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你】捡到一只太子殿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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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安娜姐给了你这个书店的地址。
她知道你最近一直在找史书，说这家书店在恋语市郊区，市里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你决定来碰碰运气。
这书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店名是一块十分古朴的匾，用行书写下的四个字刚劲有力。
“流光易逝……”
这名字，是有什么寓意吗？
带着疑惑，你紧了紧外套，走进了书店。
扑面而来一股好闻的墨香，你摸了摸鼻子，打量着店里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
在现代城市待久了，这种古朴风格的店实在少见，你好奇地四下张望，胳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转身时只见一个眉眼清秀的男孩，手里握着刚被你碰掉的木质沉香炉。
你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连忙道歉，他却十分好脾气地摆了摆手，将香炉放回了原处。
“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男孩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不过20岁的模样，语气温和。
“这家店是我外婆的，我只是帮忙看着而已。”
“麻烦你了，请问史书在哪个书架呢？”
“在这边，跟我来吧。”
他将你带到一个巨大的书架前，笑了笑后就回到了门口的那个小角落，坐在红木的古朴靠椅上，似乎是在刻什么。
你满腹疑惑，努力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回书架上，仔细浏览着书脊。
这家店名不见经传，但书籍不仅种类繁多，且排列整齐，从正史到野史，应有尽有，比图书馆还要更加齐全。
可是，西国的书，这里会有吗。
你埋头寻找着，在找完一列后向上抬眼，便看到了书脊上用楷体写的字。
“西国录……！”
你连忙拿起那本看上去并不厚的书，翻开了扉页。
封皮是纯棕色的，作者不详，扉页上是一副素描画，画的是一位拿着剑、身姿挺拔的将军。
只是这个将军……好像很眼熟？你没多想，继续翻阅着这本书。
书里密密麻麻的繁体字让你应接不暇，只是你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白起的名字，最后一页写着还有下集。
你连忙抬头寻找，只是找完了整个史书的书架也没能找到西国录的下集。
你看了看手里的书，只好去问那个还在专心雕刻的男生。
“打扰了，请问你们这里有这本书的下集吗？”
男生放下手中的东西，礼貌性地冲你笑笑后看向你手里的书，他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起身面向你。
“你……确定要找下集？”
他迟疑的语气让你心生疑惑。
“是的，我就是为了找这本书来的。”
男生垂了垂眸，正色道：
“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了穿越时空而来的人？”
你表情一变，连忙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男生看着你惊讶的表情，又恢复了此前的浅笑。
“你别误会，这个问题是外婆交代我的。她一直在等你，跟我来吧。”
“等我？”
你按下心中的疑惑，看着男生利落地在门口挂上“close”的牌子，带着你向书店后门走去。
没想到书店后面竟然别有洞天，古朴的中式庭院里，一草一木都似乎被人精心打理过。
院子的石桌旁，坐着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妇人，她正在泡茶，手法很是娴熟。
“外婆，这位是……”
老妇人摆了摆手，男生微微一鞠躬，便离开了。
你有些局促，但心里的疑惑太多，促使你开了口。
“您好，冒昧打扰了。请问您有西国录这本书的下集吗？”
老妇人抬头看向你，眼里的慈爱多过生疏。
“坐吧。”
她为你添了一杯茶，接过你手里握着的那本西国录，细细抚摸着。
“你遇到了穿越时空的人，是吧。”
看似是问句，可她的语气这样笃定，倒让你越发好奇。
“老奶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妇人笑着看向你，语气温和：
“姑娘，其实有时候，不知道真相的人才能活得自在，没有选择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你愣了愣，随后笑着看向她：
“谢谢您，我明白您的意思，可现在我有比活得自在更重要的东西要守护，所以我想知道真相，也会做出选择。”
“哪怕这真相会给你带来痛苦吗？”
“是，哪怕是痛苦，这也是我的选择，落子无悔。”
你拿起一枚桌上的棋子，坚定地看向老妇人。
老妇人并不惊讶，反而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现有的科学无法解释这种时空穿梭的现象，我只能告诉你穿梭之法，至于如何选择，就在于你自己了。”
从书店出来，已经临近傍晚，你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恍若隔世。
拿起手机，里面果然是白起发来的消息。
早上吃完早餐后空盘子的照片，上午看卷宗时遇到的有趣的事，中午蛋炒饭的照片，午睡醒来后睡眼惺忪的自拍。
每条消息后，都跟着两个字：想你。
你紧紧握着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白起给你带来的温暖，驱散这初春时节的乍暖还寒。
半晌，你才将手机放进口袋，打车回家，融入城市的车流之中。
晚饭是你和白起一起准备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你却吃得心不在焉。
白起看出你的异常，也曾开口询问，却被你以工作之名搪塞了过去。
饭后你们分别回到房间处理工作，你关上房间门，便脱了力，滑坐到了地上。
强撑的笑容轰然倒塌，你抱紧膝盖，眼眶渐渐红了。
“穿梭时光，破坏了时空法规，必会受到惩罚，别无他法。”
白天那位老妇人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你咬紧下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哭声。
“生辰之日，穿越之地，玉佩为引，便可穿梭时光。”
“穿梭之人离开后，这个世界上与他有关的所有记忆将被消除。”
再也不会记得他……哪怕只是想一想，心就仿佛被紧紧捏住，濒临窒息。
你抬手擦了擦眼泪，想起白起这段时间的异常。
有时候好好说着话，白起的脸色就会突然变得苍白，胸口钝痛，可是医院却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白起每每看见你担心的模样，总是安慰你，让你宽心，可你总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看来这就是那位婆婆所说的时空惩罚了。
你擦了擦眼泪，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白起身为西国的太子，他要守护的便是这再寻常不过的万家灯火，所期望的便是国泰民安。
你也曾意外看到过白起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疤，询问他是怎么受的伤时，白起总是淡淡一笑，倾身抱住你，说已经记不清了。
你也总会回抱住他，轻轻拍拍他的背，不再言语。
其实你知道，他怎么会不记得，他不愿说，只是不想你再为他担心。
你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如果我的爱意要让你付出性命，那我宁愿……我们从未见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之前听说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潇洒，如今成为诗中人，才知道要割舍下这份感情何其艰难。
你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信纸，在夜色中提起笔。
白起的生日是七月底，这样的话……和白起在一起的时光，就只剩下不到四个月了。
凌晨，直到右手酸痛，你才停下了笔，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信纸放进带锁的盒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腕，轻声打开门，向书房走去。
白起床头的小夜灯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夜灯的主人正安睡着，呼吸均匀。
你放轻动作，帮白起掖了掖被子，坐在了他的床边。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如初见，但他眉间的冰霜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孩童般的柔软无邪。
你时常用他刚到这里时发生的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调侃他，而他总会抬起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耳根渐渐泛起红晕。
你本以为这样平凡普通的时光会一直继续下去，却没想到现在不得不由你亲自画下句点。
你抬手，轻抚过白起的眉头，眼睛，鼻梁，嘴唇……最后停在他的心口。
那里传来有规律的心跳声，你已经听到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能让你感到心安。
“对不起……”
你的轻声道歉顷刻间消散在静谧的房间中，连同你的身影，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