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左佳】女神求别撩（六十）
亲吻和底线
笑够了，左婧媛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笑得酸痛的腮帮子，“唐莉佳，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呢？”
她眼角泛着微红，眼睛里还有笑出来的水光，身上的浴衣刚才在沙发里打滚的时候也散开了，唐莉佳不由自主地看得眼睛发直。
唐莉佳的视线太过炙热，左婧媛顺着她的目光也看看自己凌乱的衣裳，有些窘迫地重新拢好衣襟。
宽松的浴衣底下大片的皮肤净是深浅不一的烧伤痕迹，左婧媛自己看得都觉得恐怖，每天洗澡都恨不得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唐莉佳是不是瞎了，这么丑陋的身体她还能浮想联翩？
唐莉佳却觉得左婧媛很美，美极了，被热蒸汽熏得红润的光。裸。肩头，点缀着颜色比皮肤更深的伤疤，那是一种破败颓废中透露出生机勃勃的性感。唐莉佳想抚摸她，想亲吻她，想……想好好地疼爱她，保护她，想让这样的伤再也不会有。
可是唐莉佳做不到，对左婧媛来说，唐莉佳的爱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鼻血很快止住，唐莉佳去浴室清理干净，又顺便洗了个澡，出来时左婧媛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了。左婧媛很自觉地睡在了床的一侧，留出一半的空间给唐莉佳。
唐莉佳擦着半干半湿的头发靠过来，自然地问道：“看什么书呢？”
她穿了一套棉质的休闲睡衣，长袖长裤规规矩矩，清爽干净，倒像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不过左婧媛仍旧发现了她卸了妆的眼角很细小的皱纹。都是奔四的人了，再怎么保养还是会看出衰老的痕迹，没有年轻人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更没有年轻人那样的活力，受了一次打击，不知道花多长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看什么书呢？”见左婧媛不答，唐莉佳又问。
“嗯？”左婧媛不知怎么，看着唐莉佳眼角的皱纹看得呆了，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唐莉佳抽出她手上的书揶揄道：“我问你看的什么书。”说着自己翻到封面处找答案。那是一本专业性极强的期刊杂志，纯英文的，上头很多晦涩难懂的专业单词唐莉佳看着都吃力，难怪左婧媛边看书还边拿着手机查词典。
“没什么，看着打发时间的。”左婧媛拿回自己的杂志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打发时间看这个？你从前不是最喜欢漫画书么？”
“我都这把年纪了，看漫画书像话么？”左婧媛笑着捏了捏鼻梁，“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去山区，没点体力可撑不住。”
她正要躺下去，唐莉佳却按着她的肩膀道：“你头发还没干。”
“反正也不长，过会儿就干了。”左婧媛自己倒是挺无所谓。
“那怎么行？现在不注意，以后老了有你吃苦的时候。”唐莉佳一溜烟跑到浴室里把吹风机拿出来，“快坐好，我帮你吹头发。”
左婧媛不大自在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乖乖坐着就行。”唐莉佳插上电源，打开了吹风机的最低档，“左左，就当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行么？”
左婧媛是一个不太会拒绝别人好意的人，她和唐莉佳之间没了前段时间的剑拔弩张，对着唐莉佳黑亮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妥协地坐到她身边去，“那你快点儿。”
最低档的风是温热的，唐莉佳一手拿吹风机，另一只手插进左婧媛柔软潮湿的头发里，精心保护的手指连一个茧子也没有，指尖温柔轻缓地贴着左婧媛的头皮按摩，跟催眠一样，左婧媛舒服得快要睡过去。
“开大点儿吧，这么小的风得吹到猴年马月才能干啊。”左婧媛觉得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又真的累了，佯作困倦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不行，热风最伤头皮了你知不知道？”唐莉佳的歪理一套一套的，左婧媛说不过她，只好住嘴。
房间里只剩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床边的两人一站一坐，暖风吹乱了左婧媛的一头黑发，唐莉佳白玉似的手指在发丝间时隐时现，一黑一白，煞是好看。
吹着吹着，唐莉佳有些心猿意马。左婧媛的头发已经长到能扎起来的长度，正好盖住了耳朵，娇小玲珑的耳尖从头发里冒出个小小的头来，看得唐莉佳心痒痒，只想尝尝那个诱人的小东西是什么滋味的。
“好了么？”察觉唐莉佳手上动作停了，左婧媛抬头向上看，和唐莉佳直白热切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不知谁主动，当左婧媛意识到的时候，她和唐莉佳已经四。唇。交。叠，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的吹风机已经躺在地上隆隆作响，唐莉佳单膝跪在床上，捧着左婧媛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唐莉佳单手扣着左婧媛的肩膀，手臂稍稍用力，自己连着左婧媛一起倒进身后柔软的被褥里，左婧媛条件反射地回手抱住唐莉佳的腰。
