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做我的妖后吧！20
第二十章 心碎
逆云死了，斩荒的左膀右臂也彻底断了，此时的他，呆滞的坐在地上，望着正逐渐消散的属下，用毫无波澜的口吻对紫萱和凌楚说“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吗？动手吧！”
说完，他静静的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怕死，怕的是毫无意义的死去，所以，五百年前，明知自己活着会被天界忌惮，他也没有想过死。
但现在，他后悔了，如果当时他要是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不是逆云就不会死。
逆云跟了他数万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多少次为他出生入死，这五百年来更是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如果不是他陪在自己身边，凭他一个没有修为，可以任人宰割的妖，说不定早就已经不在了。
可是，这么好的逆云，却因为他而丢了性命，斩荒觉得，他就是个罪人，他害了自己最衷心的下属。
如果他要继续苟活下去，会不会连大哥和柏麟也被他波及？他已经害了逆云，若是再连累他们，那他就更是罪孽深重了。
若是他死，能让所有人都高忱无忧，那也算死得其所吧！
他的这幅淡定从容的态度让紫萱和凌楚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在他们印象中的斩荒是那个嚣张跋扈，桀骜不驯的妖帝。他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样危险的存在，只要活着一天就是天下苍生的劫难。
所以，接到命令的二人尽管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出发了。斩荒是妖帝，曾经数次试图挑起仙妖之战，五百年前更是攻打了昆仑山，在他们看来，可谓是做恶累累，这样的祸害，就是让他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可现在，当这个魔头心如死灰的闭上眼主动赴死时，他们一时之前反而难以抉择了，谁都不是冷血动物，特别是看到逆云奋不顾身不惜以死护主，而斩荒哭的撕心裂肺时，他们的心也软了。
尤其是凌楚，他本是报着必须要杀了斩荒的目的来的，可如今，看着斩荒的样子和地上正逐渐消散的逆云，他平生第一次心里升起了罪恶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把目光投向紫萱，询问他的意见，紫萱也很为难。杀了吧，这样的斩荒，让他们实在是下不去手，可若是不杀，白帝那边又无法交差。
正在为难之时，天边降下一片祥云，而那踩着祥云而来的居然是西王母。
紫萱看了眼地上的斩荒，对身边的凌楚使了个颜色，凌楚会意，两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既然西王母来了，那这边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至于斩荒，那只能看他的命数了。
西王母踩着祥云，身后跟着两位仙侍缓缓落在斩荒面前。
斩荒睁开眼睛，在看到西王母的一瞬间呆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好半天都没反应。
他不傻，西王母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事情不到不可控的地步不会惊动这位大神的，而他现在也别无选择。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西王母面前，双膝跪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给别人下跪，原因很简单，为了逆云能够复活，他别无选择。
看到斩荒跪下，西王母也深有感触，这个桀骜不驯的王者，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是断不会给她下跪的，即使她贵为王母也是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斩荒，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可以帮你救你的随从，但是却需要你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且，这个代价可能对你来说会非常残忍。”
斩荒的手渐渐回拢，紧攥成拳，什么代价他大致已经猜到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答应，可是现在，他却别无选择。
他看着西王母，眸底是死水一片“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应，只要。。。”
目光转向地上的逆云“只要逆云能有复活的希望。”
西王母看着斩荒，再次确认“斩荒，你不后悔？”
斩荒摇了摇头“不悔”
“那如果这代价是你难以承受的呢？”
斩荒再次摇了摇头“比起一无所有，加上永生永世的愧疚，我更愿意付出代价努力去挽回，再者”
他抬头看向西王母，眸底染上一片嘲讽之色“如今这个局面，你们不会让它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我已经是案板上的鱼，同不同意，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不是吗？”
西王母语塞了，她不得不承认，斩荒说的是对的。
这件事，如果不是实在难以控制，她是不会轻易插手的。
而难控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斩天。
此时的他被百草仙君和青白二帝一起给拦在了紫薇宫外，甚至为了劝他不要下界去找斩荒，不惜下跪请求。
白帝更是将话说的直白，丝毫不给他留情面“天帝请三思，当年的事不宜外传，您若是执意要去见斩荒，事情一旦被揭开，会成为整个天庭的丑闻”
