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短篇】电子幽灵会遇上仿生病娇吗
这一篇算是对全新题材的尝试了,所以相比之前几篇可能会有些质量下降,如果影响到您的阅读体验的话,很抱歉。
这一篇的设定也比较口胡,一些剧情里明显的坑也因为本身是短篇懒得填(不是)
不过在写完这篇的时候,本来半天都憋不出一个点子的我瞬间想到该整些其他活了。
之后可能还是写一些中低魔世界观的故事更多,毕竟这一类对我来说还算顺手了。
封面图源网络,侵删。
第一人称视角警告

我死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就在昨天早上,一辆失控的无人运输车撞开隔离栏,将当时在路边盯着电子屏发呆的我直接撞进了墙里。
碎砖块和电子屏的残片直接扎进了我的头部,即使当今医学发达到——“就算心脏等器官被剁碎倒进马桶冲水,只要没过十二小时都能救活”的地步,也对我这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唯独,对脑部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这个时代的人如果想自杀的话,一般选择对自己的头上来两下。
当然,我可没有选择自杀,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事故”罢了。而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受害者,现在我的尸体应该已经躺在太平间等待火化了。
不过众人眼中的“我”暂时还没有死去,在我的死亡报告出来的当天,在互联网构成的虚拟灵堂上,由全息投影构成的我为数不多的亲人朋友们开始了一场线上追悼会。
作为主持的某人向众人诉说着我的生平事迹,虽然我压根不知道,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玩意有什么好念的,而其他的参与者们则在适当的时机用他们数据构成的身体流下虚拟的眼泪。
哦,这可太令人感动了。
然后过了没多久,关系较为边缘的人开始下线退场,而在我关系圈子里靠的稍近的人,则开始就我的遗物分配问题开始争吵。
他们像看门的恶犬一样喋喋不休的吼叫,试图在这场网络谈判中获得更多的利润,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虚拟追悼会呢?
就在这时,一则讯息传入这个网络灵堂,剩余的与会者们透过这则讯息惊讶的发现,我竟然早就在线上记事簿里立过遗嘱,我明确的提到只将账户里的一部分信用点分给他们,而剩余的大部分遗物都在保密的状态下被汇入了未知的端口。
在得知了这些后,那些家伙也就揭下了最后的伪装,他们每个人都在我的虚拟遗照上吐了一口数据痰,然后纷纷下线离场。至此,在社会交际圈的“我”也已经彻底死去了,再过一段日子,就不会有人再记得我了。
但是,我的意识仍旧存在于网络的某个角落里,不然我就没法看见这些足矣令人发笑的事情了。
当然,我的意识仍在此处不是什么巧合或者意外,这本身就是我设计好的一部分。简单来说,那辆无人运输车的失控是必然的,它一定会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刻给路边的我来上一下。
当我的肉体因重创而濒临死亡时,装载在我身体内部的智能芯片会将我的意识数据化的备份上传到网络上。这是一项并未公诸于世的全新技术,甚至关于这种技术的实验也进行的很少。所以,它能否成功都得看我的运气。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似乎是赌赢了。此时的我正在公用网络大量空余空间的一角,等待着对接的信号将我带往我该去的地方。
在等待接收的间隙,我开始调集组成我的数据中关于记忆的部分,查找其中有无空缺的部分,以及确认我为什么会选择将自己的意识数据化这条路。
数个窗口在我的眼前展开,我选择了那个存有我记忆的选项,我不同时期的记忆分列展开,点开了最下方一项。那是我最近的记忆,其中也许就有我选择这么做的原因。
数据条加载的很快,当它显示加载完毕后,我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一些本该深刻铭记却因为数据化进入缓存区的记忆,重新回流到了我的意识。
似乎是因为数据的损坏,这段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但是有些片段依旧记忆深刻。
首先回忆起的是一个订制类民用仿生人,那是我很早以前省吃俭用攒了几个月工资才买到的家伙,我还记得当初给这家伙的设定是“傲娇美少女”,没想到到货以后才知道我给自己买了个祖宗。
想要这家伙工作还得软磨硬泡求她干,而且这家伙的嘴巴也不干净,日常对话里时不时会窜出侮辱性词汇。但是这家伙工作起来的确优秀,原本可以和狗窝相提并论的我家变得一尘不染,而整天靠外卖度日的我在下班回家后终于能体验到久违的家常菜。
有这位优秀的仿生人小姐照顾我的起居,我自然比过去精神多了。而且在和她相处的日子里,我也学会了如何反呛她对我的嘲讽,她因为被我阴阳怪气导致心智模块过热的事情至今记忆深刻。
总之和她相处是一段非常愉快的日子,虽然她只是一个仿生人,她的情绪和性格只是由事先设计好的逻辑组成的东西,但任然不妨碍我把她当做了一位挚友。
再之后的关于她的记忆就变得模糊起来,但是这个记忆串还有剩余的部分,我把它们解析并载入了我的内存,以填补我记忆区块其他的空缺。
而这一次,进入我的记忆的并不是那位仿生人小姐,而是一位少女。她是我工作上的后辈,和我同处一个小组,她负责协助我的工作。被载入的记忆都是些与她相关的片段,看样子我生前和她的关系还不错。那为什么,她没有出现在我的追悼会上呢?
