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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嫂探船遇罕见台风,520分钟秒秒惊魂

2021-09-05 13:34 作者:河南杨凡  | 我要投稿



结婚至今,本人已是有着十年婚龄的资深海嫂,而准备随航还是第一次,忍不住有点小激动。

在无尽的期待中,为了避免火车上的漫长周折,小韩(我对象)让我尽早订机票。可是,该订什么时间的比较合适呢?他们的船靠码头的时间好像永远都没个准数,哪怕是一天时间的等待,对于出门在外的人来说,也是挺折腾的。于是,在焦灼与无奈中,我每天都会翻看南阳到天津的航班表,看着距离他们靠码头那几天的机票越来越少,我的心愈发着急,如果错过这次的船期,那就需要一个航次半个多月的等待。于是,两人再次商议,按照每次靠泊延迟的惯例,我果断把机票订在预期靠码头的次日。仿佛这样算是挺保险的,又好像一定会错过什么,看似终于沉下来的心其实依然翻腾不止。


终于,暑假姗姗来迟,我带着七岁的儿子从南阳的家里出发去机场。偏远的机场居然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终于快到登机时间了,却被告知飞机延误两个小时,乘客们一边怨声载道一边开始在候机大厅里狂躁地来回走动。这时,我接到了小韩的信息,说是船期大概要延误一天时间,也就是说,我到天津后需要住一晚,这么算来,船期总共推迟两天。我的心情瞬间低落,飞机晚点,船期延误,怎么听起来都这么让人高兴不起来呢?罢了,船期的变动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飞机晚点两个小时也不算什么。于是,我劝自己情绪稳住。

几个小时后,飞机穿越云层,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在天津滨海机场稳稳落地。提着其实并不多但时间长了依然会手疼胳膊酸的简单行李在机场徒步行走一个小时,总算是走出了这长途跋涉的国际机场,然后换乘两次地铁,接着,上了一辆开往我此行大概目的地的公交车。老式交通工具果然比不了地铁,拥挤,燥热,味道大,时间长,我还得一站一站的操心着那个陌生的站点,在看了无数次目的地站名之后,终于迟缓到达,我充满期待地跳下车。带着孩子,拿着行李,我左右看了看,在一个酒店住了下来。因为怕一旦船期还会有什么变化,我暂时订了一天的酒店,天气实在太热,原本想去转转天津的,也没心情了。


到达天津的第二天上午,心里想着既然船期依然是总共延迟两天,没有提前靠岸的惊喜也没什么,反正明天就可以靠泊了。谁知,小韩半上午打来电话,说是总共得延迟三天,那就是后天才可以靠码头。那一刻,各种狂躁各种烦,然而,又有什么用呢,怎样的心情也改变不了这个糟糕的消息。于是,看了看正在摆弄玩具的孩子,我努力让自己看似很平静,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一脸开心。那段时间,我正在自学一门课程,于是就拿出手机靠在床头扒拉来扒拉去的忙活,其实心里真的是片刻也难以平静。

到达天津的第三天早上,我孩子般兴奋地起了个大早,并欣喜地告诉小朋友,今天就可以见到爸爸了。本想着哪怕是中午能靠码头也好,然而,上午十点多,小韩再次打来电话,说是泊位不够,大概要到下午三点多才能靠,现在只能在锚地等待。在怅然的同时,我想了想,觉得也没关系。临近中午,我索性退了酒店,带着孩子去一个环境较好的餐厅吃午饭,想着午后在饭店稍微等一会儿就到下午三点了。可是,现实总是很坑人!午饭后,小韩又打来电话,说是海事局上去检查,可能要耽搁到五点多才可以下来接我们。那一刻,我真的是心如死灰欲哭无泪上天没门入地无缝啊,心里忍不住真想抽死谁:我上辈子是纵火杀人祸国殃民了还是咋着了,这辈子居然遇到一个有着这种坑毁人不商量的工作的男人!