青帝拉拉白帝的衣袍，示意他说话稍微委婉一点，那毕竟是天帝，然而，白帝此时的情绪却相当激动，话一打开，根本就停不下来“斩荒为什么沉寂五百年都不来见您，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不光彩，您是天帝，就是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考虑一下整个天庭的声誉。”
“天庭的声誉？”斩天胸口不停的起伏，让白帝的言论气的不轻“白帝，我现在不跟你多说，给我让开”
说完，拉着柏麟的手就要从几人身边经过，白帝急了，起身正要阻拦，青帝拉住他，在斩天身后高声喊了一句“天帝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太子殿下呢？”
斩天的脚步停住了，拉着柏麟的手用力攥紧，扭头看着青帝，沉声问道“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青帝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旁边的百草仙君冲他摇了摇头，他无奈的说道“仙君，事已至此，也无需再隐瞒了。”
他看着斩天，说道“天帝可听说过天道择主？”
“天道择主？”斩天看看身边的柏麟，后退几步，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
“不错，太子刚刚出生就天降祥瑞，万道金光照在屋顶，而这意味着什么，相信天帝应该明白。”
如果说，刚恢复记忆那会，斩天是欣喜又激动的，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那他这会就是震惊和意外的。
他看着柏麟，苦笑出声，怪不得，青白二帝齐齐阻拦，就连百草仙君都瞒着斩荒的消息不告诉他。
他和斩荒，只是因为相爱，所以才想要永远相守，为什么，为什么在别人身上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对他和斩荒来说却难如登天。
原来，斩荒所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可尽管这样，斩荒和他是一母所生，不管能不能在一起，他都必须要去救他。
“柏麟”他回头看着这个只到他肩膀的儿子，努力扯起一抹安抚的笑容，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大人的事而受牵连。
“听父帝的话，你留在天庭好吗？我去救叔叔”
柏麟摇摇头“不，父帝，我跟你一起去，您别丢下我，我一定要去！”
他已经长大了，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刚刚的谈话还是让他听出一些端倪，现在，他想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见柏麟坚持，斩天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看着百草仙君，声音清冷中自带一股王者的霸气“仙君，你告诉我，斩荒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百草仙君正要开口，却见青白二帝齐齐向他摇头，他想了想，才回道“天帝，小仙不能说。”
“呵呵！”斩天冷笑，意料中的回答，他无需再多问，他回头看着这三人，目光坚定，说话的口吻不容任何人拒绝“斩荒除了是我的爱人，他还是我的同胞兄弟，他的生死，我不可能不管”
“你们瞒着我对他出手，我可以念你们是为了天界而不去追究，但是。。。”
他的目光在跪着的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声音冷漠中带着一丝狠绝“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
说完，拉着柏麟在几人面前消失。
白帝看着斩天消失，正要起身去追，青帝拉住他“行了，他毕竟是天帝，况且被我们拖了这一会，相信西王母那边已经将事情解决了。”
青帝说的没错，等斩天带着柏麟急冲冲赶到幸福小筑的时候，却不见斩荒的踪影，就连逆云都看不到。
斩天站在院子里，脸色苍白如纸，眼里的泪夺眶而出“斩荒，大哥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么。”
空气中到处都飘荡着麒麟破碎的气息，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是非死即伤，这股气息不会这么浓郁。
斩天的心碎了，他抬头看着这熟悉的院落，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甚至是每一个角落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可唯独少了那个建造它的人。
斩荒，那个用生命爱着他的人，终究是因为他晚来一步，而永远错过。
他再也看不到他熟悉的面容，听不到他喊一声大哥，更吃不到他亲手做的酸汤面。
他慢慢移动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阁楼前，手摸着那个熟悉的躺椅，泪如雨下。
这把椅子，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他曾坐在这上面，吃着斩荒亲手做的点心，笑的非常灿烂。
而斩荒每次见他不穿外套，不管天冷不冷，总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现在，他坐在椅子上，却再也没有茶水点心，也没人再给他披外套了。
斩荒，为什么，在我刚刚发现自己的心意，想要表白的时候，却硬是与你插肩而过，生死两隔。
这时，柏麟走过来，伸手给斩天抹去脸上的泪痕，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斩天知道他想问什么，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隐瞒。
“麟儿，你的叔叔是你的另一个父亲，而我和他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一对五色麒麟，他，也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