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长眠 05/06
Part5
“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用我这双眼睛去放大他的每一个细节。”
“Yaxuan!”
尽管说话人用的是韩文,除了我的名字外我什么都没听懂,但也足够使我停下脚步。
不止我,我们七个人都停了下来,朝声音源头看过去。刘耀文还念了句:“谁啊?”
叫得是我的名字,你们倒是耳尖。
这么想着,我心情更加舒畅,愉快地笑起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两张并不陌生的脸,韩国新生代双人女子组合Another me的成员,度妍和南智。
我记得她们出道还不到一年,便凭借与组合概念“另一个我”完美契合的风格和洗脑曲风在世界舞台上闯出名堂,出道百天便在LV举办了万人演唱会,且几乎座无虚席。
她们很幸运。
起码比我们幸运多了。
我的笑容挂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她们又惊喜地说了句什么。
丁程鑫坏笑着靠近我,说:“她说你笑起来好看,她很喜欢你。”
我的性格天生爱害羞,此刻明显感觉到耳朵有点发烧。韩国人不是应该比较含蓄吗?所幸没有上脸,我连忙微微俯身鞠躬:“谢谢,久闻大名,久闻大名,你们的新歌很好听。”
说完我看向丁程鑫,眨眼示意他帮我翻译。
因为这两年的个人活动原因,他满世界跑,自然可以进行简单的韩语对话。他还能听懂一些日语、一点英语……
来这个游轮派对之前,我们在群里开玩笑,纷纷@翻译小丁上线。
只有马嘉祺没参与进来。
因为这背后的代价,是夜以继日、一刻不停、将他压榨得不成人样的工作。
丁程鑫拽拽地勾住我的肩:“叫哥哥。”
我老老实实叫了声“丁哥”,他看起来心满意足地去与那两人对话,而后对我说:“她们说看了你的音综,特别看好你,可以合照吗?”
这种情况自然无法拒绝。老实说,能和她们合照,我也觉得挺荣幸的,毕竟人家是当红炸子鸡。虽然我们也不赖。
她们用自己带的拍立得与我合了照,互相道别以后,我又感受到闪光灯。度妍笑着走过来,将一张拍立得交给我。
这回距离很近,我注意到她的两个小虎牙,和我有点像。
我接过照片,是我们七个人自然状态下的抓拍。
“Thank you.”我诚恳地说。
她没说话,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跑向了等待她的南智。
她们看上去真的很像亲姐妹。
“呦!我们亚轩这就开始交换联系方式了?不行啊,你等等,先交出来,让我替你把把关再说。”贺儿终于将注意力从“和严浩翔比力气”这件事转移到了我身上,我收好照片,反驳:“我没有!”
明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我下意识真情实感地解释。
我悄悄去看刘耀文,没想到直接被抓包。我吓了一跳,正在犹豫要不要躲开,这个傻帽一把勾过我,嚷着:“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们这次来是干嘛的?我们是受邀参加,知道什么是受邀吧,我们是平等的!拿出时代少年团的气势来!”
他话音刚落,那边的贺儿的惊呼声传来:“哇!是TOK!”
这下我们七个人一起望过去,眼睛都不带眨的。
TOK是韩娱,乃至世界组合史上的传奇前辈,因为他们出道十五年没有解散,至今仍然保持着团队合体活动,被粉丝称为“传说中的组合”。
我们这代人受他们的作品影响很大。
TOK几乎是一个时代的名字。
接受着赤裸裸的注目礼,TOK的前辈们路过时纷纷朝我们鞠躬,我们赶紧受宠若惊地回礼。
弯腰时我不忘凉飕飕地对刘耀文说:“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们这次是来干嘛的?我们……”
他勒住我的脖子制止我说下去,耳边传来他气急败坏的笑声。
我们在穆姐的带领下往分配好的房间走去。
贺儿夸张地赞叹这艘游轮的豪华,一会儿摇摇张哥的胳膊,一会儿怼怼丁哥的腰,一会儿又拽着严浩翔的手腕不撒手。马嘉祺小声念叨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丁程鑫附和:“我也是唉……要命了,经纪人会灭了我。”
“看看你的黑眼圈,你该休息一下了。”马嘉祺说。他好像叫了“阿程”,我不太确定。
丁程鑫撒娇般地晃了晃他的手臂。
我没眼看,收回目光,就听刘耀文在我耳边分别用英文、韩文、日文重复着自我介绍,念完还来问我:“宋亚轩儿你练的怎么样,说给我听听,你好好儿说。”
“我不干。”
“你可别晚上掉链子啊你,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我懒得搭理他。虽然自从接到这个“盛大的组合游轮派对”开始,我已经将这些练习了无数遍,并且打算等下回房间再复习几次。
“大寿星耀文弟弟,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被cue到要说些什么吧。”我说。
“我早就想好了好吧,等下来我房间啊,我说给你听听。”
“我不去。”
“宋亚轩儿你晚上不敢自己睡也别来找我啊,这可是你说不来的。”
“谁不敢自己睡了?你小点儿声!”
