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吹群像志】从《冰菓》文化祭到《京吹》退部事件——斋藤葵
-前言-
在开启本篇之前, 想先和大家简单聊一下《冰菓》这部作品。作为京阿尼写实系的代表作之一, 《冰菓》是京阿尼面向写实动画所作出的一次勇敢尝试。所谓写实动画, 就是把现实世界中的故事用动画手法表现出来, 点出写实的内核而又不失动画的外观。
随着《冰菓》剧情慢慢铺开, 我们发现看似轻松的校园故事, 实际是建立在一个不愿被提及的历史事件之上。出于多种原因, 浩浩荡荡的文化祭事件被刻意掩盖, 美化成大家想看到的那个结果, 关谷纯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而对于事件的真实背景, 没有当事人想去重提, 也没有后人想去了解, 人们都选择性地变成了沉默的大多数。而在《冰菓》上映四年之后, 《吹响吧!上低音号》作品中也发生了一起相似的事件。
-退部事件的余波-
故事的开始, 在北宇治高校吹奏乐部退部事件的一年后。尽管在退部事件中被当作反面人物的三年级学姐已经引退, 但参与和见证了退部事件的一年级和二年级部员, 此时大多还留在了吹奏乐部, 并成为久美子们口中称呼的前辈。和《冰菓》不同的地方在于, 当事人们并没有因为事件年代久远而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而是鲜活地站在了观众的面前。
就在始作俑者已经离开、新时代即将开篇的转折点, 我们本篇的主角斋藤葵登场了。尽管大家对于前一年发生的退部事件讳莫如深, 从二年级的只言片语中, 我们还是多少知道了一些信息。在以伞木希美为代表的南中派与彼时三年级学姐之间的矛盾激化后, 站出来缓和部内关系的有晴香、香织、明日香和斋藤葵四个人。至于当时其他一年级和二年级部员是何种反应, 由于缺乏事实依据我们无从得知。从丽奈和香织solo事件的表决结果来看, 即使其他人对此都看在心中, 现实的选择却多半是保持沉默。
尽管退部事件的结果是部员们向三年级学姐妥协, 并在后者的带领下勇夺京都府赛铜奖, 但三香和葵酱在调和部内矛盾的过程中却是实实在在地取得了部员们的信任。如果说关谷纯在文化祭事件中的表现一部分是出于无奈, 她们则是真切地希望社团能够维系下去, 并将希望寄托在了未来。
-I Scream-
随着泷升顾问以及一批优秀新人的加入, 原本毫无生气的吹奏乐部看似迎来了一线曙光。然而, 在关于进军全国大赛目标的表决时, 葵酱却是唯一一个投了反对票的部员。这不禁让人感到困惑, 明明几个月前还在为调和部内矛盾四处奔波的人, 正应该为社团走向正轨感到高兴才是, 为何此时又站在了大家的对立面？
在理解一个人的行为之前, 我们需要先了解她的动机。葵酱这个人物尽管出场不多, 但无论武田也好还是京阿尼也好, 并没有仅仅把她当作是一个路人。在晴香那一篇文章中我们有介绍过, 葵酱后来选择退部的原因来自于中学考试失误的压力, 以及只能追逐明日香背影的事实。然而在那之前的部内表决时, 主要原因可能并非是以上两件事。
对于一个可以被称作社团脊梁的人物来说, 显然投反对票并不意味着葵酱和去年的学姐们站在了一边。学姐们所代表的, 是日本文化中根深蒂固的等级秩序。而在葵酱和久美子的对话中, 我们完全看不到一个三年级学姐对一年级新生应有的威严, 她将反对票的理由解释为是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按照通常理解, 这里的“不在场证明”是为之后葵酱退部埋下的一个伏笔, 然而实际上“不在场”的场合可能发生在未来, 也可能是指过去。我既无法在吹奏乐部未来的比赛中登场, 也没能在吹奏乐部过去的事件中留下痕迹, 这才是葵酱的心结所在。
残酷的现实的确如此。我们不知道晴香和葵酱在退部事件中到底付出了多大牺牲, 但结果却是想要挽留的人没能挽留住, 吹奏乐部也因此陷入了最低谷。当看着经历过那些事却无动于衷的部员们, 如今堂而皇之地做着进军全国的美梦, 葵酱无法忍受这样讽刺的现实, 也无法接受这样无力的自己。
-抬望你高飞的背影-
在退部后与晴香的短暂相见时, 葵酱还在反复强调自己没那么喜欢吹奏乐、退出社团没有任何遗憾, 然而笔帽的萨克斯君却出卖了她。对于已深爱成习惯的萨克斯, 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这正是葵酱乃至伞哥悲剧的源泉, 在时代背景的局限下, 她们的努力都变成了泡影。如果再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做出选择, 她们是会选择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还是会成为沉默的大多数呢。
但是这一切都与新生们无关。那些没有经历过退部事件的人, 她们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有权利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曾经很多人都设想过, 如果没有伞哥、三香和葵酱在前一年的铺垫, 以及泷升带来的实力至上的新理念, 像丽奈和久美子这样的人会在现实面前摔得有多惨。然而现实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 如果的事没有发生也就不存在如果。某种意义上来说, 她们是属于另一个时代的人。
再次见到童年玩伴久美子时, 葵酱毫不吝啬对后者的鼓励。对于此时已深陷学校、补习班和家三点一线作战的葵酱来说, 此后的希望就交给久美子吧。
-后记-
回到本篇开头的话题, 作为京阿尼另一部写实动画的代表作, 《吹响吧!上低音号》并没有选择像《冰菓》一样深究文化祭事件的背景, 而是将笔墨留在了渲染青春的高扬和苦涩上。对于一部动画作品来说, 能够将现实的社会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亦已是某种意义上的成功。至于身在漩涡之中的人到底如何自处, 谁又应该对此承担责任, 都留给读者们自己去解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