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内疚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大家就看见刘备他们正围住床低声交流着，没等诸葛亮出声提醒，星耀双刃已经率先挤开人群来到床前：
“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人也走上前来，接着看见名叫蔡文姬的小女孩正抱住双膝，蜷缩在床的一角，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不安地四处转动着。
“那个……你好……”若雨尽可能放缓语气，谁知她刚一开口，蔡文姬就像是遭受刺激般浑身一颤，闭起眼蜷缩了起来，脑袋埋进双膝间，大声喊着：
“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
“这……”
“在你们进来之前就已经这样了。”刘备无奈地说，“她现在情绪波动很大。”
“我们没有恶意的……”雨巷也试着跟她交谈，“是我们救了你，你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蔡文姬仍然蜷缩着，小声抽泣起来，“都走开……”
“啊这……”一时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来吧。”这时诸葛亮走上前来，“你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我吧？”
“是……诸葛亮哥哥！”蔡文姬闻声抬起头，看见他的一瞬间愣了愣，随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挣扎着站起身，“帮帮我……帮帮那位哥哥！”
“谁？”百里玄策迷惑了。
“他……他在哪？”蔡文姬没有理他，而是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正和一位打扮酷似杀手的人待在一起。”诸葛亮说，“大家都怀疑他要杀了你，一定有人救了你，你能告诉我们事情的详细经过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蔡文姬捂住双眼哭了起来，“他才是救我的那个人……”
“什么？”这回大家都糊涂了。
“等等，等等……”李元芳晃了晃脑袋大概是清醒一下，“你是说那个杀手救了你？”
蔡文姬哭着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们事情详细经过吗？”诸葛亮蹲下身看着她，“为什么一个杀手会救你？他又从何而来？”
蔡文姬看着他的眼睛，再次抽涰了一下，随后将事情经过一一说出：
……………
“怎么会这样……”听完后，大家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蔡邕的死，杀手的到来和被感化，以及曹操的攻击……如同滔天巨浪倒入一个小杯子般，瞬间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难以适应。
“他……那位哥哥现在在哪……”蔡文姬红着眼睛问。
“这个……”星耀双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复，还是诸葛亮将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你还活着，只是……”
“只是什么？”蔡文姬仿佛知道了真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很不幸，他死了。”诸葛亮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的话实在是太无力了。
“不……不！”蔡文姬崩溃地跌坐在床上，若雨伸出翅膀企图安慰她，而她却洒下了苦涩的泪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哇哇大哭起来，“为什么……”
“不要哭了……”卡姗卓拉也感到难过，企图安慰她，后者猛的抬起头，秋水般碧绿的眼睛愤怒地望着她，“不要哭……你知道什么！？先是妈妈，然后是爸爸，接着又是保护我的哥哥……他们都走了……全都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
“……”哭声揪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悲哀的同时，也加剧了对曹操的憎恨。
“其实……”诸葛亮起身，眼神闪烁着，“我知道为什么你和你的父亲会被追杀。”
“什么？”大家一起看向他。
“你还记得你怀里的那块玉玺吧？那是开启东风祭坛的“钥匙”，而东风祭坛是杀伤力强大的上古神器，传言只要拥有了它，就拥有了天下，这也是曹操为什么追杀你们的原因，因为玉玺在你们手里。”
“可……我记得爸爸原先并没有这块玉玺，谁……谁给他的？”
“……是我。我把玉玺交给了他，只希望他能帮我好好保管这关乎天下的东西。”
“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蔡文姬愤怒了，“你害得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都是你！”
“蔡文姬你冷静一下！”娜可露露连忙说，“毕竟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就算这样又如何……”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眼泪汹涌而出，“我还是失去了所有，就因为那块玉玺……”
“这……”一时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大乔说：
“诸葛亮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觉得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他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大乔坐在蔡文姬的身旁，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同时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出去，大家见此也不再说什么，纷纷离开了房间。
…………
“唉。”待到出来后，星耀双刃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其他人只是默不作声，后面还是元芳率先出声打破沉寂：
“那个……我们还是去找武则天他们吧，商讨一下后期战事。”
“也对。”星之黎明知道眼下转移注意力再好不过了，连忙附和道，“那我们一起去？”
“啊那个，可以啊可以啊。”大家连忙回应着，除了诸葛亮和元歌，诸葛亮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们，元歌则担心地看着他。
“你要去吗？”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若雨连忙问他，后者表情有些复杂，说：
