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 短篇 空×归终）青梅竹马【8】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次等待，等待出生、等待第一次迈进校园、等待高考成绩、等待录用电话···有人说，人的一生不是在等待，就是在准备着等待。
即便是许多年后再回想起来，归终依稀记得那天那通电话被接通前自己的感觉。期待中戴着惶恐，肾上腺素的急剧分泌让她的手脚冰凉。因为紧张导致的胃部痉挛让她有点想吐，整个人仿佛被压入深海般的有些喘不过气。
“嘟···”
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少女捏住手机，贝齿紧咬下唇。
“嘟···”
他会不会因为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而故意不接电话？他会不会因为我之前对他这么冷淡不想接我电话？
手机中的忙音无比尖锐，仿佛钢针一般刺入少女的耳膜。手中的手机在此刻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归终有一瞬间想要将它丢掉，但又忍不住凑上去期待着下一秒那个熟悉的声音会从中响起。
“嘟···”
拜托拜托，接电话啊···
“嘟···”
空，我警告你现在立刻接电话，不然的话我···
“嘟···”
空···
“嘟···”
求求你，求求你···少女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变红。
突然，令人厌烦的忙音消失了。就好像上帝在此刻按下了静音，世间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了。一秒钟似乎被拉的很长，长到少女能够清晰的看见空气中的灰尘缓缓落下、卫生间未拧紧的水龙头上的水珠滴落到台面上粉身碎骨的全过程。
点点细碎的水珠溅落在空气中，光和水在此刻展现出物理学最浪漫的一瞬。七种不同的波动交织又分散，展现出了这个世界最本真的七种颜色。
“喂？”
一道白色的声音，干净又清晰，将已经有些灰暗的房间点亮。被静止的时间，在此刻似乎又重新运动起来。
如同一只手，将归终从深海中猛地拉起。漆黑的压迫消失了，眼前是温暖的橘红色和深紫色的晚霞。
“空···”猛地捂住嘴，少女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小腿碰到了沙发，重力猛地在此刻彰显它的存在感。
“归终！归终你怎么了归终？！”巨大的声响从电话的那端响起，似乎是椅子摔倒的声音。
“我，我没事···”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幸福油然而生，归终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哪一点哭腔漏出。
“不不不，你别吓我啊归终。”电话那端，是少女从来没听过的语气。慌乱、紧张、焦虑···归终还从未听过少年这般语气，在她的印象里，顶着一头金发的少年永远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从初中起就有无数的女生被他嘴角那自信的笑容夺取了芳心，即便那副表情在当时的归终看来是那么的令人厌烦。
而此刻，那个足智多谋的天才少年居然慌得连椅子都倒在地上。
“你有没有事？你现在在哪？受没受伤？你等一下，我现在就给你联系最近的警察···”电话那头的少年显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慌乱的语气透过无线电波从遥远的海的那一端流入少女的耳朵里。虽然透露着明显的不安，但却让情绪激动的少女渐渐平静下来。
“你是笨蛋吗？”归终破涕为笑，“你在稻妻，我在璃月，你怎么帮我叫警察···”
“额···”电话那头的少年显然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不不，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你有没有受伤，我刚才听见了很大的声响。”
“我没事。”归终吸了一下鼻子，咳嗽了一声。
“真的？”电话那段的声音透露着明显的怀疑。
“真的。”少女点点头。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你是小孩子吗？”这般无聊的对话，幼稚到连小学生都不屑于去讲，但却成功的将归终逗乐了。
“你没事就好···”电话那端，空明显松了口气。叹气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的传进少女的心里。就像是一股热水，虽然温度偏高，却将少女的心捂得暖洋洋的。
“笨蛋···”少女轻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归终连忙道，只是感觉双颊有点发烧。
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段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你还好吧？”
“你很希望我有事吗？”虽然反问的语气有些强烈，但空却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是真的没事。
楼顶的鸽子一跃而下，扑棱棱的飞到归终家的阳台上。正下方的另一只鸽子似乎注意到了，于是也扑棱棱的飞到少女的阳台上。
“那个···”归终刚想说什么，电话那头便传出了少年的身体。
“怎么？”少女的心猛地跳漏了半拍。
“就是，额···”和平时干净利落的语气不一样，少年干练的嗓音此刻却明显多了些婆婆妈妈。
“我想和你视频。”终于，在支支吾吾了半天以后，空总算说出了那句话。
一瞬间，归终以为自己听错了。视频，两个发音无比简单的词汇却愣是让语文成绩年级前五的少女愣了半天。
“嘟嘟···”右手突然传来的震动吓了少女一跳。放下手，空的V信头像在屏幕上跳动。
如果生活是一幅长篇连载漫画的话，此刻的归终在作者的笔下应该是这样的：一个萌萌的Q版角色，刻意拉长拉圆的左右脸蛋上各有三条用于表示娇羞的斜线。灵动的大眼睛变成了连个可爱的圆圈，头顶上还有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视，视频？！
不是，他在想什么啊！！！在这种情况下视频，放在少女漫画里那妥妥是告白的前奏啊！！！
可他是我的幼驯染哎。青梅竹马间视频不应该是挺正常的吗？
对，就是这样！青梅竹马之间视频通话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再说了，是他先提出要求的！就算是图谋不轨那也是他图谋不轨，和本小姐无关！
就这样，一条完全没有逻辑关系的逻辑链居然在少女这里形成了完美的闭合。
于是乎，灰蓝色长发的少女红着脸，用颤抖的手指点开了视频通话。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停滞了一下，随后略显昏暗的屏幕立刻就亮了起来。屏幕的正中间，金色头发的少年眨着眼睛。
