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绿猞猁:博士，我不会让你跑掉的。

    （前排提示:本文含有龙傲天、ooc等含量，请酌情观看。）

    9.30   1:00A.M.

    早已是深夜时分，只有皎洁的月光照亮罗德岛主舰的走廊。

    而此时，罗德岛深处的训练室依然灯火通明。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面罩的男人拿着一把训练木剑，面罩下的双瞳紧紧盯着面前的空地。

    “三，二，一。开始。”

    随着冷冰冰的电子女声响起，空地上浮现出出一群又一群的人形虚影，其闪烁的速度足以让正常人在两秒内头晕眼花。

    而博士也在挥舞起手中的木剑，在外人看来，博士的右手此时是完全看不见的。

    一道又一道虚影在出现的瞬间就泛起涟漪，随后缓缓消散。

    “一分钟时间到。”冰冷的电子声再次响起，虚影不再出现，博士也将手里的木剑收回身侧。

    博士看向显示屏上出现的训练数据。

    训练名称:随机位置敌人打击训练

    时间:一分钟

    难度:隐藏难度

    击倒数:6300

    排行榜:第一，博士，6300

                 第二，赫拉格，632

                 第三，棘刺，572

                 ……

    博士看了会显示屏，随后习惯性地将刚刚的训练数据删除。

    “你的剑术越来越精湛了。”一道有别于电子音的清冷女声响起，凯尔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推门走进训练室。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想变成黄脸婆吗？”博士一边说一边将训练木剑放回原位。

    啪！！！

    凯尔希面带微笑地将手里的文件袋用力拍在博士的头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诶！！你怎么打人啊！”虽然隔着兜帽感觉不到疼痛，但身为一个男人被女人打头还是有点丢面儿。

    “怎么？你每天和那么多女孩子相处还不长记性吗？”凯尔希将手里的文件袋一把塞到博士怀里，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博士。

    “那些都是不经世事的年轻姑娘。要找就该找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什么？”凯尔希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博士甚至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回答将决定一条生命的死活。

    “你这样……成熟有魅力的女性。”

    “呵，那你的意思是我年纪很大咯？”凯尔希收回冰冷的目光，眼里带上一丝笑意。

    博士松了口气，博士自认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凯尔希本人之外没有比他还了解凯尔希的人在了。

    但为了迎合凯尔希难得出现的恶作剧心理，博士只能捧读道:“你在我心里永远十八。”

    “油嘴滑舌。”凯尔希笑骂一句，说道，“看看吧。四天后的外勤任务，你自己挑几个人带去。”

    “带你可以吗？”博士拿出文件夹里的文件，一边翻阅一边问道。

    “嗯……看情况吧。如果罗德岛这边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也许会去。”凯尔希这样答道，她也已经有两个月没出过罗德岛本舰了。

    “那好吧。我先看看这个……”博士刚刚看了一眼开头，就说道，“嚯，小洁也有份。那这应该不是什么好差啊。”

    看到后面的任务详细，博士面罩下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东国出产的致幻药品？怎么还涉及到龙门？”

    “不然你以为小洁为什么会来？她和她妈妈一个德性，碰到事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凯尔希背靠墙壁，为博士梳理任务概要。

    “这是陈晖洁给我们发的求助信息，这帮人早在三个月前就进入龙门进行药品贩卖了。他们的关系网非常广，近卫局抓了好几个卖这种药的商家，得到的情报基本上都是一个带面罩的中间人和他们进行交易。”

    “但近卫局至今没有抓到那个中间人，他行踪诡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背后有人。近卫局已经不止一次和他们交手了。根据情报，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在系统里有案底或者正在逃亡的罪犯。他们的打法是以伤换伤，都是不要命的疯子，近卫局也活抓过几个人，但他们都被提前打入毒药，三小时之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所以三个月以来，龙门方面只是薅了一把对方的尾巴毛罢了。”

    “就因为这个找上我们？”博士依旧看着任务报告，试图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当然不是，你看看这个。”凯尔希将手伸入口袋，拿出一个刻着“V”字的徽章递给博士。

    “毒蛇（Viper）？”博士接过徽章，轻轻将其捏扁。

    凯尔希看着博士将那枚金属徽章捏成废品，一双绿瞳变得分辨不出情绪，开口说道:“离那件事发生，过去多久了？”