“谁应就是谁。”
我们一路吵到房间门口,我听到马嘉祺对穆姐说:“穆姐,我们手机没信号,能沟通下这个问题吗?”
穆姐应道:“应该是这儿信号不好,我去问问怎么回事,你们不用管,先进屋吧。”
马嘉祺点头,向我们交代:“大家先休息一下,有事敲门就行。出去玩儿最好让我们知道人在哪儿。”
游轮很气派,我们一人一间房。大家应着“OK”“好的”,回房间之前,贺儿开心地说:“等晚点儿我们一起去餐厅吧?感觉好久没七个人一起吃饭了。”
“晚上还有晚宴,这可是重头戏。”严浩翔挂在贺峻霖身上,“聚餐什么时候都不晚,我们又不是明天就分道扬镳了。”
“好好好,那以后再吃。”
“等下我陪你去呗。”严浩翔说。
然后我们各自回房。
我那段时间疯狂迷恋滑冰,于是进屋待了不到半小时便出门打算寻觅冰场。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这让我有些慌。我去敲丁程鑫的房门,半晌没人应。这时,张真源从房里找出来,看了眼门牌号,说:“他直接去的马哥屋里。”
好吧。
我无言以对。
“你干嘛去?”我问。
“手机没信号,我有工作要处理,想去问问。你找丁儿干嘛?”
“想去滑冰。”
“你饶了丁儿吧,他太累了,”张真源关好房门,“我陪你吧,顺便问问信号的事。你怎么不让耀文儿陪你?”
“他不爱滑冰,我绑着他干嘛。”我走到张真源身边,与他并肩而行,“我觉得丁哥不开心,我想让他开心起来。”
“放心吧,有马哥在呢。”顿了顿,他又补充:“我们亚轩真~贴~心~啊~”顺势揉了揉我的脑袋。
张真源一向善解人意,我知道他是联系前言后语知道他刚刚小小地误会了我一下,便赶快进行安抚,以免我心里不舒服。
真贴心的其实是他。他总是如此。
我看着他的侧脸,默默地想:像我们张哥这样的男人,日后便宜了别的女人,还真是可惜了。
后来我常常想,如果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就好了。就算什么都不能改变也好,起码……起码可以弥补一点点遗憾。
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用我这双眼睛去放大他的每一个细节。我会摇醒丁程鑫,告诉他,你好好看看张真源,你好好看看他,好好看看。
Part6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TNT这三个字母是如此刺目。”
那天我如愿滑了冰。
张真源问了手机信号的事后,还去餐厅帮我要了份冰淇淋。
然后我失去意识。
朦胧模糊的记忆里,我看到张真源奋力向我跑过来的影子。不过在半路,他也结结实实地倒了下去。
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到再次睁开眼,我趴在某个人的背上。那人背着我,缓慢匀速地前进着。
我抬起脑袋,他说:“亚轩?你醒了?”
“张哥,”我打量着周围,“这怎么回事?这是哪儿?”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张真源是会动的张真源,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到了他们的星球。
我听到汹涌的海浪声,看到望不到尽头的岛屿,岩石错落的沙滩,绿色的椰子树,和脚边偶尔爬过的螃蟹。太阳公公他老人家热情似火,我觉得自己简直从里到外都被他给烤焦了。
张真源将我放下,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立马制止我:“别舔,越舔越渴。”
从他背上下来,我才注意到自己没穿鞋,白色的棉袜踩在沙滩上,一下就脏了。疑问的眼神投向张真源,好嘛,他的形象实在有够惨。
额发全数被汗水打湿,像是刚刚蒸了个桑拿。原本整洁妥帖的衬衫皱皱巴巴,裤腿挽到膝盖,沾满了砂砾,活脱脱一个刚进城务工的小年轻。
重要的是,他的脖子上挂着我的冰鞋,显得很滑稽。
我一下想起来,失去意识前我在滑冰,所以我只有冰鞋,没有鞋。
张真源晃了晃,两只冰刃碰撞,发出叮叮当的声响。
“谢张哥,张哥辛苦。”我立马狗腿地上去给他揉肩,然后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个灰黑色的玩应儿,紧紧卡住皮肤,像个项圈。“这是什么?”
他看着我的脖子:“你也有。”
我一摸,果然,我也有。
“和你的是一样的?”
张真源点头。
我试着把它弄下来,张真源说:“没用的,我试过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急了,因为我开始产生不那么好的预感,“马哥他们呢?”
“我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你。这里感觉像个荒岛,还挺大。”
这绝对不是什么能让人笑得出来的结论,但我试着自我安慰:“是真人秀吧?是我忘了这个环节吗?”
我翻遍全身口袋,没有手机,什么都没有,只在上衣兜儿里面找到了那张我们七个人的拍立得。
“如果有手机,我还会背着你往那儿走吗?”张真源郑重地看着我,“不是你忘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环节。”
“说不定……他们是想出其不意,国外不是很喜欢这样吗?”
