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世》1（21）
第二十一章：人间绝色云落九 二人走出天权房，那伤魂鸟便在门口等候了，它见着当初带它回来的主人，便扑了几下翅膀用那有些凶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獠阴。这让獠阴想到了李玄卿的眼神，伤魂鸟竟然与他有些相似。 “乖，听话的小孩有肉吃。”獠阴顺了顺伤魂鸟的毛，和落九坐上了车，原路返回。最后到达天玑房时，獠阴确定了第一段路的确自己会移动了，以前是九层阶梯，如今变成了十二层。 他推门进屋，拐进了善渊所在的休息间。一打眼儿，便瞧见善渊在闭眼静坐，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着了。 他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坐着，如同古老的雕像，身板依旧挺拔。 那强势的气场并不会因此而减弱，反而像陵前镇守的大将或灵兽，神圣不可侵犯。 獠阴往前每靠近一步，都能感受到强压下来的青龙气场，这是他这只小妖不可承受的，可越靠近也会越有安全感，他知道他是很好的神，让他很安心。 正当獠阴走近不知是该叫醒还是等待的时候，善渊恰好睁开了眼睛，对上了獠阴的视线。 “我有新的想法，给你看样东西。”獠阴率先坐在了旁边，手里摊开一本书，停在了第一百四十五页，也是最后一页，继续说道，“这是清元帝君元辰宫的地图。” 善渊神色有变，接过书看了良久。这是一本讲述清元帝君与云族的书，作者不明，但纸张颜色泛黄，能看出年代相对久远。 书中前面都是介绍清元帝君与云族的历史那些事儿，唯独最后一页，写上了元辰宫的位置，还画了张地图，叫无垢无尘处。 善渊的目光落在那五个字上，手指有意无意磨了两下纸张，并没有说话。 獠阴观察着善渊细微的变化，一边叫上落九道：“落九，你过来看看。” 獠阴叫了一声，发现旁边没有动静，一回头便瞧见落九站在门口不进来，神色有些痛苦。 “怎么了？”獠阴几个箭步冲了过去，关心道。 落九看了看正在专心看书的善渊，不便开口。獠阴一下明白过来，他是鬼仙，更承受不住善渊身上带的上神气场，本来善渊平时都是收着的，也不知为什么，方才闭目养神便都藏不住了。 獠阴忽然觉得神奇，落九都承受不住，自己居然安然无事。 “那个......善渊上神，能不能把您的气场往下压一压？”獠阴打断了善渊看书的思绪，小心翼翼地征求着。 善渊闻言，回头看了眼二人，便知是什么情况，又继续转头看着那地图，不知不觉中就收起了龙气。 待落九有所好转，二人回到了善渊身边，獠阴拉着落九落座，将善渊手里的地图放在了桌子上，道：“落九，你看看，你不是云族人吗，你看这地图是否可信？” 落九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声音有些软绵地说道：“阿阴，我知你永远不会放弃寻找元辰宫。可一本来历不明的书，真的无法证实这是真是假。你说我是云族人，阿阴，别忘了，落九只是人界的云族，哪里有机会知道帝君所在之处。” “你当时在云族就没听过什么传闻吗？”獠阴仍不死心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落九见他满怀期待，也知这是他救命的一条线，便不忍说得太直白，道：“云族规矩森严，云族人唯命是从，我们只是每张网里的棋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明里暗里无人敢议论这些。不过，无垢无尘处，倒是我们平日里受教时，族长经常会说的话。” “怎么说？”獠阴眼眸一亮，问道。 “他说只要潜心在云族做事，总有一日会通往无垢无尘处。”云落九答道。 獠阴一拍桌子，笑道：“这不就对上了吗，这不就是意思你们只要一直在云族待着，早晚有一天功德圆满会见到清元帝君，这书里说元辰宫就在无垢无尘处啊。好家伙，九九你不行嘛，才跑我这当鬼仙来了。” 云落九温柔一笑，摇了摇头，问道：“阿阴，那你知道什么是无垢无尘处吗，六界之大，你能确定在哪吗，就凭族长的一句话和书中所写根本证实不了。如果是假的，那你浪费了多少时间。” “可我如果什么都不去做，那就更浪费时间。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要去行动。”獠阴突然降低了语调，双眼坚定道。 善渊在一旁默不作声，将獠阴的意思都听进了心里，便开口问道：“人界云族族长是谁？” 旁边的低沉声音响起，獠阴眸子一转，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去找这个族长？” 无垢无尘处，还不明所以，但先去找真实存在的人界云族族长，接近云族，才更有希望。 善渊嗯了一声，落九回道：“是云淡风。” “在哪？”獠阴随后问道。 