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蜥蜴] 火蜥蜴 第八章 第一节

那些活着的人

“关于这个人类的地下聚落有种奇特的熟悉感。它是基于一系列高低深浅不一的蜂巢状的房间，部分酷似棚户区，满是简陋的居民小屋、瓦楞铁皮工棚和连接到一些大房间的管道，这些临时建筑像半开发世界的地层一样层叠在一起。暴露在外的金属和塑料从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的岩石和尘土下露出头来。这种混合是格格不入的，就像引导达克尔和他的兄弟穿过聚落主干道的人类的服装一样。

从低矮的住所的阴影中，从手推车的角落后面，从坚固的塔楼顶上，都有男人、女人和孩子盯着这些绿色装甲的巨人。就像索纳-伊利亚德的伏击者一样，他们穿着粗糙的灰色制服，因为日常使用的压力而破旧。一些人，勇敢或笨拙的人，公开对新来者表示挑衅，他们的站立姿势挑战。达克尔注意到，这些男人大多成群结队，而且他们的眼中满是恐惧；当火蜥蜴经过他们时，他们都会不自主地后退半步。

在伊利亚德的部队的包围中，达克尔再次想到，征服这些人类并在一次攻击中占领这个聚落是多么容易。那些嗜血和对无辜生命漠不关心的下等团队可能会屠杀他们。火蜥蜴却是另一种品种。伏尔甘教导他们在敌人面前要坚定不移，但他也鼓励同情和保护比他们弱小的人的责任。

只有在观察着他考虑这个召唤时，从他身边掠过的惊恐面孔，达克尔才开始理解皮里尔投降的理由。通过投降，火蜥蜴们表明他们不是威胁，或者至少他们不打算构成威胁。伊利亚德的人们可能掌握着伏尔甘和斯科里亚对原体的命运的关键。火蜥蜴们不会通过恐吓和压迫来发现这一点，他们只有在自愿的情况下才会了解到。

遗憾的是，并非所有的兄弟都和达克尔有同样的领悟。

"没有开一枪就放弃，这不是普罗米修斯的方式"，巴肯低声咆哮。他在通讯频道上低声说话，现在他已经摘下了战斗头盔，可以通过他的颈甲传达给达克尔，但他用身体语言明显表示了他的不满。

"这里不是诺克特恩，兄弟。"当他对这个责备发出声音时，达克尔停下来承认他的话的真实性，承认斯科里亚实际上与他们的家乡非常相似。即使是这个聚落，像地堡一样的石头和金属建筑，也含有一种近乎原始的共鸣。"我们也不会从这些人那里，通过火的报复，了解我们需要的东西。"他看向皮里尔寻求支持，但这位智库似乎毫不在意，他像在半睡梦中一样，自动地走过了众多的住所和领地。

"但是被这样压制......"巴肯低声咕哝。

"我相信我们的兄弟的战士精神受到了冒犯，先生，"埃梅克说，他对人类的存在感到好奇，审视着火蜥蜴经过的每一座建筑，分析着居住在其中的地下人口。

达克尔微微一笑。巴肯是明智的，但他是战士出身，是忒弥斯的土著，他们的部落重视力量和战斗能力胜过一切。尽管巴肯有着伟大的智慧，但一旦被冒犯，他的观点就变得短视和不妥协。在战斗中，这是一种有用的特质，达克尔将其比作用手去移动山，但在和平时期，它几乎是固执。

罗穆卢斯和阿皮安保持沉默。他们的沉默表明他们同意巴肯的观点。

"保持谦逊，兄弟们。现在不是行动的时候，"达克尔警告说。他转向埃梅克，然后示意火蜥蜴的人类护卫。"你怎么看他们？"

"勇敢，"他说。"并且害怕。"

"害怕我们？"

"害怕像我们这样的东西，"埃梅克回答。"这些人有原因逃到黑暗中，并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声音的语气变得更加推测。"当我们摘下战斗头盔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我们的外貌感到震惊或不安。

家庭住宅，岩石和金属的伪洞穴，开始变得稀疏，逐渐消失，当伊利亚德领他们去另一个建筑时，这个建筑在前方显得很大。一对宏伟的防爆门，至少它们曾经是宏伟的，被精美的设计框着，但被厚厚的泥土和硬化的污垢覆盖，就像疲倦的青铜哨兵站在他们面前。

