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点什么 打发时间
也许没人想了解,写下来算是对过去生活的一个总结吧,好的坏的我都不会避开,我目前的状况和我对我父母的生活的观察,我也不知道我们属于什么群体,我只了解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的爸爸一个多月前,关闭了开了有大概16年多的一间小百货商店,那个门市上面还有一个和门市面积差不多大的空间,我们一直住在那里,加起来应该有快200平吧。最早是多少的房租,我是不清楚的,但关闭前貌似是9000一个月,而爸爸的生意并不足以承担9000的房租。于是爸爸把其中一个地方隔了起来,租给一亩豆田,平时卖臭豆腐和什么花甲汤还有什么什么的具体我也没吃过。大概租给那个女人,是4000元一个月。所以爸爸差不多能盈利,但也赚不了太多。后来好像是工商所(房管所我真的很无知)的人来问那个一亩豆田,她的老公说这个店是他们自己的,而爸爸早就交代过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我们开的,因为好像不允许爸爸这样私自租出去(我每天待在楼上,状态也不好,我都对此很无知,只是听爸爸说话听到的)。于是就要让爸爸把那个租出去的地方拆了,不能租给别人了,而且房租也涨到了1万四,也许还能降低一点,但总归爸爸是赚不到钱的。爸爸也累了,于是,决定把店关了。
我们平时住在门市上面,那里的环境真的很差,也没装修过,只是让人隔了几个房间出来。厕所也是开店时候,爷爷用砖垒出来的,都不平,更别说洗澡了,上高中之前我们都是去外面的澡堂洗澡,夏天都是拿盆接水洗的,连个冷水淋浴,爸爸都不放心上,爸爸不怎么在乎也不懂家里的改造,我们也都很好说话,不觉得忍受不了。毕竟从小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小学一二年级,父母在老家开了一家小饭馆,我们住在店里,只有一张床,连厕所都没有。所以我读到虹影的《饥饿的女儿》,她们在公共厕所排队的画面,虽然我不记得排队过,但我曾经确实会因为厕所离得远而着急过。从我们家店,说起来奇怪,我们那一排的房子,店都是顺着地面的楼梯向下走的,在地面下。然后走到地面,顺着向右的几个饭店,还有一个幼儿园,走到头,有一个向右的下坡,公共厕所就在一个人家院子的对面。很简陋的几面墙围起来的,里面是我忘了几个的蹲坑。可我很快乐,这样的记忆在我的心里留下来的,是一个个新奇有意思的点,虽然我也记得我的同学的妈妈检查我们家饭店时,我感受到的莫名的高高在上的气场。说到我们家的小商店上面的家,以前好像是饭店的厨房,有一个水池,爸爸也没动就继续用了,地板砖都很多擦不掉的痕迹和裂缝,我们只是住进去了,那不是我们的家,虽然我也没觉得不能接受,我对生活条件都无所谓。商店刚开始的几年,是我小学的时期,四年级时开的。那时候,三叔和三婶还有上幼儿园的堂弟也给我们店里工作,其实是也打算以后开一间商店来爸爸这里积累经验的。爸爸也是和在郑州给商店打工的四叔学习的开百货商店,我们一大家人都是开商店的。三叔一家挤在一间很小的屋子,放下一张床就没多少空间了,我和妈妈还有刚出生的弟弟在中间比较大的房间,说是房间,只是用板隔出来的,上面靠近天花板都是没有封闭的互通的。那时候,亲戚家有一个哥哥,虽然也上过大学但可能也是性格不适合当老师吧就是不愿去当老师于是来我家打工,他住在我们的房间的左侧,也是连在一起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小房间,在对面靠窗户,去四叔家打工的年轻的小姐姐,有时候是两个人,有的是从老家熟人介绍来的,有时候是出来兼职的在郑州上学的学生。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我也在悄悄长大。当我躺在床上唱歌的时候,三叔经过会听到,说我唱的还可以,我是没有自己的空间的,当时我也没什么想法,如果换成现在的我,早受不了了。爸爸睡在底下店里的仓库。
那时候,我们家人气很旺,做很多菜,吃很多馒头,冬天每人一双那种黑色的笨重的棉靴(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不好看但很暖和,我也不在乎形象就穿着去上学了,而且用它来踢毽子绝了。那时候每到了过节,爸爸婶婶他们就会把一箱箱的饮料、糕点、水果等等,从店里搬出去,摞在店门前的人行道上,摞好几排,像一堵堵墙,这要花费力气和时间,但他们很勤劳。过节的时候,他们站在寒风里,揣着手,跺着脚,商品摞出来的墙,风在其中自由穿过,丝毫不挡风。他们向路过的行人热情招呼着,生怕被不远的别人店里堆起的阵营打败,人从我们家方向走来,会先看我们家,从另一个方向来的,会先看别人家的摊子。就看谁比较会推销了,婶婶他们也时刻关注着隔着一个路口的动态,然后讨论着谁的生意好。千家万户团圆的过年,我们的午饭都是在店里,匆匆准备几个菜,早晨的饺子,都吃不到嘴边就被打断,一边收钱一边扒拉着吃完。但爸爸他们很幸福,偶尔被偷了东西,却让人恼悔半天。