十几年的默契，这个吻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唐莉佳的手指贴着左婧媛松。散的浴衣领子，想。把。这。层。碍。眼。的。布。料。从。两。人。之。间。剥。离。开，左婧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唐莉佳，抓紧自己的衣领跳到离床一米开外的地方。
左婧媛很害怕。
唐莉佳知道她在怕什么。
有些事不提了不代表不在乎，伤口会愈合，可是伤疤却永远地留了下来。这是左婧媛一辈子的阴影，也是唐莉佳一辈子的罪证。
说到底，她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唐莉佳第一次对这个事实有了这么清晰直观的认知。
舌根还弥漫着左婧媛的气息，怀抱里也残存着她的温暖。唐莉佳低着头道：“对不起。”如果她真的想弥补左婧媛，早该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不该像这样带着微弱渺茫的希望，一点一点试探左婧媛的底线，这对左婧媛来说太残忍了。
“对不起。”唐莉佳又道。
她牵起左婧媛的手，带她走到床边，扶着她躺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压实了被角，又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左婧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唐莉佳也躺上床。床很宽，两人之间隔了老长的一段空隙，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就在唐莉佳以为左婧媛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左婧媛轻声道：“唐莉佳，晚安。”
“晚安。”
雨从第一天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可还是天空依旧暗沉沉的，没有转晴的迹象。
左婧媛和唐莉佳差不多同时醒过来，两人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都是对方，左婧媛反应了三秒，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坐起来局促地耙了耙头发，“早。”
“早。”唐莉佳也起来，两脚蹬进拖鞋，进浴室洗脸刷牙。洗漱完毕还得化妆弄头发，折腾了接近一个小时，神清气爽地出来，又是那个明艳动人的唐小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左婧媛就比她简单多了，刷牙洗脸，再用梳子蘸了水把后脑勺翘起来的头发梳服帖，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两人谁都没提昨晚的事，默契地装着什么也没发生，面上和和气气，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因为一个工程刚刚结识的工作伙伴。
她们和公司的其他人员一道吃了早饭，互相寒暄了一阵子，雨渐渐停了，于是一行人动身进山，还是昨天那个叫孙鹏的小伙子带路。
他们要去的村子在一个山谷里，刚下过雨，路不好走，孙鹏开车不敢开得太快，颠簸了两三个小时还没到。左婧媛有点晕车，头抵着车窗，随着车身震动一晃一晃的，唐莉佳心疼得不行，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握着她的手，大夏天的，左婧媛手指冰凉。
左婧媛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头埋在唐莉佳胸前一动不动，唐莉佳暗暗懊恼自己考虑不周，怎么连个晕车药都忘了带。她没法分担左婧媛的难受，只好握紧那双冰凉的手，在左婧媛耳边喃喃地安慰：“再忍一会儿，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左婧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微弱地点点头表示知道。
也不知过了几个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停在了村口，孙鹏回过头来对他们道：“往后的路不好走，车子进不去，我们得走着进去。”
唐莉佳摇摇左婧媛的肩膀，“左左，到了。”
左婧媛摇摇欲坠地下了车，靠着唐莉佳的支撑勉强站立，唐莉佳担忧道：“怎么样，还撑得住么？”
“没事。”左婧媛缓了缓，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被唐莉佳搀扶着走。
天空又开始下起雨来，村里的路泥泞难走，唐莉佳看看左婧媛苍白的脸色，终于忍不住把雨伞塞进左婧媛手里，自己不由分说背起了她往前走。
“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像什么话。”左婧媛打着伞虚弱地反抗。
唐莉佳笑道：“什么像话不像话，一帮老爷们也嚼舌根？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她托着左婧媛的臀部往上推了推，又笑了，“左左，上次你也这么背的我，你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