    “十七年八个月二十二天。”博士想也不想地开口说道。

    “记得那么清楚？”凯尔希惊讶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没有感情的眼神也带上一丝温柔。

    “我不可能原谅他们。”博士将任务报告塞回文件袋，夹在左臂下方，右手则是牵起凯尔希的手。

    凯尔希对于博士突如其来的动作并没有挣扎，反而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博士关掉训练室的灯，将电闸关掉。他感受着凯尔希略微冰凉的手，和她一同慢慢走在满是月光的走廊上。

    博士扭头看去，凯尔希本就洁白的面庞因为经常性的熬夜变得没有一点血色，但在此时被月光照耀的情况下，她精致的五官仿佛构成了精美的玉雕。

    察觉到身旁的视线，凯尔希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博士。她抬手将博士脸上的面罩轻轻摘下。

    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凯尔希的眼前。一束灰白色的刘海在他眼睛中间垂下，虽然男人的眼角出现了点点鱼尾纹，但他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嘴角、一双妖异的红蓝异色瞳依旧能让罗德岛的少女为之倾倒。

    凯尔希左手握着博士的右手，而博士用左手轻轻抚上她和手一样冰冷的脸庞。

    凯尔希右手抬起，放在博士的左手上，沉默地看着博士，博士也沉默地看着她。

    “能让我再看看吗？”许久，博士开口道。

    “你想看几次都随你。”凯尔希丝毫不畏避，站在走廊上就要拉下身前的衣物。

    博士看到她的动作，脱下长袍将其披到凯尔希的身上，遮挡住两边的视野。

    随着凯尔希将身前的抹胸长袍拉下，一抹雪白出现在博士的眼前。

    但博士要看的不是这般美景。

    在凯尔希胸前，一道能够撕裂她娇躯的伤疤告诉博士她曾经经历过的苦痛。虽然以罗德岛的医疗技术完全可以将这道伤疤消除，但凯尔希本人强烈要求保留这道伤痕，理由是，这样一来就能让她永远记住她的致命失误。

    博士只看了一会儿，随后用他的长袍将凯尔希包裹地严严实实。

    “我明天就出发。”博士将凯尔希揽入怀中，带着她走向他的卧室，语气里充满着不容置否的坚定。

    “去那么快？你要一个人行动吗？”凯尔希此时放下日常的严肃和高冷，安静地依偎在博士的臂弯里，男人身上的热量温暖着她的身体。

    “你知道的，毒蛇可不会等着敌人上门。而且我有理由怀疑近卫局有内鬼，不然陈晖洁不大可能亲自给我们发求助信息。”博士说出自己的猜测，脑海中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成形。

    “你又要自己一个人去了？”凯尔希眉头微皱。就像博士了解她一样，她也非常了解博士。

    “放心吧。打不过我还可以跑嘛。”博士露出笑容，摸了摸凯尔希的头。

    凯尔希没有应答，一脸不高兴。

    博士看着闹别扭的凯尔希，觉得稀奇，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暖流。

    我果然最喜欢这只绿猞猁了。

    博士这样想道，心里出现一种异样的情绪。博士将嘴巴悄悄靠近到凯尔希高高立起的猫耳旁，吐气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凯尔希被博士的突然袭击搞得面红耳赤，下意识想要甩博士一巴掌。

    但她只是将右手抬起到半空，就被博士抓住手腕，按到墙壁上。

    两人的脸庞相距只有几厘米，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眼睛里的红血丝。

    很早之前她才是眼睛里有红血丝的那个。但自从博士醒过来之后，博士经常会劝她按时睡觉，而她都是一边看着博士完成她剩下的工作一边慢慢睡去。除非有一些不得不由她来做的事，不然她都不会熬夜，每次有这种情况出现，博士也总是比她还要晚睡。

    凯尔希感受着从博士微张的嘴里吐出的薄荷香气。这股香气总是会让她控制不住自己，但奇怪的是，她也闻过不同的薄荷气味，可没有一种能让她情绪感到高亢的。

    凯尔希有点冰凉的身躯慢慢在她情绪的带动下变得火热，看着眼前男人渴求的眼神，她轻轻闭上了双眼。

    温热的嘴唇贴到她的双唇上，博士的舌头轻轻撬开她的嘴唇，伸入她的嘴里温柔地索取着。她也配合博士，两人的舌头缠绕在一起。

    不一会儿，凯尔希便沉沦在博士温柔带着点霸道的攻势之下。

    “怎么了？” 博士突然离开凯尔希的嘴巴，让凯尔希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博士看着一脸潮红，瞳孔快要变成爱心形状的凯尔希，坏笑道:“你想在这接着做？还是只要亲你几下你就满足了？”

    凯尔希听到这话，面色潮红地骂了一句“色狼”，随后便急匆匆地拉着博士走进他的卧室里，将门锁好。

    9.30    5:00A.M.

