旬，小栗孝一和鷲見昌勇来到稲葉牧场。是时候将ハツラツ放手了。

鷲見给出参考价：“以这个马体，行情上要1千万日元吧。”

小栗和裕治对这个价格都没有异议。以市场售价为收益标准一分为二的话，裕治可以拿到500万日元。

小栗孝一从皮制的手提包里把捆好的百万日元的钞票一沓一沓地拿出来，五沓一起，交给裕治。

这是小栗付给裕治从配种开始至今2年6个月、一共30个月的劳动报酬，换算下来平均每月16万6千多日元。

裕治想起了在ハツラツ出生之前，与马主小栗孝一围绕着配种问题发生的争执。对于单方面命令白宝石与跳舞帽交配的小栗，裕治一点也不想顺从。

因此，裕治反复接到了小栗打来的催促电话：“配种了吗？”

裕治：“不，还没有……”

小栗：“你慢吞吞在干什么啊！”

裕治：“……我……我有点犹豫。”

繁殖牝马出产完毕后，最快第九天就可以预备进入新的妊娠状态，也就是分娩后的第一次发情和排卵。

如果此时这匹马没有疲劳，健康和体力也被诊断为万无一失，那么就可以进行配种了；如果因为身体不适等原因而放弃了这一次机会，那么下一个发情期要到11天到18天后。

马的排卵以21天为周期，发情是在排卵的5天到7天前。这项发情规律发生于三月到七月，过了这个时间就不再发情并停止排卵。

虽然从一月左右开始，马就会发情，但这个阶段排卵还不规则，很难受孕。受孕率高的阶段是三月到七月的繁殖季节，在确认发情的四天后，最好在排卵之前完成交配。

马的孕期是320天到350天，平均11个月。三月受胎就在第二年二月预产，七月受胎就在第二年六月预产。马的年龄计算是虚岁，二月出生的马和六月出生的马是同期生。

虽然只有4个月的差别，但是当它们进入两岁时（第二年1月1日【新算法的周岁一月】），二月的小马已经出生10个月了，而六月的小马才出生6个月。当二月出生的马开始接受骑乘训练的时候，六月出生的马才刚刚断奶。这种不利条件甚至会影响到出道战。

对于樱花赏、皋月赏、德比等6月之前举行的四岁经典赛中，二月、三月出生的优势不言而喻。

从马主角度出发，要让小马尽可能在早春出生，最晚也要在五月之前配种。也难怪小栗不停地催裕治。

小栗：“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在被问了好几次之后，原本不知该不该说的裕治心一横，试着说了：“听说种牡马的脾气不好，配种费也比其他的种牡马便宜30万日元。”

小栗：“哪有配种费便宜就不让跑比赛的道理？跑比赛又不看配种费，谁都是靠后天努力啊。”

裕治：“是啊，话是如此，但是……”

如果配种费便宜的话，即使生下再好的小马，估价也不会高。也就是说，裕治可以拿到的份额也不能期望太多。

白宝石是那种被称为“子分け”的预托繁殖马。

所谓预托马，是指牧场从马主那里收取饲料费、人工费等作为预托费。日高地区的冠以“预托”称呼的繁殖牝马，每个月（也可以一年付一次）都要付一笔预托费。

在这种情况下，从种牡马的选择开始，与繁殖相关的所有计划，都要由马主做决定，并拥有对出生的小马的所有权的最大影响力。不管是认领那匹小马还是放到市场上去卖，全凭马主自由选择。

“子分け”，是指以马主必须购买出生的小马为条件，将繁殖牝马交由牧场管理。也就是说，白宝石生的小马，都是小栗要买的。因此，小马的估价很重要。

在交配结束、确认怀孕的时候，【就确定好估价，】比如：如果出生的孩子是牡马，估价就是500万日元；如果是牝马，那就是250万日元。小栗和裕治之间最开始也是这种方式，但那样的话，对生产者而言就没什么意思了。

裕治要求至少要按量付款，或者按照养到两岁半时的马进行估价。根据牧场的不同，也有把“子分け”的产驹拿到市场上，按在那里出售的收益进行分配的情况。如果决定以六四分成，小马值1000万日元的话，牧场就取大头的600万日元，马主拿400万日元。在马的价格上，当牧场方面和马主不能达成一致的时候，多采用这个形式。

对于裕治的提议，小栗说，如果要那样办的话，就假设让产驹上市，获得一个假设的价格，然后按这个收益进行五五分成。也就是说，如果小马的价值是1000万日元的话，就会有500万日元支付给裕治。裕治同意了。

子分け的优点在于能得到最低限度的生活保障。只要小马出生，就能获得一些收入。如果孩子没有出生、发生了流产和死产，那就拿不到钱。即便小马出生顺利，在交给马主之前也可能发生事故而导致小马死亡或者失去成为赛马的可能，那收回的钱就很少了。这种情况下，整整一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不过，由于配种费是马主支付的，所以不会有太夸张的赤字。