"他们可能见过火蜥蜴，"达克尔试探道，无法压制预期的颤抖。如果他们见过，那可能意味着

皮里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怀疑答案就在里面。"他指的是青铜防爆门。

离入口几米远的地方，伊利亚德用一个手势停下了队伍，然后一个人走剩下的路。一直以来，那个叫阿库马的人都在警惕地看着火蜥蜴，每隔几秒钟就调整一下他的激光枪的手法。

用枪托在防爆门上敲了三下后，伊利亚德便后退了。片刻后，破碎的齿轮打破了静谧，启动了古老的机制。尘土从内部机械中倾泻出来，因为它们突然被激活而被撞落。防爆门破裂地分开，里面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更多的金属和硬化的岩石，但墙壁厚实且没有出口。

"你想把我们关起来，索纳-伊利亚德？"当他面对这个像机库一样的地牢时，达克尔问道。

"直到我决定你们是朋友还是敌人，是的。"

听到这个，巴肯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脖子上的肌肉紧绷，拳头紧握。

"此事，我无法容忍。"他的语气平静而威胁。

阿皮安站在他的一边。

"我也不能，先生。"

达克尔转向罗穆卢斯。

"你也持同样的观点吗？"

火蜥蜴人缓慢而均匀地点了点头。

达克尔威猛地瞪着伊利亚德，知道纵容人类的时刻已经结束。值得称赞的是，老人并没有退缩。他保持着温暖的深色眼睛注视着达克尔，就像一个孩子注视着成年人。然而，他并未显得渺小。相反，这只是增强了他的身材。

"我与我的战斗兄弟们持同样的观点。"达克尔同意。

伊利亚德与他对视，也许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的殖民地有多少人，伊利亚德？"兄弟中士问他。

阿库马快步向前，情绪激动。

"别告诉他们，索纳。"他警告道。"他们想要评估我们的实力，然后带着人数返回。我们应该现在就把他们封在金库里。"

伊利亚德看着他的副手，似乎在考虑他的建议。

巴肯转向阿库马，阿库马在火蜥蜴人的巨大身形前退缩。

"小人，你怎么做到的？"他咆哮道。

阿库马保护性地举起他的激光枪，但巴肯从他手中抢走了它。随着人类警卫准备战斗，激光枪的引爆声激烈地响起。没有任何火蜥蜴人有反应，没有他们的中士的命令。

伊利亚德举手示意保持冷静，尽管达克尔可以检测到他的心率增加，并看到汗珠在他的头侧滴下。

"刚好一千多人。"伊利亚德回答道。"男人，女人和孩子。"

"你们为自己建造的这个定居点，曾经是一艘船，对吗？"达克尔说，他一边说一边将碎片放在适当的位置。

星际战士的记忆是准确无误的。这是在回顾战斗计划或进行长途侦查以确定地形或敌人战略位置时的有用特性。达克尔现在使用那个无懈可击的回忆，形成对他们经过的一些人类住宅的精确图像记忆，那里的突出岩石已经覆盖了金属，使之难以辨认。他在脑海中审视细节，以毫秒为单位轮换图像，解释和交叉分析，达克尔剥去了钙化的岩石。在他的脑海中，尘土块落下，露出金属走廊，兵营，小型战略室，甲板铺设，已废弃的电梯，已停用的控制台和其他结构。被破坏，被强行拆解，它仍然是一艘船。

"一艘很久以前就坠毁的船。"伊利亚德说。"它的反应堆仍然在运作，我们用它的电力来产生热量，净化空气和水。钠光灯通过转化聚变能量保持燃烧。"

"这个，是个斗技场吗？"达克尔走出队列，走向爆破门的框架。它已经沉入岩石；或者更确切地说，洞穴已经围绕它生长。他撕下了它的一部分，手套手指撬开了一层。随之而来的是砂砾和尘土，以及下面可见的起源印章，用方块的帝国文字熔合压成。

第154远征军

达克尔与皮里尔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人类殖民地所居住的破碎残骸曾经是大远征舰队的一艘船。他试图不去考虑那个发现的影响。

"我不能确定。"伊利亚德回答。"我们真正知道的只是传说，由我们的祖先传下来的。"