“但愿吧。”张真源轻叹了声。虽然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的话连三岁小孩儿都骗不了。”
“不过情况也没那么糟,”他指向远方,那里冒着阵阵白烟。我惊喜地看着他,他说:“烟是刚升起来的,那边肯定有人。”
“那我们快过去啊!说不定他们看到烟也会过去!”
我的阴霾一扫而空,好像下一秒我就能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睡大觉似的。那狗屁的豪华游轮我可消受不起了。
因为我刚醒,体力尚在,我拉过张真源:“我们快过去!”
“你慢点儿,小心脚,别受伤了。”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走到烟雾飘起的地方,就能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了。
却不知道,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而已。
我跟张真源互相搀扶着,走向那缥缈的青烟。
没过多久,一道突兀的人声响起。
那是后来无数次我午夜惊醒的噩梦源头。
那个声音带着浓浓的机械质感,就像刘耀文拉着我看的科幻片里威风凛凛的机器人老大。
他的第一句话是:“Hello,members.I’m God.”
偌大的岛屿回荡着他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声音。
我与张真源停下脚步,试图辨别声音来源。可那听起来就像是从天空中传出来的,好像他真的住在天上,真的是上帝一样。
“Welcome to my party.Here,you just need to follow my rules.I wish you a happy three days and look farward to meeting the last lucky ones.”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英文没有那么差劲。
我的脖子宛如生了锈,僵硬地去看张真源,他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他想要去触碰脖子上的项圈,我赶紧制止他:“你别动!你别动,我害怕……”
按照我们以前一起看的逃杀电影的套路,这东西会不会下一秒就爆炸?会有刀片弹出来?
“张哥,这绝对是谁的恶作剧吧……”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飓风刮过,伴随着螺旋桨噼里啪啦旋转的声音。我们望向天空,一架直升机绕岛屿飞行,紧接着,无数张白色卡纸乱无章法地飘扬而下,还有三个像炸药包的东西乘着小型降落伞落下来。
天啊,这是要马上炸死我们吗?我很害怕,不过包裹并没落在我和张真源附近,也没有听到爆炸声。
我们拼尽全力朝那架直升机招手,用飙高音时的分贝高呼:“这里有人!救救我们!这里有人!”
当然,这是没用的。
我又想试着看清驾驶员,可惜阳光太晃,飞机太高,我什么都看不到。
直升机完成了它的工作,毫不留恋地飞走。我怔怔地望着它,不死心地继续叫喊着:“这里有人!这里有人!救救我们!”
直到它完全消失不见。
“亚轩……你看。”
张真源捡起一张卡纸,那上面写着字。
我与他一同读下去。
除了第一句,每一句话都有中文、韩文、日文、英文四个版本。
第一句话是:“Hello,I’m God.”
接下来的内容是:
1.欢迎来到我的派对,请仔细阅读我的规则。
2.你们共有51个人,由来自中国、韩国、日本、加拿大的超人气偶像团体构成。
3.最后我只允许你们活4个人,两两来自不同组合。
4.从你们上岛开始,我们的派对会举办3天。
5.第1天,我允许你们最多活30人;第2天,最多活15人;第3天,活最后4人。
6.若规定时间到达,死亡人数未达标,则是你们脖子上项圈发挥作用的时候。
7.第1、2两天,每天将不定期投放4次包裹,每次3个。
8.为了激励你们,每天早6点会公布一次死亡人员名单,每2小时会公布一次击杀人数第一名。
9.遵守规则的成员需要奖励。每日击杀人数第一名者,可以免去下一次的随机惩罚哦。
10.别想着逃离这座岛,因为那是没用的。
11.除了以上提到的规则,在我的派对上,你们是绝对自由的。
12.祝你们好运。
下面写着参与者的组合名和国籍:
No chocolate (加)(5人)
宇宙之子 (日)(5人)
Another me (韩)(2人)
TOK (韩)(12人)
Paradise girl (日)(9人)
Daybreak (中)(11人)
TNT (中)(7人)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TNT这三个字母是如此刺目。
白色卡纸翻过来,是这座岛的小型地图。
我无法描述当时当刻的心情,只觉得这不是真实的世界。我想回我们的家,想摸摸我的鼠标,我想吃丁程鑫和马嘉祺做的饭,哪怕让我吃贺儿的黑暗料理也行,我想跟张真源一起回去弹吉他,严浩翔就在旁边举铁。我想看到刘耀文不离开我的视线。
“刚刚的包裹是食物和工具……”张真源拽住恍惚的我,“我们抓紧时间,继续往烟的方向走!”
“然后呢?”
“先去了再说。”
“去干什么?”
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永远那么可靠。
“亚轩,别怕,有我在。现在这座岛上只有那个烟雾是地标,只要他们在,就一定会往那里去。”
“可是岛上有很多人,大家都会往那边去。你看懂规则了吧?”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谨慎点。”
我还是没动,他又说了一句话,成功让我迈开脚步。
“这座岛这么大,如果不去那里,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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