人死后是会慢慢忘记生前所经历的人事，云落九成鬼仙后，用法术溯回，才想起一部分。所以落九停顿了一下，才回道：“人界冰城。” 獠阴看了眼善渊，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收起了书。想解决鬼画符，就要先了解，想了解，就先打入最了解这东西的云族内部。 他想了想，还是叫上了云落九一起，毕竟他生前是云族人，云族神秘又强大，遇着什么事，云落九还能比他们更清楚些。 在路上，獠阴询问了那女鬼的情况，据落九所述，那女鬼本来没什么异常，后来的某一天突然就灰飞烟灭了。 獠阴猜测就是女娲苏醒的那天吧，这女鬼没了，她是雨师妾的人，是不是代表雨师妾败了。 三人下到人界，三人中当属云落九最与人界格格不入，倒不是别的，是那二位将自己的锋芒隐藏得太好，而落九周身的气场都还是鬼仙，但凡道行高的凡人都能感受到他是鬼。 獠阴看不下去，便帮他伪装了一些凡人的气息，盖过鬼仙。又在他的头上簪了一朵红花，说是人间男子曾一度喜爱戴花，让他也戴一朵接一接地气。 殊不知，獠阴是故意逗他的，落九便信以为真了。 獠阴心里知道，就算有一日人间会流行簪花，那也是在未来。 现在可是前无古人，唯云落九独一份。那红花戴在云落九的头上，格外的好看，在街上惹来了很多爱慕的眼神。 “我看还是摘了吧，这太惹眼了，不可。”云落九有些不喜那些突如其来的关注，神色尴尬。 獠阴见状，立刻拦了下来，笑道：“落九，你戴上这花简直人间绝色，先戴一会嘛，别摘。” 云落九听了他的话，只好继续往前走。 “你呀，要习惯，要适应，别只会自己闷在那一个小地方不见人。”獠阴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三人是从神界昆仑虚下来的，自然落在了人界昆仑山脉一带。最后是落九坚持要从没有人烟的山里走，顺着昆仑龙脉便能找到冰城的方向，这是他记得的云族人寻路法。 其中玄机獠阴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落九能感应到各个地方山脉地下的走势，借此来寻路。 昆仑山中不见人烟处，精怪野兽甚多，三人一神一妖一鬼，行走山里甚是招摇。不比在有人烟的地方，肉眼凡胎察觉不出。 而今日，山里通灵气儿的精怪野兽，有早通过天之异象发觉的，有闻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息的，其中妖鬼的气息让它们深感舒适，可那夹杂甚至盖过妖鬼气息的那强势上神气息，更让它们感到躁动不安。 这绝对是活在山里有生之年异常罕见的盛况了。 獠阴和善渊跟着落九的意思，朝着东北方向缓速飞遁。 青天白日下，阳光明媚却不见金乌的身影，獠阴不禁感叹这家伙不会又偷懒玩忽职守了吧，不过，等等，他为什么说又呢。 “哎，毒日头不见一个，阳光倒是晒脸得很。”獠阴发出一句内心的感叹。 落九随即打开了油纸伞，道：“不，死后我就没见过金乌。” “你如今是鬼仙，晒阳久了仍是不行吗？”獠阴嗖得一下向他凑近，蹭着落九伞下的阴凉。其实就算没有油纸伞遮阳，他只要稍微靠近落九，就能感受到那席卷全身的阴凉，便能降温。 “嗯，习惯了黑暗就见不了光明。”落九眯了眯眼，仿佛眼睛受不了这青天白日刺眼的光。 獠阴听见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他迷茫在他痛苦在他孤身一人的日子里，是云落九闯了进来，帮助了他很多，他也能从落九的身上看到光。 他可是第一个愿意跟他做朋友的人，第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至少云落九，是獠阴曾经一段时间的救赎。 云落九虽永生永世将埋于黑暗，但他本身就是光明。 他的温柔他的善良，能够治愈许多像獠阴一样曾经失魂落魄的人，帮助许多孤魂野鬼。也因此他愿意将昆仑虚的位置让给他，獠阴认为，他比自己更合适，正好也两全其美。 可他就没那么大爱了，他只顾自己了，好像从未关心过云落九。 原来落九也会为此所伤，是他太自私了，变相把他禁锢在与鬼为伴不知冷暖不见光明的昆仑虚，却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落九对他的请求永远是肯定是顺从。 獠阴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伸手在他的双眼上闪了一下，落九的眼睛上就出现了一条白色薄纱绑在脑后，又从他的伞下离开，说道：“挡上点吧，能看清路就好。” 随即又把戴在他头上的红花摘掉，刚要扔下便被落九一掌收了回去，柔声道：“不戴就不戴，好好的花儿扔它作甚。” 二人相视一笑，无话。 【我有很强烈的直觉，现在跟着我追第一部的，看的会是“最初版”，总觉得有朝一日会审改 当然不是改故事内容啦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