"索纳，别—"阿库马开始说，但伊利亚德皱着眉头，用一个尖锐的手势打断了他。

"他们本可以在隧道里杀了我们，或者在那里到这里的任何地方。"他喊道，然后回到达克尔身边，满怀怒火地转向他。

从他们身后的隧道里传来的混乱声音打断了伊利亚德。一个小男孩，达克尔认出他是之前从巴肯那里逃跑的那个，跑了进来。他再次看到装甲巨人的身影时，有些犹豫—巴肯看到他时的姿态似乎放松了一些—他在喘气。

"甲壳虫。"他喘着气，强迫自己在咽气之间说出这些词，手紧贴在大腿上，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在哪里，瓦林？"伊利亚德问，脸上显出关心的皱纹。

男孩，瓦林，紧张地回头看。

"在定居点。"瓦林的眼睛因恐惧而睁大，充满了眼泪。"我的爸爸"

激光火焰在走廊里回响，发出尖锐的噪音。

紧随其后的是尖叫声。

"他们没有机会。"埃梅克低声说。达克尔的表情在他看向半明处的背后时变得严肃。"那么，以伏尔甘的名义，我们将平衡这场比赛。"

“我们与这些甲壳兽战斗了数代，”阿库马咆哮着，半眼看着他们身边奔跑的绿色装甲战士。“我们为何需要他们？”

“阿库马，即使我们想阻止他们，我怀疑我们也做不到，”伊利亚德回答道。

达克尔看到老人的脸在他们前方的杀戮声中显得沉重。这位火蜥蜴感受到了人类的痛苦，想到定居者的苦难，他的愤怒犹如沸腾的火山。

弱者永远会被强者捕食。他记起了几个月前在赫西奥德的记忆之库外，菲吉斯的那句话。他那时的回答现在如同教诲般迅速地涌上了他的唇边。

“除非那些有力量的人插手，代表弱者，保护他们。”

当他们接近定居点的无形边界时，埃梅克转向了中士。激光火焰的噼啪声和坚实的步枪的平淡爆炸声，就像是恐怖的尖锐叫声的不和谐合唱，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迫切。

“你说什么，先生？”

达克尔保持着前方的目光回答道。

“我们必须拯救这些人，兄弟。我们必须拯救他们。”

阿库马的声音突然插入，他们在最后的几米路程中加快了速度。他在对他的人说话。

“一旦我们到达定居点，分成小队。包围他们，瞄准他们的眼睛，穿过他们的甲壳。没有任何甲壳会……”阿库马的话在他们走出来看到他们的家时突然停了下来。

甲壳兽从出现的洞中涌出，将尖叫的定居者拖向死亡。被骨爪撕裂或被锋利的下颚撕裂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丢在地上，或者像屠夫的肉一样倒在曾经平静的住所的拱门里。有妇女和儿童在死者中，也有武装的男人。有些人的身体被销毁得太厉害，以至于无法分辨。

地面突然震动，让一个在居民小屋的屋顶上狙击的人摔了下来。他尖叫着，甲壳兽以惊人的速度爬过他的倒下的身体。它用爪子剪断了他的身体，尖叫声突然停止。在他的尸体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霰弹枪，她设法保住了。她匆匆地爬到他的位置，开始开火。

两个男人和一个瘦脸的青年用长而尖的杆子抵挡住一只甲壳兽。异形生物尖叫着，卷起后腿，它的柔软的肚子被刺穿，血液像灰色的糜烂物一样流出。然而，人类的胜利只是短暂的，又有两只甲壳兽取代了它，其中一只用它的体积压住了一个杆子的持有者，然后第二只用一个咬人的骨爪刺伤了另一个。青年恐惧地逃跑，只是在绝望的战斗中消失了。

一个女人挥舞着一支照明弹，像一柄矛一样向一只想要吞噬她和她保护的两个孩子的甲壳兽的眼睛刺去。照明弹，就像她和她的孩子的生命一样，正在慢慢消退。

到处都是人类在战斗。有些人只有矛或者粗糙无效的步枪，他们被严重超过，但这些都是他们的家园和家人，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战斗。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伊利亚德喘着气。他摇晃着，又一次的地震在洞穴中回荡，将岩石和尘土从屋顶上卷走。“每次，甲壳兽的大军都在增加，从他们的出现的洞里像害虫一样涌出。地震一定是惊动了他们。”