什么是苦,什么是乐,我从来没有答案,我觉得蹲在几个板子搭的床边,拿一块钱的零食吃一下午翻着书或者报纸,看到忘了周围,忘了自己,是那么快乐和让人满足。后来,三叔也开了店,就搬走了,我们家的人没那么多了,但还是有打工的小哥哥小姐姐,还有辍学的大伯家的姐姐在我家住,因为当时谁都没有在郑州买房子,四叔家住在仓库,在用板子搭在空中的地方睡觉,我当时在那里时就睡在那里,直到爸爸找了店,虽然没有隐私,我也没什么隐私,感觉总归不用爬梯子睡觉了。那时候,爸爸的生意还挺红火可以说,我学习也争气,爸爸就更有干劲儿。虽然我从初二就开始不太好了,莫名的不自然,学习压力很大,老师的教育方式很让人窒息,虽然我是心甘情愿拼命学习的,但他们的方式是不太好的,比如不准女生戴头花,我就不能理解。我要强,但我不是为了什么,我是不想被判定为差,仅此而已,然后我处理不好休闲和学习的关系。我总是死脑筋,沉在学习里停不下来,不会放松,我会因为比别人落后而产生的其实有点变态的不甘心,不知道学习的意义是什么。但我不会打扰别人,不会把不甘心转化为嫉妒释放出去,虽然我会嫉妒,但我只是默默学习。但为什么我会嫉妒,我觉得是因为大人本身视野和理想的狭小造成的,他们总喜欢要么拿人生的价值,要么拿亲情的重量来说一些空话。他们喜欢把一些科学家的成功归于努力、不贪图享受、孜孜不倦,把他们捧得很高,说是为了国家。而我们从大人那他们自身都未曾体验过的理想中,我们学会的只有死学,只有攀比,只有折磨自己,只是倒错。写到这里,我开始厌恶自己。我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什么广泛的兴趣,除了看文学类的书,而爸爸也从来没给我买过书,除了小时候买过一两本童话书,还有就是为了参加演讲比赛,给我买了一本名家的散文集。直到我高中,那时候喜欢《最小说》买了很多期,也怪我这人是个很懒散的人,沉浸在生活里学习里,不感觉多无聊,虽然因为和别人相处不自然而产生了很大的郁闷,也没有人引导我看一些书来了解自己的痛苦,所以我的青春是莽莽撞撞走过的。我这么喜欢看书,我却没看过几本书,家里的报纸我却一页不落都看了。还有就是老师或同学推荐的书,我只看过很有限的书,当我听到那些名校毕业的优秀的人的学生时期,我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是从小就存在的,我从不知道什么是兴趣。爸爸在这方面亏待了我,我不得不这样说。
我现在头很痛,也许是颈椎问题,一方面是长时间看手机低头,一方面是我很没自信,走路也是没法抬起来。妈妈带我出去锻炼,我也还是没法抬头挺胸,所以效果不明显,甚至更加深了,因为在外面我的神经总是紧绷着或者就是驼着背打不起精神,导致我的身体很僵硬在别人面前。就更加固了颈椎问题,而且出去还受了冷风,回来就更不舒服了,我真讨厌病态的自己。想想也是,我在家这么久,不可能是健健康康,活力满满,人是有精气神才会身体好吧。我每天都没有期待,怎么可能注重身体。不过我现在意识到了,身体的重要性,物质也会决定精神。就像是好的睡眠让人心情特别好,一场美梦让人感觉那么甜蜜。我想变成一个健康的人,至少要身体健康才行,我感觉自己原本身体素质不差。可是上学让我眼睛近视,腰不太好,高中持续彻夜失眠,后来又严重抑郁在家里提不起精神,还不自觉就低着头玩手机了,也会作息不规律。其实我最严重的一两年,我甚至买过c,现在想来不知道为什么会情绪到那样的点上,但我知道那时候我痛苦到说不出完整的话。现在,我也许看起来更异于常人,但我在内心,我与自己和解了。就是无论命运如何,我都可以接受。我想变得健康,和一点点的快乐,就够了。你说我不坚强,我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像我一样的孩子,彻夜难眠第二天还要努力学习,在重点高中的环境里,明明未来没有希望,感觉自己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还不能放弃,也不敢去看病,也不相信医生会救得了我,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病,只好把一切原因归于自己。我从不觉得和自己不同的人,或事不合理,我觉得都合理,或都荒谬,所以我自我崩解。直到今天我还是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有先天的原因的,就像一个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哲学,觉得什么样的人亲切,是注定的。不过,自我崩解之后会有些变化,会不太在意自己是出于什么理由,也不再把缘分看得神圣,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
还有好多东西,我今天不想写了。我写这些是因为我没人可说话,我也没情绪,我就写点什么打发时间。希望看到的你,也可以保护好身体,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