归终从来没发现原来空居然长得这么好看，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归终？”也许是害羞，视频那段的少年此刻显得也有些窘迫。
“嗯。”要是平时，少女绝对是一句大大咧咧的“干嘛”甩过去。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归终显得格外的文静，一句淡淡的“嗯”如同江南的细雨，软绵绵的。
“你怎么不开灯？是家里停电了吗？”空皱着眉头，从他这边的视角只能看见少女模糊的轮廓。
“对，是停电了。”少女赶忙道。毕竟才不能让空看见自己此刻脸上的红晕和止不住的傻笑。
这家伙一定会嘲笑自己的！
“你不会是怕黑吧，我的归终大小姐？”空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听完前面半句的少女刚准备发火，后面的那句“我的归终大小姐”就如同一道咒立停，火焰猛地窜上天空，然后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淋在归终的心田。
痒痒的，有些心慌。
“嗯。”不知道怎么回答，少女下意识柔柔弱弱的回了一句。
这一回不要紧，稻妻那边的空差点吓得从椅子上再次摔下去。看着此刻目光躲闪的少女，空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归终吗？
邪门，很邪门。
她不会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吧？
所以说，男生身上有些东西真的不好形容，一言以蔽之就是“贱”：在她对你咬牙切齿的时候你会忍不住的想象她温柔似水的模样，并且在心中感慨要是她真的变成那样就好了。可如果那天她真的温柔似水了，你却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并且开始想念原来那个母老虎的她。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吗···”不知道怎么回答，空只能尴尬的挠挠头。
看着电话那段窘迫的空，归终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情绪。有点想笑，有点想看他接下来的反应，有点想看他脸红的样子。
有点···心动。
心里痒痒的，有点不知所措，却也有点渴望再去触及。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种子再次发芽，连归终自己都没发现。
“对了，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像是想起了什么，空突然说道。
“什么事？”少女问道。
“你有我家钥匙吗？”
“没有啊。”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归终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那好吧，在我家门口的地毯下面放着我家的家门钥匙，你把它拿出来。”
“你疯了？！”归终吓了一跳，“你不怕家里进贼吗？”
“哎呀，没事的。”空却无所谓的挥挥手，“平常人不会发现的。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除了咱俩，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归终心里一动，这样的话，似乎在哪里听过。
“归终，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可是···”
“哎呀，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除了咱俩，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但···”
“你怎么比我还像个女生，快点啊。”
“那，那好吧，我来了···”
幼年的记忆逐渐复苏，少女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背着大人躲在衣柜里，学着电视机里那群大人的样子，四唇相接。
当初的自己似乎还舔了一下他的舌头，把他吓了一跳。
当初这一切可以说是懵懂无知的小屁孩愚蠢的东施效颦，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那种拥有只属于自己和他的秘密却让少女第一次体验到了一种别样的刺激。
虽然两腿有些发软，但那种久违的冲动却让她冲出家门。
做贼一般在楼道里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归终迅速从地毯下抽出钥匙。
“就在我家阳台上，你应该能看见那个白色的花盆。”空全程都和归终保持视频。看着她此刻样子，空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刺激感。
“这个？”归终打开阳台的灯。白色的花盆里，新生的绿色郁郁葱葱。
“对。”空点点头。
“这个是什么？”摆弄着嫩绿的芽，归终好奇道。
“这是我种的香菜，估计已经发芽了。”空说道，“你记得每天上学前给它浇点水，别让它渴死就行。”
归终撇了撇嘴，她最讨厌的东西就是香菜，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要拿一张纸将菜里的香菜全部挑出来才动筷子。而碰巧的是，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香菜爱好者。
也许当年两人闹掰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
“归终大小姐，您行行好。”看出来归终的不情愿，空双手合十，“您也不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种的香菜全死了吧？”
“那，好吧···”眼睛撇到一边，归终嘟哝道。
偶然间一抬头，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了。洁白的大圆盘挂在天上，取代了太阳的位置。而在这夜空中最亮的光源周围，一圈白色的光圈若隐若现。
“月虹···”归终呆呆的看着天空。
“你那里也有月虹？”空眉毛一挑。
“也？”少女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我们这里才下过雨。”空笑道，“古人说千里共婵娟，咱们这可比古人幸运多了。比起婵娟，咱们还共了月虹呢。”
“呸，谁想和你共婵娟了，别自作多情好不好。”归终小脸一红，没好气了翻了个白眼。
空也不恼，只是也同样抬头望月。
就这样，相隔着两千多公里的少年少女，在不同的土地上看着天上同一轮月亮。
还有月虹。
要是写诗的那个诗人泉下有之，恐怕能酸的连后牙槽都咬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