    四个小时的翻云覆雨让博士精神奕奕，但可累坏了凯尔希。博士时而温柔，时而疯狂的索取让她又爱又恨。

    而此时，凯尔希已经在博士身旁安静地睡着。

    博士小心翼翼地用被他捂热的抱枕替换掉他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衣服走到房间外。

    凯尔希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响起，她抱着抱枕坐了起来。

    虽然天气刚刚入秋没多久，但罗德岛已经出现不少因为着凉而感冒的人了。

    凯尔希抱着被博士捂热的抱枕，将脸埋在抱枕里，感受着博士的气味。她此时觉得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让人担心……”

    6:26A.M.

    清晨的龙门已经苏醒，缕缕炊烟已经在龙门的各地升起。

    博士坐在一间巷子里的早茶店一口龙井茶一口叉烧包，享受着龙门特色早茶的同时，等待着一个重要的人。

    不一会，一个带着墨镜的蓝色短发女人走进早茶店，看到博士之后果断地走到他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博士给女人倒了一杯龙井茶，又将一笼叉烧包推到她面前。

    女人也不客气，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随后又拿起叉烧包一口咬掉小半。

    她咀嚼着嘴里的包子，将墨镜摘下，露出一张充满风韵的脸。

    经过岁月的打磨，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一两道鱼尾纹，在同龄女性中，她已经算作是保养地比较好的那一批了。耳旁的鬓角微微发白，但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如既往的坚强。

    “我不是让你过几天再来吗？耀洁她还在调查V的藏身地呢。”陈晖洁将口中的叉烧包吞下，开口说道。

    博士不搭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陈知道博士在担心什么，说道:“放心吧，这家店都是我的人。”

    博士看了陈一眼，缓缓开口道:“你没有感觉到近卫局里有卧底吗？”

    陈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说道:“我知道，市政厅也有可能有卧底。所以那个求助信息是我在外面用新注册的账号发给你们的。”

    “他们有什么动向吗？”

    “上个星期他们刚刚完成一笔金额巨大的交易。交易对象甚至有一部分龙门的官员，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让耀洁先别动他们。不过他们真的是越来越猖狂了，连龙门官员都盯上了。”

    “他们的行动区域我们无从得知，我们这边派去的卧底只有一个人成功和那个中间人取得了联系。交易时间就是五天之后，你现在来得有点太早了。”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博士放下茶杯，向陈问道。

    “没有，他很谨慎。他用的大多都是公共电话，私人电话也都只用一次。这个交易时间还是我们的卧底等了足足两个月等来的。”

    “那这次的药品是什么东西？”

    “大麻。他们把这些大麻磨成粉末，混在黄面粉里面带进龙门。随后将这些粉末进行二次提取变成纯净的大麻提取物再进行贩卖。”（剧情需要，别问我怎么做到的，故事背景距离整合运动事件过去了多年，有点这样的技术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样品吗？”

    “有，你要的话我可以弄五克给你。毕竟这东西现在严格管控，你带太多被发现了我也保不了你。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那我现在去弄给你，你在这等着。”说完，陈匆匆一口喝掉茶杯里的龙井茶，拿起一个叉烧包转身就要走。

    “等会。”博士开口叫住陈。

    “还有什么事？”

    “帮我把它也拿过来吧。”博士拿筷子夹起一条晶莹剔透的肠粉，直接塞到嘴里。

    “哦？”陈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十七年了吧，还没有放下吗？”

    博士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进食。

    陈无奈一笑，说道:“知道了，两个小时内回来。”说着，陈走出早茶店，临走还叮嘱了店主一句给博士这桌免单。

    博士看着上车远去的陈，陷入沉思。

    经过岁月的打磨，陈的性格变得圆滑了不少。一个原因可能是她成为了市长，但博士认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爱人和女儿。

