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T×SVT】如梦之梦（2）
李帝努还算好养活，放多了盐的炒年糕吃得很开心，不跟他说话也没事，只是洪知秀动一下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打量的目光，像是防着他做出什么。
“你们不一起上学？”洪知秀开始套话。
“我只读完初中。”李帝努回答。
“国家不是十二年义务教育吗，还能辍学？”洪知秀好奇了，拉近和李帝努的距离，“不想上学和同学一起？”
“当然可以，反正也没人管我。”李帝努耸耸肩，想跳过这个话题，“你一个人来旅游的？”
“是啊，不然怎么被坑钱呢。”洪知秀眼皮都不眨一下，没说实话。
“我也是一个人来的，可我怎么没被坑钱呢？”李帝努很明显不相信，直觉告诉他这个Joshua在骗人。
“因为我是外国人，韩语不好。”洪知秀微笑，纯良的模样。
“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是梦中人，我觉得你也不是。”
唉，现在的小孩越来越不好骗了，居然被抢占上风，洪知秀咬了咬后槽牙。
“所以，一起找梦境的出口吧。”李帝努回了洪知秀同款微笑。
洪知秀破罐破摔：“我觉得是那个小鬼的梦。”
“那又怎么了，还是要找梦境出口，反正梦境的主人只能拿别的入梦者一半的经验值，现在已知有特殊身份的只有我们三个，早点出去比较好。”
“如果是他的梦，从他开始调查就行，对了，你和他很熟吧？”
“是啊。”李帝努回答。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去的地方？”洪知秀问。
“他就喜欢到处乱逛。”
于是两个人在镇里到处乱逛，洪知秀感觉这个小鬼也在骗自己，假装没发现，非常真挚地分析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去哪里。
“网吧怎么样？”
“去看看呗。”
全圆佑回到旅馆，整理了一下思路，罗渽民是高中搬到这个镇子上的，所以没什么亲近的人玩伴，偶尔得空会去网吧，但都会被拿着擀面杖的爸爸抓回去看店，可以说毫无自由，因此对爸爸下手也有理由。
身上的伤还没好，他坐着坐着就眯起了眼，恍惚间听到隔壁客房有动静，看来今天的客人回来的早。
罗渽民放学后混在人群中往网吧的方向走，到半路上拍拍脑袋，李帝努都在店里了，他还去网吧干什么，于是掉转方向去罗记小吃店。店里没人，只有那围裙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凳子上，罗渽民突然脑壳疼，店门打开是想让别人把东西搬空吗，还好出了命案大家都避着这里，不然会被发现。
打开医药箱，普通的瓶子里装着白色的小药丸，只剩十几颗，罗渽民数了数，突然一阵凉意从脚心涌到天灵盖，少了。
是他杀的，可是爸爸并没有刷新，所以，他是梦境的主人，只有他知道梦境的出口。
之前还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入梦者，杀NPC引起别人注意搅浑这池清水，更容易发现梦境的主人，这样一来就能更快离开。但是现在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却不知道哪个地方是出口，李帝努和怪人是不是入梦者，还是得分清楚。
刚收拾好医药箱，李帝努就出现在门口，对他说：“渽民呐，我回来了。”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看店！”罗渽民一秒变脸，叉着腰指责他。
“太无聊了，逛逛。”李帝努无辜。
“为什么不关门？还有那个人呢？”
“没钥匙，他走了。”
“下次给我把卷帘门拉下来再走！”
“好。”
“哥你看。”全圆佑把一个塑料小袋子扔给洪知秀。
洪知秀接过，仔细打量着，然后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光给我一颗药丸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你哪里找来的？”
“罗记小吃店的医药箱，我刚刚去的时候没人，顺手拿了一颗。”全圆佑慢悠悠地解释，看看他哥的脸色稍缓，“不过没找到这个药的说明书，有没有可能是用药过度导致死亡？”
“有。”洪知秀拧紧眉头。
“今天去了罗渽民的学校，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鬼，没看见他有什么玩伴，爱去网吧倒是真的，听说因为这个挨了不少打。”
“他店里还有一个小鬼，看上去安静老实，像尊雕像。我和雕像小鬼一起去了网吧，网吧老板只告诉了我们他平常爱坐的位置，没什么特别的。”
全圆佑没想到还有这个收获，问：“你说的那个雕像小鬼长什么样，能不能画……算了你画跟不画没有区别，他住在哪里？”
“你算什么也敢来评价我的作品？”洪知秀瞪大了桃花眼，特别凶，“我怎么知道他住哪里，连名字都骗不出来。”
“哈哈哈哈。”全圆佑海豹鼓掌，在洪知秀生气的前一秒起身，“我去扔个垃圾。”
“把眼镜戴上，我怕你撞到垃圾桶。”
李帝努和罗渽民打打闹闹地走回旅馆，碰到一个戴着眼镜和毛线帽的人，是个冷美男，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莫名紧张起来，连毛孔都在颤抖。