下午四点多,小韩打来电话,说是海事局检查快要结束了,他已经喊了车,马上过来接我们。想着他刚忙完,来回折腾太辛苦,我让他不用过来接,我们直接乘车过去就好。在小韩的坚持和我的执拗下,我快速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说了地方,师傅的报价是60元。我一听,心情顿时有点难过,不是觉得60元太多,而是想着路程居然那么远!记得小韩早早告诉我了的,这可是距离码头最近的地方啊!因对出租车司机的报价有所疑虑,于是急急打电话向小韩求证,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我失望地靠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喊师傅开车。出租车飞驰在平坦宽阔的大道上,所过之处几乎没什么人,在行驶了很长很长时间之后,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问师傅还有多久能到,得到的回答总是那句:还远着呢,或者是:还有一段路。路过滨海新区时,师傅说那就是前年爆炸的地方,刚说完这句话没几分钟,我就看到了高大的桥吊和无数的集装箱,我知道,已经到码头边了。


小韩打电话说这会儿还在忙着配货,说是会有水手下来帮忙接我们,我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失落。出租车师傅办有港区通行证,可以一直把车开进码头里面,直接把我们送到船边上。舷梯已经放下,我站在如山般巍峨的巨轮边,抬头看到一个水手站在舷梯最高处,他一边朝我们挥手一边快速跑下舷梯。打了个招呼之后,水手兄拎起行李牵起孩子的手示意我们上船。走舷梯是一定得当心的,两边虽有护栏扶手,可那扶手是会大幅度晃动的,不但每一阶梯子都有着拱起来的弧度,而且每一梯之间都是空的,稍有不慎就会踩空……虽说我之前上过很多次船,也走过很多次舷梯甚至是绳梯,可看着眼前那晃动的扶手和梯级之间空档处那苍茫的大海,我心里依然充满了忐忑与恐惧,又担心孩子的安危,本就行走迟缓的我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走在前面的孩子,有水手保护着,他们很快就走完舷梯上了船。当我的双脚终于离开舷梯登上船时,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全身犹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瘫软无力。我急急四下张望一番,没看到小韩,在水手的引领下,我和孩子先到房间等他。刚进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小韩,看来他已经打了很多遍,简短快速的几句关问之后,他就继续忙碌了。

黄昏时分,要准备开航了。引水上船一刻钟后,随后赶来的拖轮就马力十足地在这艘货轮的前后方协助给力,船上不断地传出前后准备的广播,然后,船体突然猛烈地晃动一下,发出激烈的抖动声,船就徐徐启动着渐行渐远地缓缓开离了天津港。这时,也算配合开航完毕,小韩穿着工作服回到了房间,他开门看到我们就一脸幸福地笑着,那表情就跟过年似的。匆忙洗了手,小韩抱起孩子问这问那,孩子也喜不自禁地急急和爸爸分享我们生活中的各种快乐片段。


晚饭是在船上的餐厅吃的,知道我和孩子来探船,大厨特意为我们多准备了一道菜。餐厅明净敞阔,厨具和餐具都跟新的一样干净整洁,厨房的两边都是餐厅,一边是水手专用,一边是高级船员的用餐区。晚饭后,时间还早,夏天的天色久久暗不下去,小韩带我和孩子参观了船上的露天游泳池和室内健身房。健身房很值得一提,别看水上空间有限,但篮球场、乒乓球台、拉伸设备等一应俱全,让人恍若置身于陆地。