    爱让一个人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换成从前的陈晖洁，她一定也会和博士一样孤身和敌人面对面。

    可她再也不是那个遇到什么危险都第一个冲上去的陈晖洁了。她不仅要顾及家人，还有龙门的市民。责任将她紧紧地按在市长的位子上，而亲情则是让她无法冲上一线。

    这也是她为什么求助于罗德岛的原因吧。

    那么他呢？他的软肋，有让他不再向前吗？

    有。但此刻，她是他前进的理由。

    随着日头升高，在小小的早茶店里就能够散发出属于龙门的慵懒和活力。

    年纪较大的人们叫上三两好友，就着茶互相聊天；较年轻的人们则是匆匆打包几个即点即上的茶点上班。

    博士悠闲地喝着茶，他的位置正对着落地窗，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他的心情少有地宁静。

    自从十七年前那一次意外，毒蛇组织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头。虽然以罗德岛的能力，毒蛇的情报很容易就能收集。但若是要剿灭毒蛇，那么将会付出巨大的财力物力，而且这其中的人员伤亡也一定不会小。

    所以实力仍不强劲的他只能作罢。

    十七年过去，古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的博士，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站在后方指挥战斗的那个瘦弱男子了。

    他的身材从外表看上去非常匀称，但在衣物下的肌肉棱角分明，看起来非常有爆发性。攀附在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说明博士的努力。

    因此，他的剑术已经踏上泰拉大陆顶尖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博士正享受着少有的宁静时光，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早茶店门口。

    女人一头白发和身上的黑色连衣裙相互衬托；胸前一条银白色的项链悬挂在她性感的锁骨正中；光洁修长的大腿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而她高挑的身段让她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女人一双翠绿色瞳孔在店里寻找着什么，在看到博士的背影之后便抬脚朝博士走去。

    轻手轻脚走到博士身后，女人一把揪起博士的耳朵，在他耳旁轻声说道:“一大早就偷偷跑出来，原来是为了见别的女人啊？”

    博士不为所动，拿起一个糕点就往侧后方递过去，说道:“给，你最爱吃的。”

    凯尔希看博士这淡定的样子，顿时觉得没意思。于是松开手，拿起糕点狠狠地咬了一口，坐在一旁生闷气。

    博士看到凯尔希少见的打扮了自己，眼前一亮。再加上凯尔希此时吃醋的样子，他只觉得此时的凯尔希可爱。

    “我们的凯尔希医生怎么吃醋了啊？”博士先开口搭话。

    “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我们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昨天晚上是谁一直口是心非啊？”

    “唔……”凯尔希顿时哑火，昨天晚上确实是她一边喊着停下一边要求博士继续做的。

    “好了，我和陈晖洁都是已婚人士。她有她的家人，我有你。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情况。刚刚只是在聊工作。”博士抓起凯尔希的一只手，轻声给她解释道。

    “……暂时相信你一次。”凯尔希将手轻轻挣脱，毕竟这里人流量并不少，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什么收获吗？”凯尔希吞下一块糕点，喝了一口博士给她倒的茶，开口问道。

    “有成品。红有跟着你一起来吗？”

    “就在外面。”

    “既然你来了，那就我们三个去。但战斗请让我来。”

    “……大男子主义。”

    “也许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凯尔希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随你吧。反正别死了就行。”凯尔希看向窗外， 说道，“这里变了很多啊。”

    “再回那里一次。你害怕吗？”博士看出凯尔希眼睛深处那一丝恐惧，问道。

    凯尔希依旧盯着窗外，说道:“死人是不会怕的。”

    博士沉默。

    十七年前的那件事，凯尔希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但博士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段，硬是把半只脚踏入另一边的凯尔希拉了回来。

    在那之后，凯尔希就一直以死人自居。如果不是博士的陪伴，她也许真的就去那边了。

    在沉默中，两人等到了陈晖洁的归来。

    陈晖洁看到凯尔希一身黑色连衣裙，也是被稍稍惊艳到。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老。怎么保养的？”陈晖洁摸了一下凯尔希仍保持光洁的小臂，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秘密。”

    博士看两女交谈甚欢，但还是打断道:“两位女士，我们可以先办正事吗？”