如果是自己的所有马的话，最坏的情况是费时费力，再搭上几十万、几百万日元的各种费用。这对牧场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当然，伴随巨大风险的是巨大的收益。

配种费由马主支付，种牡马的选择也由马主决定。如果种牡马配种费低，小马的价钱也会便宜。这意味着裕治的收入会减少。所以，配种费决定了他的生活。

裕治沉默着的时候，电话对面的小栗已经不耐烦了：“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跳舞帽，那就别配了！”

不管怎么说，白宝石是小栗的所有马。即使是裕治，也不好说什么。

“知道了。我会去做的。”

小栗：“好，明天就把配种费汇去。”

从稲葉牧场到跳舞帽所在的稗田牧场，开车过去30到40分钟左右就可以了。裕治联系输送会社，安排好运马车。白宝石坐车去了静内郡静内町驹场的稗田牧场。那是一片沿着浦河国道稍微偏北的斜坡。从那里向南看，能见到太平洋弯曲的水平线。

配种过程五六分钟就结束了。这是白宝石的第七次配种，跳舞帽也是配过大约900头牝马的的强者。

因为马的生理周期是21天，所以确认是否受孕最少需要三周时间。但是，有时候受精卵没有被子宫着床吸收。因此，最终的妊娠确认需要40天。如果到时候发现没有怀孕的话，就要再次交配。那时候作为生产者最头疼的是配种费。

像白宝石这样的子分马，有马主来掏钱配种，但如果是自己所有的马的话就没这个待遇了。

配种费很复杂。种牡马知名度低，或者刚进口也没有代表性产驹的情况下，可能会免费配种。不仅如此，还有些种牡马牧场，为了招揽顾客，会通过抽签来赠送小汽车、邀请海外旅行等手段进行宣传。

这种思路的内涵是，开头一两年亏了就亏了，等三四年后，产驹跑得好，就不妄当初亏的钱。

配种费10万到50万日元都是便宜的，一般会先支付5万到10万日元作为申込金，等确认怀孕九月末再付完剩下的钱。也有不需要申込金、等受胎确认后再完全支付的方式。

当配种费超过百万日元，出现“全额付清、没怀上也不退钱”变得常见的。不过也有些地方允许第一次没怀孕，可以在交配两次、三次。

当配种费超过600万日元，来到了1000万日元甚至2000万日元的等级，则几乎全是“费用必须预先付清，一次交配即使不受孕，也不会有再配一次的机会，也不退钱”这种严酷的条件。

随着配种费变高，生产者的风险也随之增加。类似股票世界的高风险高回报。虽然外人觉得这些规矩不可理解，但这就是纯血马生产界的特别之处。

如果一次支付1000万日元的配种费却不受孕的话，那这1000万日元就打水漂了。与此相反，如果顺利怀孕，生下的牡马可以卖出5千万、6千万日元，甚至1亿日元以上，一下子就赚回了5到10倍的配种费。

这一套操作就像是在5倍或10倍的单胜马券上投入1千万日元的巨款。

在赛马的生产阶段，“賭け”就已经开始了。

【这里解释了这章的标题。ハツラツ，这匹为牧场带来500万收入的小马，可能成为这个备受打击的牧场在这场赌局中仅有的回报】

配种费便宜的马，既不吃大亏，也不赚大钱，这是这个行业的铁则。

但是，以十年一次的比例，有可能出现打破常识的马。

在生产者看来，这是赌局的延续。首先配种，去赌能否顺利受孕，下一步再赌否顺利分娩，赌生下的是牡马还是牝马，又或者是故障和疾病，然后赌小马是否能顺利成长……在这一环又一环中，品尝天堂和地狱的味道。

幸运的，白宝石仅一次交配就受孕了。

繁殖牝马受孕被称作“とまる”。如果用汉字来写的话，应该是“胤を宿す”或者“宿まる”。在裕治看来，受精卵成功在子宫里“留まる”，就是幸运女神降临，或许“停まって”很合适。

总之，第一个难关突破了。裕治向小栗报告了卵子着床，和不奈男举杯祝贺。那个时候的母亲幸子也很健康，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庆功宴……

白宝石怀孕让裕治由衷地感到高兴，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疙瘩。

总是重复这种与马主的冲突是没前途的，或许可以不做子分马，而是以牧场自己的马去跑比赛，但是又没那个本钱……

小规模牧场的经营者多多少少和裕治陷入了同样的困境，为之烦恼着。据说日高的牧场主平均负债达到2500万日元。如果只是老老实实种地，无论如何也还不上这么多钱。但竞走马就不同了。只要生产出了一头优秀的纯血马，就能一转攻势！

大家都是指望着这样的梦想而活着的，只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上那样的机会。

【梦里什么都有.jpg】

裕治表情复杂。小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明年也拜托你了。”

这一天，ハツラツ被装上运马车，离开了故乡三石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