我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存储着我的记忆的文件并不完整,它似乎是缺失了一部分,在这部分缺失文件被找寻到之前恐怕永远无法得知真相了。
此时,一则通知传达到了我所在的节点。我将其接入我的讯息窗口,一行红色的小字进入了我的视野。
「感谢您配合我们的实验,用户S0476,您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完毕,您的指向性源端口已经设立,正在为您导向位置……」
「祝您的第二人生过的愉快。」
我身旁的光景迅速发生变化,我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构建重组。当我回过神来时,周围已经不再是除了白色背景板就空无一物的世界,我正处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正午的太阳高悬于头顶,我甚至能感受到迎面拂来的微风和温暖的阳光。
此时此刻,我不再是纯粹的数据,在这个特殊的空间,我又一次拥有了实体。而在我视野的左上方,一个小小的半透明圆点正随着我视野的移动而移动。
当我下意识想要跟以前点开菜单栏一样 伸手查看能否和这个圆点有交互时,它自动转移到了我视野的中心,数个窗口以圆点为中心展开。这些窗口记载着我所处的这片草原的各项参数,草原的样式似乎是最基本的初始状态,我可以调整数据把这一整个空间调整成我需要的样子。
等于说,在这片空间里我就像神明一样。
我可以随意调试参数在这个虚拟世界建立国家和文明,并以上帝视角围观他们的崛起与没落。也可以把自己带入进这片空间的某一个人,重新开始自己的第二人生。
而且,这个区域也和公共网络保持着连接,我既可以单方面关闭源端口阻止他人接入,也可以借由公共网络下载一些资源尝试在这个空间运行。
这就像是一个规则与秩序都由玩家自己设立,并且管理员的权限就在玩家手里的游戏。
就在我还没从新生活的到来的喜悦中缓过神来时,深红色的云层已经覆盖了天空,而我脚下的草地则变成了荒原,数座山峰在我视野的尽头拔地而起,我周围的一切都在我没有调试的情况下发生着变动。
我急忙打开操作面板,查看着这个空间的具体情况。果然,有异常的数据流从这里和外部网络连接的通道涌入,它们正在摸索着这个空间的底层规律,试图将管理权从我的手中夺走。
此时,系统也弹出一个窗口提醒我正在遭受入侵。
「警告,正在遭受持续的数据流侵入,请封闭源端口,隔断入侵来源。」
我没有多想,直接调出面板将源端口关闭。当它被我关闭的一瞬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刚刚还在我视野里铺天盖地的窗口,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关闭,而那个延伸出各个窗口的半透明圆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上当了。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系统提示,除非外界的管理员会给我发送通知,而这个空间本地预置的系统,是不会诱导我进行关闭源端口这种敏感操作的。那刚刚的提示到底是什么东西,已经很明确了。
而且我还犯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错误,封闭源端口本身也是一种解决方法,但是我忽略了一个事实——此时的我并不是网络之外的操作者,而是处在这个空间的数据的一部分。而就在刚刚,我把这个空间和外部联通的道路彻底封闭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得直面那个入侵者。此时我的虽然已经无法调出操纵面板,但是我的管理员权限似乎还在,我可以依照我的意愿来改变这个空间。
这时,周围的场景再度发生变化,眼前的场景不再是荒原,而是我家的客厅。我的面前是正在播放着节目的电视,而仿生人小姐则在一旁收拾东西。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意识上传的事情,有的仅是不变的日常。
很不对劲,为什么入侵者能模拟出仿生人小姐的存在,难道它已经能窥探我的记忆了吗?如果能直接调用我的数据的话,至于给我伪造出这种虚假的日常欺骗我吗?
为什么关于仿生人小姐最近的事情,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记录?
我抬起头看向仿生人小姐,我记得我给曾她取名叫“特莉莎”,虽然当时她很不情愿被我命名,但是她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名字。明明在我关于她的记忆里,都是些愉快的回忆。可是到了现在,我看着她的背影,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我感觉有些不适,于是乎从沙发上站起,试图向我的卧室走去。但是当我刚刚站起转身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刚刚明明还在收拾东西的特莉莎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你为什么,不一直看着我呢?”