我和小朋友打了一会儿乒乓球之后,小韩提议带我们去机舱看看。他在前面引路,我兴致勃勃地紧跟其后,刚到机舱口,一股浓密的热浪瞬间扑来,让人难以适应。小韩介绍说,一艘船的机舱温度长年高达摄氏40度,机器运作时又相当吵闹,这样的工作环境真的是十分辛苦,机舱的工作人员太不容易了。因为机舱属于吃水部分,有着一定的深度,我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走下去,中途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折返回来,那令人窒息的高温和主机及发电机的巨大轰鸣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然而,在小韩的一再鼓励下,我还是继续走了下去。没看到正在值班的二管轮,小韩说,这艘船是无人机舱,舱内的控制报警都直接切换在各个轮机员的房间里。我不禁为这越来越人性化的配置由衷赞叹!顶着四十余度的高温,迎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噪音,我试着往里走,行至车床间,两个工人正在车床上制作零部件,他们表情淡定沉稳,专心致志,显然,他们早已适合并习惯了机舱内恶劣的工作环境。真的是做什么都不容易!陆地上的人哪里能够想象得到,在这苍茫大海的水下竟然有这样一个闷热枯燥的操作间!他们更是无法想象得出,是怎样的一种毅力和精神才能使员工们甘愿在此长期驻守!


按照国际统一规定,小韩的工作时间是四点到八点,也就是海员们戏称每天早上第一个迎来日出的那个人。然而,白天和夜里都是这个时间段,白天还好,晚上,人们睡得正熟时,他却得去最顶层的驾驶室上班。而无论是喧嚣的白天还是夜来的凌晨,上班前,小韩总是会认认真真地换上工作服和鞋子。我曾试着说过:这船行驶在前后不着陆的大海上,你的班上也就两个熟悉的水手搭档,没必要穿这么正式,多麻烦啊!小韩好脾气地微微一笑,故作正式地宣誓:我是国际海员,代表中国形象!那一刻,这个普通又平凡的男人突然就高大起来!

暮色四合之时,巨轮已经完全开离了天津港。夕阳彻底沉到海底去了,忽亮忽暗的灯火在远远近近的地方明明灭灭,海天之间隔着丈量不清的距离,让人在巨大的安静中徒增几分淡淡的感伤。盯着窗外时不时闪进来的各种灯光,枕着VHF(甚高频)不定时传来的让船的呼叫或是航情讯息,我酣然入梦。

醒来已是早上六点多,见我在洗漱,小韩急忙去餐厅端了早餐送到房间。然后,值了四个小时夜班的他开始进入补觉状态。中午时分,船到达青岛港。湛蓝的天宇,新鲜的空气,站在甲板上抬眼望去,这座海滨城市显得清澈又凛冽。我这才发现,各个海域的颜色竟是如此的不同,天津港也即渤海湾的海水是嫩绿色,而青岛港的黄海海水则呈现一片沁人心脾的翡翠绿。这神奇又富有灵性的海水,这丰富又百变的水色,让我对接下来将要抵达的那些海域充满了向往与期待。


船舶到达泉州港,已是下午两点多,燥热的气流裹着咸涩的海风在灼灼的骄阳下无声地流动着,我的心情突然就有点焦躁。靠泊完毕,交接班之后,为了排解我在船这几天的沉闷,也为了小朋友能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小韩计划带我们下船看看。因为一个有着有趣灵魂的大学同学是泉州人,也因为泉州有那么多声名在外的食品和运动品牌,我因此对这个不大的城市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在泉州海滩也即东海,小韩带着我和孩子在软糯舒适的沙滩上走了很久,小朋友无时不在地雀跃着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沙滩寻宝之旅。

又一个夜幕拉开之时,我们的船在引水的带动下再次开航。到达台湾海峡时,正值深夜,整个航线实在不像航道,那简直就是一座海上城市,到处灯光闪烁,雷达上往来船舶的回波密密麻麻,高频上也时不时传来一艘船呼叫另一艘船协调避让的声音。莫名的,我有些兴奋,在这海市蜃楼般的璀璨夜色里,我竟然找到了朱自清《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那个情调。