“要么就是他们被驱赶到这里，”达克尔低声咕哝。“现在，伊利亚德，我要我的武器。”

老人向阿库马示意，他背上的重包里有链锯剑和手枪。他迅速地揭开他们，不情愿地归还了他们。

达克尔对他点了点头，试着握住手枪和剑，然后转向他的兄弟们。

“人类生命的保护是优先考虑的。你们必须保护这些殖民者，以伏尔甘的名义。”

达克尔举起了他的链锯剑，昏暗的光线从它的古老的牙齿上反射出来，仿佛在期待即将到来的血战。

“冲进战斗的火焰！”他咆哮着，带领着冲锋。

“进入战争的铁砧！”他的兄弟们一齐回答。

“这地方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泰伯伦咆哮着，翻找着战争大师工具的残骸。

被俘的钢铁勇士已经被带走。机仆也被移除了，和被杀的钢铁勇士驻军一起被烧在同样的烟熏火堆上。

牧师埃里修斯已经离开，去执行他的职责。苏甘和他的小队留在了后面。另一阵喷火器的爆炸照亮了外面的走廊，荣耀和他的兄弟们继续清理那些苏甘和他的战士们差点丧命的墙壁和壁龛。火焰的净化使得声音变得安静，但并没有完全吞没它们。兄弟中士感到庆幸这只是短暂的停留。他们的任务是在废墟中寻找任何可能揭示钢铁勇士在斯科里亚存在的线索，并守卫技术员德雷迪厄斯。

机械教专家从伏尔甘之怒被派来，应恩科恩的要求和阿尔戈斯大师的同意，来检查那位钢铁勇士如此疯狂地努力过的装置。那是一个大炮：由黑暗金属锻造，长长的望远镜式的炮管，指向安装在天花板上的防爆门。虽然隐藏在金属地板板材中，但很明显该武器是通过气动升降机升到位的。然而，它的目标仍然是个谜。

苏甘知道火炮，他把这个比作最常被帝国卫队团使用的帝国撼地炮。很少有阿斯塔特战团需要这样一种静态的轰炸武器。攻击巡洋舰和雷鹰炮艇为星际战士军队提供了所有需要的远程支援。手术式的打击，迅速而致命，那是阿斯塔特的战争方式。耐心的、磨损的炮击违反了战斗法典，但钢铁勇士却不遵循这样的规定。苏甘对叛军军团知道足够多，以至于他熟悉他们使用远程火炮。作为围攻专家，佩图拉博的儿子们更喜欢使用这样的武器在远距离击败敌人，然后靠近施以致命一击。

只有懦夫才会在敌人已经被打败之前害怕攻击和结束战斗。苏甘对钢铁勇士的鄙视加深了。

“不只是死亡在这里弥漫在空气中，”兄弟拉扎勒斯明显地带着厌恶回答。

苏甘皱着眉头。

“我闻到了硝石和硫磺的味道。”但它不仅仅是这些。那种恶臭让苏甘想起了一个记忆，一个他宁愿不去回忆的老地方。

“在这里，我的主，”艾咖从房间的另一边呼唤道。“我可能找到了一些东西。”

苏甘走过去，跪在蹲着的士兵旁边，他指着地板上烧焦的暗色污渍。

“金属熔化了，”艾咖说，他的兄弟中士用手指沿着污渍的边缘描画。“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大量的热量。”

“看起来很旧，”苏甘大声想，“像一个鞋印。这是什么？”他接着说，用手指抹了一点东西。他尝了尝，脸色变得难看。“灰烬。”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钢铁勇士们不是斯科里亚上唯一的叛徒。”

技术员德雷迪厄斯的声音打断了苏甘的思考。

“这个大炮没有炮弹，也没有任何类型的弹药，”他说，几乎是自言自语。“它是由一个小型聚变反应堆供电的。”

“核能？”最接近的泰伯伦问。

德雷迪厄斯摇了摇头。“不，更像是能量转换。我找到了几个装有我没有记录的细粉末的微量元素。”

苏甘抬起头。那种弥漫在堡垒最深处的不安感依然没有消散。

“保留样本，但赶快完成你的工作，兄弟。”外面继续进行的清理工作的火焰喷射在中士脸的一边投下了恐怖的阴影。“我不希望在这里多待。”