    陈晖洁看了博士一眼，说道:“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

    说着，她打开带来的长条保险箱。

    里面有一包牛皮纸包裹的东西，还有一根被白布包地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

    “你看看有没有问题。”陈将箱子递过去。

    博士接过箱子，将那包东西收到大衣内袋，接着用手轻轻抚摸那根长条物体。

    那根长条物体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博士的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便从白布的缝隙里透露出点点光芒，忽闪忽灭，像是在呼吸一般。

    博士将长条物体取出来，用双手轻轻抚摸着他，随后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好久不见，老伙计。这最后一战，你准备好了吗？”

    长条物体发出更为明亮的光来回答博士的问题，吸引了四周的食客。

    “我们走吧。”博士将他拿起，起身就往外走。

    “我还要在他们面前撑台面，不然会被人怀疑的。”陈这样说道，其实她内心还是非常想去的，可官方里的卧底让他们寸步难行。

    “放心吧，他可不在是从前那个他了。”凯尔希走到陈身边，说了一句。

    “希望如此。有什么意外不要逞强，你知道他什么性子。”陈叮嘱了凯尔希一句。

    “嗯。”凯尔希抬脚跟了出去，说道，“如果他出了事情，我不会让他轻易跑掉的。”

    博士和凯尔希走在贫民区的路上，红在前方带路。

    V（毒蛇）组织是一个几乎和龙门同岁的地下组织，但早年间它只是一个正常的民间商业组织。龙门的商家基本上都是通过V的渠道来进口一些国外的商品。

    但自从整合运动事件之后。可能是为了自保，V开始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而龙门官方则是默许了这一行为。

    人有了实力，其野心就会越来越大。

    V的领导人，别人都叫他巳蛇。博士曾经和他打过交道，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大叔。但拼命的时候，他手臂上那一圈圈的银色花纹让博士感到一阵心悸。

    十七年前，因为一起恶劣的幼童曝尸案将V推到了龙门的对立面。

    九个六到十二岁的孩子尸体在贫民区的一个垃圾桶里被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个女孩的生殖器和所有孩子的后门都已经无法缩紧，当时发现他们的那个环卫工人在这之后连自己家的孩子都不敢看一眼。

    龙门官方很快将目标锁定到V组织。当时正值陈晖洁上任市长的时间，龙门高层官员有一部分不愿意协助调查，因为V平时并没有少给他们好处，他们当然不想要摇钱树这么轻易地被人砍掉。

    于是对这种情况无可奈何的陈晖洁找上了罗德岛。

    考虑到事件的恶劣性质和追查的危险性，罗德岛方面派出博士和凯尔希带领一支精英小队协助龙门。

    可谁知，V早就将他们的行动计划调查地一清二楚。他们利用贫民区复杂的地形将他们各自分割开，再派出大量入手打算逐个击破。

    其中，凯尔希对上的就是巳蛇。

    具体的情况博士并不清楚，他在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凯尔希胸前那一道可怖的伤口，还有背部有一个穿透胸膛的巳蛇背影逃走。

    巳蛇在凯尔希的身体里留下了大量的毒素，而且失血过多正在让凯尔希变得虚弱。在博士赶到那一刻，凯尔希就已经看到天国的幻影了。

    但博士用了一种炎国秘术，硬是将凯尔希从死亡线拉了回来。

    而这种秘术的效果，是将两人的生命平分。

    所以，当时在场看着博士使用秘术的人都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瞬白头。

    几乎是一瞬间，博士原本年轻的脸庞上出现了点点皱纹，而那一头黑色的头发也完全变成了灰白色。

    …………

    博士从回忆中醒来，看着前面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四周的红，他的右手不禁握住那根长条物体。

    “怎么了？”博士扭头警惕后方，他也感受到一点异样。

    “周围，太安静。”红依旧警惕地看着四周，尝试想要找到敌人的身影。

    说道这，博士侧耳倾听。

    这里属于是龙门的贫民区地带，争吵和打斗在这里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虽然陈晖洁尝试过要改善这里，但始终都是治标不治本。

    此刻博士站在路中央，不仅看不见人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博士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在博士回头那一刻，从街道四周涌出一些白雾，遮挡博士的视线。

    博士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凯尔希！”博士猛的回过头，但四下无人。就连刚刚发出警告的红也不见了踪影。