于是,夜里小韩起来值班,我以找灵感的名义跟着去了驾驶室。小韩一边拿着笔在一旁圈圈点点地核对船位,一边不时地看看雷达,值班水手在专心致志地操舵,我站在一旁目不暇接地饱览着那醉人的海上夜景。因为到了商船较多的海域,航道交通有点拥堵,小韩赶快放下笔拿起望远镜观察船舶附近的动态,直到航道宽阔一些时,他才放下心来。由此看来,航海人的细致与谨慎,可一点儿也不亚于陆地人和航天人。


天色刚放亮,我便早早起床迫不及待地掀开窗帘察看台湾海峡的水色,这才发现,海水不知在何时竟变成了幽深的墨蓝,那是一种直抵灵魂的颜色,蓝得甚为惊心动魄。船在不断地轰鸣着前行,一路驶来,船尾那拉得长长的水痕显得别有一番风情。我无数次兴趣盎然地凭栏回望,那拖得无限长的水痕疯狂地舞着,犹如无数颗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珍珠玛瑙在巨浪的忘情翻滚中被抛撒开来,拼命地跌宕在汤汤水流中,就如一段段无法自我掌控的人生。

大约在中午时分,船抵达台湾金门岛海域。在小韩的引领下,我来到甲板上欣赏那别具特色的台海风光。湛蓝的天宇空阔辽远地向四面八方无限大地拉伸着,硕大的海鸟来来回回地在船顶和我们身旁悠闲地飞来飞去,咸涩的海风忘乎所以地翻卷着我的长发,此时的海水又褪色为浅浅的薄绿。随着航程的不断行进,水色逐渐向高级灰慢慢演变,最终定格为苍茫无垠的浅灰。这颜色,灰头灰脸,没有丝毫生气,不禁让人倍感绝望,却也算是常见的水本色,带着粗犷,带着凌厉,带着不可预知的汹汹。

7月29号下午五点多,我们的船计划从台湾金门岛海域返程。刚开航半个小时,原本晴好的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海水的颜色顿时也由原来的浅灰变为又黑又暗一片混沌的浊灰,巨大的漩涡从四面八方毫无规则地扑打着,夹杂着海水咸腥味道的泡沫氤氲在空气中,远处的货轮隐约可见,一艘艘都在紧赶慢赶地匀速前行。小韩告诉我,台风“纳沙”即将过来,船长根据气象预报图分析,我们的船刚好可以在台风到来前安全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船有点摇晃,与此同时,我竟已经难以站稳了,我随口给小韩和水手说了一句,他们淡定地安慰着我,在勉强迫使自己继续原地感受几分钟之后,我不得不扶着扶手艰难地挪动着下楼。


回到房间,船依然晃动不止,我越来越觉得站立有点困难。和孩子一起坐在靠椅上,隔窗看着海面上的滔天浊浪,隐隐地,我有些担忧。晚饭后,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连坐着也成了极不容易的事,房间的个别物品开始掉落。这时,我的胃竟也有了微微的不适,随着船摇晃的幅度不断加大,我跌跌撞撞地去卫生间吐了个地覆天翻。小韩自言自语:这么多年以来,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台风越来越近了。他的话让我有着太多不好的预感!站不稳,坐不稳,恰好也差不多到了休息时间,我索性躺下。然而,船的巨大晃动不断以我认为甚至有45度的来势试图颠覆整张床(后来小韩告诉我,其实只有15度,但对于一艘装载满满的二十余万吨的巨型货轮来说,15度的晃动幅度确实算是很厉害了),当然,床和桌子衣柜都是用螺丝固定在船上的,所以不至于翻倒。桌子上除了早有预料收起来的烧水壶和茶具之类,其它物品悉数滚落在地板上,垃圾桶和椅子也一一应声倒下,随着船的左右晃动,这些物品在房间的地板上像筛筛子一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左右滚动着,必然的,此时的我也躺着左右颠簸如筛糠。