皮里尔的手指尖射出闪烁的火花。它在洞穴中点亮了烟雾蒙蔽的阴影，并在一个前进的外壳中烧出一个粗糙的洞。侵入人类定居点的异形对他们中间突然出现的威胁做出反应。他们犹豫，面对如此猛烈的怒火失去了目标，与此相反，定居者们被激励起来，随着希望的火花变成火焰，他们加倍努力。

达克尔承受了一个外壳的骨爪在他的肩章上的打击，它在陶瓷上挖了一个锯齿状的槽。他用链锯剑冲过去，将它插入了那个生物深渊般黑色的眼睛中。当他扭动着把武器拔出来时，外壳兽尖叫。液体从它破碎的眼窝中喷出，将达克尔的盔甲涂成了灰色。这位火蜥蜴在它死亡的弧线内移动，绕过报复性的攻击，然后切断了一个咀嚼的下颚，将他血滑的链条刀插入外壳的小脑中。那个生物颤抖着，缩回去死了。达克尔从它硬化的甲壳上跳下来，越过了仍在抽搐的昆虫般的肢体，向另一个敌人扑去。

那个男孩，瓦林，又开始跑了。

他在火蜥蜴冲锋之后跟随伊利亚德和他的战士们，现在发现自己处在战斗的中间。他手中颤抖着握着一把铲子，面对面的是一个外壳。那个生物的血滑下颚期待地颤动，它向他爬去。瓦林向后退，但他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屋，他不能再退了。泪水从男孩的脸上流下，但他矢志不渝地举起了铲子。后退时，外壳在可能是快乐的情况下发出声音，然后一个装甲的庞然大物在外壳和他的杀戮之间干预。

“留在我身后！”巴肯大声喊道，他在格挡着外壳兽的骨爪对他进行的疯狂攻击时发出了呻吟。他无法冒险使用重型火焰喷射器——那会烧伤小男孩。因此，他将武器储存在背上的挂带中，转而进行肉搏战。背部撑紧，双腿像举重运动员一样弓起，火蜥蜴人猛地用力。当怪兽被迫后退时，地面上出现了沟壑，它用后腿无效地挣扎着，试图恢复平衡。

从怪兽的上颚滴落下热乎乎的唾液，它们咬向巴肯的脸。找到支撑点，外壳兽深深地钻进去并推动。它的身体与火蜥蜴人紧密相接。巴肯皱着眉头，一股阴湿和陈旧的泥土味在他身上形成了一股恶臭的波浪。外壳兽正准备再次咬他，想要咬掉火蜥蜴人的脸，但巴肯吐出一股酸液，灼烧了这个生物。外壳兽发出尖叫声，它的上颚在热浪中互相折叠，收缩回它的烧焦的嘴里。

这个怪兽坚韧无比，体积和重量犹如一辆坦克。巴肯感到他的力量在它面前开始动摇，他咆哮着，从内心深处挖掘力量。他的第二颗心脏疯狂地泵送血液，他的身体进入了一种激进的战斗状态，驱使阿斯塔特的肌肉迸发出突然的冲力。

“异形渣滓，”他咒骂着，用恨意来加强他的努力。

另一只外壳兽，刚刚啃食完一名定居者，出现在巴肯的左侧。火蜥蜴人看到它蹒跚进入他的视线。

他没有武器，无法同时对抗这两个怪兽。

第二个外壳兽的嘴里掉下了半被吞食的定居者的破碎尸体。它踩过尸体，骨头在外壳兽的重量下嘎吱作响，这个生物向巴肯逼近。

冲入它路线的是瓦林。他疯狂地从左到右挥舞着铁锹，试图拖延这个野兽。

巴肯的脸色因恐惧而扭曲。“逃！”他催促道。“藏起来，孩子！”

瓦林没有听他的话。他勇敢地站在巨大的外壳兽前，试图保护他的救命恩人，就像他曾经保护他一样。

“不！”巴肯惊恐地喊道，外壳兽正在逼近。

爆炸的冲击力在怪兽的侧面上形成波纹，撕裂虫壳，打穿肉体。外壳兽被雷鸣般的火炮火力震得一转身。它发出尖叫声，口中流出灰色的淤泥，然后倒下不动了。

阿皮安走近，向这个生物的枯萎的头部发射了一连串的爆弹。

埃梅克出现在他旁边，他的火焰喷射器里冒出烟来。“清理并烧掉！”他大喊，然后，“躲开，兄弟！”