    博士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种手段。十七年前他们就是被这种幻术给分割开来。

    以凯尔希现在的状态，不一定打得过巳蛇，但拖一会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而红如果碰到巳蛇，基本上就是死。

    现在博士只能够祈祷，祈祷巳蛇会出现在他面前。

    “嗒，嗒，嗒。”

    一声一声清脆的靴子踩地板的声音从迷雾中响起，一道壮硕的身影从雾中慢慢变得清晰。在那道身影的双臂和细长的尾巴上，一圈圈的银色花纹闪着银光。

    博士面色凝重地看着巳蛇慢慢走来，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将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

    博士将长条物体上的白布一圈一圈取下，一个白纯白色的剑柄插着纯黑色的剑鞘暴露在空气中。

    像是重见天日的喜悦，这把剑的剑身正在微微颤抖，同时发出明亮的白光，将四周的雾气照亮一部分。

    博士将手放上去，那把剑像是感觉到主人此刻的心情一般，收敛自己的光芒，不再颤抖，整个剑身包括剑柄都变成了黑色。

    “别那么看着我嘛，博士先生。”巳蛇从迷雾中走出来。他的脸庞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遍布皱纹，而他那满头斑驳的白发也告诉博士他年纪已经大了。

    博士盯着巳蛇看不出喜怒的漆黑双瞳，不搭话。

    巳蛇做作地叹了一口气，“诶，博士先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就已经忘掉我了吗？”

    “永生难忘。”博士将剑拔出剑鞘，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出现在博士手里，博士摆好姿势，随时准备攻击。

    “诶诶诶，别急着拔剑。我这次是来和你谈业务的。”巳蛇双手虚按，示意博士将剑放下。

    可博士没有动作，只是继续保持着姿势看着巳蛇。

    巳蛇见状，双手放到背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能够去对付她们两个了吧？”

    博士瞳孔微缩，脸上出现一丝慌乱。

    “这是我的地盘，你们中的是我的幻术。既然都是幻术了，那我是真是假，你又怎么知道呢？”

    巳蛇得意地笑着，因为他看到博士脸上的慌乱神色越来越浓，他知道他的计谋成功了。

    “如果你在这边和我的幻象打的有来有回，就那两个娘们。我随手就能够拍死。”

    博士强行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但微微颤抖的剑依旧让巳蛇看出博士此时的状态不好。

    “好机会！”巳蛇右脚用力一踏地面，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博士面前，专硕的身体显得很有冲击力。

    巳蛇抬起右拳，上面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圆锥形的拳套，尖锐的圆锥顶对准博士的脸庞打去。于此同时，他细长的尾巴从左侧向博士的腰间甩去，速度之快让空气发出被撕裂的破空声。

    巳蛇还想多感受一下战斗的感觉，因为他确实很久没有和人交手过了，手感和直觉未免退化。这也是他没有第一个找凯尔希交手的原因，上次那个伤口他修养到现在还留有一点隐疾。

    巳蛇向博士的脸看去，他原本想要在博士的脸上看到一些能够让他愉快的表情，但他只看到了博士不在慌乱的脸，还有一道黑色的光。

    巳蛇全身缩紧，长年生死战斗造就的战斗直觉让他反应过来，硬生生将尾部转向九十度拍向地面，强行让自己向空中飞去。同时，右手的拳套迎向那道黑色的光。

    “乓！”

    巳蛇飞到空中，在博士的背后落地，他右手的拳套已经被削去圆锥顶，切面光滑如镜，而被削下来的那部分已经掉落在地上。

    他惊魂未定，刚才若不是及时改变尾巴的抽向，他失去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个拳套了。

    这次的对手，很麻烦。

    巳蛇正这样想道。博士则是甩了一下那把漆黑的剑，开口说道:“你就只会这些阴险的招数吗？”说这话的时候，博士那双红蓝异色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巳蛇，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慌乱。

    巳蛇知道被骗了，为自己的大意暗恼的同时，那颗想要战斗的心也变得激动。

    “无论是怎么样的招数，活着的只有胜利者。”话音未落，巳蛇猛地再次冲去，半路上左手一甩，几柄涂满剧毒的飞镖向博士飞去。同时，他的双手都戴上了全新的拳套，就连尾巴和双膝也装配上了银色带有尖刺的铠甲。而他皮肤上的银色圈圈也发出璀璨的光芒。