无论怎样的大风大浪,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也都是无所畏惧的。然而,凌晨三点多,小韩开始整装待发,四点是他的上班时间,他总是习惯提前一刻钟上去交接班。这台风让我怕,让我担心,我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我真想让他不要去上班了,但我知道,这班必须要上,前半夜苦苦熬了四个小时的二副还在等着他去交接,整艘船的安危也在当值驾驶员的手上!给我们交代一些安全注意事项和很多句乐观打气的话之后,小韩去了驾驶台。与此同时,船的晃动幅度再度加剧,我和孩子牢牢抓着床两边的栏子,防止被倒出去。

这时,孩子说他被晃得想吐却吐不出来,我从床头的袋子里拿了一包方便面让他干吃几口抑制一下,他说吃了也没什么效果。就在这时,船的晃动不再是左右颠簸,它不断地以没方向无规律的节奏纷乱地窜动着,一波接一波,幅度更猛,强度更大,自己都吓得不得了却一直试图壮胆安慰着我的孩子突然小声对我说:妈妈,我觉得这下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一会儿船翻的时候,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门奔向救生艇。我忍着即将奔涌的泪水笑了笑:好,救生艇能坐几个人呢?孩子说:我昨天问过爸爸了,救生艇能坐24个人,全船人都可以坐得下,但有的人距离救生艇实在太远,这也是一件挺让人费心的事,如果到时候船摇得站不稳,走不成路,我们就躺在地板上滚动过去,我前天都看到了,救生艇在出门向右通道的尽头。我走神地“嗯”了一声,孩子摇了摇我:一会儿逃生时,爸爸怎么办?他会跑不及的!孩子的话让我的心愈发揪得更紧,各种最坏的结果在我脑子里交替出现,我暗暗地想:孩子也许说得没错,我们可能真的回不去了!这沮丧的念头让我难过至极,我们都还有那么多未完的事没来得及去做,怎么能就这么离开?!想着可能我们很快都会无一例外地在海水中挣命,心情极度低落的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孩子毕竟是孩子,虽然我能听出他话语中潜藏的恐惧与后怕,但他一直都在乐观地做着各种侥幸的假设,而那些侥幸的假设竟真的让我在绝境中不断地看到一丝丝闪烁的光亮和希望。


小韩时不时地打来电话,每次电话铃声响起,我都充满希望地跌跌撞撞一把抓起挂在床头墙壁上的电话机,可几句紧急的关问和安慰之后,我只能一次次再度跌入深深的绝望和恐惧之中。于是,我度秒如年地不断回头看墙壁上的挂钟,巴不得拨动时针,好让小韩快点下班。船依然在疯狂地颠簸,距离小韩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和孩子的话越来越少,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片刻不得松懈地抓着床栏的双手和胳膊几乎累得无法继续坚持下去。

天色仿佛是在刹那间亮起来的,风力也逐渐减弱,船晃动的幅度大大减小,疲累了一整夜的孩子终于睡着了。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心悬得太久,就在如释重负的瞬间,我的眼泪忍不住滚滚落下,我只想把那些前所未有惊惧和低落统统释放出来。下班回来的小韩推门而入,他不再一如既往地先行洗漱换衣服,而是跑进来就紧紧地抱着我和孩子,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歉意和心疼。

小韩告诉我:就在去年夏天,一个三管家的海嫂去探船,就在她探船结束下舷梯时,不小心一脚踩空,整个人和背包一起跌落海里,多亏当时船长和大副还有水手们都在梯口送行,大副及时地解下救生圈抛给她,也幸好她的背包里带有很多纸尿裤,才让她在漂浮的时间里有幸获救。小韩补充道:因为想着你听了会害怕,所以一直没给你说过这件事。听完之后,我刚刚松下的那口气,再度紧张起来,心提得高高的。在为那位海嫂后怕的同时,我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当船返回天津港时,港口内晴空万里,海天融汇间一碧如洗,炽热的阳光眉目含情,渤海湾那坛嫩绿色的海水依然娇媚动人……万物可爱,生命因诸多既定事物的存在而尽数美好!这趟惊险跌宕的随航经历,终将成为我探船史上空前绝后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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