巴肯用尽全力推开他正在和它搏斗的怪兽。它滚到后腿上，火蜥蜴人蹲下，火焰喷涌而出。巴肯感觉到颈后的热度，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些正在吞噬外壳兽的火焰。他的眼睛充满报复之意，看着那个生物被烧成灰烬，它的死亡尖叫被武器的轰鸣声淹没。

巴肯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怪兽，解下他的重型火焰喷射器，然后转身向一个摇摇晃晃的外壳兽喷射出一股火焰。他大步走到一个住宅小屋，看到里面有几个定居者在里面颤抖。他们在火蜥蜴人突然出现时退缩了回去。

巴肯向他们展示他的手掌，他的低沉的声音在金属住所内回荡。

“别害怕，”他告诉定居者们，然后转向瓦林。“到这里来。快点，”他说，小男孩顺从地抱着他的铁锹跑进来。巴肯在他后面关上了铁门，希望这能足够保护他们的安全。

在远处，战争正在召唤。巴肯的战士精神回应了它，他挥舞着火焰喷射器，冲入战斗。

在整个定居地，火蜥蜴人正在取得上风。重型武器的砰砰声充斥着空气。外壳兽在风暴中被爆炸四散，被疯狂的定居者追杀，他们对受伤和受困的攻击者展开了血腥的报复。

伊利亚德毫无畏惧地带领一群人，阿库马在他身边，他们用坚决的激光爆炸将这些生物赶回去。虽然他们不如阿斯塔特那么致命或决定性，但他们的杀敌数目令人印象深刻。

面对阿斯塔特和伊利亚德的精良部队的联合力量，外壳兽没有坚持多久。它们没有准备好面对如此坚不可摧的敌人，像火蜥蜴人那样，剩下的部队带着伤痕累累逃回了他们的洞穴。

当达克尔正在擦拭他的链剑上的灰色外壳兽血迹时，他看到阿库马在一个出现洞口吐口水。主管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瓦林也出席了仪式，他走向了正与兄弟们一同庄重观望的巴肯。

“你是火焰天使吗？”瓦林伸手向这位强大的战士问道。

巴肯，身高是这个男孩的三倍，俯视着他，对瓦林手掌按在他的护腿上所引发的情感涌动感到惊讶。也许这个男孩想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

巴肯对这个无辜的孩子可能知道银河系的恐怖而深感悲伤，但他也被感动了。瓦林并非星际战士：他没有穿着动力甲，也没有挥舞神圣的爆弹枪；他甚至没有携带激光枪或步枪。他只有一把铲子，但他勇敢地站在外壳兽的道路上，而不是逃跑。

巴肯发现答案很难找到。

达克尔替他说话，但是对伊利亚德，而不是这个男孩。“当他说‘火焰天使’时，他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伊利亚德的脸上写满了辞职的表情。火堆的火焰似乎加深了他眉头的皱纹，投射出他眼中的阴影。他突然显得更老了。

“我必须向你展示一些东西，哈宗·达克尔。”他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过了一会儿，达克尔点了点头。也许终于是揭示火蜥蜴被派来这里的真相的时候了。

皮瑞尔走了出来，表示他会陪同他们。

“巴肯，”达克尔面对着这位仍然在男孩面前感到畏缩但设法抬头看的强大战士说道。

“兄弟中士？”

“我不在的时候，你负责指挥。如果可以，尽量与伏尔甘之怒和中士阿加通取得联系，尽管我怀疑你能否在这所有的岩石中接收到信号。”

“别以为我们需要你的保护，”阿库马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咆哮道。巴肯转向他。

“你是个固执的人类，”他咆哮道，尽管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对阿库马的傲气和顽强精神的赞赏。“但这个选择不是你能做的。”

阿库马咕哝了几句，然后退出了。

在他检查了等离子手枪的装填并固定了链剑后，达克尔将手搭在巴肯的肩甲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为我保护他们。”他低声说道。

“是，中士，”巴肯回答，眼神与倔强的主管对视。“以伏尔甘的名义。”

“以伏尔甘的名义，”达克尔回应，然后与皮里尔一起离开，跟随伊利亚德远离火焰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