“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若雨也呆住了，片刻，她反应过来，只好说：
“那我们去找武则天他们吧。”
说完，自己便朝宫殿走去，其他人不放心地看了诸葛亮一眼，也跟了上去，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眼下让他一个人安静才是最好的做法。
“阿亮……”元歌跟着大家走了几步，转头看见诸葛亮一人独自走向远方，不禁心里一阵心疼，他咬咬牙，说：
“你们先走吧，我去看看他。”
“要不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星耀双刃说。元歌摇了摇头，“不管怎样，你们就别管了，还是快走吧。就算是对我的尊重。”
“好吧……”
众人对视了一眼，从眼神中理解到元歌的良苦用心，只好走开。
元歌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转身，他发现诸葛亮走进了一个二层楼的酒馆，连忙跟了上去。这里之前还算酒馆，那场大屠杀后就再也没有人经营了，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二层房，诸葛亮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双手靠在栏杆上面向着远方，微风拂过，天蓝色的头发随风舞动散开来，露出深邃的深蓝色眼眸，里面尽是迷茫与自责。
元歌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思考该怎样打破这份寂静，诸葛亮就已经开口了：
“我知道你在我后面。”
“阿亮，我……”
“……士元。”他看着夕阳笼罩下的长安，轻声说道，“你说，我是不是个祸害。”
“什么？”元歌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他连忙走到他的身边，“阿亮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呢？”
“我害死了很多人。先是天书预言导致司马懿家族被灭，然后是同意卧底计划导致好友司马懿被杀，现在又是蔡邕和他的女儿蔡文姬……”他闭起眼，脑中浮现出蔡文姬的话：
“你害得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都是你！”
“我太自负了，一直以为自己能知晓天下事，却不知无意间伤害了许多人。”
“阿亮，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元歌听的又心疼又难过，“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可是我导致了不是吗？如果没有我的话，或许很多人的命运都会很光明的吧……”
“阿亮！”元歌突然提高了音量，他第一次对着他发火，“不管别人的命运如何，这都与你无关！是你自己决定那么做的，是你自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至于被改写命运的其他人，只能说是巧合，你也不是祸害，恰恰相反，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智慧的人。”说道这里，他的语气温柔下来，“看着我的眼睛，阿亮。”
他注视着他，双方深蓝如星空般的眸子互相对视着，眼神在空中无声交汇：
“还记得最初的我吧？那时的我刚失去了一切，我是那么胆小，卑微，懦弱，在我的眼里，世界是灰暗无光的，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鼓励我用机关代替喉咙与舌头，与世界恢复交流，如同一道光般照亮了我的生活，我后面也的确做到了。再后来，我潜入曹营做卧底，帮助你开启东风祭坛，而我们成功了。”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到现在都可能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残疾人，也不会有那场震惊全世界的赤壁之战，更不会被若雨他们救起，有现在的美好生活。”
“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起码在我的前半段人生是，阿亮，你并不是什么祸害，恰恰相反，你是拯救我的英雄。同样，你也帮助了很多人，只是你一直未发现而已。”
“士元……”诸葛亮没想到元歌会说出这些话，不禁愣住了，片刻，他的眼角湿润了，“谢谢你的鼓励。”
“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嗯。”他点点头，“感觉释怀多了。”
“那就好。”元歌笑了，“我们去找若雨他们吧，他们也很担心你。”
“好。”
……………
另一边……
“怎么会这样！？”曹操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他厉声质问着艾瑟丽贝，“你不是说你很有把握的吗？怎么第一场战斗就输了？”
“这还得问问你自己吧？”艾瑟丽贝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在这场战斗中他们是用了东风祭坛才赢的，我没猜错的话启动它的东西应该是一块玉玺，而之前我就听说你为了得到玉玺特地派出了杀手，结果玉玺没得到，杀手倒是叛变了，还带着玉玺跑了。”
“你……”曹操怒了，“唰”的一声拔出剑，“你是不是找死！？”
“你可以杀了我。”艾瑟丽贝毫无畏惧感，“那样的话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也正好为敌人提供了方便。”
“大人，冷静一下，这不值得。”曹操的属下们也劝他，后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缓缓呼出气，随后坐回了王座：
“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玉玺在他们手里，成为我们的威胁。”艾瑟丽贝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那我们就把它夺回来。”
“说的倒容易。”曹操冷笑一声，“行啊，我们这就入侵长安，大败守卫军，把玉玺抢过来。”
“谁告诉你一定要硬闯？”艾瑟丽贝反问道，“难道就不能偷偷潜入把玉玺偷过来？”
“那你打算派谁去呢？”和煦光流问，话音刚落，艾瑟丽贝就看向她，“你觉得呢？”
“嗯？”她愣了愣，大声喊起来，“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去那鬼地方！”
“不止你一个。”艾瑟丽贝说，“虫茧女王，提雷克，你们两个陪她一起去。”
“啊？为什么？”
“什么？你要我和她一起去？”
两人说完，便互相瞪着对方。
“你们身上有着魔法元素的力量，即便被发现了也有足够的实力逃脱。如果不介意的话，把其他五个元素也偷回来吧，我们要尽可能地削弱敌人的力量。”
“我可以拒绝这次任务嘛……”和煦光流眨巴着大眼睛开始卖起萌来，艾瑟丽贝厌恶地扭开头：
“不行。”
“……”
“那就你们三个去吧。”曹操说，“别让我们失望。”
坏蛋三人组互相对视一眼，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