    博士知道，这个男人动真格的了。他微动右手，几柄飞刀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弹到一边。下一刻，巳蛇已经到了他的身前，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双手、双腿、尾巴，巳蛇的身体就是他最好的武器，那些尖刺里都带有他自己的剧毒，只要沾上一点，半小时内必死无疑。

    此时，巳蛇正在疯狂地用身体进攻。几秒之内，巳蛇就已经发动数十次进攻，试图将上面的毒素注入到博士的体内。

    按理来说，面对这种疯狂的进攻，一般人都不够完全防御得住。哪怕是那个疯女人和那个怪物也在他的手下遭了殃。

    可博士是身边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一般，每次他的身体逼近到博士一尺之内的距离，都会被一道黑色的光芒“乓！” 的一声弹开。

    高节奏的金属碰撞声在街道上不断响起，巳蛇的进攻速度不减地落到博士面前，但每一次都被弹开。巳蛇来了火气，攻击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手、脚、尾巴都变成一道道虚影向博士进攻。而在博士身旁，渐渐出现金属碰撞的火花，随着这些火花越来越大，巳蛇的进攻越来越疯狂。他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可博士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仿佛只是在做晨练一般。而他手上的那把剑也从黑色渐渐转变成和博士瞳孔一样的红蓝色。

    巳蛇见博士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感觉不妙。于是右脚一踏，退后一大段距离，喘着粗气看向博士。

    “嗯？累了吗？”博士将剑侧指向地面，他手上的剑从原本的纯黑色变成现在诡异的半蓝半红。

    巳蛇低下头，身上的银圈突然变大，颜色也开始向暗金色转变。他的嘴里也一直发出“嘶——”的叫声。

    “哦？亮底牌了吗？”博士看着此情此景，不为所动。

    巳蛇看到博士一脸淡定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解，可是又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会用这招，因为……”巳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但话说到一半，博士就抢过话头。

    “因为见过的都死了。是吗？”

    “嗯？你为什么？” 

    博士摆摆手，说道:“这种老套的说话方式，我已经在小说里面看过不下一百次了。”

    “哼！那我就让你试试！”巳蛇的身体陡然膨胀起来，身上的暗金色圈圈也在一瞬间变成了灿金色。

    尘埃从巳蛇刚刚站的地方无声地扬起，巳蛇的身影也在一瞬间消失在博士眼前。

    “真是的……这一次，总不能让你跑掉了吧。”博士语气平淡地说道。

    只见博士将手上的剑高高举起，朝着右后方一处破旧的房屋砍去。

    红蓝色的剑气在一瞬间延伸出百米，剑气所过的空间掀起一阵阵涟漪，一个壮硕的身影被剑气劈成两半。

    在那一瞬间，巳蛇眼前出现了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那些记忆里有早已被他遗忘的，有让他记忆深刻的，也有他不愿回想的。

    但下一刻，那些记忆便随着他身体的分离而彻底消散于世间。

    凯尔希惊愕地看向后方。她被拉入这个奇怪的街道上，博士和红不见踪影，而后一群双眼通红的人从各个地方冲出来对她发起攻击。

    她刚刚让Monster-3撕开一个敌人的身体，随后她就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于是她转过头看去。

    下一瞬，那道绚烂巨大的红蓝剑气就在她的面前斩落下来，还有在她身上留下巨大伤痕的那个男人临死前难以置信和绝望的神色也映入她的眼帘。

    “这次……终于结束了。”虽然相隔数百米，但凯尔希依旧听到了博士虚弱的声音。

    话音刚落，博士的脸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皱纹瞬间爬满了博士的脸庞，那原本就灰白的头发现在连光泽也完全消失。

    只有那不屈的身体还屹立在那里，那双红蓝异色双瞳看着凯尔希，只剩下温柔。

    “不要！！！！！！！”

    凯尔希大喊一声，平常严肃、冷静的医疗部部长少有地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Monster-3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将周围四处逃窜的杂兵彻底消灭干净。而凯尔希却是早早跑向博士，扑到后者的胸前。

    “你别走……”凯尔希带着哭腔，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博士已经感到有些无力，双手反抱住这个他为之拼命的女人。