“那人好奇怪。”罗渽民嘀咕了一下。
“别管了，快回去吧。”李帝努扯扯罗渽民的袖子。
冲天的火光，撕裂了平静小镇的上空，罗渽民和李帝努狼狈地从旅馆中逃了出来，消防车停在狭小的路口，伸长了水管也够不着，只能由消防员背着器械灭火。
“谁那么缺德大半夜放火！”罗渽民鞋都跑掉了一只，不客气地踩在李帝努脚背上。
“有别的入梦者。”李帝努眯了眯眼。
“我一个梦境的主人都不去招惹他，他来招惹我干嘛！”
“强行破坏梦境也是能拿到经验值的。”
“这么说你也是入梦者，是不是你烧的我？”罗渽民突然拎起了李帝努的衣领。
“我跟你又没仇，烧你干嘛。”李帝努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把罗渽民全身上下关爱了一遍。
“也是。”
消防员从旅馆里拉出几具尸体，衣衫破烂，散发出恶臭，有一具碳化了的尸体的小拇指闪烁着银光，罗渽民的瞳孔急剧缩小，是戒指，样式和欠他饭钱的假绅士手上的很像。
“怎么了？”李帝努问。
“你看戒指。”罗渽民给他指了指。
很快尸体都被盖上白布运走了，李帝努实在没看清：“戒指怎么了？”
“是那个假绅士的，他就住隔壁，我居然没发现。”
“他也是入梦者，被其他人攻击了。”
罗渽民突然握住李帝努的手，认真地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李帝努一僵：“放心。”
入梦者在梦境中死亡，就拿不到经验值，甚至在现实中也会受到影响，比如被烧死，身体就会出现被烧伤的痕迹。
全圆佑半夜潜入学校，拿着保安室顺来的钥匙打开了高二（1）班的教室门，摸到罗渽民的位置把东西翻得乱糟糟，终于在各种情书里发现一个盒子，用嘴咬着手电筒打开，一个接一个，还是个俄罗斯套盒。
“我过几天来找你，早上就能到。——人间萨摩”
“此药副作用强，有可能损害神经系统，不可超量服用，请谨遵医嘱。”
“每日半颗——李医生”
小镇另一边的火光和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呼喊引起了他的注意，全圆佑把东西囫囵塞好，匆匆离开了学校。
第二天洪知秀没有出现，李帝努确定了洪知秀入梦者的身份，松了口气，继续和罗渽民寻找梦境的出口。
“你最喜欢的地方是网吧没错吗？”
“对啊，在网吧可以跟你打游戏聊天。”罗渽民点点头。
“那出口就在网吧？”李帝努思考，昨天也不见网吧有后门啊。
罗渽民哈哈大笑：“你不会以为出口是电脑屏幕吧，刷一下就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当然不。”
“除了网吧我还有其他疑似出口的地方，比如罗记小吃店的后门，我爸打我的时候经常从后门逃跑；再比如学校食堂的后厨，打饭阿姨总是会给我留点好吃的……”罗渽民掰着手指头，把有可能的情况都数了一遍。
李帝努听着脑子乱，打断了他：“都去一遍吧，反正今天你不用上学。”
“好。”
两个人把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点都没有离开梦境的迹象，罗渽民气喘吁吁毫无形象地靠在李帝努身上：“这到底是不是我的梦境？我怎么出不去呢？”
“再好好想想吧，你到底喜欢什么呢？”李帝努也没什么力气，任由他靠着。
罗渽民想了很久，严肃地挺直身子：“我知道了。”
全圆佑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车站，自由，大概是最让人渴望的东西。
看到熟悉的身影，李帝努先停了脚步，对罗渽民说：“那是戒指吗？”
罗渽民眯眼，瞬间又一身冷汗：“是。”
昨天烧的不是Joshua？这个人又是谁？NPC？
“淡水鳗鱼。”全圆佑转过头来，看向罗渽民，又把目光转到李帝努身上，“人间萨摩，你才是梦境的主人吧。”
李帝努非常淡定地点点头：“是我。”
“火是你放的，难怪Joshua退出梦境了。”全圆佑哼了声。
“你怎么知道梦境的出口是车站？”李帝努问。
“因为你想救他逃脱噩梦，李医生是你什么人？”
“我叔叔。”
“NPC也是你杀的？”
“是。”
罗渽民逐渐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呢？”
“出去再跟你解释，就我们三个找到了梦境的出口，经验值会多一点。”李帝努没回答罗渽民的问题，大步走向车站。
没走几步就像被人按了定格。
“Surprise~”
洪知秀从柱子后面出来，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像是等他们很久了。
“你没死？”李帝努定定地看着他。
“小鬼，就这点把戏可是不够的。”洪知秀晃晃手中的车票和塑料袋，刚刚在罗记小吃店里找到的，“你的包里放了带他离开的车票还有那个药丸。”
“小孩玩火会尿床哦。”全圆佑走上来跟着吐槽李帝努，顺便提醒罗渽民，“下次出门记得，一定要把卷帘门拉下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罗渽民大声喊。
两人没回答，率先走进了车站。
“呵……”李帝努自嘲地笑了笑，望着蓝天，“走吧。”
“这都啥呀，我真的不懂！”
“我杀了你爸爸，也杀了Joshua。”
“为什么？”
“想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