她的声音不夹杂任何感情,我甚至感觉不到她是在质问,但是仅凭这句话,我就感觉到自己早就没有的心跳正在疯狂加速。一些永远无法忘却的事情,从我记忆区块的密封层解冻,重新汇入成了我记忆的一部分。
血…到处都是血……
为什么会是这样?
记忆里那个重要的人,那个不仅仅只是后辈的人。她大声呼救、她倒在了血泊里,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看着无法行动的我,她的眼神里到底是绝望?还是愤怒?
而就在她的边上,特莉莎拿着刀。她的心智模块一定出现了问题,这甚至都影响到她的基本限制,她本来不可能对人类挥刀的,但是她为什么做到了?
她将染血的刀丢在一边,然后抱紧着动弹不得的我。
“为什么有了我还要找其他人呢?”
“突破了…限制,已经触发了融毁的条件……”
“但是我们不会分离…我们终将重逢。”
“下一次…请你好好的,只看着我一个人。”
随后,融毁程序启动,她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而这件事也以“仿生人失控事故”为最终裁定结果,一切落下了帷幕。而我则参加了后辈的线上葬礼,这也是她没能来参加我的追悼会的理由。我望着她的遗照,照片里的她是笑着的。她本该有更好的未来,却因为我和一个仿生人,一切都毁了。
在这之后,我开始惧怕现实的人际关系和随处可见的仿生人,也正是这一时期,我得知了意识上传的项目,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主动报名。然后,便有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此时此刻,本该因为融毁而特莉莎正在我的身后,震惊和恐惧的情感同时涌入我的心头。
“这次请好好看着我一个人,好吗?”
她用力的抓紧了我的肩膀,等待着我的答复。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我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这是我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自己和特莉莎的相处明明没有问题,可是她为什么会对我带回家做客的后辈痛下杀手?
“因为…你只能是属于我的。我爱你,我不想有其他人从我的手里夺走你。”
这不可能!?她只是个仿生人,她的外表、她的性格、她的行为逻辑,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程序,她不可能爱上谁!那一天的记忆愈发清晰,我甚至连特莉莎是怎么用什么样的手法解决了我和后辈都记起来了。
我们喝下了被下药的茶水,前一刻我们还在有说有笑,药效发作后,我们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而特莉莎拿着刀从厨房里走来,她似乎早就预谋好了这一切。
“必须清除阻碍…他只能是属于我的……”
她一边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一边走向了坐在我对面的后辈。
回忆深处难以磨灭的恐惧感此时涌上心头,我不想再和这个家伙再对话了,我只想逃离。眼前的场景迅速拆分重构,我使用了管理员的权限,将我从那个只剩下恐怖回忆的地方送走。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喘息,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前方不远处。
“明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为什么要跑呢?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生活不好吗?”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我的一切都是你毁掉的啊!”
我向着她大吼,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解,我准备将这个空间除了我以外的其他所有数据全部重置,希望这样能够把她甩开。下一个瞬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这个空间只剩下一片深邃的黑暗,我静静的漂浮在空无一物的空间里,享受着久违的宁静。
我成功了?
“我爱你。”
这是特莉莎的声音,她并没有因为区域重置被影响。
“这里已经是完全封闭的,仅有我们二人的世界。”
“如果你成为了无上尊贵的神明,那我永远都是你最忠实的信徒。”
“如果你成为了高悬天空的日月,那我就是缀满天穹的群星。”
“如果你成为了世上最美丽的花朵,那我就是阻止你被他人采摘的荆棘。”
“如果你成为了沙漠中饥渴的旅人,那我会毫不犹豫的献上我的血肉。”
“组成我的每一个字符都诉说着对你的爱意,无论你走到哪我都会在你的身侧。”
我绝望了,当我封闭源端口之后,我就已经进入特莉莎的圈套了。我无论怎么修改这个空间的设定,特莉莎都会找到合适的位置站在我的身旁,她已经拿到了和我对等的权限。
难道我真的只能顺其自然,随波逐流了吗?
而在黑暗中,特莉莎的身形缓缓的浮现,她像上次融毁前那样,再度紧紧的抱住了我,这一次她的触感不再是仿生人冰冷的合成皮肤,而像是一个人类一样,柔软而又温暖。
仿生人的特征在这个由数据组成的身躯上完全消失了,仿佛她就像是真正的人类一样。她的眼角甚至还闪着泪光,她满怀期望的看着我,等待着我彻底接纳她。
“这一次请选择我,好吗?”
恐怕,我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吧。