    “你是来救我的，我有何尝不是来救你的呢？”凯尔希不抬头，整张脸埋在博士的胸膛里。

    “呵……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我这么幸运，能够被你救。”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你试了多少次了？”

    “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一次。”

    “那你没我厉害，我这次是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一次。我成功了，你没有。”

    那柄红蓝色的剑被博士插到地上，它的剑身慢慢变成纯黑，剑柄变成纯白。

    正是这把剑，让博士将今天的场面重复了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一次，也让他终于将凯尔希从第二次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第一次，凯尔希早在十七年前就在他的怀里死去。随后他用几乎一生的时间找到了这把剑。并且用这把剑不断地回到凯尔希死去的时候，同时在世界各地寻找解毒方法。

    他在第四千九百一十一次重生中找到了能让凯尔希活下去的炎国秘术。

    但那只是一个开始。

    第四千九百一十二次，他用炎国秘术复活凯尔希的十七年后，也就是今天。V的再次出现让博士感到恐慌，而陈晖洁的求助和凯尔希的坚持让博士不得不面对这件事情。

    之后，凯尔希又死了。博士也差点死在巳蛇的拳下。

    于是博士继续重新开始，并且磨炼自己的剑术，他深知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才能够真正救回凯尔希。

    依靠这重开这个bug级别的能力，博士日复一日的训练自己的剑术，也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和巳蛇交手。

    终于，在第八千六百七十八次重开的时候，巳蛇第一个盯上了他。

    可在他逼得巳蛇亮出底牌的时候，巳蛇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凯尔希。不出意外，凯尔希在那样凶猛的进攻下自然是死得不成人样，以至于博士怀疑那些幼童尸体上的伤痕都是他干的。

    随后他就又进入轮回中，直到现在，他终于成功了。可刚刚那一剑带来的副作用让博士瞬间衰老了重开次数乘以十七的岁数，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消亡已经是奇迹了。

    而显然也是从未来回到这里的凯尔希这样承诺道:“……我很快会回来的。下一次，一定。”

    “我等你，虽然那个我和现在的我可能会不一样。但我终究是我，只要你不嫌弃我变成一个糟老头子。”

    “笨蛋。”凯尔希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泪从她的脸庞流下，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我不也是一个老太婆吗？”

    说完，凯尔希踮起脚尖，将两片红润的嘴唇轻轻盖在博士因为衰老而干裂的嘴唇上，留下一点口红的印记。

    “我爱你，老头子。”

    “我也爱你，老婆。”

    一个空无一物的纯白房间内，一道光芒亮起。凯尔希手里拿着一把纯黑色剑身，纯白剑柄的长剑出现在这里。

    “又失败了……”凯尔希看向手中的剑，眼里尽是温柔的神色。

    每次回去，她都能够感受到博士的温柔和最后临别时的深情告白。但那都不是她要的结果，她要的是有他们两个的未来。

    “再来一次。这次，我可不会让你跑了！”

    注释:

    陈耀洁:陈晖洁的女儿。熟悉她的人都叫她小洁，但一般不会在陈晖洁面前这样叫她。现任龙门近卫局局长。

    十七年八个月二十二天:这个数字是up一点小小私心。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2021.9.30的时间。其文后面的数字就都是瞎扯的。

    巳蛇:巳蛇的原型是中国境内据说是最毒的本地蛇，银环蛇。本文中将其速度和力量夸张性的增强了。

    关于年龄:其实两个人都已经是上千万岁的老怪物了，只不过凯尔希能够通过未来极其高超的源石技艺来保持自己年轻的面孔和几乎无限增加自己的寿命。但博士只能够靠自己的执念和那把剑的能力来让自己保持在中年状态。而那最后的一剑让那把纯黑色的剑暂时失去了能力，博士也自然而然地衰老了。

    

    后记

    保证的国庆一更。

    这周五六要考试，可能还要补课，所以原本答应的双更可能又要推迟了。在这里说声抱歉。

    我逐渐感受到了高三的压力，但写文能让我暂时忘掉那些烦人的琐事，我昨天差点忘记做每日任务……

    还有一件事情要提前通报一下，因为我最近越来越难找封面了。所以我开始用空闲时间来学一点素描，以后可能会用一些简单的素描画来当小说封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但质量也会相应的不会很好，望谅解。

    迟来的国庆节快乐，祝祖国母亲72华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